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屋漏偏逢連夜雨
閻騰大發雷霆,一個起身直接把高麗君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她在說什麽。
“你別逼我弄死你,現在給我滾。”閻騰的話語像一個個鞭子一樣狠狠地抽在高麗君的身上。
“閻騰哥哥。”高麗君破罐子破摔,“蘇小沫有什麽好,我都投懷送抱了,你為什麽就是不肯接受。”
語氣裏滿是委屈和悲傷,她哪裏不好,為什麽閻騰就是不喜歡她。
“誰也比不上她,你現在給我滾,我就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不然別怪我不客氣,我記得你父親事情不少。”閻騰的語氣裏充滿了危險的氣息,言下之意就是你再不走,你父親的事情保不準我還插一腳。
“你——”高麗君沒有想到閻騰真的如此冷漠無情,她跌跌撞撞地跑出閻宅,臉上的妝都花了,高跟鞋的鞋跟不知道什麽時候也斷了,她光著腳淒慘的走在路上。
夏日的夜晚,微風帶涼,高麗君穿的單薄,心裏也涼,隻覺得這平時讓人感覺很舒服的微風如此刺骨,她如此姿態回家,把沈氏都嚇了一跳。
“麗君,你這是怎麽了?”沈氏驚得花容失色,女兒穿的淡泊,頭發淩亂,妝容亂得不堪,難不成是被人……
沈氏不敢往下想。
“麗君,你說話呀,不要嚇媽媽。”沈氏搖著高麗君的身體,直到感覺她突然無力地坐在地上,也跟著一起坐在了地上。
“完了什麽都完了。”突然,一直愣愣不說話的高麗君大聲地喊出這句話然後張著大嘴開始大哭起來。
在空蕩的房間內,高麗君的哭泣顯得尤為的淒厲,聽得沈氏一驚,難不成女兒真被人糟蹋了。
“是哪個殺千刀的,麗君,你跟我說,媽,媽,去給你報仇。”沈氏也大哭起來,高致遠的事情還沒有眉目,女兒又出了事情,這還讓不讓她活了。
“我沒事的,媽。”高麗君感受著母親身上暖暖的溫度,心裏覺得暖洋洋的,從小到大,真心愛她寵她的人隻有父母,如今她終於看清了。
“爸一定會沒事的。”高麗君哭著說,哭得如此用力,仿佛要把這一輩子所有的委屈全部發泄出來,她沒有退路了,想要救父親,隻能嫁給董鶴,她沒想到她心心念念那麽久的人竟然會如此無情地對她。
沈氏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所幸還好女兒沒事,可是她心裏的悲傷還是止不住,老高怎麽辦呀。
幾家歡喜幾家愁,人生便是如此。
人們喜歡聊八卦,所以,但凡是令人有興趣的話題都會經久不衰,例如閻俊是閻家私生子的問題。
閻家的態度一直含糊不清,到現在都沒有認出來作解釋,所有的人都熱議著這個問題,唯有當事人該做什麽還是做什麽。
“哥,你相信嗎?”閻靜和閻騰兩人站在醫院走廊盡頭的窗戶前。
嘴上說著不相信,也極其排斥這樣的傳聞,可是每到午夜夢回,閻靜難以入眠的時候回想起閻俊的臉,曾有幾次他都覺得那張長得一場好看的臉和自己的哥哥好像,那時候的她以為可能是閻俊整的太好罷了,從來沒有想過原來他們之間真的會有關係。
閻騰沒有說話,隻是表情若有所思,爭鋒相對、欲言又止,所有的小細節都在閻騰的腦海裏回想,空穴不會來風,閻俊自己都在媒體前承認了,那麽事情十有八九就是真的,隻是閻騰把這件事情擱置在一邊罷了,沒有誰能夠比得上蘇小沫在他心中的地位。
“哥。”閻靜有些彷徨,她希望能在閻騰的身上找到安全感,她隻剩下閻騰一個親人了,現在又冒出來一個,說不出是開心還是煩惱。
“不要想太多,所有的事情我都會處理的。”閻騰伸出手摟住閻靜,自從長大之後,兩人就鮮有親密動作。
閻靜覺得心裏暖洋洋的,閻騰的大手給了她安定的力量,她慢慢將頭靠在閻騰的肩膀上,任風吹散自己所有的煩惱。
七月初,高家與董家聯姻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一時之間眾說紛紜。
打扮的喜慶的高家內部,高致遠才剛從公安局出來,臉色看起來還有些虛弱,原本高大的身軀也突然矮小下去。
人在經曆過大難之後必定會有改變,就像現在的高致遠。
“麗君,是爸對不起你。”
