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反噬
花寒氣喘籲籲地感到閻氏集團，正好碰上了若有所思慢慢走出來的閻俊。
“俊兒，你沒事吧，他們有沒有傷害你？”花寒緊張地上前去查看閻俊的身體，都怪他沒有看好閻俊，萬一閻俊遭到了毆打，他一定要不會放過閻騰的。
“我沒事。”閻俊伸手推開花寒。
花寒仔細地看了一圈確認沒事之後這才尾隨著閻俊出了閻氏集團。
“你也太衝動了。”花寒忍不住責備道，萬一被媒體抓住了還指不定被人怎麽說呢。
花寒沒有說話，一路沉默地上了車。
“你能不能查到消息是誰曝出來的。”閻俊轉頭看向花寒。
花寒正在數落著最近不聽他話的閻俊，突然被問，楞了一下。
“你怎麽突然想要問這件事情？”網絡是個奇妙的地方，經常有各種各樣的言論出現，除非涉及犯法，否則誰也不會去問出處。
“沒什麽，隻是想了解一下。”不容置疑地，閻俊被閻騰說服了，一下來得太快，太巧合，連他都是第一反應是閻騰在搞怪，更不用說其他人了。
他並不是相信閻騰，他隻是不想被人當成槍使。
“好吧，我去查查看。”花寒不知道閻俊到底要做什麽，最近越來越看不懂他的行事路線了。
七月中旬，天氣開始炎熱起來，人們都輕裝上陣，唯有商業界的人士還穿的衣冠楚楚。
“貨物很快就會從海外運來，合作愉快。”顧明成一邊說著，在合同書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不知道為什麽，有一種決絕。
“合作愉快。”閻騰客套地說著，直到顧明成離開，他臉上的笑容才收了起來。
“合作書沒什麽大問題。”梁祺和閻騰一前一後進了辦公室。
梁祺認認真真地研讀過合同書，就怕顧明成在這上麵使絆，他們下的是險棋，一點都含糊不得。
閻騰略微點了點頭，顧明成這次回來變了許多，不可能這麽直接在合同書上做什麽手腳，不是接下來的貨，就是貨之後的出路。
“好了，這幾天你也辛苦了，回去陪菲兒吧。”閻騰大手一揮，立刻放梁祺下班。
梁祺二話沒說一溜煙地就跑了，閻騰看著他的背影，無聲地笑笑搖了搖頭，起身準備去醫院。
病房內。
蘇小沫已經在病床上躺了一個多月了，閻騰慢慢走進病房，撲麵而來的是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但是隱隱約約還透著一股香味，閻騰知道這是專屬於蘇小沫身上的味道。
閻騰喜歡來病房，因為隻要能看到蘇小沫、隻要在能在病房內感受蘇小沫的氣息，他就不會悲傷，他相信，他也必須相信小沫終有一天會蘇醒，她不會舍得拋下他和欣欣的。
閻騰熟門熟路地給蘇小沫擦身，做著重複而又略顯枯燥的事情，耐心出奇得好。
忙完了一切，閻騰這才坐了下來，貪婪地看著靜靜睡著的蘇小沫，情不自禁地親吻了她的額頭。
小沫，你一定要好起來，我還有好多好多想要和你做的事情，我還有好多想要彌補你的，你怎麽忍心看著我們難過呢。
閻騰在心裏想著，看著蘇小沫的眼神溫柔而又略帶哀傷。
正在閻騰出神的時候，病房的門被敲響了，閻騰回頭望去，一個身上還綁著繃帶，臉色憔悴的陌生男人站在病房前。
盡管看起來受了很嚴重的傷，但是秀氣的臉龐和溫和的眼睛讓人覺得他沒有敵意。
“我叫黃書文。”黃書文一瘸一拐地走進了病房，心下卻愧疚不已，他好不容易得知了蘇小沫的醫院，自己的身體狀況也有所好還之後，他立馬過來了，他要為自己曾經做錯的事情做出懺悔。
