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是情歸處(七)

韓家好幾年都在別人的壓迫下,生存艱難,舉步維艱的不能犯任何錯誤,韓淩隻記得那時很好,父親很嚴厲,總是不停的教導要乖不能犯錯誤……

宮藤戀細想了一下,今時今日的韓家就算有一點動靜怕是也會引起很大的動靜吧。懶

韓淩瞧著她微張的小嘴,想問又是欲言又止的樣子,溫溫的笑了。

“很奇怪我們家現在看起來很風光?”

宮藤戀有種被抓住的赧然,細微的點點頭。

“那時因為我二叔。”

韓啟文加入了黑澀會的組織後,不知道是擔心韓家受到牽連,還是說真的難以聯係到,一次也不曾和韓家有過來往。

韓家沒有人會去刻意的打聽,隻是順其自然。

偶爾會聽說,某某地方火拚,還是其他什麽,每次韓淩見爺爺和父親就會皺緊眉不言語,神情肅穆。

一直到兩年後,有天一打開電視,電視上就曝光多位重要的領導犯罪受賄不法勾結的犯罪證據,消息像一股風一般瞬間席卷了整個香港。

宮藤戀忽地奇怪的感覺,這樣的一件事情必然是韓家二叔做的。

敢做敢闖不畏懼那些權利下的黑暗,實在是符合韓啟文的性格。

“我二叔做的,他為了取證,多次徘徊於生死之間。”韓淩的聲音在夜晚裏像一滴流水,緩緩的低落,卻是有著說不出的孤寂與落寞。蟲

她突然有些佩服韓啟文,真情真性的一個男人,可惜時不運他。

多麽好的一對良人,錯遇了時間,倘若是現在……畢竟沒有倘若。

“二叔多年未娶,他說這輩子不會娶妻生子,他現在的生活也不會允許,他不希望讓他的妻子每日恍惚按不安,其實我知道最重要的是……他的心裏從來沒有放下那個他最心愛的人。”

韓淩還清楚的記得,二叔說這些話嘴角微微勾起,陷入回憶中,他看著天空遙望著什麽。

“他從來不會韓家,哪怕當年那戶人家已經不再是威脅,可是他堅持不願意給韓家帶來危險。”

韓淩想起二叔的話,猶在耳邊,本想對著宮藤戀說著,到了嘴巴又咽回去。

他說,小淩,若是遇見願意與之相守一生的人,不要輕易放棄,要守護好她,人這一生幸福可能就一次,錯過了……便是永遠的錯過。

門當戶對,還是什麽才智相當,不過是虛幻一場。

宮藤戀聽著韓啟文的過去,胸口仿佛注入暖流,她的呼吸有著隱隱的艱難。她想起一個人,都是這般情深不悔。

他的一生也是為了紀念一個女人,終究是終生未娶。

他比韓啟文更辛苦,更累。

爺爺本是孤兒一個,年少時經曆遍了人間的冷暖,後來遇見愛人,卻是種種因素,或是因為貧苦的生活,或是因為煎熬的心……不得不去放手,讓這宮老夫人嫁給了宮爺爺,隻為她這一生能生活安好,不會潦倒。

“他,真的很不錯。”

就算放置到現在,宮藤戀還是願意相信會有很多的女人會想嫁給他,這樣的人要麽不許諾,一旦開口,許下的就是一生一世。

“韓氏也是二叔開起來的,不過是請了心腹來幫韓家打理,外人無人知曉,就算猜測到也是些摸不到門道。”

韓啟文說過,權利不過是一方麵,沒有金錢的支撐後盾,韓家還是會岌岌可危。

韓淩側身望著她,她嬌好的側臉透著淡淡香氣,她所用的沐浴露洗發露的香味淡淡的,一點也不濃鬱。

他忽然蹙眉,這麽近的距離,相隔的心是那麽遠,遠到他願意爬山涉水也無法觸及的高度。

很多人說,他哥哥和二叔很像,性格行為處事什麽,韓淩內心裏更堅持認為他的性格因子裏有些二叔的影子,不動心則已,一動心就是不撞南牆不回頭。

如今他撞了南牆,可依舊難以回頭……

但是,他能執著的不願舍離,可她卻並不願意看見這般的場麵。

宮藤戀見韓淩失落的表情,想著是在為韓啟文的事情難過,笑著安慰,“也許,現在他過的很好,束縛不多,很自在。”

韓淩隻是笑笑,沒有反駁她的話,算是一種給予認同。

“是啊,他過的很好。”

他感歎的低語,宮藤戀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接過話了,隻是笑笑的側身望著他,彎彎嘴角。

韓淩不意外的轉過臉,正好多上她的視線,她有些不安的微微緊張,韓淩好笑的想伸手摸摸她的腦袋,沒有觸及又是頹然的放下。

“二叔的事情,還是對你說聲,對不起!”

宮藤戀笑著說道,“沒事,不用總是道歉。”

韓淩點點頭,望著黑夜更沉,無聲的歎了一口氣,幽幽的說道,“小戀,我要走了。”

走了?她望望外麵確實很晚了。

“恩,那學長早點回去。”

韓淩明白她沒有聽清楚自己的話,忽地站起身子,高大挺拔的身影因為燈光在地麵投射了一個陰影,他的麵部輪廓有些迷離不清晰。

聲音似乎很蒼遠,他沉聲說,“我要走了……”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繼續說下去。

宮藤戀抬頭望向他,感覺韓學長的神色灰暗不明,有些奇怪不解。

她訥訥的開口,“學長,怎麽了……”

“我要走了,過幾天……”

“呃?”宮藤戀疑惑的睜著黑眸望著他。

“我要出國了,這幾天就會走,今年就算是一個告別吧……”韓淩笑笑。

“再次見麵……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