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醉得腦子不太清醒, 但陳星河還是有意識地控製著自己的步伐,扶著扶梯,一步一步走下樓梯。

中途有服務員想扶他, 陳星河還擺擺手,說自己沒醉。

他低著頭,盯著飯店大廳地磚上的線條, 沿著它慢慢走直線,以此來穩住自己歪歪扭扭的步伐。

走到門口, 一陣冷風吹來, 他下意識眯了眯眼, 裹住單薄的外套。

然後餘光就看到了站在路燈下的男生。

陳星河眼一側, 瞥過去, 眼睛登時亮起來, 用醉意朦朧的嗓音低低喊了一聲“祠祠”,有氣無力的聲音輕到風都難以捕捉。

江盛祠卻似有所感地抬頭望了過來。

四目相對。

陳星河加快腳步跑過去, 然而暈眩的腦子卻在奔跑中愈加模糊,他幾乎站不穩, 連跑帶摔地撲入了江盛祠懷裏。

“祠祠。”他還不忘低低嘟囔一聲, 腦子卻模糊得已經不知今夕是何夕。

“……嗯。”江盛祠摟住他, 將他搖搖欲墜的身形緊扣到懷裏。

陳星河就趴在他懷裏, 不知道在瞎嘟囔些什麽。

醉鬼的一貫常態。

江盛祠垂眸看了他一會兒, 陳星河一直埋著腦袋,江盛祠看不到他的臉。

於是他一隻手桎梏著陳星河, 伸出另一隻手掐著他下巴,將他臉抬了起來。

陳星河被迫在他手中仰起腦袋, 泛著酒氣的眼睛眨了眨, 像是被風吹得不舒服, 又微微眯了下。

鼻尖和臉蛋都有點紅。

“你怎麽又喝這麽醉。”江盛祠說。

雖然陳星河沒什麽意識了,但他潛意識一聽這句話就知道不是什麽好話,不由撇了撇嘴。

又看了他一陣,江盛祠說:“現在去哪裏?”

顯然這個問題陳星河已經無法回答。

這個點太晚,這裏離夏大又遠,這個點回去也不太現實。

但江盛祠出來得急,忘了帶家裏的鑰匙,也忘了帶身份證,沒法住酒店。

“帶身份證了嗎?”江盛祠問。

陳星河茫然地眨眨眼,與他對視。

跟醉鬼是無法溝通的,江盛祠自覺問得多此一舉,伸手摸了摸陳星河的口袋,除了上衣口袋裝了一個手機和一把家裏的鑰匙,其他兜全部空空如也。

聽到鑰匙聲,陳星河像是明白了他要幹嘛,摸了摸口袋:“回家。”

這裏離陳星河家很近,這也是目前唯一能解決他們住宿的辦法了。

江盛祠想了想,掏出陳星河的手機,用密碼解鎖,點進微信,點開陳耀輝的微信對話框,遞到陳星河麵前。

“跟你爸說一聲,我們要住到你們家去。”江盛祠說。

陳星河哦了一聲,接過手機,將手指摁在“語音發送”鍵。

然而他摁了好幾次,平常每次發語音都會彈出來的小綠框,怎麽都不彈出來。陳星河懊惱地咕噥了一句,賭氣般重重摁著手機屏。

江盛祠看了他一會兒,見他操作了好一會兒,雖然畫麵很可愛,但實在也有些等不及了,伸手想幫他摁。

陳星河不服氣,將手機一撇,堅持要自己摁,摁到收音框跳出來,才滿意得衝手機聽筒說:“爸,我和祠祠回我們家睡覺了噢。”

江盛祠:“……”

發完陳星河把手機遞還給江盛祠,覺得自己任務完成得非常棒,驕傲地說:“好了。”

江盛祠接過手機,揣進兜裏,抬眸看他:“你要自己走還是我背你?”