“您好，有什麽事嗎？”閻騰從座位上站起來，渾身散發出一種逼人的氣勢，戒備之心不言而喻。
黃書文仔細地大量眼前的這個男子，無論是樣貌還是氣場，都遠遠在他身上，可憐他以前還以為自己有機會和蘇小沫在一起呢。
“你到底是誰？”閻騰的語氣略顯不耐煩。
“哦，對不起，我有些失神了。”黃書文立馬抱歉地說，如果不是從新聞上得知消息，他還永遠不知道，自己在逼迫之下說出的秘密會害了兩條生命。
“我是一個心理醫生。”黃書文有些費力地坐在沙發上，眼睛不由自主地看了看病床上的蘇小沫，她的臉上有些病態白，雖然依舊如此美麗動人卻缺少了許多生機，而這一切都怪他。
閻騰聽到黃書文的職業不禁皺了眉頭，他下意識地就聯想到之前蘇小沫經常做噩夢，心情看起來也不太好，難道去找過這個心理醫生。
“蘇小姐一共來我過我這裏三次。”黃書文平靜地複述著，心裏卻不平靜，以後的他恐怕再也沒法做心理醫生了，因為他在生死麵前拋棄了作為一個醫生的原則。
閻騰挑眉，示意他往下說，興趣顯濃。
“前兩次她什麽都沒有說，隻有最後一次她才肯透露一些情節。”黃書文說到這裏不禁有些懊悔，如果時間可以重來，他寧願那天沒有去上班，因為就在他得知蘇小沫心裏惡魔的那一天，他生命中的惡魔也出現了。
閻騰靜靜地聽著，外麵的天色不知道什麽時候慢慢變的陰沉，太陽公公躲到了厚厚的雲層後麵，天仿佛要壓下來一樣，給人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我告訴你這些是希望你能夠幫助蘇小姐。”雖然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用，黃書文在心裏想著，閻騰是蘇小姐合法的丈夫，那麽這些他有權利知道，“蘇小沫曾經在電梯裏麵被人傷害過。”
這是黃書文的猜測，他也相信他的猜測是正確的，說完他便抬起頭去看閻騰的反應。
突然，外麵響起了打雷聲，好似要打進人心一般響徹心扉，閃電隨即而來，黃書文被嚇了一跳，連帶著閻騰的神色也看不清晰了。
閻騰仿佛被外麵的雷電擊中了一般，整個人愣在原地，腦海裏卻一直在消化著黃書文帶來的震撼消息，沒想到他才是蘇小沫噩夢連連的罪魁禍首，他當初的氣憤之舉竟然成了他們之間最大的溝壑。
“閻先生，閻先生……”黃書文連著喊了好幾聲也沒見閻騰有所反應，猜測著可能是這驚雷聲太過嚇人。
“對不起，不過謝謝你。”閻騰精神恍惚地回神，匆忙送客，安靜躺在病床上的蘇小沫此刻卻在黑暗的天色中變成了會發光的發光體，如此亮眼，幾乎要刺瞎了閻騰的眼。
閻騰不敢再看向蘇小沫，他簡直不能想象，自己竟然是造成今天這個局麵的推手，而這一切的不行都源於他。
閻騰幾乎是跌跌撞撞地跑出了病房，來到了醫院外麵，傾盆大雨嘩啦啦地襲來，路上的行人紛紛找地方躲避，閻騰卻無動於衷地站在原地，任由雨水衝刷著自己。
突然他發狠地跑了起來，知道跑到一堵牆前，狠狠地用拳砸向牆麵，雨水的衝刷帶著點血色，閻騰還是無動於衷，拚命地砸著牆麵。
他愧疚，他心痛，他恨自己，為什麽當初做是那麽魯莽，他若是知道蘇小沫因為這個而困擾，他一定一定會和她說清楚的，可恨的是，為什麽他沒有早點發現，為什麽什麽都來不及阻止。
閻騰越想越難以平息對自己的怨恨，直至血流了一大片，驚動了醫院裏的工作人員，這才將雙手已經血肉模糊，昏迷過去的閻騰抬進了醫院。
