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籃球單挑的最終結果是4比4平。

通過這場籃球,陳星河明白了一個道理。下雨天打球要穿防滑鞋。

打完球後,雨淅淅瀝瀝地落了下來,陳星河跟江盛祠冒雨跑回宿舍時,外套全都打濕了。

一到宿舍陳星河就脫了外套,拿換洗的衣服。宿舍就一個衛生間,兩個人洗有點窄,不過也可以勉強擠一下。

陳星河想著側頭看旁邊的江盛祠。

雖然全身都濕透,顯得有些狼狽,但這一點都不影響江盛祠的顏值。

他脫了外套,露出T恤下線條有力的肌肉,頭發被打濕,有水珠順著臉頰流下,滑過流暢的下頜輪廓,掛到下巴處,搖搖欲墜。

江盛祠正半垂著眼睛,在拿東西,察覺到陳星河的視線,眼皮一抬,瞥了過來。

“……看你長得帥。”陳星河語氣帶笑,十分自覺的回答。

說著視線一垂,落在他手裏拿著的衣服上,將手上的衣服往肩膀一甩,說:“一起洗吧,擠擠。”

江盛祠沉默片秒,把衣服掛到椅背上:“……你先洗。”

說著拐去了趟衛生間。

陳星河緊跟著走進去,看到他站在水池邊,往臉上撲了幾把水。

江盛祠的T恤已經完全被雨水浸透,隱約露出身上結實有力的肌肉線條。

“一起洗吧,你不冷?”陳星河瞥他一眼,一把扯起身上的球服,脫了下來。

比了比兩人的身材。

一比之下,發現江盛祠的身材確實挺攻的。

哪哪都顯得力量感十足。

江盛祠剛洗完臉,一抬頭就從鏡子裏掃到男生平坦的胸膛,白皙一片。

陳星河還在那上下打量著他的身材,不知道在心裏盤算些什麽。

江盛祠微微一滯,起身拿毛巾擦了把臉,準備出去。

“你幹嘛?不一起洗?”陳星河剛準備扒褲子,一隻手都勾到褲腰了,見江盛祠要出去,另一隻手立刻抓住了他。“我衝一下很快的,你先脫衣服,脫完我就好了。”

陳星河臉上濕漉漉的,說話時那雙漆黑的眼睛直直盯著他,像是沾染了下雨天的潮氣,有點濕。

江盛祠的腦子有一瞬的停滯,等他回過神,視線下意識順著陳星河的動作垂落時,就見陳星河已經開始扒褲子了。

男生後腰下露出雪白的半截和一道隱約的深溝,江盛祠眸色一暗,喉結上下聳了下,飛快地移開眼。

“……你先洗。”江盛祠撤了手,走出衛生間,替他關上門。

門在身側掩上,江盛祠一隻手握著門把沉默地站著,沒動,腦子裏隱約閃過剛才看見的畫麵。

他聽見裏麵的陳星河嘟囔了一聲,大意是嫌他事多,衝個澡都這麽多事。

嘟囔完沒多久,裏麵就傳出了男生跑調的歌聲和一陣水流聲。江盛祠搭在門把上的手指輕輕敲著,舌頭不由舔了下犬齒,笑了一聲。

陳星河真的——

不太聰明。

顧慮著江盛祠淋了雨還沒洗澡,陳星河衝完澡很快就出去了。

他擦著濕漉漉的頭發,走出去,拿毛巾甩了甩江盛祠的胳膊:“去洗澡。”

江盛祠拎著換洗衣服,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杯子,遞給他:“感冒劑。”

陳星河一年四季買礦泉水喝,從來沒有個像樣的杯子。

他瞥了一眼江盛祠的水杯,一臉鄙夷:“就淋這點雨,還要喝感冒劑,娘不娘。”

“喝剩的,省得浪費。”江盛祠抓起他手,把杯子塞他手裏。

陳星河:“……”

看一眼黑乎乎的感冒劑,陳星河嫌棄地撇了下嘴,仰頭一口氣給灌了。見他喝下,江盛祠拿回杯子就進了衛生間。

陳星河則懶散地往椅子上一坐,懶洋洋地擦著頭發,拿出手機玩。

玩了一會兒,他眼睛微眯了下,忽然想到高中發燒那次。

在他爸結婚前的一個禮拜,在他冒雨去網吧打遊戲的第二天。

當時他課上昏昏沉沉的,江盛祠想帶他去醫院,但陳星河不願意。最後江盛祠帶他去了趟醫務室,吃了老師給開的藥後,直接在醫務室那張小**躺了一下午。

他原本以為江盛祠很早就走了,結果醒來時,看到江盛祠在一旁做卷子。

陳星河當時愣了下,問他怎麽沒去上課。江盛祠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說課太簡單了,懶得上。

