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浦江的水卷著滄桑,輕輕地襲耳而來,這沉穩而澎湃的聲音,在合著人的心脈,飄蕩起伏著。繁忙的跨江大橋,自黎明便開始了它紛忙的一天,直至午夜。寧靜和喧擾,溫暖和蒼冷,萬物之間,一切之間,無比和諧。
車開過跨江大橋,在上海市區裏開始急馳,見紅燈闖紅燈,而那些執勤的交警,在看清這輛車的樣式之後,居然沒有去攔,也沒有去追,有人居然還打起了敬禮,而且表情無比莊重,無比尊敬。
所以,盡管街道上車輛繁多,但這輛轎車,也是暢通無阻。不但如此,這輛車還引起路人的頻頻側目。這一切的由來,不是因為它豪華,而是因為它的氣勢,無與倫比的氣勢。上海街頭時時穿梭的奔馳寶馬,甚至是很拉風的勞斯萊斯,在它麵前,都會顯得渺小。
車前蓋上是一個鮮豔的小紅旗標誌,車身通亮黝黑,足有十幾米長,牌照很普通,但是這樣的加長紅旗,可是極少見的,有的人終其一生,應該都難得一見。何況是這種最豪華的房車。自然了,這正是文風的那輛紅旗坐駕。經過近十個小時,車速近三百的極限速度,他們終於抵達了上海。
而麵對都市的繁榮景象,麵對沿途的美麗景色,坐在車上的文風,都似乎沒有去觀賞的興趣,他的表情盡力地保持平淡,但眼睛裏的急色卻掩飾不住。旁邊坐著的是同樣一臉急色的冷哲,她攬著文風的胳膊,眸子紅紅的,應該是一夜沒睡。
浦東,芳甸路。
“風哥,到了世紀花園了。”前麵開車的正是冷血,連續十個小時的不間斷駕駛,他的話音裏,已經有了濃濃的疲倦感。
文風點點頭,他身旁的冷哲聞言身子一震,說道:“文風,再前麵就是了,若寒姐家的別墅,就在前麵的九間堂別墅區!”
文風沒有回話,眼睛卻看向了外麵。過了沒一會兒,前麵就出現了一段精美的鐵藝圍牆,透過圍牆可以看到裏麵,是幾幢現代中式園林大宅,別墅前麵,是綠蔥蔥的樹木,草地,一片生機勃勃的氣象,光看這別墅區的前麵,就足以震懾人的眼球了。
“風哥,要開進去嗎?”車已經開到了別墅區的進口,冷血看了看森嚴的門崗問道。
“直接開進去!有人攔,追命,你知道該怎麽辦吧?”文風的聲音很淡漠,心情很不好的樣子。
“風哥,您放心,我心裏有數!”回話的正是追命,他坐在前麵的副駕駛位子上。文風在後麵可以看到他們,他們卻看不到後麵。此時的冷血,似乎精神一下子又振奮起來,追命仍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隻有非常仔細地觀察,才能發覺出,他眸子裏的色彩,已經有些嚴謹起來了。
冷血把車開到了關著的自動門前,輕輕地按了下喇叭。不一會兒,一個穿著整齊的保安,隔著門問道:“您好,請問有什麽事情,我們這裏有規定,非本別墅區的車輛,要在別墅主人的帶領下,才能進去。請問,您是被哪位邀請了,或者有其他的事?”他的表情很禮貌,大概是看到了車的緣故。
追命按下玻璃,遠遠地回道:“煩勞開一下門,我們是來找天宇集團趙誌英董事長的。”
“哦,那怎麽趙董沒有派人告訴我們,一般有這樣的事情,他們是會派人來提前通知的。這麽吧,麻煩您給裏麵打個電話,有了話,我們才好放行,不然,公司有規定的!”那保安很曆練地說道。
追命打開車門,下了車,笑著走到門前,才回道:“這位朋友,你看我們像說謊的嗎,開門吧,我們老板在上麵呢,你也別叫我們手下人做難。”
“真的不行,看你們這車,我也知道你們有來頭,不過,那邊真的沒給話,我們若是放了行,如果出了問題,我們是有責任的,我們要對業主負責的。何況這裏住的都是上海最有錢的富豪。”那保安很負責任,有些一板正經。
“我們老板不喜歡等的,保安兄弟,我再對你說一遍,快點開門,我們有急事要和趙董說的,如果耽誤了,你可吃罪不起。這次就有勞你了!”追命很客氣地請求道。
“不行,這位先生,我們有規矩的....”那保安還是搖著頭,他正說著,就突然覺得一個人影迅疾地越過自動門,倏地就站在了自己麵前。
“開不開?我們再趕時間啊,你卻這麽磨及,快開門!”追命越過去,一把揪住了那保安的衣領。
那保安大駭,恐懼地看著他,顫顫地回道:“你,你怎麽過來的,你,你快鬆手,不然,不然,我喊人了!”
