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河殤 第二十八回 官商兩路走 騰挪總相宜
敢和省考察團麵對麵爭吵的幾個農民不是別人，正是仙人居酒樓老板閻耀武和他的表兄鄒金貴及其手下的一夥小混混們。烽-火-中-文-網
當黃文奎和秘書小秦趕到跟前時，隻聽閻耀武聲嘶力竭喊道：“請告訴我們誰是省考察團的領隊，我們有重要事情要向領導匯報！”
謝鎮長道：“有什麽重要事情可以直接跟我說，不要在省領導麵前喳喳呼呼，這樣顯得太沒素質，影響不好。你們倆趁早回你們的酒樓去做生意！有什麽事情過後可以到鎮政府來說，領導會妥善給你們解決問題，請不要在這裏喳呼了，這裏不是解決問題的地方！”
“我們還偏要在這兒喳呼，讓省裏領導都知道你們背後搞的貓膩。”鄒金貴並不聽謝鎮長勸說，理直氣壯地大聲嚷嚷著。
謝克軍道：“你們執意要在這裏幹擾公務，不聽勸告，我可要通知派出所來拘留你了。”說完，掏出手機開始聯係派出所值班室。
省考察團團長，農業廳副廳長田建中已經耐著性子聽閻耀武和鄒金貴咋呼了半晌，並未聽出什麽眉目，便走上前去說道：“我就是省考察團的團長和領隊，我姓田。你們倆個有什麽問題要反映，請隨我一道去村部談吧。”
鄒金貴道：“我們不要到村部去談，就在這大街上談，讓老百姓都知道知道！”鄒金貴一臉橫肉直打顫兒，他翻著白眼看了田副廳長一眼，接著說：“我要檢舉地方官搞白色恐怖。昨天，有治安隊員說鎮長要請我們到派出所去辦學習班，我們去了，一看都是些地痞無賴和勞改釋放份子。辦什麽學習班呀，原來他們怕我們這些人給他們捅漏子，特別一再交待我們等省裏領導來了不能亂說亂講。所長還交待我們不要在省考察團來檢查時攔轎喊冤。可我們偏偏要攔轎喊冤，非把他們瞎搞的那一套說給領導們聽聽不可。”
“行，你們說。把你們的想法都說出來，讓我們也知道知道地方官是怎麽搞白色恐怖的。烽!火_中!文~網”田副廳長對鄒金貴的喳呼來了興趣。
鄒金貴看副廳長同意他們在大街上喧嘩，頓時來了勁，放高聲貝說道：“省裏的領導們，你們受愚弄了。你們來之前，他們不但搞白色恐怖，不讓老百姓表達意見；而且，還弄虛做假。今天你們進哪個養殖戶，走哪條道，要采訪誰，是他們這些地方官早就安排好的。那些養殖大戶的兔籠，很多是從別的養殖小戶那兒湊去的。最可怕的是，為你們作向導的那個致富紅人，是一個涉嫌盜賣國家文物、貪汙百萬巨款的犯罪嫌疑人……”
“鄒金貴，住嘴！你別在這兒血口噴人，小心我告你誹謗罪！”從圍觀的人群中，走出了石鳳翔。他嚴厲地對鄒金貴道，“我有沒有問題，上級領導自會調查，自會公斷。我有沒有問題，還用不著你這個勞教釋放分子和大毒梟在這兒說三道四。我正告你鄒金貴，快閉上你的臭嘴。如果你再在這兒對我汙辱誹謗，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鄒金貴道：“喲嗨，你不客氣還能把我們怎麽樣？我提你的名了嗎？道你的姓了嗎？常聽人說有拾金子拾銀子的，沒聽說有拾汙辱誹謗的啊！你不是盜賣國家文物、貪汙百萬巨款的犯罪嫌疑人，何必要對號入座呢？”閻耀武也附和道，“你看看我們倆，瞅瞅我們倆還可以，你敢動我們倆兒一手指頭嗎？笑話你，諒你也沒這個狗膽！”