陳星河歪著腦袋思索了片刻:“背。”

江盛祠一隻手扶穩他,背過身,半蹲下:“上來。”

陳星河就像一個小孩看見了好玩的東西,眼睛一亮,雙手抓住他肩膀,就使勁一躍,跳到了江盛祠背上。

陳星河喝醉之後尤其調皮,江盛祠早有準備才避免了被他撲倒的可能。

陳星河雙手摟住江盛祠脖子,這會兒昏沉的睡意被風吹醒,被酒精迷亂的腦子興奮得不行,抬手揮了揮手臂,往江盛祠肩上拍一掌:“駕。”

江盛祠:“……閉嘴。”

被他一凶,陳星河臉色立刻耷拉了下來,委屈地撇撇嘴,將下巴搭到他肩上:“……祠祠。”

江盛祠不想理醉鬼。

“祠祠。”陳星河鍥而不舍得又喊了一遍。

江盛祠這才不冷不熱地嗯了一聲。

“祠祠。”陳星河質問,“你這麽凶,是不是也不喜歡我?”

“也?”江盛祠瞥一眼他,“還有誰?”

“還有,我爸媽啊。”陳星河囁嚅著嘴巴說。

江盛祠沉默了一會兒,眼睛往旁邊掃去,瞄到陳星河闔著的眼皮上微微顫動的黑睫毛。

江盛祠撇開眼,輕描淡寫道:“我不喜歡你,還有誰喜歡你?”

“那你喜歡我嗎?”陳星河徑自問。

江盛祠目光平視著前方,冬日深夜的馬路上飄著一層白霧,可見度較低。

江盛祠嗯了一聲。

“是,是最好的朋友的那種喜歡嗎?”陳星河又問。

“……不是。”江盛祠說。

陳星河:“!!”

“什、什麽!”陳星河大著舌頭,像是對他的話不滿,反應極大,“我、我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

他眉頭深深鎖著。

江盛祠無聲吐了口氣,過了好一會兒,才解釋:“是最好的朋友,但不是朋友那種喜歡。”

“那、那是哪種喜歡?”陳星河追問。

江盛祠側頭看他,陳星河眼睛睜得大大的,在路燈下點著光,像是非要等到他的回答。

與他對視良久,江盛祠喉結上下一聳,薄唇微掀,慢吞吞開了口:“想睡你的那種。”

他聲音很輕很輕,但以他和陳星河挨在一起的距離,確保陳星河可以聽到。

陳星河看著他,眨了眨眼,過了小半會兒,道:“那我們,回去睡覺吧。”

江盛祠默默背著他朝前走。

走了一會兒,忽然喊了聲:“陳星河。”

“嗯?”陳星河懶懶地應一聲。

“那天……”江盛祠眸光淡淡的,看著前方的迷霧,嘴唇微分,過了好半晌才問,“你對那兩個男生的電影,有什麽感覺?”

“哪兩個男生啊?”陳星河迷迷糊糊問。

“……在我家,你問楊沉要的那部片子。”江盛祠說,“你對電影裏那兩個男生有什麽想法?”

聽到這陳星河立刻壓下嘴角,不高興地嘟囔:“楊沉,是故意的,他、他……”

陳星河已經無法組織出正常而又複雜的語言邏輯,隻好又重複了一遍:“他就是故意的!”

“嗯,我知道他是故意的。”江盛祠應和,“那你呢?你怎麽想的?”

“我?”陳星河忽然傻嗬嗬地笑,“我、我覺得,你、你比他們好看,身材比他們好,如果,如果你拍,一定更好看。”

江盛祠:“……”

江盛祠眼睛睨過去:“我跟誰拍?跟你?”

陳星河有點冷,縮了縮脖子,環著江盛祠的手臂摟得更緊了點,將臉靠到江盛祠臉側。

“好啊。”陳星河說,“我們,我們去拍。”

他腦子跳躍著,一會兒有邏輯,一會兒沒邏輯。

江盛祠看他半晌,淡笑了聲:“你也就喝醉酒膽子大。”“我,我膽子很大的。”陳星河不服氣地說。

江盛祠:“一看片就熟得跟紅蝦的人沒資格說這話。”

陳星河:“……”

