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萍注意到了蕭茱兒的神色變化,眼珠一轉,從孫興身後走了出來,雙手乖巧的握在身前,帶著哭腔說道:
“母親死後,我便一直跟著父親生活,鐵扇公主心善,便認我做了養女...”
“後來,哥哥從南海學成回來,我們一家團聚,終於過上了安寧日子,哥哥一向孝順,對我也甚是關照...”
說到這裏,萍萍突然情緒激動了起來:
“可是不知怎的,不久前他忽然性情大變,他悄悄招了火雲洞的舊部過來,先是囚了父親,又困住了母親!”
“我...我實在是沒有法子了,這才跑出來搬救兵。可是一出山口,就撞見了哥哥的手下...”
聽到這裏,晦月不禁皺起了眉頭。他從前身為昴日星官,對三界六道之事可是多有耳聞:
“這不應該啊,那牛魔王神通無窮,當年西遊之時,齊天大聖和天蓬元帥兩人合力,且鬥他不過。”
“鐵扇公主更有靈寶芭蕉扇護身,怎麽到了你這小狐狸嘴裏,說囚就囚了,說困就困了?”
孫興聽到晦月如此說法,心中也是充滿了疑惑。
畢竟這萍萍先前可是說他的哥哥紅孩兒一向孝順。
紅孩兒的故事他可是一向早有耳聞的,畢竟是和哪吒三太子齊名的逆子。
說紅孩兒孝順,還不如說黑胖憨厚老實更容易讓人信服。
萍萍注意到了眾人眼中生出的疑惑,幽幽歎了口氣:
“誰能料到自己的兒子也會有反目成仇的一日,做父母的,誰又真的狠心能對自己的親生孩子動手?”
聽到這裏,黑胖終於忍不住出言提醒:
“老大,我看這小狐狸精,是在哄我們玩呢,不如把她宰了,就算沒有玲瓏內丹,也能給茱兒姑娘做一身狐裘錦衾,畢竟那小西天的天氣,可是凍得緊啊!”
蕭茱兒聽到黑胖這句話,卻是回頭瞪了黑胖一眼:“死胖子,休得胡言!”
她隨後轉頭看向萍萍,柔聲安慰道:
“別理那個黑胖子,有什麽苦衷,你繼續說出來便是,隻要能幫上你,我和臭猴子一定都會盡力而為的。”
萍萍見到原本要拿小皮鞭抽自己的蕭茱兒此刻竟然會為了自己站台,一雙狹長的大眼睛中又噙滿了水霧:
“你們看看這裏,若不是哥哥的三昧真火,火焰山的環境又怎麽會落得如此淒慘?”
話音剛落,一聲沉悶的哀嚎便從火焰山深處遠遠傳來,回**在整個火焰山中。
萍萍臉色突然大變,她重新跑到孫興麵前,抓起孫興的衣袖,苦苦哀求道:
“不好,父親性命頃刻即休,請猴哥哥和這位仙女姐姐務必助我一家渡此劫難...”
黑胖再懶得理會蕭茱兒這個喜怒無常的水瓶座,隻是向前兩步,在孫興耳邊鄭重說道:
“火焰山極凶極險,老大切莫衝動行事,那紅孩兒也算是我老熊的同門,他的行事風格我也是知道幾分的。”
萍萍此刻卻是顯得驚慌失措:
“來不及了,猴哥哥,我先趕去父親身邊了,若父親有難,做女兒的自當拚死相護,希望猴哥哥也能速速前來幫幫我父親。”
“隻要我一家成功渡過此劫,萍萍此後為猴哥哥做牛做馬也是心甘情願!”
話音剛落,萍萍便重新化為狐狸原型,也不待孫興回應,便一溜煙往火焰山深處去了。
蕭茱兒抬腳便要跟上,但被孫興一把拉住。她轉過頭,一張俏臉上盡是不解之色:
“你拉著我幹什麽,不應該趕緊跟著萍萍去幫幫他父親嗎?”
孫興剛要出口提醒,但腦子一轉,知道如果用正常的溝通方式,她大概率是聽不進去的,於是輕咳一聲,幽幽問道:
“茱兒,你可知萍萍的父親是誰?”
蕭茱兒立刻用一種看智障的眼神看著孫興:
“平天大聖牛魔王啊!她剛剛不是說過了,臭猴子你是不是傻?”
看到蕭茱兒用如此眼神和言語對待自己,孫興一怒之下怒了一下,隨後摸了摸鼻子,繼續問道:
“那你可知平天大聖牛魔王的實力如何?”
聽到此問,蕭茱兒倒是沉吟了一番:
“當年西遊之時,豬叔叔與孫大聖兩人都戰他不過...如今豬叔叔懶散了多年,都已經是大羅金仙巔峰,想必牛魔王的修為應該是隻高不低的...”
“對咯!”孫興點了點頭,為蕭茱兒的這番推測鼓起了掌:
“那麽你想想,到底需要怎樣的修為,才能讓一個最低都是大羅金仙巔峰修為的大能陷入生死攸關境地?”
蕭茱兒先是眉毛一跳,隨後很快瞪大了眼睛:“這恐怕至少得是...準...準聖?”
孫興口吻接著變得語重心長起來:
“茱兒啊,你說得對。但是你覺得以我們的實力,能不能去解決至少擁有一個準聖的勢力?”
一抹霞紅悄然爬上了蕭茱兒的臉頰,她掙紮了片刻,終究還是老老實實答道:
“應該...呃,大概...是解決不了的...”
黑胖此刻已經對孫興佩服地五體投地,見到此刻火候已經差不多,便見縫插針說道:
“所以蕭茱兒姑娘,幫助牛魔王這件事,咱們還是需要從長計議啊...你也是隻成熟的蜘蛛了,不能隻聽那狐狸精的片麵之詞。”
他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大,運起神通讓自己雙眼微紅:
“你要相信老大的判斷,他為了幫你從真仙接連突破兩個境界,來到金仙的修為,可是犧牲了讓自己晉升大羅金仙的機會啊...”
蕭茱兒聽到此話,再看著黑胖通紅的雙眼,心中某個地方突然間好似崩碎了一塊。
原來這臭猴子為了將讓自己突破金仙,竟然放棄了晉升大羅金仙的機會,做出了這麽巨大的犧牲?
而自己先前,竟然會為了一隻叫他哥哥的小狐狸,就那般給他甩臉色,同他置氣?
想到這裏,蕭茱兒心中湧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複雜情緒,又是為孫興付出的感動,還有為自己任性的愧疚。
她緩步走到孫興身邊,輕輕拍了他一掌:
“臭...臭猴子,我以後不和你置氣了,都聽你的便是...”
誰知孫興在她這輕輕一拍之下,竟然身子一傾,一口血沫便從嘴裏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