閻靜才將自己最近的工作安排好，手機又響了，她低頭一看，有些無奈地閉上了眼睛，她不想接到關於醫院的任何電話，但她還是馬上接起了，因為她心裏有期望，是不是小沫蘇醒了。
“你說什麽？”閻靜關上電話便如風火人一般趕往醫院。
她以為至少沒有聽到好消息也不會聽到壞消息，可是沒想到聽到的卻是自己哥哥也躺在病床上的消息。
“小護士，我哥哥怎麽樣？”就來醫院，閻靜已經和醫院的醫護人員都混熟了。
“沒什麽大礙吧，就是手上的傷有些嚴重，修養幾點就好了，可是情緒上的事情我就幫不了了。”說完小護士就快速離開了，醫院裏還有很多病人等著她呢。
正在這時，閻騰醒了過來，一雙眼睛無神地看著天花板，閻靜拍拍自己驚魂未定的胸脯，擦了擦眼角，一聽到閻騰出事，她馬不停蹄地就趕來了，那種失去的感覺太可怕了，她不想在經曆了。
“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閻靜並沒看到在繃帶下已經血肉模糊的雙手，隻是看著閻騰蒼白虛弱的臉色和無神的雙眼，心跳得厲害，這是又怎麽了，好久沒有見到閻騰這樣了。
“哥，你別嚇我，你有什麽和我說好不好？”閻靜有些慌張地做到閻騰的旁邊，可是閻騰好似聽不見一樣，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閻靜想不通，如果是因為小沫現在躺在病床上的話，那麽應該早就變成這樣了，這就說明肯定還有另外的事情刺激了他，到底是什麽事情呢。
“我想靜靜。”閻騰半晌才說了這麽一句話，卻是下逐客令。
閻靜沒有得到答案怎麽肯走，可是還沒等閻靜在說話，閻騰毫不留情地翻過身去，隻留後背對著閻靜，閻靜知道如果閻騰這麽做就是真的不想說了，自己再怎麽逼也沒用，而她也隻能幹著急。
第二日，雲菲兒來醫院的時候還有意外收獲。
“你哥怎麽了？”雲菲兒流露出關心和擔心。
閻靜氣餒地搖了搖頭，她要是知道怎麽回事就好了。
閻騰一大早就坐到了蘇小沫的旁邊，握著蘇小沫的手就是什麽都不說，一直到中午，到現在。
“閻騰哥哥的手怎麽受傷了？”雲菲兒立刻注意到了閻騰手上的傷。
“我也不知道，別問了。”閻靜的態度顯得有些不耐煩，她並不是想對雲菲兒發火，她隻是氣自己，氣自己什麽都幫不上忙，更加氣閻騰什麽都不對她說。
閻騰握著蘇小沫冰涼的手，覺得自己的心也是如此冰涼，他太內疚了，幾乎內疚到死，他簡直禽獸不如，他傷害了蘇小沫卻還不自知，沒有想辦法補救反而是忽視。
“小沫，你不會原諒我的對不對？”閻騰無聲地對蘇小沫說著，眼神裏有些什麽東西在閃耀，好似淚光。
“連我自己都不能原諒我自己，我怎麽能如此禽獸，我怎麽能傷害你，我口口聲聲說要保護你，口口聲聲說要給你幸福，帶頭來卻是這樣的結果，對不起，對不起……”閻騰閉著眼，有什麽冰涼的東西滑過臉頰，他無暇顧及。
就這麽接連好幾天，閻騰坐在蘇小沫的病床前，隻是握著她手連話也不說，甚至有時候一動不動，讓閻靜都有一種錯覺，是不是她哥哥也要和小沫一樣睡過去。
“有什麽事？”閻靜臉色憔悴地看著拿著公文包走過來的梁祺。
梁祺看了看病房內的情況，不容樂觀。
“有些事情要閻騰親自處理。”梁祺有些為難地說，看閻騰現在的狀態怕是肯定沒有心情去處理的，可是他也拿不定主意。
“你看他現在的樣子還像是一個總裁嗎，梁祺你做決定吧。”閻靜的語氣不善，她是責怪閻騰的，作為他的妹妹，他為什麽不信任自己，什麽都不和她說。
