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對著和自己兒子一樣大的人,溫靈也能下得去手!
徐廣宏越想越恨,喝道:“你來這裏的目的我已經知道了,那麽,你究竟是對庭知做了什麽,讓一切變成這樣子的?!”
“我……我……”
“是不是你想要對庭知做什麽,結果他的獸人為了保護他才把你關起來的,你不甘心自己被關起來,就聯合某些人設計陷害庭知?!”
徐錦翔聽到這裏,才終於鬆了一口氣,徐廣宏將炮火針對溫靈,雖然有舒婆那句話,但此時他卻用某些人來代替,可見他是不想讓徐錦翔也跟著受罰。
徐錦翔舒一口氣,溫靈更加慌亂了,一個錯誤兩個人承擔,和一個人獨自承擔,那是完全不一樣的概念。她現在臉已經毀了,身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接下來的日子一定要徐廣宏好好嗬護,如果徐廣宏對她失望不理她,徐錦翔又要去學校上課,那她怎麽辦!
突然,溫靈急中生智,一下子明白徐廣宏明明已經心軟了,為什麽在裝修員工下來後又突然對她惡聲惡氣,溫靈尖叫道:“徐先生……你不要誤會什麽,我是把庭知當親兒子看待的,我和庭知之間沒有任何誤會,庭知……庭知他不舉啊……我能怎麽樣啊……”
徐廣宏聞言,一下子回過神來,對了,他兒子不舉,他差點忘了這一茬了。
和徐廣宏相反的是一旁的舒婆,她忍了老半天,在這一刻終於忍不住,衝上去一巴掌扇到溫靈的臉上:“你害了少爺不夠,少爺現在昏迷不醒,生死不知,你還要汙蔑少爺!你是徐先生下屬的遺孀,徐家養了你這麽多年,接濟了你們母子這麽多年,你們不感恩就算了,竟然還敢反過來害人,你這個狐狸精,你這個白眼狼!!”
舒婆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眾人還沒反應過來,舒婆已經將溫靈暴打了好多下。
溫靈隻覺得一陣劈頭蓋臉的拳頭朝自己砸來,她尖叫著閃躲,想躲到徐廣宏身後,徐廣宏看她滿頭滿臉都是血,麵部腫的不成樣子,髒兮兮的早沒了往日的妖嬈和風情,條件反射地避開,不痛不癢地對舒婆道:“好了舒婆,冷靜一些。”
舒婆哪裏聽他的,直到揍過癮了才勉強撒手,心中暗歎自己年紀大了,要年輕的時候過來,非把這個小賤人揍得連徐錦翔都不認得。
“徐先生,既然一切都已經查明白了,那老身告退。”見溫靈躺在地上嚶嚶地哭著,舒婆心中那口惡氣勉強出了點,今天的賬就算到這裏,更多的等她了解徐庭知的身體後再說,舒婆轉身對徐廣宏道。
徐廣宏看著她,有些猶豫:“庭知這件事……你先不要告訴貞兒……”
“少爺現在生死不知,要是不告訴夫人,夫人追究起來,老身擔不起。”舒婆立刻拒絕。
徐廣宏有些頭痛得揉了揉太陽穴,裴貞要是知道了,必然又要大鬧一番,他雖然能哄住,但他現在實在是沒那個精力去哄女人……要是讓裴貞知道徐庭知還是被溫靈傷的,更不得了了,千萬不要高估一個母親對兒子的關愛程度,麵對其他人,徐廣宏還勉強可以將消息封鎖個幾天,但在裴貞那兒,指不定明天徐家少爺重傷的消息就傳遍榕市了。
平常裴貞那麽老實,也是因為拿捏不到他的錯處,他雖然冷落了徐庭知,但表麵功夫卻都做的很好,哪怕明知道徐庭知是廢物,對外還依然默認徐庭知是徐家繼承人這件事。
徐庭知身體的健康是裴貞的底線,每當徐庭知的身體出問題,裴貞就算再好哄,有的時候也會反彈。
“那你稍稍晚一些和她說吧,先等廖醫生的診斷出來。”徐廣宏道。
舒婆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徐廣宏的話。
“走,我們去看看庭知。”徐廣宏說著,率領著眾人浩浩蕩蕩地前往醫樓。
溫靈倒在地上,見大家嘩啦一下全都走了,竟然沒有一個人留下來關心他,哪怕徐錦翔也隻給了她一個“快走”的眼神後,便緊跟著徐廣宏的步伐,離開了。
溫靈心一涼,還來不及憂傷,阿飛這個時候帶著器械回來。
溫靈埋怨道:“你怎麽這個時候才回來!”
她白白留下來挨了徐廣宏一頓罵,結果徐廣宏走了阿飛才來,她等等治療傷口的時候有多可憐,徐廣宏完全看不到!
阿飛無語:“夫人,您做好,我先給您消毒,這裏設備簡單,您擔待一點。”
溫靈忿忿地坐下,片刻後,阿飛的臉上流露出了驚詫的神情。
溫靈有了不好的預感:“你怎麽了,怎麽這一副表情?”
阿飛為難地看了一眼溫靈:“我待會兒去把廖醫生找來……”
另一邊,廖醫生一邊走出來一邊摘掉口罩和手套,當看到門外等候的徐廣宏舒婆等人,廖醫生道:“徐少爺的身體經過長期的虧損,已經非常脆弱,以他的身體情況,正常人早就崩潰病重了,他居然還撐到了這個時候。這兩日他是不是做了不少事情,不僅勞心勞力,身體負荷也到了極限,現在他正在發高燒,體溫高達四十多度,這已經是非常不正常的情況,還好發現的早,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這樣的高燒會廢掉他的腦子和他身體機能,別說精神力了,連s級體能潛力都不一定保得住!”
