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越音一直在等阮星眠回來,好顯擺自己今天的戰利品。

結果到快十點了,阮星眠仍然沒回來。

讓她有些煩躁。

“老公,怎麽眠眠今晚這麽晚了都沒回來?在京都的時候,她可從來不會這樣,會不會是出什麽事了?”

孟蘊秀已經準備休息了,結果寶貝女兒還沒回來,她就沒心思睡了。

阮兆良剛喝完安神茶,聽她有些擔心,也不由往外看。

“是啊,平時她不會這樣,我這就給她打個電話。”

“快打。”孟蘊秀催促,順勢坐了過去。

阮兆良立刻撥通阮星眠的電話,那邊立刻就接通了。

“眠眠,你的事情處理完了嗎?都這麽晚了,要不要爸爸來接你?”

孟蘊秀一聽,當即掐了一把他的腰,趕緊補充,“還有媽媽,我們一起來接你。”

阮兆良被掐得生疼,卻不敢發聲,隻能連連附和,“對,爸媽一起來接你。”

“不用了。”阮星眠柔和道:“我已經在別墅外麵了,很快就進來。”

一聽女兒就在外麵,孟蘊秀直接起身衝廚房吩咐道:“管家,趕緊把我冰鎮好的銀耳羹端出來,眠眠要回來了,她肯定累壞了,正好喝點這個放鬆。”

等管家進去忙碌後,她又重新坐下,拿起桌上的水果開始削。

“眠眠在外麵待了一天,肯定有些躁,再吃點水果補充下維生素。”

一旁被忽略到底的阮越音:“……”

他們是不是忘了,以前她每天回家也是這種待遇。媽媽不僅會把新鮮水果準備好,還會把水果分別切丁,給她做一份香甜可口的水果撈。

現在知道她不是親生女兒了,不僅不會為她準備水果,連問她吃不吃這句話都省略了。

哼,可笑!

心裏雖然不屑,但嘴上她還是柔和出聲,“媽,要不然我來切吧,我最近在網上學了不少切水果的秘訣,正好可以試試。”

孟蘊秀看也不看她就拒絕了,“不用了,時間不早了,你還是去休息吧。”

阮越音臉色微僵,但見阮兆良掛斷了電話,她故意落寞地低頭,露出一副“我受了委屈,但我不說”的表情。

以前她每次露出這個表情,爸爸就會主動來哄她,直到她重新笑出來為止。

可阮兆良對她的疼愛與憐惜,早在她暗中擠兌眠眠的時候就沒了。

如今要不是兩位老人對她還有眷戀,他們不會帶她來M國。

所以他沒接招,反而順著孟蘊秀的話說,“你媽說得對,你今天出去了一下午應該也累了,早點回房休息吧。”

阮越音氣得咬牙,他們急著催自己回房間,是怕阮星眠回來看到自己反堵嗎!

不,他們早就不重視她了。

上次偽裝成向婆婆的錢向梅險些要她的命,他們狠心地沒有管她,甚至連抓人的動作都沒有。

要不是大舅對她還算上心,她的臉早就破相了!

是他們不仁在先,就別怪她無義!

“老婆,你怎麽知道我正好想吃點水果?你真貼心。”

“去去去!”孟蘊秀見他貼過來了,直接把他擠開,“這是我給寶貝女兒準備的,你湊什麽熱鬧!”

阮兆良一聽立刻就笑了,“原來是給眠眠準備的,那老婆你別弄了,我來削。”

“怎麽?想跟我爭女兒的寵?”

“當然不是了,我這不是怕把你累著嗎?來,老婆,還是我來吧,你今天也辛苦了。”

孟蘊秀這才讓給了他。

轉頭又看了一眼外麵,低聲道:“眠眠不是已經到門外了嗎?怎麽還沒進來?”

阮兆良也覺得奇怪,“該不會是小硯送她回來,兩人還在聊天吧?”

孟蘊秀知道小硯那孩子把眠眠看得很重,所以沒有幹涉兩人相處,轉頭時才注意到阮越音已經不在一樓了。

想到這個女兒,她忍不住歎氣,“老公,你說剛才我拒絕音音是不是不太好,她畢竟也是好意。”

“音音剛才就在試探我,她……”阮兆良削水果的手一頓,“估計到現在都還沒想明白,自己錯在了哪裏。”

孟蘊秀有些無力,“她以前不是這樣的,怎麽現在就跟變了個人一樣。”

“可能她到現在都沒接受眠眠。”阮兆良說著,又道:“算了,這次是看在爸媽的麵上,我們沒有阻止她過來。等眠眠回來後,我們問問她的意思,要是眠眠也覺得她在不自在,那我們就安排人送音音回京都吧。”

孟蘊秀沒有阻止,“也好,也不知道老大那邊查沒查到音音的親生家人。”

“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再打電話問他,順便再問他什麽時候回家來看看外公外婆。”

二樓。

阮越音藏在角落聽到了爸媽的對話,一顆心像是被丟進了冰窖,冷得她渾身發寒。

爸媽不僅看不上她的小伎倆,還覺得她是包袱,讓阮星眠來決定她的去留。

甚至還背著她在查她的親生父母,想要把她丟出去,一勞永逸!

虧她還以為自己仍然是這個家的一份子。

虧她還在絞盡腦汁討好他們。

虧她還自以為他們依舊關心她。

原來這一切都是她自欺欺人的笑話。

她輕輕閉上眼,可臉上仍無聲無息地濕潤了。

怕自己會驚動下麵的人引來更大的笑話,她轉身往房間走,邊走邊擦掉眼淚,徑直來到露台。

剛準備打電話,不想就看到阮星眠從傅斯硯的勞斯萊斯上下來。

那輛車是M國的車牌,顯然是他在M國使用的車。

而且這輛車是罕見的頂奢款。

之前她爸,不對,阮兆良就非常喜歡這輛車,結果因為全球限定沒有排上隊。

最後隻能妥協定製了另一款雙色經典款。

價格差不多,但效果上卻弱了點。

下車後的阮星眠並沒有離開,而是被傅斯硯依依不舍地拉著手說著什麽。

對外一向清冷淡漠的他,低眉看著她時,眼神仿佛淬著無數星辰,熠亮又溫柔。

最後,還是阮星眠主動鬆開了手,並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傅斯硯才一臉滿足地笑著跟她揮手道別。

在阮星眠轉身時,她提前蹲下,躲在了護欄下。

但阮星眠早就察覺二樓露台有人在窺視他們,隻是她沒有在意。

畢竟會這麽鬼鬼祟祟盯著她的人,除了阮越音,不會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