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我總算活著見到您了,您都不知道我這段日子過得有多不人不鬼。都怪裴子墨,他不知道怎麽查到是我們想殺他姐姐,竟然趁我受傷逃跑的時候把我抓走了,還對我嚴刑拷打想問出我們組織的事,但我寧死不屈……”
注意到陳清海的神情沉鬱深沉,卷毛心頭非常緊張,趕緊又道:“不過陳老,我也不是一無所獲,那個裴子墨在暗地裏偷偷聯絡了好幾撥勢力,試圖暗中對付我們Death。為了給我們安罪行,他還將我們醫院逃走的病患藏起來,說是要去立法聯盟舉報我們!”
立法聯盟,是M國直管這些地下的勢力的部門。
M國的勢力錯綜複雜,不論是正經營業,還是非正經營業,都要在這裏注冊登記,否則將會受到整個立法聯盟的針對與打壓。
如果有人違反了立法聯盟的規矩,也會受到所有立法聯盟的勢力聯合打壓。
在這種龐大且密集的打壓下,幾乎沒有勢力能撐住,快則一周慢則半月,都會成為被所有勢力吸納的殘渣。
而埃德森醫院之所以這麽多年能屹立不倒,也是因為陳清海每年都按時規矩納稅,還非常積極幫立法聯盟牽線,肅清門風。
所以黑影一聽,忍不住嘲笑,“這個裴子墨的腦子是被驢踢了,竟敢做這種事!他難道不知道,如果不是陳老當初幫了他,他根本沒有命走到今天的位置。現在他不僅沒回報陳老的知遇與救命之恩,反而想聯合外人把我們一鍋端,真是無恥!”
卷毛連忙附和,“對啊,裴子墨這種人活該被千刀萬剮。”
陳清海目光銳利看向他,“現在裴子墨收集到多少證據了?”
“這個……”卷毛低下頭,眼珠子狂轉,“確切的,我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當初從我們醫院逃走的女生,被他藏起來了。現在在華國的京都,而且裴子墨好像找到能為他做換心手術的醫生,正在商議動手術的時間。”
“不可能!”黑影再度否認,“他的傷是當年為了得到陳老的青睞留下的,傷勢極重,除了已經去世的吉恩·斯巴德,現在根本沒人能為他做換心手術。”
卷毛被他的高聲嚇到,顫聲道:“我……我也不知道啊。”
陳清海卻猛地放下手,緩緩轉過身來,“不,還有一個人可以。”
黑影和卷毛齊齊看向他。
“天才神醫,華青。”
卷毛眼眸微動,沒說話。
黑影臉色一僵,“陳老,如果是這樣,那我們絕不能讓裴子墨的手術成功,否則以裴子墨對付人的手段,我們會後患無窮。”
這個人為了一己之私,借著幫扶Death的名義在外麵發展出了自己的勢力,還專門吸納了全球殺手榜上的頂尖人物。
現在裴子墨的勢力儼然已經是非常成熟且不容小覷的實力,要是再任由他胡搞,死的就是他們了。
陳清海自然也知道這一點,當初他就是看中了裴子墨的陰狠和機靈才會扶持他,沒想到卻扶持出一頭惡狼來了。
“暗中查查裴子墨最近跟哪些人接觸,再派人去查那個叫蘇甜的女生現在在哪裏,想辦法把人拿捏在手裏。”
黑影點頭,而後又問,“那裴子墨的姐姐還要抓嗎?”
“繼續抓,籌碼越多,我們的勝算越大。”
卷毛聽到兩人的對話,生怕他們下一秒會懷疑到自己頭上,趕緊眼皮一翻默默倒下。
黑影注意到動靜後,詢問陳清海,“陳老,那卷毛怎麽處置?雖然他帶來了消息,但他說的未必都是真的,萬一他已經被策反了,對我們會非常不利,不如把他……”
倒地的卷毛心髒撲通撲通狂跳。
他就知道會這樣。
老天保佑。
上帝保佑。
讓他活下去。
在他把漫天神佛都求了個遍的時候,終於聽到了陳老的聲音。
“暫時不用,先把他關押到地牢去,隨便找個醫生處理下他的傷口,等解決裴子墨再說。”
“是。”
卷毛暗暗鬆口氣,小命總算保住了!
黑影剛把人帶走,又有一個白大褂的醫生急急忙忙從外麵走進來。
“陳老,不好了,納德先生的病情又加重了,而且這次他被感染的程度更深了,百分之六十的皮膚都被感染,再這樣下去,他很有可能會撐不住了。”
陳清海臉上的殺氣悉數斂去,隻剩下持重沉穩的威嚴。
“還是沒分析出納德先生中毒的解毒報告嗎?”
“沒有。”白大褂臉色很凝重,“我們嚐試了很多種辦法,甚至把血液都進行了詳細分析,但我們完全分析不出解毒方案。尋常的解毒辦法也都試過了,全是治標不治本。
現在薩西爾家族那邊非常不滿,給我們下達了最後通牒,說如果三天內不能解毒,那他們就要撤回所有在醫院的投資,甚至還要跟我們索賠。”
陳清海微微仰起頭,眼神雖然不滿,但也沒動怒。
“我過去看看。”
特需病房內。
“啊!好癢!救救我,我的骨頭都變得很癢,快鬆開我!求求你們,快鬆開我!我太痛苦了……”
安妮看到自己的爹地毒性又發作了。
因為雙手都被捆綁在床邊,他沒辦法撓發癢的位置,加上大半個身體都被繃帶裹住,整個人仿佛是一隻巨大的蠶蛹,正在瘋狂蠕動。
“安妮,怎麽辦?剛才醫生也說了,你爹地的皮膚感染麵積太大,要是再不解決,他可能會死於感染,我們該怎麽辦?我不能失去丈夫,你也不能失去父親啊!”
安妮的母親正在哭泣,漂亮的臉上滿是痛苦。
安妮看到最疼愛自己的爹地這麽痛苦,心裏也備受煎熬。
再看身邊那些看似悲傷,實則心思不純的親屬,她握著包的手一點點收緊。
M國的所有名醫基本被請來看過了,所有人都束手無策。
現在連埃德森最得力的醫生都沒有辦法了,難道她隻能求那個該死的阮星眠?
她深吸一口氣,做了決定,“媽咪,你在這裏照顧爹地,我去找人。”
她剛走出病房門,就跟陳清海迎麵遇上。
“安妮小姐,你別難過,我來看望你父親,你放心,我們會竭盡全力為你父親醫治。”
安妮看著陳清海,眼眶微紅,感激道:“多謝院長,不過我已經知道找誰來給我爹地治病了。”
“誰?”
“華青。”
陳清海聽到這個名字,有些意外,“你已經聯係上她了?”
“是的,我的時間不多了,就不跟您聊了。”
安妮說著,快步往醫院出口走去。
陳清海看著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