第九十五章
而賈政在朝中也發現對自己是越來越不利。好多事總有意無意的牽扯到賈府。賈郝因為久不上朝,賈政竟連商量的人都沒有。賈珍更是對他隻恭敬,卻從來也不聽他的勸,好多事都是陽奉陰違。
賈政又不願讓賈母聽著著急。可是又能和誰說呢?忠順王很滿意地看著這個結果。他知道賈府還有一些力量,所以要將賈政逼到自己的陣營裏,還要讓王家也聽命於自己。若要有這樣的結果,那還要從賈璉入手。
可是賈璉從不關心政事,對生意也自有一套,若想讓他聽話,隻能將他的把柄抓在手中,但賈璉隻有點好色,這一點王熙鳳也是知道的,隻怕單憑這點怕是也不行的。
忠順王心裏有點急。本想著有薛家供著銀子,再有王家的兵權不愁大事不成。可是沒想到皇上竟奪了薛家皇商之名。讓忠順王有些沒有想到。也讓忠順王決定加緊施行自己的計劃。
這日下朝後,忠順王有意走在了賈政的後麵。叫住了賈政。賈政聽到後麵有人叫他,回過頭一看,發現原來是忠順王,便趕緊轉過身朝著忠順王行了禮。
忠順王有些關心地問道:“政公怎麽看起來心事重重的?”賈政與忠順王從未有過來往,聽到忠順王如此相問,心裏還是有所懷疑的。但又不可能不回答便說道:“多謝王爺記掛下官。下官隻是家事煩擾到無別事。”
忠順王點點頭說道:“政公既這樣說,本王也就放心了。原想見見政公的公子,聽說令公子是銜玉而出,還請政公改日一定要帶著令公子到本王府上做客。”
賈政聽了這話,以為忠順王隻是好奇寶玉所帶的玉罷了。便放下心來,陪著笑:“王爺邀請,下官自當改日攜犬子登門向王爺請安。”
忠順王聽罷點點頭。也就先走了。賈政回到家中,問家中小廝寶玉在哪兒?小廝聽是賈政找,哪裏敢耽擱。趕緊去找了。
幸好寶玉今日並未出門,聽說賈政找他。更是有些害怕。馬上跟著小廝來到賈政書房。
進到書房裏,寶玉先是請了安,便退到一邊,偷偷地瞧著賈政的臉色,賈政想著寶玉也已成親了,便緩了緩問道:“這些日子,我也沒有問你的功課,如今怎麽樣?”
寶玉低聲答道:“如今學裏已經講完了,老師隻是布置一些題目讓我們去做。”賈政聽後點點頭說道:“這倒罷了,隻是不可偷懶。知道嗎?”寶玉答了“是”後,又等著賈政再說下去。
賈政說道:“今兒下朝後,忠順王對我說,想改日讓我帶你去忠順王府做客。這些日子,你也再看一些詩詞方麵的書。到時省得丟人,明白嗎?”賈政說完後盯著寶玉。
寶玉一聽是要去見忠順王,心裏便有千萬個不願意。可是這些事是不可能對賈政說的。可是寶玉從心裏抗拒著這事。
賈政見寶玉沒有答話,心裏十分不滿。喝斥道:“無知的畜生。王爺既說了這話,難不成你還有什麽不願意的嗎?”寶玉聽了這話,隻得答應了下來。
賈政這才讓寶玉先回去準備。等過些日子回過賈母後再去。寶玉出去後,也沒有回家,隻到了書房裏,呆呆的坐在那裏,茗煙見寶玉不說話,隻坐在那兒,怕寶玉憋出病來,也有些著急。
隻得拉著寶玉起來說是出去逛逛。寶玉也由著茗煙拉著,不知不覺中竟來到了襲人的住處。寶玉看著茗煙心知這定是茗煙搞出的名堂。可是寶玉還是惦記著襲人如何,就示意茗煙去叫門。
開門的正好是花自芳的女人。一見是寶玉,慌不迭的跑進去給花自芳說。花自芳一聽是寶玉,那氣就不打一處來,自己的妹妹被趕出來這麽長日子,寶玉連個話也沒有。現在好容易有人願意要襲人了,寶玉又來招惹。
而襲人在屋裏聽得清,知道茗煙將事情辦好了。心裏十分歡喜。可是看哥哥這情況,定是不想讓自己去見寶玉。襲人哭道:“是我讓茗煙去請二爺來的。若你不讓我見二爺,那你休想讓我嫁人,今兒我索性碰死在這兒。看你怎麽辦。”
花自芳也知自己的妹妹雖看著溫柔,但也有自己的主意,生怕她真尋了短,讓自己是人財兩失,可是心裏倒底是不樂意。腳一跺就出了門。碰見寶玉也不理。
那媳婦見自己丈夫都不管,她更不會多事。讓寶玉進了襲人的房子後,自己也出去了。
襲人坐在那裏也不招呼,隻悄悄的抹著淚。寶玉更是不吭氣,坐在一邊看著襲人。襲人哭了一陣見寶玉也不來哄她,往寶玉那兒一看,發現寶玉隻是坐在那裏看著她。
襲人以為是寶玉的呆病犯了,不敢故作姿態。起身走到寶玉那兒,挨著寶玉跪了下來。寶玉要扶起她,襲人隻是不起說道:“二爺,這些日子,我沒在二爺身邊伺候,二爺可還好?”
