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星河不止一次聽過這種問題。

上個課都會有女生轉頭問他,跟江盛祠是不是一對,然後身旁的男同學就會跟著一塊調侃。

陳星河見怪不怪的同時,也有些納悶。

大家都有兄弟,怎麽就他跟江盛祠老被懷疑?

之前陳星河聽同學解釋說是因為他們倆長得帥,兩個帥哥在一起的畫麵總是比較美好,所以大家喜歡磕cp。

也就沒當回事。

但最近有女生通過他身邊的同學向他表達好感時,都會在之前加問一句,他和江盛祠是不是一對。

他哪裏真的長了一張gay的臉?人人都要懷疑。

陳星河覺得好笑,看著對麵的女生:“不是,我們就關係好。”

“你們為什麽都覺得我跟江盛祠是一對?”陳星河好奇地問,“我們沒做過什麽出格的事吧?”

女生聞言略微沉吟,思忖著說:“大概是——磁場吧,就是……”

她微微皺眉,試圖比劃:“我同學說你們對視的視線,眼神會拉絲。”

陳星河:“……”

當是吃披薩呢,還拉絲。

女生看他一眼,眸光又垂了垂,流露出羞赧的情緒:“既然你們不是一對,那我們可以加個微信嗎?以後有機會一起出來玩。”

她委婉地說,但陳星河聽懂了她的意思。

要是陌生人他就直接拒絕了,但這是他同學約來的女生,一路上他們也聊得不錯,如果連微信都不加好像顯得有些不近人情,太駁人麵子。

陳星河想了想,大不了以後微信上拒絕她的邀請,多拒絕兩次估計她也就明白了。

這樣也避免了以後萬一有機會聚餐,對方遇到她尷尬。

“行啊。”陳星河掏出手機,“我掃你吧。”

“好。”女生沒想到會這麽容易,心中一陣雀躍,拿出手機。

加完微信後她就拿著手機出去了,迫不及待想跟好友分享這個消息。

走到拐彎口時,眼裏還噙著愉悅的笑,餘光卻瞥到那裏站了個人,嚇了一跳。

她仰頭看過去,對上了江盛祠沉黑的眼睛,心中驀地一驚,有種勾搭了有夫之夫的心虛。

女生禮貌地衝他頷了頷首,低下頭,快速走出去。

陳星河倚在窗邊玩手機,聽到腳步,抬起頭:“你怎麽這麽久?”

江盛祠沒說話。

等江盛祠走到跟前,陳星河嘶了聲,趕緊側了側脖子:“哎,你快幫我看看,我背上是不是被蟲咬了?癢死了。”

他一隻手拉開衛衣領子,把肩頸湊到他麵前。

但這個位置根本看不到什麽。

江盛祠垂眸掃了眼,隻看到一片白皙的肩膀和瘦削的鎖骨以及若隱若現漂亮的肩胛骨。

江盛祠:“看不到,回去照鏡子。”

“不是,你先幫我看看,好癢。”陳星河說著把手伸進後衣領抓了抓,“剛才在操場躺了會兒,感覺被蟲子咬了。”

“快點啊。”陳星河癢得難受,見江盛祠磨磨蹭蹭的,忍不住催促,“你先幫我抓抓,癢死我了,我吃飯都不好意思抓。”

他說著背向江盛祠,就想把衣服掀起來。

江盛祠摁住他的手,抬起眼:“為什麽不好意思?怕被誰看?”

見他還在說有的沒的,陳星河眉頭一皺,轉過頭:“什麽怕被誰看,你快點啊,墨跡什麽呢。”

這條路通往廁所,來來往往會經過不少人,且大多都還是他們學校的學生。

陳星河眉頭緊鎖,一直在那蹭著後背,估計確實癢得難受。

“……去廁所吧。”江盛祠說。

一走進廁所隔間,陳星河就迫不及待掀了衣擺,江盛祠瞥他一眼,抬手鎖上門。

看陳星河脫衣服猴急的架勢,他有種他們不是來幹正經事的錯覺。

陳星河低頭彎腰,露出白皙的後背。

原本光潔的皮膚,被他抓出一片交錯的紅痕。

“你快先幫我抓兩下,癢死了。”陳星河一邊抓,一邊抱怨,“什麽蟲子,這麽毒。”