石鳳翔道：“動你怕髒了俺的手。你們在這兒胡鬧，俺製止不了，相信會有人來製止你們！政府不會讓你們這幫混混在這光天化日之下胡說八道的。”
石鳳翔話音沒落，派出所亢玉生所長和幾名治安隊員在郭元西縣長帶領下擠進人群，不由分說將兩付錚亮的手銬銬在了閻耀武和鄒金貴兩兄弟手上。倆人還想反抗，腦袋卻被兩名幹練的治安隊員按到了胸前。群眾看到兩個混混被警察推上了停在附近的警車，都不約而同鼓起掌來。
田衛東副廳長看出了群眾人心的向背，也看出了群眾對這幫混混尋釁滋事的表現敢怒而不敢言的情景兒。=烽=火=中=文=網=他找了一個門台，站了上去，大聲對圍觀的群眾說：“農民朋友們，你們的掌聲清楚地告訴了我們考察隊，你們是不讚成象鄒金貴這夥人在這兒瞎胡鬧的。今天我們來咱們定陵鎮，就是為了看一看廣大老百姓的真實生活怎麽樣，看看大家想的是什麽，做的是什麽，還有那些困難，還有什麽要求。今天剛好是個很好的機會，咱老少爺們可以打開窗戶說亮話，暢所欲言。對於大家的困難，我們一定會幫助解決；對於大家提出的意見，我們一定會虛心接受。”
“好，說得好！既然省裏領導讓咱說說心裏話，我就自告奮勇，先來說上兩句。”李青站了出來，紅紅的臉膛透著興奮和激動。
“好哇，歡迎你說出自己的心裏話。請講吧！”田副廳長看到李青站了出來，心想很可能會從這個漢子嘴裏聽到一些比較全麵的情況，便鼓勵他發表意見。
李青站在人群中對省考察團發表演說，那可還是頭一次，所以心裏還是感到有點‘砰砰’打鼓。不過，他畢竟是當過村長見過世麵的人，很快穩定了情緒，便開始侃侃而談：“尊敬的領導，諸位老少爺們!今天這出鬧劇看似壞事兒，其實也是好事兒。因為，自從中央實行改革開放和富民政策以來，說實話咱農民的生活是一天比一天好，自己地裏的莊稼年年豐收，家裏再養個雞啊豬啊羊啊牛啊什麽的，日子可真是吃著甘蔗上樓，步步高來節節甜。特別是縣委縣政府最近倡導的富民工程，號召戶戶上項目，家家要致富，提出‘誰致富誰英雄，誰受窮誰狗熊’的口號。咱村的長毛兔養殖的的確確是發展起來了，看看那些養殖大戶們蓋的一處處樓房，看看老少爺身上穿的新衣裳，摸摸咱腰包裏鼓鼓囊囊的錢包，誰都會認為中央的富民政策和縣裏的富民工程是在給咱老百姓辦好事兒、辦實事兒。省裏來考察團來咱這兒視察工作，也說明咱們這兒在發展養殖業方麵是做出了成績。烽。火。中。文。網再說說人家石鳳翔，大家都知道他在帶頭致富以及在幫扶困難戶方麵的貢獻那是有目共睹的，鄒金貴、閻耀武這夥人信口雌黃，胡說八道，絲毫損傷不了石鳳翔一根毫毛。壞人跳出來搗亂，看起來是壞事兒，但是這也是好事兒。他們的拙劣表演讓我們擦亮了雙眼，看清了他們的醜惡麵目。壞人不希望咱老百姓發家致富，他們有後台，他們可以明目張膽搞**服務，可以公然販毒，賺足了黑錢，卻不許咱老百姓光明正大地勞動致富，豈非咄咄怪事？老少爺們，壞人越是破壞我們的富民工程，我們越是要響應上級領導的號召，一門心思用在發家致富上，用我們的雙手和汗水幹出個樣兒來，讓他們瞧瞧，咱老百姓個個都是好樣兒的！”
李青的慷慨陳詞，博得群眾一片叫好聲。田副廳長了拍起了巴掌，說道：“說得好！說得好！”又問：“其他群眾還有沒有意見發表？”