盛裝打扮的高麗君呆呆地坐在梳妝台前,房間裏的人已經被她遣散出去,房間內隻有他們一家三口。
“爸,沒事,我心甘情願的。”高麗君認命地說,她已經意識到了這世界上隻有父母最重要,她所有的寵愛都來源於他們,她之前二十多年的人生已經享受夠了,接下來該是她報答的時候。
高致遠和沈氏心疼地看著如此乖巧的高麗君,忍不住老淚縱橫。
高致遠尤為愧疚,人的野心總是很大的,如果不是因為他炒股,虧了大筆的錢也不會鋌而走險,也不會犧牲自己的女兒換來自己的平安。
“爸,董鶴雖然頑劣但是本性不壞,嫁過去之後我也會經常回來的。”高麗君看著滿臉是淚的父母原本打算一滴淚都不掉的高麗君也忍不住哭泣起來。
“麗君,我可憐的女兒。”沈氏走上前去抱住高麗君。
這個世界上,很多人一輩子都不會改變,但是有些人卻會在一夜之間性情大變,沒有其他,不過是看透了沒有罷了。
董高兩家的婚禮閻騰出席了,同樣到場的還有顧明成。
顧明成一身白色禮服,襯托得他氣質非凡,多金又帥氣,立刻成為會場上人氣最高的男士。
“看看他那得意的樣子。”梁祺嘖嘖了兩句,顯然很是看不順眼。
“他的策劃書你考慮的怎麽樣?”閻騰並不和梁祺一樣的想法,在商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共同的利益。
“什麽?”梁祺一驚,他一開始以為閻騰是開玩笑的,所以根本沒有重視。
“也罷,我自己看。”閻騰忽視梁祺的驚訝,打量著遠處的顧明成。
“閻總。”顧明成從遠處端著酒杯走過來,終於脫身。
閻騰客氣地應付著,他本來可以不用出席的,但是他一定要來,他要來看看現在其它企業的態度。
“聽說高小姐和閻總還曾經有過一段過往。”顧明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人家的婚禮上說這樣的話,不是砸場子嘛。
“誤傳。”閻騰不屑於多解釋,就兩個字。
顧明成輕笑了兩聲,顯得有些輕浮,也不再多說,今天是人家的大喜日子,他並沒有要搞砸的意思,但是如果能給閻騰添堵也是一件好事。
“不知道閻總考慮得如何?”顧明成挑眉,看似看著遠方,耳朵一直警惕地注意著閻騰的動靜。
“有待商榷。”閻騰惜字如金,在他沒有確定顧明成的目的之前,他什麽都不能下決定。
顧明成好似對這個答案並不在意,說笑著和另外一個人交談起來。
“噢,對了,小沫還好嗎?”顧明成正視閻騰,眼睛裏的關心純淨沒有雜質,可就是這樣才讓閻騰更加生氣。
“不勞你關心。”閻騰淡淡說了一句便離開了,婚禮已經開始了,他也沒有必要繼續留下去了。
“去哪?”梁祺和閻騰各自開車來的。
“我去醫院。”閻騰頭也不回的就上了車,每當他煩躁、難受或者想念的時候,他都會去找蘇小沫雖然現在的她出於沉睡當中,但是閻騰知道她能夠感受到,他也相信,小沫一定會醒來的。
“小蝌蚪遊啊遊,四處打聽,四處尋找……”
閻騰到醫院的時候,蘇子欣正盤腿坐在病床的空位旁邊,細細地小聲地念著小故事,就像是平常蘇小沫對她做的那樣。
講的故事是小蝌蚪找媽媽,是不是也說明,蘇子欣的內心是期望媽咪趕快蘇醒的。
“爸比。”聽到動靜,蘇子欣停下來轉頭看向閻騰,“我沒有吵媽咪,我隻是給媽咪講故事。”
聲音裏有些惶恐和委屈,閻騰一聽,心裏有些發酸。
“恩,媽咪會喜歡你講的故事的。”閻騰伸手撫摸著蘇子欣可愛的大腦袋,安撫她,許是閻靜的話對她太有影響力,所以蘇子欣總是擔心自己的行為是不乖的表現,那麽媽咪就不會醒過來了。
聽到閻騰肯定的話語,蘇子欣這才放心地鬆了一口氣,轉過頭去看著安靜地躺在床上的蘇小沫。
本來白皙的皮膚依舊白皙,隻可惜添加了些許的病色,均勻平穩的呼吸聲傳來,證明著她的存在。
安靜的病房內,一家三口沉默地坐在一起,沒有任何交流,午後陽光正好,斜斜地照進來,帶著希望和光明。
“顧氏的方案通過了。”梁祺一到公司就聽到了這樣的決定,當下直接衝進了閻騰的辦公室。
還未理論就看見了閻騰略帶蒼白的麵色,猜測著他昨晚肯定又在醫院沒有睡好,可是這樣的決定是不是太過荒唐。
“我就怕他有詐。”梁祺擔心地說,他並不是質疑閻騰做的決定,但是他必須要提醒。
閻騰沒有說話,隻是看了一眼梁祺然後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梁祺心領神會地也跟著坐到了沙發上。