雖然陳星河當時心情挺鬱悶的,但江盛祠說那話的口氣實在太囂張了,讓他十分想錄下來給他們數學老師聽聽。

那老頭特愛麵子,江盛祠這種翹課理由,絕對能把他氣得臉一陣青一陣白。

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

陳星河隱約記得他做了許多混亂的夢,還說了些矯情的夢話。大意是他媽有了新的家庭,現在他爸也有了新的家庭,以後他隻有一個人了。

這話實在矯情,陳星河一想到他可能說了這種夢話就覺得丟臉。所以醒來後觀察了江盛祠好一陣,想知道他有沒有聽見,或者說他究竟有沒有說出口。

但江盛祠神色自然,對他的態度也沒有異常。在察覺到他的眼神後,還抬手摸了摸他額頭,給他掰了藥。

應該是沒聽到。

不過當晚陳星河發著燒,原本都準備獨自回家了,最後不知怎麽的,被江盛祠帶回了家。

後來陳星河就成了江盛祠那間房的常客。

江盛祠洗完澡出來時,張雲帆剛好回來,他拎著幾份打包回來的晚飯,把其中一份放到陳星河桌上:“你的米線。”

陳星河眼睛一亮,高興地解開打包袋:“你怎麽知道我現在就想吃一碗熱乎乎的米線?”

“我哪知道,江盛祠說的。”張雲帆把另一份晚飯遞給江盛祠。

陳星河喝了兩口熱湯,舒服地喟歎一聲,嘴唇彎出好看的弧度,眼睛瞥著一旁的江盛祠:“你神了,我剛就在想這種雨天,再來一碗米線絕了。”

“為了感謝你,我給你挑一塊最大的肉吧。”陳星河挑了一會兒,夾起一塊肉,給他遞過去。

江盛祠還在掰一次性筷子,聞言瞥一眼他。

“快點啊。”見他動作慢條斯理的,陳星河忍不住催了聲,“你要不要?不要我自己吃了。”

“你確定這是感謝的態度?”剛洗完澡,江盛祠整個人也透著點疏懶,漫不經心地掃他一眼,抬了抬下巴,“放碗裏吧。”

陳星河把肉夾到他碗裏,湊到他耳邊,掐著喉嚨,故意把聲音壓得尖細:“謝謝哥哥的米線~”

有熱氣吹在耳邊,江盛祠一隻手拿好筷子,瞥他一眼,嘴角淺淺勾了下:“不用客氣,妹妹。”

“滾——”

張雲帆:“……”

因為要幫江盛祠帶晚飯,張雲帆就想著也一塊打包回宿舍吃。

這會兒他吃著晚飯,在看視頻,聞言麵無表情地吐槽了一句:“你倆在玩什麽好哥哥好妹妹的情趣遊戲呢,能不能帶我一個?”

“你都說是情趣遊戲了,能帶你這種未成年玩嘛。”陳星河邊吃邊點進他每個飯點固定的小遊戲,給小動物們喂晚飯。

頭可斷,血可流,麵子不能丟!

聽到這,張雲帆立刻摁掉視頻,轉過身:“友情提醒一下,我是我們宿舍唯一一個談過戀愛的。”

見陳星河悶頭吃飯,玩手機,不理睬他,張雲帆湊過去看了眼:“陳星河,你可真閑。戀愛不談,一天到晚就盯著這幾隻小兔子小貓小狗喂。”

說罷笑了聲,做出總結:“果然是個沒嚐過戀愛滋味的小屁孩。”

其實他說這麽一長串話,就是為了顯擺這最後一句。

“……”陳星河斜他一眼,“有你什麽事。”

張雲帆以一副過來人的姿態,教育他:“我告訴你,你要真嚐過了戀愛的滋味……”

“滾滾滾——”陳星河懶得聽他瞎吹。

這種話張雲帆都不知道吹過多少次了,實際上自己也沒談過兩場戀愛。

“同樣沒談過戀愛,你一天到晚擠兌我幹嘛?”陳星河把旁邊悠閑的某人一塊拖下水,“喏——那邊那位也沒談過,你去給他念經。”

張雲帆順著他的視線瞥過去。

江盛祠慢條斯理地吃著飯,聞言淡淡地掃過他們一眼。

“對了。”張雲帆又轉頭看向陳星河,“你之前說江盛祠喜歡什麽類型的女生來著?”

“他之前喜歡的那個女生,挺乖挺安靜的。”陳星河放下手機,略微思忖,“應該喜歡溫柔安靜那一掛吧。”

說著還朝江盛祠確認了一嘴:“對吧?”

張雲帆也看過去,尋求答案。

見他們充滿期待地看著自己,江盛祠抽張紙,擦了擦嘴:“不對。”

“那你喜歡什麽類型的?”張雲帆緊跟著問。

陳星河瞥一眼他,覺得好笑,搶先截胡了他可能會說的話:“他想給你介紹。”

張雲帆:“……”

倒也不是。

要是江盛祠真想找,還用得著介紹嘛。

隻是他身上肩負了一整個係乃至整個學院的男生的希望,他們就指著這兩位早點脫單了。

江盛祠瞥著陳星河,逗留兩秒,移開了眼:“不用,我喜歡吵的,霸道的。”

作者有話要說:

犬齒是那顆比較尖的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