徐廣宏見廖醫生一臉嚴肅,小聲道:“所以他是發高燒才導致的昏迷,那一地的血是他的嗎?”
“有一部分是他的,還有一部分是那個獸人的,剩下查不出來,昏迷的原因不止高燒這麽簡單,現在還沒辦法查出來,我建議你們先查清楚究竟是誰,用了什麽辦法把他們的血從身體裏弄出來,因為那個獸人昏迷的原因我們同樣查不出,我懷疑他們兩個人被人用特殊的方法弄成這樣的。”
徐廣宏臉色一變:“庭知四天後就要出發去都城荊棘花學校進行考核,這四天內他能醒過來嗎?”
“除非徐少爺自己醒過來,否則四天我們沒辦法查清原因。”廖醫生道。
“廖醫生,你可是邦聯派遣下來的醫生,現在你居然和我說無能為力!”徐廣宏一怒,說話也不客氣起來。
廖醫生完全不在乎徐廣宏的怒意:“徐先生,我很早就提醒您要注意徐少爺的身體健康,您還記得您當時是怎麽回應我的嗎?”
徐廣宏一噎,他當然記得。
一開始他還挺當一回事,但知道徐庭知是廢物之後,當時他心情特別不好,廖醫生還不斷提醒他要關愛嗬護徐庭知,徐廣宏當場就扔了一句話走人:“這個廢物,他要能活著是他的命,他要是死了是成全了別人。”
那個別人,自然指的是徐錦翔。
徐庭知陷入昏迷,令整個徐家陷入陰霾。徐錦翔陪在徐廣宏身邊一整天,徐廣宏心情不好就罵他出氣,他知道今天這一頓罵是一定要扛下來的,便忍受了整整一天,直到晚上徐廣宏勉強冷靜了一些,看著沉默不言的徐錦翔,緩緩道:“這一切都是因為你丟失銀卡而衍生出來的禍端,這次送進化人去荊棘花學院的事情,你要是辦不好,就永遠不要再回到徐家了!”
徐錦翔心中一凜,明白徐廣宏其實看透了一切,早就知道他清晨為什麽帶著溫靈來徐家,不過還好徐廣宏現在自己把話給挑開,徐錦翔認真道:“爸爸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完成的。”
“庭知昏迷,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醒來,這次代表徐家去荊棘花學校的就你一個。”徐廣宏道。
徐錦翔聞言,有些遲疑地道:“那要是庭知提前清醒過來呢?”
徐廣宏臉上的神情有些複雜:“你好好做你的事情,不要去幹擾他,讓他自己發揮吧。”
徐錦翔聞言,當即握緊雙拳,指甲掐進了
肉裏。
今天的事情,分明是他和溫靈吃虧,為什麽到最後,徐廣宏會站到徐庭知那邊去?!
他明明知道是徐庭知拿走銀卡,他明明知道是徐庭知那個獸人傷了媽媽……徐庭知隻是昏迷不醒而已,徐廣宏的態度為什麽就改變了!
徐錦翔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告別了徐廣宏後,徐錦翔回到家中,當看到溫靈木木地坐在房間內,臉上和頭上還盯著血紅的傷疤後,徐錦翔一愣:“媽媽,你沒做手術嗎?”
溫靈緩緩地抬起頭,眼珠子空洞地看著徐錦翔,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一下子站起來撲到徐錦翔麵前,瞪著眼珠子看著徐錦翔道:“錦翔,錦翔,我的翔兒……媽媽就靠你了,以後媽媽就靠你了啊……”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不知道那個獸人用了什麽辦法,媽媽臉上的傷治不好,儀器沒有用,那個實習生做不了,他去把廖醫生找來,廖醫生說查不出原因來,皮膚被永久性的損傷,而且不具有融合性,別說植皮了,連縫合都不行!”
徐錦翔嚇了一跳:“怎麽會這樣,你要是恢複不了,那爸爸還會愛你嗎!”
這一句話一下子就擊中了溫靈,溫靈似哭似笑地道:“對啊……沒有了臉,他還會愛我嗎……這麽醜的臉,他看到了就惡心,他哪裏還願意看到我……”
溫靈說著,仿佛遺忘了徐錦翔一樣,轉身慢慢飄進屋裏,一邊走還一邊喃喃自語,徐錦翔隻隱約聽到了她斷斷續續的幾句話。
“沒有臉,沒有臉就什麽都沒了……”
“當初明明說過的,我這樣的血脈,永遠年輕,永遠不會留下疤痕……”
“報應,這都是報應啊……”
徐錦翔看著溫靈飄忽的背影,知道自己媽媽現在精神狀態不太好,他心情也一樣沉重難受,懶得去安慰她了。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被指甲掐出血的手掌心,咬牙切齒地道:“徐庭知,你給我等著,你要昏迷久一些就罷了,若你敢提前醒來,我就讓你身敗名裂!”
三天後,出發前往荊棘花學校的前一天,徐庭知在醫樓內悠悠轉醒,他睜開眼的同時,隔壁床的獸人也睜開豎瞳,第一時間轉頭看向徐庭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