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處相思

雲飛呆呆的拿著一張手掌大小的照片,目光深邃迷離。

照片上一張柔美的臉,掛著甜甜的笑容,美麗的眼睛盛滿了幸福的感動。

“飛,二十二號他們要訂婚了。”鬼手無奈的看了沙發上的人一眼,盡管不是第一次看見他這個樣子,但是,心裏依然有些悵然。

他要什麽時候才能徹底地走出那個陰影?!

“二十二號?”雲飛喃喃地重複了一遍,目光依然鎖在手中的照片上。

襲,那個口口聲聲說愛你一生的人要訂婚了,你知道嗎?!

他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很輕,卻夾雜著濃濃的怨氣。

“飛,你打算怎麽辦?”鬼手在他身邊坐下,叼起一根煙。

他跟了雲飛多年,不會不了解飛的習慣。每當他沉思的時候,那就意味著他要開始另一番行動了。

“計劃施行得怎麽樣了?”雲飛將照片十分小心的放回一個精美的匣子中,淡淡的口吻。

他發過誓要替襲報仇,早在三年前他就開始精心籌劃這一切。

“恩,到最後一步了,應該沒什麽問題。”鬼手深呼了一口氣,原本他以為或許三年裏飛可以改變很多,但是,他錯了。

他的仇恨已經根深蒂固,牢牢地埋在他的心底。

他猶豫的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微型圓盤,上麵有三個不同顏色的按扭。一是黃色、一個黑色、一個紅色。

雲飛是個天才高科技人才,他精通一切計算機程序,這些都是由他親自設計的。時達三年,終於,他還是成功了。

“飛,真的要這麽做嗎?”鬼手看著手中的圓盤,猶豫的看著身邊的人。

一旦按下這個按扭,那就意味著他們之間將會有另一場高技術含量的較量。

“怎麽?你在猶豫什麽?開始吧。”雲飛霍地站起身來,走到了一麵映著雲襲畫像的塗鴉牆前。

他的手輕輕的撫著牆上的花紋,心情異常沉重。

襲,你好嗎?大哥知道這樣做,很不尊重你,可是,我不能讓你這樣白白的死去!

雲飛痛心的靠在牆上,朝鬼手揮了揮手。

冷刹烈,這是你自找的!他的目光漸漸變得犀利無比。

鬼手點了點頭,修長的手指最終摁下了那個紅色的鍵。

突然,雲飛靠著的那麵牆開始徐徐向左右兩邊移動,一個身穿白色衣服的長發女人緩緩走了出來。

她的臉很精致,就像是雕刻出來的一般,鵝蛋型的臉上一雙美麗的眼睛卻顯得有些呆滯。

“恩,不錯。”雲飛認真的端詳了眼前的女人好一會兒,忽然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直徑不到三厘米的晶片扔給了鬼手。

“這是雲襲死前留下的記憶晶片,我已經做了指令處理,你拿去移植到她腦子裏。記得千萬別打亂了裏麵的程序,否則,我們將很難操控她。”雲飛麵無表情的吩咐,濃眉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他忽然想起了那個倔強的女人,嘴角不覺勾起了一個難懂的弧度。

二十二號開始,一切將重新開始,他已經有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見冷刹烈的反應了。

“我明白。烈,希望你不會後悔。”鬼手複雜的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帶著那個沒有感情的女人重新走進了那麵暗牆後的密室。

他一麵走一麵憂慮的看著身後如木偶一般的女人,任何實驗都是有弊端和風險的,隻是,他們還無從知曉眼前這個實驗品的紕漏在哪兒。

雲飛望著眼前的那麵牆漸漸閉合,一種報仇的快感漸漸在胸中升騰起來。

遊戲,才剛剛開始。

……

“扣扣,你搬到我那兒去住吧。”冷刹烈拔下車鑰匙,有些孩子氣的望著眼前深深依賴的女人。

他雙手摟住她的腰,語氣帶著央求。

“我,不方便吧?!”季扣扣怔了怔,遲疑的望著那張堅毅的俊臉。

她握住包包的手抖了一下,有些緊張的低下了頭。

“難道你不放心我,亦或是你怕我?”他頓了頓,目光銳利的望著她。

冷刹烈好笑的望著身邊不知所措的女人,他就是喜歡逗她,看她焦措不安的模樣,總使他心裏莫名感到一陣幸福。

“當然不是。”她急急的否認,雙眼毫無焦距的四處看。

眼前的男人總使她感到很不安、很內疚。

她明明知道不應該拒絕他,可是,心理卻依然放不下。

“那麽,難道是你擔心我對你…”他沒有說下去,反而曖昧的朝她擠了擠眼睛。

冷刹烈湊近了她,貪婪的呼吸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清新香味。

他的氣息漸漸貼近了她,一雙狹眸緩緩蒙上了一層危險的情愫。

“烈,別鬧了。”她反射性的想要推開他,卻使不出力,隻得身子向後仰。

“那你答應我,你放心,除非你點頭,否則我不會對你亂來的。扣扣,我真心想和你生活在一起。”他真誠的望著她,緩緩在她鼻尖上輕啄了一下。

有時候,連他自己都愕然,為何他對她會是如此的依賴!