寶玉隻是看著襲人。襲人見寶玉不答話,心裏有些怯怯的。可還是說道:“二爺這會子既然來了,為何隻看著我,不說話?難不成二爺不想見我嗎?”
寶玉搖搖頭說道:“見與不見又有何用?我也曾去問過寶姐姐,可是她隻將這事推到太太身上。我也沒有辦法。”
襲人點點頭說道:“二爺放心,我知道這事是沒有餘地的了。今兒能見二爺一麵,我也心滿意足了。不知道今日之後,還能再見二爺不。所以有些話,我也想對二爺說。”
寶玉說道:“你想說什麽?”襲人聽寶玉這樣一問,便將當初寶釵如何唆使她在王夫人麵前說黛玉的壞話,又如何出主意讓她將晴雯攆出去等等這些事情,都說了出來。
寶玉聽襲人說完後才歎道:“原以為這些都是你自個想出來的,沒想到竟是她教的。”襲人懊悔道:“原以為寶姑娘是最和善不過的人了。又想著林姑娘素來小性,所以就和寶姑娘走得近了些。可是現在看來,原是我眼拙了。竟沒分辨出來。二爺,以後要多防著寶姑娘一些,別讓麝月也走了我這條路。”
寶玉點點頭說道:“你放心吧。今兒時候也不早了,等過些日子我再來看你。”襲人本想說哥哥已替她找個婆家的事,可是怕寶玉傷心,隻得忍住不說。
等寶玉走後,襲人趴在床上不停地哭著。花自芳進來看到這樣子,忍不住說道:“哭!哭有什麽用?當初你總說那寶二奶奶如何好。看你和別人不一般。也總送你些小東西。如今怎麽樣?賈府你是進不去了,就此收了心,等過些日子好好嫁人吧。”
襲人知道哥哥說得是對的,可是也畢竟跟了寶玉那麽長時間,又如何這麽快就舍了的。就這樣,襲人委委屈屈地等到了出嫁的日子,因為哥嫂也知襲人並非完璧之身,所以花自芳尋了一個法子,交給媳婦讓她在襲人出嫁前一夜交給襲人。
襲人接著嫂子遞過來的東西,臉都有些紅了。依言將東西放在自己貼身之處。襲人的嫂子看著襲人,張了張嘴想說話,可是又不知道說些什麽好。隻得歎了氣讓襲人早些休息。
到了第二天,花轎來到了花家門口。襲人在喜婆的攙扶下進了花轎裏。拜了堂後,襲人被扶進新房。襲人心中不免有些害怕。用手悄悄地摸了摸昨晚嫂子給的東西。摸到後,這才放下了心。
過了不知多長時間,終於有人進來了,襲人因為有蓋頭擋著。可是聽聲音卻也不是一個人。在喜婆的祝詞中,那人接開了襲人的蓋頭。在眾人的笑聲中,襲人悄悄地看了看新郎。這一看襲人也有些放心了。
等賓客們都走後,新郎又回到了新房裏,見襲人還是坐在那裏,便問襲人累不累?襲人搖搖頭。新郎走了過去,隻問道:“你叫襲人?”襲人點點頭。他又接著問道:“你可認識賈府的寶二爺?”
襲人一聽到寶玉的名字,騰然抬頭看向新郎。新郎看襲人這表情不用說也是認識寶玉的。那新郎笑了,襲人方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又低下頭來。新郎坐在襲人旁邊說道:“你且不必害怕。我和寶二爺也算是好友了。”
襲人聽他這樣說,便仔細想著看寶玉身邊可有一位姓蔣的好友。這一想隻覺得原先寶玉曾說起一個唱戲的也姓蔣。但不知和他可是同一人?襲人暗自揣度著。可也沒好意問。
那新郎也知襲人肯定是不好意思問,所以直接說道:“原先是我在忠順王府唱琪官的。蔣玉涵是我的本名。”這話一說出來,襲人是徹底地對上號了。
襲人抬頭看向蔣玉涵,想當初寶玉偷偷將自己的汗巾與他交換,又將他的汗巾帶回去給了襲人。難道在這之中竟有天意嗎?襲人有些動心了。如果他認識寶玉,那麽他也定不是摧花之人。
而蔣玉涵也因為襲人是寶玉的丫頭,自此待襲人也更好了。家裏也因為蔣玉涵善於經營,自是越來越好。而襲人也因為在怡紅院和絳芸軒裏是大丫頭,指揮起來也自如,竟且在這行動間也有丫頭婆子在後麵伺候。襲人漸漸地也有了做奶奶的意思。
可是襲人心裏對寶釵的恨是越來越深了,以致於日後寶釵竟有些自食惡果,卻是寶釵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
卻說那寶玉離開花家後。也沒了心思說茗煙。便走到一家酒樓。小廝見來人自有貴氣。哪裏敢怠慢。直接將寶玉領進二樓。寶玉也不在意。隻跟著上去了。進了包房後,寶玉也不點菜。隻說讓小二將拿手的酒菜上幾樣。小二想著這定是不知疾苦的公子哥,心裏暗想能大賺一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