老農會主席關長河在人群中高聲說道：“領導們一路辛苦了！我們老百姓要說的隻有感謝黨的富民政策，希望這個政策一百年都不變！”
田副廳長雙手抱拳，頻頻向群眾致意。看到群眾這麽支持政府，這麽擁護黨的富民政策，他有些激動了，便放開聲音對群眾說：“農民兄弟們，感謝你們對政府工作的信任和支持。我在這裏鄭重向大家承諾，黨和政府的富民政策是不會變的，三十年不變，五十年不變，一百年也不會變。大家盡可以放開膽子，優化農業種植結構，開展種植、養殖多種經營，加快步伐奔小康吧！”
老百姓用‘嘩嘩’的掌聲表達著他們的心聲，表達著他們對未來生活的美好憧憬。
在定陵鎮政府辦公室，田衛東副廳長正在與縣長郭元西以及鎮長謝克軍商討順河街村兩委班子的重新配備問題。
田副廳長說：“好不好，在領導。一個縣是這樣，一個鄉鎮是這樣，一個村同樣也是這樣。這次我們省考察團下來，入村入戶，從了解的情況看，群眾總的來說對黨和政府的政策是滿意的，對石鳳翔等一些養殖大戶的表率作用是肯定的、讚許的。但是，也有部分群眾對部分村、鎮幹部的工作作風有意見，看不慣他們搞官僚主義和一刀切的主觀主義方法。也對村兩委班子的軟懶散十分不滿。一些人建議，為什麽不讓象石鳳翔這樣的能人當書記當村長，帶領大家一塊致富？”
郭元西縣長也插話說：“這次基層兩委改選，我們縣四大班子已做出決議，要能者上，庸者下。對於那些屍位素餐、占著茅坑不拉屎的幹部堅決撤下來，對於那些有能力、有威望，已先富起來的能人，大膽啟用，重點提拔。不是黨員的，可以入黨，不是幹部的，可以提幹。”
謝克軍鎮長揣摸著兩位領導的講話，心想：有兩位領導的支持，現在提拔石鳳翔的時機已經成熟了。他當即表態說：“群眾對順河街兩委班子是有不少意見，鎮信訪辦也收到一些群眾的檢舉信，主要反映順河街張文選書記吃喝貪占、不做事的問題。關於順河街村兩委班子的配備，我們鎮四大班子也曾開會研究過，我也曾提出過讓石鳳翔同誌擔任支部書記兼村長，讓原村長王天奇兼副村長。相信他們有能力帶領順河街村走上共同致富的康莊大道。不過，會上也有幹部提出，石鳳翔是定陵鎮大地主黃文萱的私生子，這幾乎是人人皆知的事實。他的出身不宜加入**，更不宜擔任村重要職務。可以考慮配他個副村長當當。”
郭元西縣長以征詢的眼光望著謝克軍，問道：“你的意見呢？以石鳳翔同誌的工作能力和在群眾中的威望，你認為他擔任村黨支部書記合適，還是當一個村長或副村長合適？”
田副廳長問：“是那個幹部認為石鳳翔不適合當支部書記？”
謝克軍鎮長道：“是那個幹部說的現在就不要再追究了。鎮裏王書記去鄭州養病去了，現在順河街村兩委班子的配備，我們現在就完全可以定下來。我先說，這次順河街村基層兩委改選，我提議由石鳳翔同誌擔任黨支部書記兼村長，讓他挑起帶領順河街村群眾致富奔小康的重擔。”
郭元西縣長道：“憑石鳳翔同誌的工作才幹和責任心，他完全能夠勝任這項任命。在他的帶領下，順河街村一定會成為定陵鎮致富奔小康的一麵旗幟。”
田衛東副廳長點了點頭，表示對兩位地方官所提意見的讚同和尊重。於是，石鳳翔從一個非黨員，一躍而成為預備黨員，且很快主持了順河街黨支部和村委會的全麵工作。
