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喻瞬間變得清醒,他拍開裴虔的手忍著大腿根的酸疼坐了起來,沒好氣地問道:“現在幾點了?”

他隻記得昨晚被裴虔抱回了房間,根本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的.......

裴虔不敢伸手去揉被拍的手背,他斂了笑意低頭做出認罪狀:“七點半了。”

他說著朝餐廳的方向努了努嘴,乖巧地補充道:“早餐準備好了,我們吃完飯馬上出發,不會耽誤事。”

晏喻一眼看穿裴虔刻意賣慘,他翻身下床裝作自然地往衛生間裏走:“你這段時間給我老實點。”

哼。

想到裴虔的種種行為,他用力磨了磨牙,自己都哭著求饒了,對方卻更來勁了,更不要說昨晚發生的事肯定不容易‘過審’,現在才是月初,必須給裴虔長長教訓。

裴虔耳根泛出可疑的紅暈,他知道自己昨天鬧得過分,亦步亦趨跟在晏喻的身後:“我知道錯了,你可以生氣但不要不理我.......”

他說著從圍裙裏掏出藥膏,垂著腦袋小聲問道:“你回床/上我給你上個藥?”

“你知道錯了還.......”晏喻斜眼看了一眼裴虔,他‘麵無表情’地轉移了話題:“說吧,這個哪來的?”

Tui。

他還真是需要這個,原來自己這麽嬌貴,不過是摩擦了‘幾下’,皮膚就火辣辣的痛。

裴虔俊美的臉上露出一抹討好的笑,他動手麻利地將包裝拆了:“二十四小時藥店買的,要不你站著我幫你上藥........”

他知道晏喻絕對不會回床/上/躺/著上藥,隻好折中給了一個建議。

“打住,”晏喻伸手一把奪過藥膏,他冷著一張俊臉打斷裴虔的話:“你不要說讓人誤會的話,我又不是自己上不了藥。”

要是被誰聽到裴虔的話,絕對誤會他們上了本壘。

裴虔看著空落落的手,他垂著唇角‘可憐兮兮’地解釋:“我不是怕你不方便嘛……”

“有什麽不方便?”晏喻走到衛生間門口,他胳膊一伸攔住裴虔:“我自己進去,你要等我搞定,要麽去客房洗漱。”

他說著利落地閃身進了衛生間。

“嘎噠。”

衛生間的門被反鎖了。

裴虔看著緊閉的房門眨了眨眼睛,他每日的刷牙福利就這麽被取消了?

“咯吱。”

晏喻抓起洗手台上麵的螺絲刀,他打開門直接往裴虔懷裏一塞:“我真沒看出來,你竟然還有這種本事?”

昨天他沒空跟裴虔算‘破門而入’的賬,現在看到這把螺絲刀‘舊愁新恨’一起湧上心頭.......

“晏/晏,”裴虔看了看長手柄的螺絲刀,他立馬背到身後趕緊認錯:“我錯了,以後沒有你的允許,我絕對不私自撬開家裏任何一扇門.......”

“哼。”

晏喻抬著下巴用鼻腔噴了一聲,他當著裴虔的麵再次關上了門,然後撐著洗手台的兩側,看著鏡子裏‘風含情水含笑’的人,伸手捂了捂發燙的臉頰,其實,昨天自己也樂在其中……他紅著臉擰開瓶蓋緩緩撩起了睡袍。

微涼的黃綠色的膏體敷到紅腫的皮膚,瞬間火辣感好了不少。

做了虧心事的裴虔像隻勤勞的小蜜蜂,他一邊麻利地收受著臥室,一邊豎著耳朵聽著衛生間的動靜……不知道哥/哥要生多久的氣?

晏喻上完藥膏惱羞造成的怒也消失了,他打開衛生間的門沉聲招呼道:“進來刷牙。”

裴虔眼底浮現滿滿的喜悅,他邁著長腿幾步就衝了進來:“我來了。”

“給我認真刷牙,”晏喻將擠好牙膏的電動牙刷遞到裴虔手邊,他故意板著臉警告道:“今天不許再動手動腳.......”

“遵命,”裴虔垂著眼眸掃過晏喻的大腿,他的聲音裏全是擔心:“現在還疼……”

“閉嘴,”晏喻好不容易降溫的臉頰有再升溫的趨勢,他抬手不輕不重彈了裴虔額頭一記:“老子又不是紙糊的,我不爽是因為沒有睡飽.......”

裴虔愛極了晏喻的小脾氣,他立馬給出了解決方案:“等會兒你上車補會覺,從這裏開到香山,得一個多小時。”

晏喻透過鏡子看著精神奕奕的裴虔,他刷著牙含含糊糊地表示:“你一會跟我一起睡。”

真是見了鬼了。

為什麽他看起來就像一個藥渣子,裴虔卻像極了吸滿精/血的妖/精?

自己是不是也該找個機會跟係統溝通一下,改造下這副不經造的身體?

