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景驍見妹妹還不了解情況就胳膊肘往外拐,頓時叫屈,“怎麽能是我對不起她!”

傅斯硯在旁,淡淡插話,“雖然我也不清楚具體老三跟那個女生的事,但老三之前有點荒唐。”

“老傅!”阮景驍見自家兄弟不幫自己就算了,還拉他後退,氣得差點蹭起來。

這一蹭,真的扯到傷口了,他的臉色瞬間一白。

阮星眠見狀,猜到他傷口撕裂了。

她趕緊走上前去,往他右肩後方一看,已經有血滲透衣服了,反手在他手背上紮針,然後按下呼叫鈴。

“別亂動!”

很快,醫生和護士烏泱泱衝進來,一番折騰後幫阮景驍重新包紮的傷口,幾人又沉默著退出。

裏麵都是得罪不起的人,他可不敢追究原因。

蘇甜糾結了很久才鼓起勇氣來醫院,剛走出電梯就看到醫生護士齊齊從阮景驍的病房裏出來,她以為是阮景驍出事了,趕緊上前詢問。

醫生卻道:“抱歉,這是病人隱私,我無法告知,你要是想知道,就自己去問吧。”

蘇甜自然也不敢去,當年她不辭而別,阮景驍昨晚沒來得及問,現在肯定會問。

但她沒辦法解釋當年的事。

猶豫之際,她又聽到電梯廳傳來動靜。

很快,一個高貴優雅的貴婦人率先從裏麵走了出來,一邊走還一邊抱怨。

“都怪你,我說早點出門,你非要處理工作,也不知道眠眠守了一晚上有沒有累。老三雖然受傷,但畢竟皮糙肉厚,又是男孩子,肯定沒事,反倒是眠眠昨天在現場困了那麽久,又心疼我們不讓我們熬夜,選擇自己照顧三哥,這孩子真是心疼死我了。”

而一個氣質儒雅的高大男人聞言,也沒有生氣,好脾氣地哄道:“老婆別生氣,是我不該處理工作,你走慢點,這裏地滑,當心摔跤。”

蘇甜一眼認出這就是全國首富阮兆良與他的妻子孟蘊秀,也是阮景驍的父母。

她立刻閃身躲到了一處轉角。

但聽到兩人提到眠眠時,她不由好奇,不是說他們的女兒叫阮越音嗎?難道眠眠是她的昵稱?

不過她以為豪門家族都是內鬥不止,暗流洶湧的,沒想到阮家卻不一樣。

難怪阮景驍看起來乖張不羈,實際上卻是守禮的紳士。

要是當年她沒有離開,會不會……

她眼眶一紅,不敢往下想。

病房內。

得知阮景驍傷口撕裂又重新包紮過,孟蘊秀十分心疼,趕緊拿出了自己熬了好幾個小時燉湯讓他喝。

“眠眠也來,你守了一晚上也該補補了。”孟蘊秀說著,又給她盛了一碗。

“謝謝媽。”阮星眠接過後,乖巧地坐在了她身邊。

“來,小硯也喝點,這次你秀姨熬的多,你們都辛苦了。”阮兆良也給傅斯硯遞了一碗。

傅斯硯禮貌接過,其實他不太喜歡這種湯,但盛情難卻,他不好推辭也喝了。

阮景驍喝完湯後,才覺得渾身都暖烘烘的,這才問孟蘊秀,“媽,音音怎麽沒過來?”

孟蘊秀解釋道:“那孩子昨晚受了驚嚇,今早說身體不舒服,我就讓她在家休息了。”

阮景驍聞言,趕緊追問,“嚴重嗎?需要讓家庭醫生去看看嗎?”

“她說就是有點輕微的感冒,還說自己吃了藥,我讓管家盯著她,要是她不舒服會立刻讓她來醫院的。”

阮景驍這才放心,“那就好,昨晚真的還驚險,她休息一下也好。”

幾人正說著,馮毅和阮曉嵐、馮萱萱也到了。

“三表哥,你怎麽樣了?昨晚我和媽媽聽到受傷,擔心得都沒睡著,所以一早就趕過來了。”馮萱萱其實有些害怕陰晴不定的阮景驍,可想到今天的目的,她不得不忍住畏懼,關切出聲。

阮景驍見他們來了,笑容淡了些,保持著禮貌,“好多了。”

阮曉嵐注意到傅斯硯在這裏,眼神暗暗亮了一下,然後趕緊來到阮景驍的床邊,“你這孩子也真是太冒失了,竟然為了救一個外人不顧自己的安危!這次雖然隻傷到了肩膀,但萬一當時偏差一點,你就要傷到心髒了!下次可千萬別這樣了,知道嗎?”

馮毅也關切道:“老三,這次你要聽你小姑的話,她為了給你熬補湯,可是一晚上都沒睡。”

阮景驍雖然對阮曉嵐沒什麽好感,但聽到她都病著還擔心他的傷勢,還是有些溫暖,“小姑,你身體不好,以後別熬夜了,而且我媽也熬了湯,我跟妹妹還有老傅都喝過了,暫時都喝不下了。”

阮曉嵐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示好竟然沒發揮到最好的效果,心頭有些不快,但嘴上卻還是很體貼地說道:“沒事,這個湯晚點也能喝,你現在受傷,不要吃太油膩麻辣的東西,燉湯是最好的。”

孟蘊秀之前也對阮曉嵐這個小姑子頗為不滿,但這次見她這麽擔心自己兒子,也難得有了好臉色,“曉嵐,你有心了,不過老三也說得對,你的身體還需要好好保養,以後別為這些小事費心了。”

阮曉嵐見她也軟和了態度,微微一笑,“大嫂的話說得就見外了,老三是你的兒子也是我的親侄子,他的事自然不能是小事。”

馮毅也在旁附和。

兩人一唱一和,把阮兆良和孟蘊秀都哄得很高興。

阮星眠自小就在人心裏打滾,一眼就看破了他們有所求。

但他們目前沒表明來意,她也不好直接開口。

傅斯硯雖然很少跟阮曉嵐夫婦接觸,但有了上次脫骨丸的事件後,他對阮曉嵐的印象也不算好。

自私的人不會短時間改變本性,所以這幾人來醫院,肯定是有別的目的。

果不其然,沒說多久阮曉嵐就開始咳嗽。

沒咳幾聲,馮萱萱就驚叫出聲,“媽,你怎麽吐血了!”

阮曉嵐低頭看到手帕上的血,登時臉色一變。

仿佛是怕旁人看不到似的,她先是把染血的手帕抖掉在地上,然後又大驚失色地撿起來,欲蓋彌彰道:“萱萱,你胡說什麽,那不是我咳的血,是手帕的繡花。”

馮毅配合地一個箭步衝過去,“你昨晚是不是就不舒服了?那你怎麽不跟我說,還自己熬夜去給景驍熬補湯,你真是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

幾人的拙劣演技,根本騙不過阮景驍。

他臉上的笑容一收,又注意到馮毅說這句話時,眼神有意無意掃過傅斯硯。

他立刻反應過來阮曉嵐一家此行的目的了。

同時看破的還有阮星眠與傅斯硯。

但阮兆良和孟蘊秀卻沒反應過來,還因為馮毅的話而隱隱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