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平意脫下外套搭在欒清顏身上,站在她身後同她一起望著遠處的那片霓虹,“這裏是展氏的一個養老項目,展氏要在這裏建一家目前全國都大的養老院,還有醫療,都包括在內。”
欒清顏靜靜的聽著,點了點頭,“養老是近代年輕人的第一大難題,這是一個不錯的項目。”
展平意抬起手,給欒清顏指了一個方向,“看到那個摩天輪了沒。”
那天在醫院看到的摩天輪還很巨大,現在離得遠了,看著又是那麽的渺小。欒清顏點了點頭,“看到了。”
“那裏的遊樂場,也是展家得產業。”展平意認真的給欒清顏介紹。
這個遊樂場建在了市區,曾經欒清顏想過到底誰家這麽有能力,能在市區拿到這麽大的一塊地,現在若是說是展家,她倒是不覺得奇怪了。
“還有那個燈塔。”展平意挑著幾個顯眼的指給欒清顏看,“也是展家得產業。”
欒清顏點頭附和。
展平意又給欒清顏指了好幾處展家得產業,有些是欒清顏知道的,有些是她不知道的。同時她心裏還挺震驚,沒有想到展家這麽厲害,陽城的龍頭產業基本與時家不相上下。
直到展平意又給欒清顏指了一處,欒清顏才無奈的把展平意的胳膊拉了下來,“展少帶我過來,不會是為了向我炫耀展家產業的吧。”
展平意沒有因為欒清顏的這句玩笑話,感到不好意思,反而他低下頭看著欒清顏的眼睛,表情嚴肅的問道,“若是我用這些為聘禮,能否夠的上娶你?”
欒清顏愣住,半晌她才移開了視線,淡淡的說,“這個玩笑不好,展少以後還是少這種話吧。”
展平意眼中閃過失落,他想說自己沒有開玩笑,但他也知道自己說了這句話意味著什麽,有些東西一旦開了口,就變了。
從認識欒清顏的第一天起,展平意就知道她是一個什麽樣的女人,她對她喜歡的東西,會極力爭取,對自己不喜歡的人和事物,同樣也是不屑一顧。
那天時家別墅門口無意識的碰麵,或許是讓欒清顏察覺到了什麽,以至於這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自己打給她的電話,一通都沒有被接聽過。
展平意自嘲的勾了勾唇,自從與欒清顏重逢起,看見她眼中的光全給了另一個人,他就知道自己輸了。
他本想著比起找不到她,能夠遠遠的看著她也是好的。直到顧雲思的回來,知道她處境非常不好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又有機會了。
明明在自己心裏是個寶的人,被人這麽對待,自己怎麽能不心疼,心疼的同時也是希望欒清顏能夠回頭看到他,他知道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願意等。
站在高處有些冷,展平意關了窗戶,把遮光簾拉的更大一些,“那邊有凳子可以坐下看。”
說著展平意伸出手,想帶著她坐過去。欒清顏側身躲開展平意的動作,禮貌的說了一聲“謝謝。”
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展平意看著與自己疏離的欒清顏,心裏泛起淡淡的酸痛。
欒清顏靠著窗邊坐下,操控室四周的牆壁都是玻璃,即便是坐下,看向外麵的視角也是很好。
欒清顏就這樣靜靜的坐著,看著外麵不說話。展平意挨著她坐下,中間留出一人位的空間,“有沒有感覺到心情寬廣一點?”
欒清顏點了點頭,這種站在高處俯視的感覺,確實可以緩解自己的最近緊張沉悶的心情,讓自己的身體暫時得到了放鬆,也讓自己的心暫時安靜了下來。
難得的拋去最近煩擾的心思,欒清顏就想在這裏多坐一會兒。展平意再沒有說話,就這麽靜靜的陪著欒清顏坐著。
直到展平意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接近淩晨3點了,他正想問欒清顏要不要回去,轉過頭才發現她已經倚著玻璃牆睡著了。
展平意望著欒清顏安靜的睡顏,久久失神。月光透過玻璃,輕柔地灑在她的臉上,為她那清冷的輪廓鍍上了一層銀輝。
展平意輕輕站起身,動作輕柔得仿佛怕驚擾了這份寧靜。他緩緩走到欒清顏身邊,拿起滑落的外套,小心翼翼地蓋在了她的身上,生怕一絲涼風能穿透這薄薄的屏障,侵擾到她的夢。
他靜靜地站在一旁,目光溫柔而深邃,仿佛在這一刻,時間被無限拉長,隻餘下他與她,以及這份難得的寧靜與和諧。
周圍的世界似乎都已靜止,隻有遠處偶爾傳來的夜行車聲,提醒著他們這仍是一個不眠的城市。
欒清顏手掌緊緊攥起,眉心處帶著淡淡憂傷,或許是睡的並不安穩,總是一驚一顫似乎是在做什麽噩夢。
展平意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感,心中泛起心疼。他知道,她最近承受了太多,也隻有在這時候她能露出這種神情來。
他輕輕的攬著欒清顏的肩膀,讓她慢慢的躺下枕在自己腿上,他動作很輕,唯恐驚擾了著睡夢中的人。等欒清顏躺好後,手掌一下一下拍在欒清顏身上,直到身邊的人不再驚夢,他停下動作,低頭安靜的看著她。
夜,依舊深沉;風,似乎也變得更加柔和。展平意就這樣靜靜地守護著,直到天邊漸漸泛起了魚肚白,第一縷陽光悄悄探進了這個小小的空間,輕輕地喚醒了沉睡中的欒清顏。
她緩緩睜開眼,感覺自己已經好久沒有睡過這麽安穩的覺了。視線漸漸清晰,看到的第一幕便是展平意那溫柔如水的眼神,以及她身上那件還殘留著她體溫的外套。
展平意看見她醒了,笑著開口,“睡得好嗎?”
意識到自己躺在哪裏,欒清顏迅速坐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半天才回了句,“嗯。”
展平意沒有動,她看著欒清顏拿出手機,發現手機不知何時已經虧點關機了。展平意低頭看了一下手裏的腕表,“早晨6點半,你還能在休息一會兒,這邊8點才動工。”
“不用了。”欒清顏站起身,把外套還給展平意,“我們回去吧。”
展平意接過外套笑了笑,沒有說話。
走到門口的欒清顏見展平意還坐在原處,眼中閃過一絲詢問。
展平意把外套搭在臂彎,指了指自己的大腿無奈的說,“麻了。”
這一夜為了能讓欒清顏睡一個好覺,這幾個小時展平意一直保持著同一個姿勢,腿早就麻木的沒有知覺了。
欒清顏看著展平意眼底的烏青沒有說話。最後,抿了抿嘴返回來坐在展平意身邊,等著他慢慢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