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陌生電話,程嵐想都沒想,就直接接了下來:
“喂……泥豪,逞問哪屋?”
程嵐在接電話之前,不但是躺著的,而且嘴巴裏還塞滿了薯片之類的零食,因此在說第一句話的時候不但像是沒睡醒的樣子,更有點兒口齒不清。
電話那端靜默了一會兒,然後出現了一個非常冷漠而莊重的聲音。
“程小姐,不管你現在是沒睡醒還是什麽,我請你務必在三分鍾之內穿戴好衣服,然後下樓,在拐角處找到一輛黑色寶馬車上車,車牌號碼是XXXXXX。對了,忘了告訴你,我是靳岩的媽媽,我沒有別的想法,隻是想單獨跟你見個麵聊聊而已,請你務必過來。”
說完,那邊就掛了電話。
程嵐一聽,心底明顯有點兒不悅。
聽這口氣,明顯就具有一定的威脅性,而且還如此冷漠,讓她必須在三分鍾之內搞定下樓。
雖然滿腹地不滿,但是程嵐卻還是不敢得罪這未來的準婆婆。
她現在和靳岩雖然私定了終身,但是不管如何,她還是希望將來能夠得到靳岩他們家的認可,得到他們的祝福,然後與靳岩一起結婚生子,再與他快樂地生活一輩子。
因此,對於未來準婆婆的突然命令,她是條件反射地就立刻遵從。
如此決定以後,她立刻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並且快速地嘴巴裏的零食吞掉,再去洗漱間隨意洗了個臉,就朝樓下走去。
按照電話裏的信息,她很快就在樓下掛角處看到了這樣一輛還算低調的寶馬,然後輕輕敲了敲車窗。
很快,後車廂車窗的玻璃就緩緩滑落了下去,然後裏麵就立刻傳來一聲淡淡地吩咐:“進來!”
程嵐聽出了這聲音,就是剛才電話裏的那個聲音。確認吩咐她上車的人就是自稱為靳岩的媽媽以後,程嵐就主動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進入後車廂裏,她看到與她一起坐在後排車廂裏的還有一名中年女子。
女子雖然一直目視前方,且目光也十分冷淡,但是她的整張麵龐卻是說不出的好看。
她保養地非常好,雖然說是靳岩的母親,但是看起來一點也不像靳岩的母親的年紀,仿佛隻有三十出頭的樣子。
渾身地打扮也非常端莊與高雅,手腕,脖頸,耳垂,食指上,全套的嫣綠色龍種高貴翡翠首飾,給她那完美地臉龐起到了畫龍點睛的作用,將她整個人的氣質承托得更加高貴與典雅。
隻是整個冷色調的配飾和衣裳,還有她那冷冰冰的眼神和麵孔,給人一直肅殺的味道。
這樣的氣質,與靳岩確實有那麽點相似。
程嵐在車窗內悄悄打量著這位自稱為靳岩的母親的女子,而這名女子卻始終目視前方,沒有說一句話。
大約五分鍾以後,車子就開到了附近地一家高級咖啡廳裏。
隨意點了個包廂,然後她就帶著程嵐坐了進去。
程嵐像一隻蒼蠅一樣,一直毫無目的地跟在這名冷麵大美人後麵。
她有點兒不知所措,卻又害怕輸掉了氣場而極力保持著鎮靜。
等兩人都在包廂裏坐好以後,程嵐這才敢正麵且仔細地審視這名冷麵大美人。
仔細看,她的五官確實與靳岩很像。看著這樣精致地大美人,程嵐總算明白靳岩那好看的麵容是遺傳了誰的基因。
而麵對程嵐的偷偷審視,她也毫不在意,依舊一副極其淡漠,不想與任何人多說一句話的樣子。
這樣子的她,讓人一眼看上去,覺得她高傲地有點兒駭人。
直到服務生送上了飲料和點心,又悄然退下的時候,她才抬頭淡淡地看了程嵐一眼。
其眼神裏有一種讓程嵐覺得她在穿過自己看別人的感覺。
不一會兒,她就看門見山道:“你要多少錢,隻要你提得出,我就答應你。我沒有什麽要求,隻要你盡快離開靳岩。”
程嵐原本看她那高貴典雅的氣質,還有她那仙女姐姐一般的感覺,都不敢違抗她,也不曾對她有什麽不滿的情緒,可沒想到,這女子一開口就是這麽直接的話題。
這讓原本打算裝一個乖乖女,討一討準婆婆喜歡的程嵐,心底感動非常生氣。
她沒想到,他們豪門裏的成員,竟然有著這樣的優越感,也這樣看不起他們寒門子弟。
她找到她,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做,等看到她以後,就直接用錢砸她。
程嵐非常生氣,真的非常生氣。
她極力隱忍著,胸口的心髒在一次又一次地劇烈起伏著,如此劇烈的反應,在一次又一次地宣示著她此刻有多氣憤。
可最後她還是忍了下來,她想著這畢竟是靳岩的母親,也是她將來的準婆婆,作為真心想跟靳岩過一輩子的女子,她不想將來靳岩在其中為難,於是,她決定讓自己再一次努力去討得她的歡心。
於是,在這樣的怒氣下,她又一次強迫自己歡笑了起來,並且討好般地看著麵前的女子:“阿姨……我看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了……我跟靳岩……”雖然程嵐在極力討好麵前的女子,可她臉上那澀澀地笑容卻出賣了她此刻的心情。
麵前的女子根本就沒有給她時間解釋,而是直接出聲打斷她:
“不要叫我阿姨,我並不是你的阿姨。我也看出你在極力討好我,沒必要,真的沒必要;因為我從沒準許過你和靳岩的交往,更永遠不會承認和默許你們的交往。既然連交往都不允許,那麽以後結婚就想都不用想。今天找你我也不想多說什麽,我隻想來問你,你要多少錢才願意離開我們家靳岩?”