“你也別太著急，會好起來的。”梁祺不善於安慰人。
閻靜敷衍地點了點頭。
如此又過了幾天，閻靜的小宇宙終於爆發。
“閻騰，你這半死不活的樣子是要鬧哪樣，你想要和小沫一樣嗎？”閻靜對著閻騰發火，她已經受不了現在的閻騰了，護身上下沒有一處有生機的，透露著絕望，這讓她感到害怕。
“你不用管我。”閻騰對於閻靜的發怒沒有反應。
“你說什麽，我是你妹妹，我怎麽能不管你呢。”閻靜上前拉住閻騰，他的手已經有所好轉了，那天換藥的時候，閻靜就在旁邊，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到底是什麽樣的事情才能讓閻騰這麽狠心地對待自己。
“我說了不用你管。”閻騰甩開雅靜的手。
受傷的眼神一閃而過，閻靜又不依不饒地拉了上去，就算全世界會放棄，她也不會放棄。
“你這個樣子算什麽，你這樣小沫就會醒來嗎，你這樣欣欣會開心嗎，你這樣，我會怎麽想，哥，你怎麽能那麽自私？”說到後來，閻靜的聲音裏不禁有了哭腔，她再堅強也是一個女孩子，到底是撐不住的。
在閻靜的聲淚具控下，閻騰終於有了反應，隻是神情還是有些呆滯。
“如果連你也倒下了，那麽閻氏集團就毀了，那是爺爺的心血，小沫醒來沒看見會如何，欣欣又會如何，哥，你醒一醒！”見此能讓閻騰有反應，閻靜又加了一把火。
她今天就要一個結果，這樣僵持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要麽好起來，要麽她就再也不管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如醍醐灌頂般，閻騰猛地回神，眼神裏的生機迅速複現，閻靜哭泣的心情也有好轉。
“哥。“閻靜輕輕地喊了一聲，就像是小孩子，每次做錯了事情或者受了委屈那樣向自己的哥哥求救，閻騰雖然冷漠，但是從來不會拒絕閻靜的要求。
這樣的語氣也讓閻騰回想起了小時候，他回神，這幾日像是夢一般，他活在愧疚之中，醉生夢死，分不清白天黑夜。
閻騰的清醒讓閻靜甚感欣慰。
可是看似平淡的這幾日卻發生了一件大事，因為閻騰的混亂，造成了一個無法挽回的局麵。
“小沫，你一定要好起來，還有我在等你，你怎麽能那麽狠心，我想要彌補你，我要告訴你真相。”閻騰坐在床前，如以前那般對著她的耳邊訴說，他相信小沫一定聽得到，他要讓她保持著生的希望，這樣醒過來的幾率就大了。
戀戀不舍地看了蘇小沫一眼，閻騰精神煥發地來到了公司，麵對他的卻是難以收拾的局麵。
“怎麽回事？”閻騰一進公司就感覺氣氛不對勁，大家過於壓抑，討論聲又是躲躲閃閃的，一定有問題。
梁祺低垂著頭，看起來像是鬥敗的將軍。
“你終於來了。”梁祺的語氣裏沒有太多的欣喜，因為他知道就算閻騰來了也幫不了什麽。
“到底怎麽了？”閻騰掃視了一下員工，帶著梁祺回了辦公室。
梁祺看起來很疲憊，黑眼圈超級重，嘴唇也有些幹，都起皮了，這幾天所有的大事小事都由他來抉擇，他不知道閻騰發生了什麽，但是他不能倒，沒想到還是決策失誤。
“那批貨真的出了問題。”梁祺低聲說，現在貨還有兩天才到，但是他們已經收到內線消息了。
“什麽問題？”閻騰皺眉，對梁祺沒有責備，怪隻怪他在這重要的時刻卻亂了方寸。
“那批貨裏麵有走私的文物和毒品。”梁祺說到這裏，眼神裏不禁有了狠毒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