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文老醫生的家按在郊區,在美國,郊區是富人的存在,城市中心幾乎看不到有錢人,有的隻是充滿暴力充滿欲望的貧民窟。老醫生的家僅有兩層,但占地麵積卻是極大,紅白相間的色彩搭配讓人看上去十分賞心悅目。

輕輕叩響史蒂文老醫生家的門,過不多久,一個一臉慈祥和藹的老婦人過來開了門,老婦人眼中盡是疑惑神色,顯然是因為不認識麵前這兩位年輕人。

對於英語,謝嘯天實在有心無力,所以一切的交流抑或翻譯工作全交到了章餘身上。

章餘禮貌的問道:“請問這裏是史蒂文老醫生的家嗎?”

“是的!”

“請問我們現在可以見他嗎,我們兩個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見他。”

章餘說明來意後,老婦人並沒有起疑心,爽朗著將二人接進了房中。

房中的十來人或老或少正圍坐在一張大餐桌盤用餐,氣氛十分不錯,其樂融融,史蒂文老醫生聽老婦人說明兩位年輕人的來意後,擦擦嘴便將二人帶進了書房。他從櫃子中拿出幾個被子,詢問道:“白蘭地?”

章餘說了聲謝謝,兩人接過酒杯後,史蒂文端著酒杯若有所思的盯著謝嘯天,忽的,他驚叫一聲,興奮的說道:“哦~我終於想起你了,你是露絲的男朋友對吧?”

謝嘯天此時實在沒有笑的心情,不過礙於禮貌,他還是強顏歡笑,謝嘯天聽得懂,不會說,所以便直接開口由章餘做翻譯,“醫生,我想知道露絲的病情!”

“這個恐怕不可以,出於職業道德,我們必須替病人保守一些秘密,請你原諒!”

謝嘯天不為所動,繼續問道:“怎樣才能尋到更適合露絲的心髒?”

史蒂文眼現訝色,“你都知道了?”繼而他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罷了,罷了,露絲是個苦命的女孩,小小年紀就得承受如此痛苦。親愛的謝,我更希望露絲不要接受這個手術,成功的幾率實在太低了,倒不如安安靜靜的陪她走完最後的路。”

謝嘯天逐漸不耐煩,腰際手槍瞬間拔出,黑洞洞的槍口無情的對著史蒂文老醫生的眉心,眼現厲色,一字一頓的說道:“我要知道怎樣才能得到更好的心髒!”

史蒂文出奇的鎮定,視眼前手槍為無物,自顧自的說道:“相同的血型,更能兼容的免疫係統!”

時間不容謝嘯天浪費,臨走前謝嘯天給史蒂文深深鞠了一躬,說道:“希望在還沒得到更好的心髒之前,您能夠拒絕露絲無理的要求,謝謝您了!”

站在二樓,看著謝嘯天遠去的背影,史蒂文麵含微笑,意味深長的說道:“真是個倔強的男孩!”

看著謝嘯天黑著臉,章餘自是將滿腔疑問全部吞會肚中,老老實實的跟著他,章餘其實知道,老大看似堅強,實則內心卻是極為脆弱。

兩人出了郊區,又直奔唐人街的老孫飯店而去,謝嘯天猜測這個時間顏家母女應該也到了才是。

唐人街依舊有著濃鬱的中國特色,盡管白天也同樣如此,一念及上次與丫頭同遊時,丫頭心中竟掩埋著這樣一個秘密,他的心就不由一痛。

為何總要將苦痛掩藏起來自己一人默默承受,為何當初枕邊相依說過永遠在一起,又要獨自一人遠離而去,默默接受滅亡,為何總是掛著虛偽的笑容,可知那笑容深深刺痛我的心。

老孫飯店依舊沒什麽改變,老孫夫妻倆也依舊恩愛,不多的是一樓又多了一個孫二娘(顏母)。

見到謝嘯天的那一刹那,顏母真不知道自己臉上會是怎樣一種神情,驚喜?意外?還是恐懼?抑或憤怒?太多太多的情緒同時湧現顏母心頭,百感交集之下實在說不出一句話。

“羽彤在哪兒?”謝嘯天的語氣溫柔至極,眼神更是柔和的猶如溫順的羔羊。

顏母實在很想大罵謝嘯天一頓,可是看到謝嘯天憔悴的麵容,實在說不出什麽話,她隻得感慨,哀歎,並用手指指樓上。

輕輕推開那扇熟悉的房門,房中大床上躺著的正是讓謝嘯天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主人翁——顏羽彤。此時的小丫頭正閉著雙眼熟睡,在陽光的輕撫下,小丫頭身上蓋著綢緞一般的毯子,奶白的綢緞,溫柔的陽光映襯的小丫頭猶如跌落凡塵的天使一身神聖美麗。

隻是唯一不足的便是小丫頭的臉上還殘留著淚痕,睡夢中仿佛遇到什麽阻礙一般,如遠黛般娥眉緊緊貼在一塊兒,手中則是緊緊握著一個手掌大小的小狼玩偶。

謝嘯天還記得,那個玩偶是自己偶然一次陪小丫頭逛街時所賣,玩偶並不貴,質量也不是很好,但小丫頭卻異常喜歡,謝嘯天還記得她當初說過這樣一句話:“大色狼,你看,有人在賣你的玩偶呢,嘻嘻!買一個給我好不?”說完便死纏著謝嘯天撒嬌個不停。其實隻要她開口了,謝嘯天又怎會不買,撒嬌僅僅是讓兩人看上去更幸福溫馨罷了。

玩偶的背上歪歪斜斜的繡著一個‘天’字,那是丫頭哀求胡晶晶教著繡的的,她說過,死色狼你既然不能一直陪著我,那我就將它當成你好了!

愛憐的摸著小丫頭柔滑的臉,她仿佛感受到了一般,緊鎖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輕輕拉著毯子將小丫頭的露在外麵的手放進毯子中,而後輕輕的在其額頭上落下一個包含愛意的吻。起身,眷戀的看上一眼,輕柔的帶上門。

下的樓來,謝嘯天已經眼中的淚水擦拭幹淨,他找到顏母,“阿姨,我希望您能勸彤彤放棄手術,我一定會找到更好的心髒的!”

顏母心中驚訝不已,“你都知道了?”

謝嘯天點點頭,盡管心中極為不舍,他還是下定決心這般做,“阿姨,希望您能勸止彤彤回國,安心在這兒療養,我一定會盡快獲得心髒,不管過程有多艱辛。”

“章餘,我們走吧!”

“叔叔阿姨再見!”章餘趕忙狼吞虎咽的將老孫剛煮的那碗麵條消滅光,緊隨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