其實不用他喊,門衛室裏已經走出來了三個身穿保安製服的青年,走路沉穩,麵色嚴謹,看上去有些功夫的樣子。
追命嘴角一揚,笑著說道:“看來你是好話,不聽,非吃硬的了,那好吧,就讓你嚐嚐什麽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追命說完,一巴掌就打了下去,就聽‘啪’一聲脆響,那保安身子暴跌,痛呼著倒在了地上,出來的那三個青年,趕緊有兩個人去扶他。
另外一名青年,停下步子,上下打量下追命,又看看外麵的車,沉聲說道:“今天不管你是什麽人,什麽來頭,敢來鬧事,還敢打我們的人,這事情都沒完,告訴你,我們可不是普通的保安!”
“哈哈!”追命一笑,問道:“那你們怎麽不普通了?”
“笑話,我們可是上海最貴的別墅區的保安,和別處能一樣嗎。好了,先生,不管你是誰,都要照章辦事,現在你打了我們的人,你說怎麽辦吧?”這個青年保安說著,眸子還有些閃爍。
“還是,你說說吧,我聽著呢。”追命眼睛裏閃過濃濃的玩味。
“這好辦,你們是大老板,這樣吧,我的手下受了傷,你們出兩萬塊的醫療費,然後再退出這裏,咱們就兩清。你看如何?”聽這青年的口氣,他應該是幾個人的頭目。
“哈哈,我若不出呢?”追命笑了起來。
“不出也好辦,那就請跟我們去別墅區保安總部,別以為我們是保安,而你們有幾個錢就了不起,打了人,還打得那麽重,哪有不賠的道理。”這個保安頭目光連閃幾下,聲音做作著硬了起來。
“好吧,我告訴你,錢我是不會出的,至於他麽,他是找打。我好話說了,他不聽,那怨誰呢,要去保安總部,可以,你們幾個有本事就上!”追命收起笑容,有些不耐煩了。
那個保安頭似乎還沒看透形式,問道:“這可是你說的?”
追命點點頭,回道:“不錯,上就痛快點,別默默唧唧的。”
“嘿嘿!”那保安頭低沉地笑了幾聲,手從後腰拿起電棍來,他的另一隻手揮了揮,另外兩名青年,和那個被打倒的保安,也拿出電棍圍了上來。
追命臉上重新浮現笑意,很玩味的笑。他沒有動,眼睛看著上來的四人,似乎在笑,又似乎很冷。
“哥幾個,上!”保安門一聲令下,四個人便舉起電棍狠狠地砸了過來,都照著追命的腦袋。又快又狠,追命還是沒動,離他最近的一根,都不到一尺了,那幾個保安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啊!”車裏的冷哲也輕呼一聲,把頭紮進了文風懷裏。文風摸了她的頭發一下,柔聲說道:“別怕,沒事的,追命逗著他們玩呢,如果憑這幾個人,就傷得了追命的話,那這次我就不會叫他來的。別怕,哲兒,你現在抬頭看看。”
文風說完,伸手把冷哲扶了起來,冷哲仍然閉著眼睛,她慢慢地睜開了,看向前麵,卻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隻見追命正在輕輕地拍手,他轉身把自動門打開了,還對冷血一揚手。而那幾個保安,正躺著地上呻吟呢,地上沒有血,但那幾個人卻一時間,起不來了。
“風哥,對不起,剛才看見那幾個人的樣子,忍不住玩了一會兒,耽誤時間了!”追命上車後,對文風說道,話音裏有著真誠的歉意。
文風聞言笑了笑,回道:“沒關係的,咱們已經到了這裏,確實該放鬆一下心情了。從昨天十一點多,到現在,大家的心情一直緊繃繃,這樣也不好。這個別墅區景色不錯,有山有水的,倒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去處!”文風邊說,邊向窗外看去。
陽光撒在濃濃的綠意裏,令清幽之中更添明淨,人工湖裏,水潺潺而流,發出輕微的自然之聲,一條條黑黃相間的小魚,在搖頭擺尾地遊動著,湖水清澈,一塵不染,水不算深,各式各樣的小石頭林立著,水草翠綠,鮮活又生動。在路旁,名貴的樹木裏,漂亮的鳥兒,自在地飛翔著,不時從這棵樹,飛到另一顆上,且快樂地鳴叫著,聲極悅耳。園內,植物品種繁多,數不勝數,花朵淡雅,多為白黃,和園中事物相輔相成,端得一副美麗的桃源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