程嵐原本就滿腹的不滿與火氣,好不容易壓下去,去努力討好她,卻不料她不但不給她任何表現的機會,不給她任何解釋的時間,更是毫無禮貌地打斷她的話。這讓年輕氣盛的程嵐,肚子裏的火氣立刻就再一次竄竄竄地冒了上來。
這樣的火氣一下子就噎得程嵐坐沙發上一動不動,且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看出了程嵐的表情,這位冷麵大美人依舊沒有特別大的出入,而是緩緩從包裏掏出一疊空白支票。
她一邊低頭填寫支票,一邊繼續補充道:“不管你們的愛情有多偉大,不管你覺得我有多褻瀆你們的愛情,但是我今天隻想說一句,你們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走下去的。我現在讓你離開還有一部分損失費補償給你,但是若是這一次你不聽,下一次你就一毛錢也拿不到了。”
說著,她就將填好了的支票撕了下來,然後一邊推到她麵前,一邊緩緩道:“這是一百萬,你就拿著它趕緊離開靳岩吧,如果是這樣,你還能在靳岩麵前保留幾分尊嚴。”
程嵐太過年輕氣盛,也不知道對手的強大,也太把愛情當做一回事。
在她看來,以靳岩這樣愛她的程度,還有曾經給過她的許諾,她一點都不害怕靳岩會因為家庭的阻撓而反對。
於是,她就像流星花園裏麵的杉菜一樣,做了一件在她來說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她接過玻璃桌上的一百萬現金支票,然後當著這名高傲且冷漠的女子麵前,將支票撕得個粉碎,再非常豪邁地將支票朝著天空一甩,然後就得理直氣壯地道:“你太小看我們這些平民了。竟然如此,我倒要讓看看,我們的愛情能走多遠,而我也偏要在你的麵前和他恩恩愛愛,繼續走過下去。順便,我也倒想知道,接下來靳岩是按照你的吩咐和我分手?還是繼續按照他自己的意願,和我交往下去?如果你如此斷定我們會必然分開,那麽我們就在此等著瞧吧!”
說完,程嵐就驕傲且大步地轉身離開了。
在離開之際,她沒有發現,就在她的身後,那位冷麵美人究竟是這樣的一副麵孔。
她極為譏誚地看了這樣年輕氣盛的程嵐一眼,麵上淡淡地笑了起來,並輕聲反問道:“是嗎?”
這樣的她,若是程嵐看到,一定會被她那樣危險的眼神,而譏笑的笑容給嚇住。
隻可惜,程嵐並沒有看到。
因此,當她這樣反抗了這名女子以後,她反而很高興。
她覺得今天算是揚眉吐氣了一回了,於是,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她反而心情更加好了。
為了證明自己能跟靳岩過得很好,她這段時間裏表現得格外的熱情。
靳岩炒菜的時候,她會幫著去洗菜切菜;靳岩洗碗的時候,她會幫著去擦盤子;靳岩晚上加班的時候,她會悄悄給他做宵夜,然後悄悄給他端了進去。
有時候下午的時候,或者晚上的時候,她會陪在他身邊,他辦公,她看書。隻是有時候看著看著兩人就不約而同地看到床上去了……
生活百般甜蜜,卻怎麽也抵擋不住災難地來襲。
就在她和靳岩這般快活地生活了一段時間以後,在一個下著蓬勃大雨的下午,她突然間接到醫院裏來的電話,說是她奶奶出了車禍,正在急診室裏搶救。
作為奶奶唯一的親人,她必須立刻趕去醫院簽字做手術。
她以最快的速度出了家門,然後又以最快的速度打上出租車前往醫院。
當她剛從出租車裏下來,並急速趕往急診室的時候,就在那急診大樓的下麵,她再次看到了那輛熟悉地黑色的寶馬車。
狐疑地朝那邊看去,而與此同時,那輛熟悉的寶馬車也立刻降下後排的車窗。
透過沒有玻璃的車窗,這一刻,程嵐清楚地看到後排車座裏的女子。
——正是那天自稱為靳岩母親的冷麵女子。
而此刻的她,正朝著她微微勾唇淡笑著,而她此刻那眼底的笑容與唇邊陰險的弧度,竟然是那樣的耀眼,晃得程嵐心魂一震。
這一刻,程嵐總算清楚地看到車窗裏冷麵女子那略帶威脅略帶炫耀和得意的陰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