-

回到陳星河家裏時,陳耀輝跟楊青他們都還沒回來,江盛祠先帶陳星河回了他房間,然後去冰箱找了點牛奶,放在微波爐裏轉了轉,給陳星河送去解酒。

一回到房間,陳星河就躺到**賴著。

江盛祠端著杯子,拿膝蓋頂了頂他膝蓋:“起來喝牛奶。”

陳星河嘴裏發出不舒服地“唔”,搖頭拒絕。

江盛祠看他兩秒,見他偷偷睜了睜眼,將他一把攥了起來:“快點,喝完再睡,省得明天起床,你又叫頭疼。”

陳星河被他硬攥起來,不高興地抱怨:“江盛祠,你,對我一點都不溫柔。”

江盛祠盯著他的臉看了片刻,似乎覺得有意思,笑了聲,語調慢吞吞地說:“你又不是我對象,我為什麽要對你溫柔。”

“那,那我當你對象。”陳星河坐在床邊,手裏捧著牛奶杯,一臉醉意,“你對我溫柔。”

“……喝你的牛奶。”江盛祠伸手撥了撥牛奶杯子。

陳星河抬起牛奶杯子,仰頭灌了兩口,喝完剛想放下,江盛祠眼疾手快地伸出一根手指抬著杯底,不讓他鬆開,陳星河又被迫多灌了幾口。

這時門外響起了開門聲,緊跟著就是楊青的說話聲,像是在罵他們怎麽喝得那麽醉。

喝完陳星河仰頭看著江盛祠,舔了舔唇,眉眼單純得像個小孩子:“我爸爸回來了。”

“嗯。”江盛祠放下杯子,準備出去打聲招呼,結果陳星河比他更積極,直接站起了身,“我出去找他聊聊天。”

然而他連站都站不穩,還是江盛祠及時攬住了他腰,避免他坐倒在地。

“你連站都站不穩,出去聊什麽。”江盛祠說。

“隨便聊聊。”陳星河說。

喝醉的人就是比較好事,江盛祠看著他,略微思忖,與他商量道:“明天再聊吧,今天太晚了,你爸爸年紀大,要早點睡。”

“那、那我找……”陳星河舉著一根手指頭,想了半天,還能找誰聊,“找,找李碩?”

說完他又撇了撇嘴。

不行,他今天還說江盛祠壞話了。

不找他!

江盛祠垂眼看他半晌,笑了:“那你今天怎麽沒找他送?”

“……今天我們在一起喝酒。”陳星河答非所問。

“嗯。”江盛祠淡淡地應一聲,似笑非笑地彎了下唇,“沒喝就讓他送了?”

雖然江盛祠語氣平淡,但語言的氛圍感隱隱能透出類似於咄咄逼人的感覺,令陳星河擰了下眉,不明白他為什麽老提這個。

這時剛好房門被敲了兩下,外頭傳來李碩的聲音:“星河,在嗎?”

陳星河特別好事地站起了身,就要去開門。

見他走路不穩,江盛祠看了一會兒,看到他扶了扶牆,還是走過去扶住了他。

擰開門把手,陳星河半個身子靠在江盛祠懷裏,朝門外揮了揮手:“嗨~”

李碩不由一愣,轉瞬才反應過來陳星河醉得差不多了。

他看一眼醉乎乎靠在江盛祠懷裏的陳星河,朝江盛祠道:“阿姨讓我來看看你們到家沒。”

“謝謝。”江盛祠禮貌地回道。

李碩嗯了一聲,又瞄一眼陳星河,他像是有點困了,靠在江盛祠懷裏打了個哈欠。

看著他們之間親密的舉動,李碩猶豫了會兒,眸色微動,抬眼看江盛祠,斟酌道:“如果你對星河有別的想法,你有沒有想過,借友情的名義和他保持這麽親密的關係,不太好?”說著他禮貌一笑:“當然,如果我想多了,我跟你說聲抱歉。”

江盛祠看他片刻,緩慢笑了下:“學長,你有沒有想過你說這些話,越界了?這是我們之間的事。”

李碩看著他。

兩人無聲對視。

陳星河玩累了,睡意說來就來,他揉了揉眼睛,扒拉著江盛祠的衣服,仰頭看他:“為什麽還不去睡覺啊?”

