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滿清香的臥室,如花朵初綻的園圃,淡雅宜人。時間已近中午,屋內靜悄悄的,均勻的呼吸聲,詮釋著溫馨和滿足。
突然,一陣兒手機鈴聲急促地響起了,過了好一會兒,床上的人掙開了眼睛,醒了會神兒,才不情願地起身,去拿手機。
“喂?”他輕輕地說了聲。
“文風,睡醒了沒有,該吃午飯了。”電話裏傳來趙若寒的聲音。
“哦。”文風迷迷蒙蒙地答應著。
“好了,我們在你公寓附近的餐廳二樓202房間,還沒點菜呢,你快些來。”趙若寒溫柔地說道。
“恩。”文風睡意還未消。掛斷了電話,他又呆了有五分鍾,才完全醒過來,用手揉揉眼睛,準備起床了。
“於海,別睡了,叫咱們吃飯呢。”文風說著,看向身旁。“咦?怎麽沒人啊?”旁邊是空著呢。“難道去上課了?”文風想著,自己起身,穿起衣服來。
等他穿上衣服,疊好被子,正要走出房門,卻看到,梳妝台上放著一張白紙。文風走過去,拿起來,看了起來,表情卻不知不覺凝重了。
“文風,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學校。請原諒我不告而別,我是怕和你當麵說後,自己就下不了決心了。對不起,我也很舍不得,但我必須走了。盡管和你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你留給我的印象很深。
其實很早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了,也一直喜歡你的文字,有時,我感覺我的心會隨著那裏麵的情感,而波動,你的憂傷,你的歡喜,都感染著我。我也曾經幻想,自己是其中的女主角就好了,那樣就能被人真摯地愛著,寵著,幸福著。
也許上天真的眷顧我,那天我不小心撞到的人竟然是你,而你恰巧又和我住到了一個公寓。那天晚上吃飯時,馬蘭兒說出你的身份後,我的心裏一片竊喜。但我隻能這麽看著你,就是那樣也是種享受。我心裏一直在想,能這麽著和你在一個公寓住一年多,直到畢業,對我來說,已經是很大的恩賜了。
而這兩天,居然陰差陽錯地出了這些事,我謝謝你救了我,所以也不怪你。我走,隻是因為的真實身份,暴露了,這樣令我很不自然。原諒我,我也想和你在一起,那樣我也很快樂,但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至於是什麽,我不能說,真的不能說。
你也不要去找我,隻能告訴你一點,你可能也聽她們說到的,我是北京的,但你不要來,你不會找到我的。你不用負疚,能把自己最美好的獻給自己喜歡的人,我不後悔。若是有緣,咱們也許能再見。
好了,我要走了,司機已經在外麵等著了。好好照顧自己,一定要保重有,你做的事情,我知道自己無法勸阻了。但我希望你平平安安的,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有。那樣,一切才有希望,一切才有希望......
我在北京會一直看著你的,看著你走得更遠,我不能再寫了,再寫我怕自己真的不想離開了。文風,珍重!祝你幸福快樂!海霞別字!”
看著,文風的手微微顫抖著,眸子不禁濕潤起來,淚滴無聲滑落。滴在紙上,和那紙上的淚痕一一重合,又覆蓋過去。“於海,你好傻,為什麽要走吧,若是因為我在無法自處,告訴我,我可以走啊!你這是何苦呢?”雖然於海的信裏已經寫明不是這個原因,文風依然怪起自己來。
他看著那張紙,又反複看了許多遍。越看越感到傷心,他回想初遇的種種,及昨夜的柔情,情緒一時陷入了哀鬱。
“滴,滴,滴!”手機鈴聲又響起了,他沒有去接。直到連續響了五六遍,他才拿起來,按下了接聽鍵。
“姐夫,你怎麽還不來啊?”就聽那邊傳來馬蘭兒急切的聲音,她叫姐夫叫習慣了,一時還改不過來。
“哦。”文風心情不好,本想說不去了,但又怕三女失望,所以還去決定去,“蘭兒,你們點菜吧,我一會兒就到。”
“好。”馬蘭說完,掛了電話。
文風站起來身子,又望了這屋裏片刻,才轉身走了出去。洗漱了一下,就往外走去。走進餐廳的時候,他的神色已經正常,他不想叫趙若寒她們為他擔心。來到二摟202門前的時候,隔著門聽見三女的說笑聲,但於海走了,他的心情還是低迷不少。
