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覺得蘇寒與蘇鳴的打賭可以理解,畢竟兩人關係特殊,梁子也結了許久,但阮星眠算怎麽回事?

“如果我記得不錯,這個新人來學校還不到一周吧?竟然那麽能搞事,之前打人就算了,這次竟然還把主意打到秦少頭上了,她是瘋了嗎?”

“我看她不僅沒瘋,還清醒得很呢,這麽做無法是想引起秦少的注意而已。”

“真是癩蛤蟆吃天鵝肉——異想天開!秦少是什麽人,在我們學校也就音女神能跟秦少相提並論。阮星眠算個什麽東西,她也配?”

“比起吸引秦少的注意,我更在意她放話要拿第一這件事。你們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她真的有辦法拿到第一?”

言者有意,聽者也有心,眾人心裏瞬間有了猜測。

“你是說……韋老?”

“不會吧,韋老可是站在雲端上的人物,就算對她有所照顧,但不至於為了她破壞原則吧?”

“這可未必,你沒看上次明明是她把人打得麵目全非,結果韋老卻偏袒她,把是否開除那些人的決定權全都交到了她手上。”

“你別說了,我已經頭皮發麻了!我還想在南大安穩畢業,我先去看書了!”

“我也是,韋老可是我們心中的偶像,是科研狂人,我不信他會是這麽膚淺的人……不管你怎麽說,反正我不信!”

雖然大家更願意相信兩人沒有不正當關係,但卻始終無法解釋韋老為什麽會那麽偏袒阮星眠。

校長辦公室。

韋老把主任轟出去後,這才賠著笑,小心翼翼來到阮星眠麵前。

“小丫頭,我知道你怕麻煩,這次來南大真是委屈你了。你看,你要立賭約,我也答應並配合你了,那你可要好好準備,要不然被我那侄孫比下去,我這張老臉也不好擱!”

他別的都不擔心,就怕小丫頭不認真,一時失手被人比下去,到時候他就隻能暴風哭泣了。

阮星眠靠坐在軟椅內,兩條筆直勻稱的腿懶洋洋交疊,悠閑地在手機的遊戲界麵上戳戳點點。

“你擔心我比不過秦開宇?”

“當然不是!”韋老立刻搖頭否認,隨後又笑道,“雖然我那侄孫有幾分實力,但哪能跟你相提並論?”

阮星眠清楚韋老的眼光有多高,能被他誇有幾分實力,已經算是很高的評價了。

隨即她淡淡點頭:“那挺好,你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韋老的臉色猛地一變,有些急了,“什麽後繼有人?老人家我隻想收你做弟子,其他誰都不想要!”

阮星眠坐直身體,巴掌大小的臉猶如盛放雪山之巔的冰蓮,她自己卻絲毫沒有要維持形象的意思,依舊歪歪斜斜坐著。

“那不行,我隻想做自己。”

她有家人就夠了,其他的糟心事,她半點都不打算沾染。

尤其是韋老這種醫學大拿家族,不僅人際關係複雜,連麻煩也比一般家族棘手。

韋老聽懂了她的意思,老臉黯淡了幾分。

“我知道你這丫頭怕麻煩,但我已經老了,很多事力不從心了,那些未盡之事還是交給你們這些年輕人為好……

可那些一般人接手不了,我想來想去,也隻有你才能hold得住。

丫頭,我希望你認真考慮我說的話,不管什麽時候,隻要你答應做我的衣缽傳人,隻要我老人家還活在這世上,不管你要什麽,我都答應你。”

阮星眠聽出了他語氣裏的無奈與沉重。

想到如今的各種醫學瓶頸,她抿了下唇,沒再說出拒絕的話。

“這件事……以後再說吧。”

韋老見狀,臉上的黯淡立刻轉為了竊喜。

他就知道,小丫頭看起來什麽都不在意,實際上卻很重情義,容易心軟。

所以,他很自覺地轉移話題,“對了,之前的實驗室你選得怎麽樣?南大有合適的位置嗎?”

阮星眠搖頭。

“沒有,這裏人多眼雜,而且沒辦法做所有人的背調,還是換個地方吧。”

韋老之前也有這個顧慮,聽她也這麽說,認真點頭,“好,我來安排,有消息了我再告訴你。”

“行。”阮星眠打完一局遊戲,從軟椅裏起身,準備走人。

韋老突然又叫住了她,“對了,上次沒來得及問你,你跟阮家是什麽關係?”

說起阮家夫婦,阮星眠原本沒有情緒的眸子,不自覺籠上了一層暖意。

“親人關係。”

“親人?”韋老立刻想起阮家親生女兒失散多年的事,一下子明白過來,老臉露出了欣慰的笑,“阮家夫婦這些年一直沒放棄找你,肯定不會虧待你。這樣也好,至少你不用再在喬家受氣了。”

阮星眠很少提家裏的事,但那些事都瞞不過韋老。

韋老跟她接觸最多,知道她是喬家養女,也知道喬家人對她不好。

很多次他都想認她做孫女,可又怕冒犯了她,一直都隻是旁敲側擊,她不說,他便不敢明明白白地提。

如今聽到她找到了親生父母,他這顆懸著的心可算是放下了。

阮星眠點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算起來,韋老是最關心她的人之一。

她的醫術之所以能像現在那麽高明,韋老幫了她不少,甚至可以說,他是她的半個師父。

“這些年謝謝您了。”她道。

在她心裏,韋老絕對當得起這一聲您。

韋老這輩子被不少人謝過,唯獨這次聽到她說謝謝,鼻尖不知不覺有點泛酸。

“謝什麽?老人家難得遇到合胃口的學生,自然要好好愛護。倒是你,千萬不要停下學醫的腳步,未來你的成就肯定在我之上!”

阮星眠有些感慨地點了下頭,“放心吧,不會的。沒事的話我先回去看書了。”

等她走後,韋老才眨了眨眼,自言自語,“人老了果然會矯情,明明是找小丫頭談正事的,竟然會這麽感性……”

說著,他突然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氣惱道:“怎麽就忘了告訴小丫頭她三哥要見我的事了?罷了,左右都是自家人,見就見吧。”

……

景明軒,頂層包廂內。

阮景驍因為昨晚跟老友們玩得太嗨,睡得很晚,剛睡著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起初他還沒什麽反應,聽到韋老兩個字後,神色一凜,立刻就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您好。”他拍了下臉,讓自己快速清醒,“您說您是韋老的助理?”

“是的。”那頭的聲音很年輕,卻不失嚴謹,“韋老最近的行程比較滿,隻有明晚上七點有空,您看跟您約這個時間見麵可以嗎?”

“可以,沒問題,”阮景驍立刻答應下來,“那地點就在景明軒,這樣韋老也方便。”

那頭的人禮貌應下。

等掛斷電話後,阮景驍還覺得跟夢一樣。

那可是韋老啊,醫學界裏程碑式的人物,也是他上醫科大時最敬仰的前輩之一。

不行,他得好好準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