以陳星河的脾氣這會兒應該是要撒野的,但因為喝醉了酒,導致說出的話都沒了氣勢,反而像是在撒嬌。

“快點!去睡覺!”陳星河沒什麽力氣地攥著他衣袖,命令,“我要抱著你睡。”

江盛祠知道陳星河說這句話沒什麽特殊含義,因為陳星河以前就愛這麽做,習慣性把他當作沒什麽感情的抱枕。睡覺時下意識行為他控製不住,後來就變成了自我調侃。

“抱歉,學長,我們要睡了。”江盛祠禮貌地說,“你也早點休息。”

然後就關上了房門。

-

江盛祠把陳星河送去**,等確認他睡著後才去洗澡。

結果等他洗完澡出來,昏暗的房間裏,陳星河又坐了起來。

聽見他的動靜,轉過頭看他。

江盛祠:“……”

“睡不著?”江盛祠走出衛生間,繞過床,朝另一側走。

陳星河一路看著他,直到看到他單膝跪到**,掀開被子,才搖搖頭:“腦子裏,在跳舞。”

他懵懵地說。

江盛祠看他一會兒:“下次還喝這麽多嗎?”

陳星河不知悔改地點了點頭。

他穿著一件單薄的睡衣,手臂全露在外麵,江盛祠掃他一眼,說:“躺下。”

陳星河見他也準備躺下睡覺,又乖乖躺了回去,睜著困倦泛酸的雙眼,瞪著天花板。

又困又睡不著的感覺。

“過來。”江盛祠說。

陳星河側頭看他,須臾,翻了個身滾過去,直接整個人翻到了江盛祠麵前。

江盛祠把他拉遠點,抬手替他按摩太陽穴和頭頂的穴位。

沒有天花板看,陳星河就隻能看著江盛祠。

黑暗的環境中,他眼也不眨地盯著江盛祠,從下巴到眼睛,又從眼睛到鼻梁,來來回回地打量。

按摩是件很舒服的事,陳星河很喜歡按,尤其江盛祠帶著熨燙溫度的手指細致又緩慢地插/進他頭發,撫過頭皮,又一邊在他太陽穴輕柔地打圈,那種感覺真是妙不可言。

按摩舒緩了腦子裏因酒意帶來的興奮和叫囂,陳星河緩緩打了個哈欠,逐漸有了睡意。

他睜著迷蒙的眼睛,又看了江盛祠一會兒,眼睛在他臉上打轉一圈後,腦子裏驀地閃過一句話,視線停留到了他唇上。

——用嘴唇接觸柔軟的東西,妙不可言。

“……你的嘴唇,看著好軟啊。”陳星河說得單純又直白,仿佛不參雜任何雜念。

在黑暗的環境中,清晰地響在江盛祠耳邊。

江盛祠雙眸頓時一深,呼出的氣息不由加重。

兩雙眼睛在**對視著。

陳星河眨了眨眼,見他不準備再按,打算換個方向睡覺,被子底下就伸過來了一隻手,熨燙的掌心一把抓住了他手腕。

緊跟著眼前一抹黑影襲來,江盛祠直直覆到了他身前,深邃的黑眸居高臨下地注視著他。

陳星河有點懵,愣愣地看著他。

“陳星河。”江盛祠嗓音低沉,跟他湊得很近,說話時滾燙的呼吸噴灑到他臉上,“你是不是太高估我的忍耐力和道德感了?”

忽然被質問,陳星河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眸裏一派無辜和茫然。

“我沒有你以為得那麽高尚。”江盛祠目光直直盯著陳星河那雙亮晶晶的眼睛,視線若有似無得往他鼻尖以下掃過,像是一種無聲的威脅。

“對你。”江盛祠抬起一隻手,指腹掠過陳星河秀挺的鼻尖,落到那雙柔軟滋潤的唇瓣,在上麵輕輕碾弄一下,而後來回摩挲。

眼皮抬起,嗓音暗啞:“更沒有。”