文風推開門,走了進去。見到他來了,三女的臉上頓露喜色,而冷哲還是多少有些羞澀。冷哲和馬蘭兒中間好象特意留著一個位子,趙若寒坐在另一旁,笑著說道:“你挨著哲兒坐吧。”
“哦。”文風答應聲,坐了下來。此時桌子上已經上好了菜,因為下午還要上課,所以桌上擺的是飲料。
“於海姐呢,怎麽沒和你一起來,冷哲說她也沒去上課。”馬蘭兒問道。
“哦。好象出去了吧。”文風不想掃三女的興致,所以決定暫時不說。
馬蘭兒見他神情有些猶疑,眼睛一眨,嘴湊到文風耳邊,笑著說到:“姐夫,是不是你昨天晚上又來了,姐姐累得起不來了。”
“瞎說。”文風看見馬蘭兒表情可愛,卻問出這樣的話來,不禁微微笑了笑。
“哦,好了,不問了,吃飯吧。”馬蘭兒坐回去,幾個人邊說邊吃了起來。
席間,文風沒怎麽說話,別人和他說,他才答上一兩句,盡管極力掩飾,但神情仍然微微地露出些須的傷感。馬蘭兒和冷哲沒有感覺出來,而趙若寒心細,她發現了文風今天有些異常。
“文風,你怎麽了,好像有心事似的?”趙若寒柔聲問道。聽她這麽一問,馬蘭兒及冷哲也不約而同的看向文風。
文風見三女關切地望著他,心裏不禁湧上萬千感觸,半晌兒,他幽幽一歎,接著說道:“於海,不,海霞走了。”
“走了,去哪裏?”冷哲聽完,泛起疑惑。
“你們自己看吧。”文風神色黯然,從衣兜裏掏出了那張紙。冷哲接了過去,馬蘭兒和趙若寒趕緊湊過去,看了起來。
“她怎麽走了,為什麽呀?”冷哲看完,神情也憂傷下來。連活潑的馬蘭兒也不說話了,屋裏的氣氛一時間變得傷感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趙若寒看看文風三人,輕聲說道:“好了,都別傷心了,於海,哦,海霞既然要走,看來是有不方便告訴咱們的事情。我想,咱們總有機會再看到她的。”說著,她連連給冷哲和馬蘭兒打眼色。
馬蘭兒多機警,明白她的意思,就見她轉回身去,從背後抱住了文風的脖子,親昵地說道:“姐夫,別想了,海霞姐姐走了,不是還有我們嗎?”
“哦,是啊,文風,她不是就在北京嗎,咱們有機會可以去找她啊。”冷哲第一次叫文風的名字,安慰道。
文風心想,既然於海霞在信裏寫的嚴重,找又談何容易。不過,他不想三女為他擔心。所以輕輕地露出了笑意,摸摸馬蘭掛在他胸前的手,對著冷哲一笑,說道:“我沒事,過會兒就好了。”
“來,咱們趕緊吃吧,吃了趕緊上課去,時間也不早了。”趙若寒比另兩女年紀稍大,表現地很大方。
文風也微笑著地看了她一眼,趙若寒輕還一笑。沒有說話,開始吃起飯了。吃完了飯,四人走了餐廳,馬蘭兒和冷哲同路,趙若寒和文風同路,他們就分開了。
兩人並肩走在地上,惹來不少學生的注目。趙若寒看了文風一眼,柔聲說道:“別傷心了,我想海霞說的對,若是有緣,你們一定會再見的。我相信,會有那一天。”
“沒事,謝謝你了,若寒。”文風回望一眼,回答道。
“文風,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事兒?”趙若寒表情有些猶豫。
“好,你問吧。”文風說道。
“你,你們把齊浩弄到哪裏去了?”趙若寒遲疑一下,還是問了出來。
文風聞言一愕,看了看她,隨即又釋然,回道:“放心,我沒殺他,但是,這人不能放了,不然,其禍無窮。”
“哦。你誤會了,我不是關心他的死活。我是怕,怕他的父親知道他失蹤了,會對付你。”趙若寒說著,眼神裏露出了擔憂。
文風轉頭對她一笑,輕聲回道:“放心吧,沒事的。這事我做的不露痕跡,即使青幫懷疑到我,沒確實證據,也不能怎麽樣,何況,在A市,他們和我抗衡不了。”
“文風,你還是加點小心吧,青幫的勢力很大的,大到你無法想象。我家就是...”趙若寒說著,突然停住了,神情有些局促。
文風看向她,雖然已經聽呂成隱隱地說過趙若寒和齊浩的事情,但終究還是不太清楚。“怎麽了,接著說吧。”
“哦,沒事,反正你要多加小心。一定要記著我的話呀。”趙若寒很快掩飾住了自己的表情。
文風沒有追問,他知道,趙若寒是不想叫自己擔心,他想,該知道的時候,自己總會知道的。“不就是青幫嗎,誰不是從無到有,從小到大的,我的天地盟總有一天也會統一北方,與它比肩的!”文風望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心裏不禁湧上了一股豪情,眼神也篤定地望向了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