江盛祠的視線隨著他的手落到清瘦的後背,陳星河皮膚很白,背脊線條緊繃,肩胛骨微微突出。

是一看就很漂亮的男生身形。

“快……”陳星河又想催促。

“彎腰。”江盛祠打斷他,摁了摁他的背脊,側身讓光線照過來。

陳星河往下彎了點腰。

借著衛生間昏暗的燈光,江盛祠看清了他背上確實有蟲咬過的痕跡,抓痕裏還被他撓出了點血絲。

陳星河的手又忍不住伸過來抓了抓,被江盛祠一把抓住。

“江盛嘶——”

陳星河煩得想罵人,就感覺微涼的手指在他後背瘙癢的地方不輕不重地撓了撓,力道掌握得非常好,令那種抓心撓肺的癢感瞬間緩解了不少。

還有點舒服。

“應該是被蟲咬了。”江盛祠邊撓,邊說,“等會去買點藥膏。”

陳星河舒服了點,眉眼微微舒展,嗯了一聲。

撓了一會兒,江盛祠瞥一眼陳星河側臉,他睫毛垂著,臉上多了絲懶意,神情平靜了許多。

江盛祠替他把衛衣拉下來:“別再抓了,皮膚都被你抓破了,等會去藥店。”

背上沒那麽癢,那種不耐煩的情緒也淡了,陳星河懶懶地點點頭,嗯一聲。

他們一前一後走出廁所隔間,正好撞到陳星河的同學走進來。

他看到他們從同一個隔間走出去,表情明顯愣了下:“你倆……”

緊跟著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這麽久沒見你回去。”

說罷他立刻想到什麽,捂起眼睛:“放心,我什麽都沒看見,什麽都沒看見……”

“想什麽呢。”陳星河打斷他,“我不是說了,剛才在操場上躺了一會兒,好像被蟲咬了。我讓江盛祠幫我抓抓。”

微微一頓,他又掃了眼這簡陋的環境,散漫一笑:“就算我想做什麽,就這地方,能有胃口?”

男生有一瞬間確實想歪了,但聽他這麽一解釋,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主要是他剛才被他們桌上一個女生洗腦了。所以乍一看到陳星河跟江盛祠從同一個隔間出來,差點信以為真,以為他們倆在裏麵幹了什麽壞事。

“剛剛外麵還在說呢。”男生瞥一眼江盛祠,笑著說,“有個女生硬說你倆有問題。不過放心,哥們幫你解釋過了。”

“解釋什麽?”陳星河隨口問了句。

“你不剛給那女生微信了嘛。”男生說,“我跟你說,這個女生還不錯,長得乖,性格也乖,我覺得會是你喜歡的類型,你可以試試。”

陳星河揚了下眉,好奇:“你怎麽知道我喜歡什麽類型?”

“你又不喜歡那種大美女,那肯定喜歡這種小家碧玉的類型啊。”男生理所當然道。

陳星河笑了,也沒跟他多爭。

畢竟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麽類型。

-

買完藥回宿舍的路上,陳星河繞去菜鳥驛站拿快遞。

他特意避開了下課高峰期,結果到的時候,驛站門口還排了不少人。

陳星河懶得排隊,瞄了眼旁邊的小超市,拐了下江盛祠胳膊。

“哎,你幫我排個隊,我請你吃冰棍。”陳星河說。

江盛祠淡淡掃他一眼:“自己排。”“我懶得排。”陳星河理直氣壯地說,又拍了拍江盛祠,“快啊,我去看看還有沒有冰棍。”

他說著看向江盛祠:“你吃什麽味的?”

“不吃。”江盛祠眸光淡淡一垂,對上陳星河漆黑的眼,見他撇了撇嘴,忽地又扯了下唇,狀似漫不經心地笑了下,“你留著請那個女孩子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