江盛祠又將身子壓低了點,嘴唇幾乎要碰到他的嘴唇,兩個人的呼吸完全交融在一起。

雖然陳星河醉了,但對危險本能的預感令他一動不敢動,大氣都不敢喘。

“所以,別來考驗我的忍耐力,我不保證……”江盛祠手指輕輕擦過他唇角,“我什麽都不會對你做。”

說完就躺了回去。

被威脅過的陳星河果然安分了很多,一動不動地躺在他那一畝三分地。

過了一會兒,像是睡得實在不舒服,又不想引起江盛祠的注意。

他慢慢地、慢慢地動了下,小心翼翼翻了個身,背向江盛祠。

雖然他沒什麽意識,但本能對危險和強烈的侵略感的預知縈繞著他,陳星河將自己整個縮成一團,弱小且無助,看起來居然有點可憐巴巴的。

江盛祠也不是想達到這樣的效果,看了他後腦勺半晌,抬手戳了戳他背。

陳星河頓時背脊一僵,又偷偷離他遠了點。

江盛祠:“……”

-

雖然當天晚上的陳星河敏銳地感知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危險與侵略感,但一覺醒來,斷片後的陳星河又全部忘光了。

照例大剌剌地指揮著江盛祠,一會兒喊“祠祠,幫我拿衣服”,一會兒喊“祠祠,幫我擠個牙膏”,一會兒又喊“祠祠,幫我捶捶肩”,可勁使喚著江盛祠,一點都感覺不到危險。

臨出門前,陳星河有東西落在了房間,懶得進去拿,又碰了碰江盛祠胳膊,指揮他去拿。

陳耀輝看到這一幕,下意識皺了皺眉,等江盛祠走進房間替他拿東西,才指責道:“你別這麽指揮江盛祠,他不是你父母,沒這個義務事事都順著你。”

陳星河玩著手機,塞一顆葡萄進嘴裏,滿不在乎地說:“他挺樂意的啊。”

陳耀輝頓時眉頭皺得更緊了,暗自責怪自己以前在陳星河小的時候太忙,沒空好好管教他,令他變得這麽隨性散漫又不講道理。

陳耀輝還想再說些什麽,餘光瞥見江盛祠走了出來,閉了嘴。

他目視兩個小孩穿好鞋後,看見陳星河從鞋櫃上提起從家裏帶去學校的零食,而後十分自然地碰了碰江盛祠胳膊。

江盛祠垂眸一掃,十分有默契地伸手接過他手上的袋子。

看見這一幕,陳耀輝的眉頭直接皺成了一個“川”字。

因為陳星河前一晚宿醉的緣故,第二天早上沒起得來,所以這會兒已經是中午。

李碩今天一大早就回了學校,而他和江盛祠早上的課都翹掉了。所以也不急著這一時半會。

他們索性沒打車,直接坐了地鐵。

工作日的中午,通往夏大那條線的地鐵,人並不擁擠。他們那邊有三個大學挨得比較近,所以這一列車上有不少學生。

陳星河喜歡人少,習慣性坐到了末節車廂,捧著一杯奶茶,一路跟江盛祠說說笑笑。

地鐵臨近夏大時,陳星河的手機震了幾下。

他吸一口奶茶,嚼著裏麵的龍珠,掏出來看。

是他爸的消息。

陳星河有些意外,他爸平時找他並不勤快,更別說這種他剛離開家門的時候。

陳星河揚了下眉,指紋解鎖,點進微信。

[爸:星河]

[爸:我問你個問題,你老實告訴爸爸]

[爸:你最近是不是談戀愛了?]

陳星河:“?”

陳星河一臉疑惑,單手打字。

[陳星河:沒啊]

[爸:你不用瞞著我]

[爸:我都已經知道了]

陳星河:“?”

套路三歲小孩呢?

[陳星河:我瞞著您什麽了?]

[爸:你老實告訴我]

[爸:你是不是在和江盛祠談戀愛?]

陳星河:“???”

作者有話要說:

星河:“?_?是這個世界不對勁還是我不對勁?”

小江呐就是~~在老婆喝醉酒的時候囂張得要死,清醒的時候啥都不敢說[翻白眼]

今天是提早更哦~

順便,求個[作者收藏]吖~[送你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