裴虔看著鏡子裏並肩站立的兩位少年,他挺胸表示道:“我不累。”

他不但不覺得累,甚至還有力氣跑上幾圈……

晏喻眸光閃了閃,他抬眼瞪著裴虔‘強硬’地表示:“不,你很累。”

裴虔感受到晏喻身上傳來的勝負欲,他立馬從善如流:“對,我確實很累。”

晏喻聞言抖著肩膀笑了起來,原來他還有‘指鹿為馬’的本事?

裴虔看著晏喻的笑顰如花,他的眼底是濃到化不開的愛意……這麽可愛的小少爺,是自己的。

十分鍾後。

晏喻跟裴虔洗漱完走進餐廳。

食物特有的香味四溢。

晏喻看著放在餐桌的數個打包盒,他忍不住抽了抽鼻子:“你外邊買的?”

“嗯,”裴虔伸手解開口袋,他一邊取出食盒一邊解釋道:“我早上出去買藥,看到小區周圍有雞湯米線店,還有麻辣豆腐花……覺得你可能喜歡,就買回來給你嚐嚐。”

他說著又將攤餅往晏喻麵前推了推:“這個是我剛做的,你也試試?”

裴虔早就知道晏喻吃貨的屬性,尤其是對沒吃過的東西有著極強的好奇心,在保證食品衛生安全的前提下,他想讓哥/哥品嚐到更多的美食……

晏喻看著熱氣騰騰的米線眼睛一亮,他彎腰夾起一筷子塞進嘴裏,含糊地讚歎道:“好次。”

“坐下慢慢吃,”裴虔看著好哄的晏喻心髒滿到發脹,他伸手把哥哥按到椅子上麵:“除了米線,我還知道有一家店賣了十幾年油茶,下次帶你去嚐嚐……”

晏喻吃得不亦樂乎,他忙不迭地點頭應下:“好。”

人生最幸運的事是什麽?

你愛的人恰好愛你。

人生更幸運的事是什麽?

你跟愛人吃得到一起,說得到一起,睡得到一起……

一頓早餐晏喻吃得心滿意足。

“晏晏,”裴虔做為‘體力勞動者’,他當仁不讓地完成了光盤行動:“你去衣帽間換衣服,我就在客廳裏換。”

他不敢挑戰岌岌可危的自製力,要是再看到晏喻身上被自己的痕跡,隻怕今天……別想出門了。

晏喻挑著眉梢朝裴虔遞了一個‘算你自覺’的眼神,他邁著長腿走進房間。

“哢嗒。”

臥室的門被無情地鎖上了。

裴虔:“……”

好吧。

他知道短時間內自己的信用破產了。

晏喻走進衣帽間看著熟悉的黑西裝輕呼了一口氣,他對著鏡子解開睡袍,白皙到發亮的皮膚上遍布青紫,趕緊搖頭將兒童不宜的畫麵趕出腦海,取過襯衣穿了起來……

幾分鍾以後。

晏喻推開房門一眼看到換好衣服的裴虔,雖然沒眼直視這款西裝,但必須承認,狂野男孩子變成了斯文敗類,不過就是換一個西裝的穿法。

站在客廳腰背挺得筆直的男生,介於少年跟青年之間,舉手投足都是高冷精英範,聽到動靜看過來的這一眼……就是萬年。

裴虔滿意地在晏喻眼裏看到帶著愛意的欣賞,他走過來給哥/哥整理了一下領帶:“走吧,時間差不多了。”

晏喻紅著耳根回過神,他伸手打開大門:“好。”

林子跟保鏢看到穿著‘同款情侶裝’的晏喻跟裴虔,雖然早對這兩位少年的美貌免疫了,仍然難掩驚豔,真假少爺沉穩的氣質如出一轍,偏偏又是溫潤跟高冷的互補,他們之間的張力……匱乏到不知道用什麽語言形容。

反正帥到可以原地出道。

一行人坐電梯直接下到停車場。

裴虔牽著晏喻的手彎腰坐到後座,他伸手按下隔板:“我們補會覺,麻煩到了叫我們。”

林子抬手比了一個OK,他熟練地發動汽車,黑色邁巴赫駛離了學潤苑。

“沈少,”原狗仔現私家偵探看到晏家開出來的車,他接通藍牙開車跟上了去:“晏喻他們出發了。”

“好,”沈肆翻身坐了起來,他英俊的眉眼變得猙獰:“你裝作普通記者關注著事件發展,有什麽情況及時反饋回來。”

他沒有自降身價到垃圾高中跟一群辣/雞上學,不過是花錢找個地方掛學籍考大學罷了,所以現在有大把時間……跟晏喻和裴虔接著鬥。

原狗仔現私家偵探看在巨額報酬的份上,他答應得爽快:“好。”

沈肆放心地掛斷了電話,他知道對方貴有貴的道理,就跟蹤偷拍而言,人家確實專業。

一個半小時以後。

裴虔低頭用額頭蹭了蹭懷裏的晏喻,他一臉溫柔地呼喚道:“哥/哥到了。”

晏喻睜開眼眸坐直身子,他隔著車窗看著停車場裏近乎停滿的車,下意識皺著眉頭問道:“怎麽這麽多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