他巴不得每天都能看見她,能聽到她溫和卻不失性格的聲音。

季扣扣認真的看著那雙深情的黑目,最終點了點頭。

她即將成為他的妻子,或許朝夕相處能使她徹底的擺脫那個影子。

季扣扣十分複雜的望著眼前的俊臉,心裏默默的說:烈,我一定盡快調整好自己,結婚時,給你一個全心全意愛你的妻子。

“你怎麽了?傻丫頭。”冷刹烈寵溺的揉了揉她的發絲,不明白為何她的眼眶忽然泛紅。

季扣扣搖了搖頭,朝她露出一個動人的笑容。

“烈,明天吧,明天我會辭職,然後,專心專意的陪著你,好不好?!”她的手覆上了他的,麵容十分溫柔。

明天以後,她會努力使自己忘記那些不該記住的混亂。

“你肯辭職了?!”冷刹烈欣喜若狂的望著她。

他很早就與她交涉過這個問題,可是,由於她的堅持,每次都不了了之。

“恩,我認真想過你說的話,或許,工作真的不適合我。”季扣扣笑了笑,臉上快速劃過悲哀的神色。

冷刹烈握緊了她的手,胸中充滿了感動。

……

季扣扣心不在焉的將衣服扔進了行李箱中,目光一直望著床頭那個紅色的話機。

她到底要不要打電話?!她懊惱地將手中的睡衣摔在了床上,牙齒緊緊地咬住了下唇。

她要不要告訴他她要辭職?還是,明天直接交給秘書辭呈?!

季扣扣索性坐到電話旁,一手覆在話筒上,遲遲沒有拿起來。

打吧,就算是最後的告別!

她拿不定主意,左右掙紮著,心裏兩個聲音一直在進行交鋒。

季扣扣,你到底在猶豫著什麽?!竟然決定了好好對烈,就該放棄一切!

可是,你真的有勇氣說出來嗎?!

她將話筒拿起又放下,另一隻手死死的抓住衣角。

終於,掙紮了許久,最後,她還是拿起了話筒,熟悉的撥下了那個令她顫抖的號碼。

“喂…”電話另一頭響了很久,正當她準備放下的時候,忽然傳來了那個低沉的聲音。

季扣扣心下一驚,嘴唇像被封住一般,說不出一句話來。

“是誰?說話。”南宮焰看著手機屏幕上完全陌生的號碼,不耐煩的咒罵了一聲。

手機的另一端依然一片沉默。

季扣扣一手抓著話筒,嘴唇抿了抿,卻始終發不出聲音。

她一直呆呆的握住話筒,臉上浮現傷感的神情…直到,對方傳來了嘟嘟…的聲音。

她的手依然握住話筒,手心漸漸沁出些許汗珠。

南宮焰皺了皺眉頭,將手機扔在了床上,一雙黑目看不出任何情緒。

他重重地歎了口氣,目光不經意的瞥向床邊的一本醫學雜誌,忽然心下一震,大手慌亂的抓起手機,朝剛才那個陌生的號碼撥了過去…

一定,一定是她!

他將手機緊緊的貼在耳邊,麵色十分凝重…

“您好,您撥的用戶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他一連撥了四通,卻總是打不通。

終於,南宮焰將手機取下,無力的倒在了床上,一雙黑目盛滿了痛苦。

突然,黑色的手機發出一道忽閃忽閃的光芒,耳邊驀地傳來了一陣鈴聲:

我們都倔強地不曾回頭

我們像分隔著一整個宇宙

再見都化作烏有

我們說好就算分開一樣做朋友

時間說我們從此不可能再問候

……

他忽而睜大了憂鬱的黑眸,急忙抓過手機,恩下了接聽鍵,神色異常的緊張。

“是焰嗎?別忘了明天九點半的飛機。”電話裏傳來了辰沙啞的聲音。

“噢。”他恍然抽了口氣,目光黯淡下去,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

良久過後,季扣扣歎了口氣,緩緩放下了話筒。

算了,還是明天再說吧。終究,她沒有勇氣麵對他。

季扣扣關掉了床邊的燈,將被子往上拉了拉,同時,閉上了那雙失望的眼睛。

如果,這隻是一場遊戲

千萬別讓我投入太多的感情

因為我不懂得,也學不會

該如何包紮心裏的傷口……

“東西都整理好了?”冷刹烈接過季扣扣手中的一個大包,關切的詢問著。

“沒了。”季扣扣點了點頭,看著冷刹烈將包包放在了車座的後麵。

她一直呆呆的站著,直到冷刹烈喚了她一聲,這才回頭匆匆看了身後的建築物一眼,鑽進了車內。

一路上,她的表情一直十分的嚴肅,像是在思考什麽著什麽。

冷刹烈不時偏過頭,憂慮的看了她幾眼。

“如果想家了,還可以再回來。”他輕笑了一聲,大手習慣性的撫著她的長發。

季扣扣驀然回過神,朝身邊的男人笑笑。

“我上去了,開車小心。”季扣扣拿過座位上的包,朝他揮了揮手。

“恩。下班後我來接你回去。”冷刹烈點了點頭,將車窗緩緩拉上。

季扣扣緊張的握緊了手中那個有些皺巴巴的信封,整整一個上午,她都在局促不安中度過。

一想到那張冰冷的臉,心裏便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她的自尊在他一次又一次冷冷的拒絕後,徹底脆弱了,她開始懼怕麵對他的每一種反應,懼怕他那目空一切的眼睛。

“奇怪了,總裁今天怎麽沒來?!”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嘀咕聲。

季扣扣反射性的抬頭向那扇緊閉的門望去,皺緊了細長的眉毛。

難怪一上午都不見他,難道,他生病了?!

她咬了咬下唇,若有所思的對著那個方向,目光隨即黯淡了下去…

“總裁今天不會來公司了,他去法國出差,大概一周左右回來。”柳葉放下電話,突然走到

季扣扣怔了怔,臉色瞬間沉了下去,隱約蒙上一層異樣的傷感。

一周後?她神色凝重的掐指一算,卻正好錯過了他們的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