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石鳳翔一上任，確實風風火火燒了三把火。
這第一把火，就是整頓村組領導班子隊伍。鳳翔書記、村長一肩挑，首先帶頭製訂了《村組領導勤政廉潔工作製度》。副村長王天奇與鳳翔配合，也煥發了革命青春，工作積極性主動性異常高漲。各村民小組長也都改由那些致富有門的種植養殖業能手擔任。形成了一個團結、戰鬥的領導班子。
這第二把火，就是召開全村黨員、村民小組長和村民代表會議。民主商議順河街村致富思路和致富措施。在會上，新上任的五組組長王富欣說道：“結合我們村的實際，我們村在長毛兔養殖方麵有優勢，我們仍然要以發展長毛兔養殖業為主。同時，調整農業種植結構，多種煙葉、水果和蔬菜等經濟作物，以提高農民的收入。剩餘勞動力則號召他們外出打工掙錢。”
一組組長鄭國祥則提出：“要要富，多栽樹；要要富，喂母豬。還有一句，無農不穩，無工不富。所以說，我們不能搞一刀切，不能強行一律地要求農民都喂兔。我們可以多想一些致富門路，讓群眾根據自身特長，本著自願的精神，廣開致富門路，辦工廠、蓋大棚、種果樹、開商店……，都要支持和鼓勵。”
這第三把火，在全村黨員和村民代表議事會商議的基礎上，石鳳翔主持製定了“以發展長毛兔養殖為龍頭，同時廣開致富門路，促進和發展多種經營，共同致富奔小康”的工作思路。為了配合這個思路的貫徹實行，在總結會上，石鳳翔激動地表示：“根據我村實際，我們應把工作重點放在長毛兔養殖上，並確定在兩年內，將長毛兔養殖的數量從每戶現在的二、三十隻，增加到每戶一百隻以上。為了早日實現上述目標，鳳翔兔業有限公司將拿出800對種兔，無償向順河街村每戶養兔專業戶提供兩對種兔。以後還將陸續向養殖戶無償提供種兔。爭取兩年內使每戶農民養兔一項的年收入達到兩、三萬元，使全村養兔年純收入達到一千萬元以上。在中長期，我們還將興辦村兔毛深加工工廠，將我們的兔毛製品出口到日本和韓國。等到村裏有了一定的公共積累，我們將修村路，蓋居民小區，興建敬老院和村民文化活動室……。相信在不久的將來，我們的順河街村將會以一個嶄新的社會主義新農村的麵貌呈現在世人麵前！”
這是一個十分振奮人心的致富計劃。石鳳翔帶領著他的部下，用這三把火，烘起了老百勤勞致富奔小康的熱情。
就在石鳳翔接任順河街村黨支部書記兼村長職務之後，黃家院一下變得熱鬧起來了。縣裏領導、鎮裏領導，各組組長和村民紛紛光顧，有匯報工作的，有請教養兔技術的，有要求解決問題的，有借錢的，有告狀的。新聞媒體的記者也紛至踏來，詢問他的工作情況，從中找尋報導線索。石鳳翔一下成了個大忙人，可他以自己的幹練和高效的工作作風，迎來送往，將各種事情處理得井井有條，恰到好處，甚得百姓擁戴。
這一日傍晚，石鳳翔剛從公司回到家裏，忽然看到一向和他過不去的閻耀武和鄒金貴，提了兩兜禮品直奔他的老屋。他一時納悶，心想：這二人此時來找我一定是有什麽事情。可是到底是什麽事情呢？鳳翔費了一番思量，終於猜到了這二人葫蘆裏將要賣的是什麽藥。要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