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清顏收回手,再次望向窗外。眼睛有些酸澀,她眨了眨把那股勁忍了過去。明明時風毅還是那個時風毅,可欒清顏覺得他又變了,變得不像是那個他熟悉的時風毅。
他明明知道哪怕自己對他的態度再強硬,可心裏對他還是沒有底線。哪怕是五年前他和何佳佳訂婚的那次,欒清顏想,如果當初時風毅堅持要訂婚,自己又能怎麽做?
可是這次是顧雲思啊,是他顧著的,念著的顧雲思。時風毅從來沒有想過,為什麽自己那麽討厭顧雲思,可最多也就是嚇嚇她,從來沒有對她真的做過什麽。
難道真的是時風毅那些警告嗎?不!欒清顏從來都不是一個害怕威脅的人。因為她是時風毅心裏最在乎的人,就是因為他是時風毅最在乎的人,所以欒清顏不是不敢動她,是不想。
說她有病也好,說她瘋子也罷,她這輩子就愛過這麽一個人,見不得他傷心。
可是自己的心也好痛啊,真的好痛。看到他們在一起的那個畫麵,她的心痛的都無法呼吸。偏偏對著他們,她動也動不得,舍也舍不得。
好不容易她做出了最後一步,離開了他們。可時風毅又找了過來,告訴自己,他愛她。欒清顏不信,這些年的種種經曆,讓她怎麽能信。
可是時風毅最近做的那些事,又叫什麽呢?演戲嗎?欒清顏也不信,時風毅從來不是一個願意委身陪你演這麽一個無聊戲的人。
所以她應該怎麽辦呢?欒清顏想,她應該怎麽辦呢?想離開不被允許,想接受又怕最後還是一場夢。欒清顏迷茫的看著過往的彩燈,問自己,該怎麽辦呢。
時風毅好幾天沒有看見到欒清顏了,現在她就在自己的身邊,時風毅想伸手抱抱她,欒清顏卻坐的離他遠遠的,隻顧著看外麵。
到了攬秀別墅,欒清顏沒等時風毅直徑回了臥室,時風毅跟在她身後,小心翼翼的護著,怕她走的太快,在磕著碰著。
進了房間,欒清顏剛坐在**,時風毅就蹲了下去,給欒清顏開始捏腿。看著這樣的時風毅,欒清顏心裏莫名的有些生氣,直接一腳踹向了時風毅的胸口。
時風毅被欒清顏一腳踹的後仰了過去,他沒有生氣也沒有惱,反而撐著胳膊坐在地上,抬頭看著欒清顏,笑道,“要是這樣能讓你消氣,那你就多踹兩下。”
原本還覺得自己做法有點不妥的欒清顏,聽到這話更加生氣了。她咬了咬牙,對於這樣的時風毅她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還不如兩個人吵一架來的痛快些。
她翻身上床側躺下,時風毅脫了衣服,也跟著躺在欒清顏身邊,從身後摟住她。
欒清顏動了動他就跟著動了動,欒清顏又動了動,他也又跟著動了動。欒清顏沒有辦法,轉過身回頭瞪著他,他假裝看不見,把頭埋在欒清顏的脖頸磨蹭著。
欒清顏突然有點想笑,覺得兩個人現在的樣子有點幼稚,她轉了轉腰,換了一個舒服點的姿勢躺著。時風毅摟著欒清顏也跟著換了一個舒服點的姿勢。
“你...”自己幹什麽時風毅就跟著幹什麽,屬實把欒清顏給氣笑了。
時風毅把手放在欒清顏的肚子上,摸著像個鼓起來的氣球一樣,“是不是該去產檢了,明天我陪你去?”
“隨你。”欒清顏閉上眼睛,不想理他。
時風毅知道這是欒清顏默認允許他跟著去了,躲在欒清顏身後偷笑。
第二天一早,時風毅就帶著欒清顏去了醫院,何佳佳拿著欒清顏手裏的報告,皺緊了眉頭,“你最近有沒有多喝水?”
坐在何佳佳對麵的欒清顏還沒有說什麽,一邊的時風毅倒是搶著回答,“昨天晚上喝了一杯,今天早晨也喝了一杯,剛才在外麵還喝了一瓶。”
欒清顏抬起頭,有些震驚的看著時風毅,這些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何佳佳把報告單放下,看著欒清顏嚴肅的問道,“你最近有沒有感覺**總是濕濕的?”
突然被問到這麽隱私的事情,欒清顏臉上一紅,她知道這是醫生對患者的正常交流,於是清了清嗓子說道,“是有些潮濕的感覺。”
何佳佳一臉果然如此的樣子,時風毅在旁邊看著何佳佳並不怎麽好的臉色,緊張的問道,“怎麽了?”
“羊水指數太低,應該是胎膜早破。”何佳佳問道,“先安排住院吧,觀察一段時間再說。”
時風毅和欒清顏兩人的臉色都不太好,出了診室,時風毅給欒清顏辦理了住院,他看著坐在床邊望著窗外的欒清顏,心裏說不上來的沉重。
時風毅走過去,攬住欒清顏的肩膀,“別擔心,何佳佳說過這是很常見的事情,大不了我們提前把孩子生出來,雖然沒有足月,但成活率也是很高的。”
欒清顏手指動了動,她低頭慢慢的撫摸肚子裏的小家夥,“我一直覺得他挺健康的,沒有在裏麵這麽鬧騰,有時候半夜我都睡著了,他還不老實,非要一腳把我踹醒。”
時風毅手掌貼著欒清顏的手背,跟著她一起摸著她的肚子,“你現在不要想太多,應該相信何佳佳。還有我,我不會讓你和孩子有事的。”
欒清顏點了點頭,她知道時風毅說的都對,但她還是害怕,害怕陪了自己這麽久的小家夥,突然沒了。
何佳佳給欒清顏製定了一套補水計劃,就是想觀察接下來的幾天,能不能把欒清顏的羊水給補上去。
補水需求量比較大,欒清顏幾乎一天都在不停的喝水,時風毅就端著杯子一刻不停的跟在欒清顏旁邊。
看著欒清顏喝水喝到跑廁所去吐,時風毅第一次對欒清顏肚子裏的小家夥,產生埋怨,“要不我們不生了吧。”
欒清顏正在漱口,聽到時風毅這麽說,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終於把你的心裏話,說出來了是不是?”
時風毅看欒清顏這麽激動,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向前想抱住她,立刻解釋道,“沒有,我就是看你太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