“我們不能一直逃避,不如正麵迎擊,看看他要做什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梁祺沉聲思考沒有回答,他的做法確實太保守,閻騰這一招也算是險棋,他們在明,敵在暗,什麽都不做還不知道對方接下來還會背地裏做什麽,還不如就這樣攤開來。
“那這個我去跟進。”梁祺主動請纓,關鍵時刻他永遠站在閻騰這邊。
閻騰將砌好的茶放在梁祺的麵前,眼神中竟透露出了感謝。
梁祺心裏一顫,高高在上的閻騰何曾有過這樣的反應,他真的改變太多了,自從認識蘇小沫之後。
“都是兄弟。”就這四個字就涵蓋了所有。
兩人都沒有說話,但是都知道對方的心裏在想些什麽,有這樣的兄弟就已經足夠了。
閻俊與閻家的事情逐漸升溫,背後的操作之手顯然沒打算放棄這麽轟動的消息,一條條老舊的新聞被翻出來。
“實在太過分了,怎麽能這麽說呢。”花寒氣氛地放下手機,一開始他隻以為隻是有人好心地想要給閻俊平反,可是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新聞裏爆出閻俊的生母之前是個私生活混亂的女子,斯人已去,何必要如此詆毀。
“俊兒,你不要跟他們一般見識。”看到閻俊越來越冰冷的臉,花寒趕快轉化態度,他不能再火上澆油。
閻俊冰冷著臉,雙手緊握著成拳,他什麽都可以忍,但是唯獨這點不能忍,死者為大,為什麽連這個都要拿出來做新聞。
“俊兒,你去哪?”花寒還沒來得及上前勸說,閻俊就如風一樣衝了出去,花寒胖胖的身軀急忙忙地趕上去的時候,隻看到了被車子快速揚起的灰塵,心裏大叫不好。
“對不起沒有預約不能進去。”莫語對於突如其來的訪客有些措手不及,想要阻攔可惜力氣不足。
閻騰看著如一個憤怒的火球一樣衝進來的閻俊,隻是微微皺了眉頭,在陽光下,閻騰的側臉和現在憤怒值滿滿的閻俊竟然有些相似。
莫語低頭不再打量,不管外麵的傳聞是不是真的都和她沒有關係。
“你為什麽要那麽做?”閻俊的聲音裏有壓抑的怒火。
閻騰挑了挑眉,有些冷漠地瞥了一眼閻俊,這樣的眼神徹底激怒了閻俊,是不是他母親以前想要尋求閻家幫助的時候,麵對的也是這樣冰冷的眼神。
“你說呀。”閻俊上前一把掀翻了閻騰桌上的東西。
嘩啦啦的聲音一下子響起,在平常安靜嚴肅的辦公室內顯得特別的刺耳,閻騰的眉頭舒展開來,但是眼神卻像是蒙上了一層冰雪,嘴唇抿得近了些,身上隱隱有了怒火。
“我媽不求名不求份把我拉扯大,到底哪裏得罪你了,你要這樣詆毀她。”閻俊惡狠狠地看著閻騰,他本來已經不恨了,又為什麽要做出這麽多多餘的事情來。
“你憑什麽認為是我做的。”閻騰不用問就知道無非是關於她母親不好的事情,他大可以將他轟出去,但是他沒有必要給別人做替罪羔羊,他要問清楚。
閻俊一愣,他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隻是直覺告訴他如果有人會這麽做一定是閻騰。
“你又憑什麽到我的辦公室來大吵大鬧。”閻騰站起來步步緊逼,咄咄逼人。
閻俊全身的怒火被閻騰如涼水一般的話語澆了個熄滅,他確實有些衝動,可是人已經來了,他如何能示弱。
“就算這件事情和你無關,我母親所受的委屈也是因你們閻家而起。”閻俊的眼神裏流露出哀傷,他最愛的母親是在病痛中死去的,死去的時候已不成人形了。
那個時候閻家的人在哪裏,他們生活在光鮮亮麗的世界,他們不用為了溫飽而發愁,他們揮揮手就能決定好多人的生死。
“關於你母親的事情我很抱歉。”閻騰全身逼人的氣勢有所收斂,他在閻老爺子的遺囑裏看到這件事情的真相,彌留之際的閻老爺子路露出了深深的懺悔,閻騰也想要幫助一下閻俊。
“一句抱歉就夠了嗎?”閻俊的語氣竟是譏諷,沒有體驗過窮苦的人如何能這樣輕描淡寫地說抱歉。
閻騰不再繼續往下說,盛怒之下的談話是沒有意義的。
閻騰靜下心來坐在沙發前,他最近慢慢的喜歡上了茶藝,這是個陶冶情操的好東西。
閻俊看著閻騰如此不慌不滿的,心裏的怒火又蹭的上來了。
“你應該好好想想為什麽會有那麽多人知道細節,又為什麽現在才曝出來,坐下來喝杯茶吧。”在閻俊再次準備發火之前,閻騰先發製人。
閻俊不願去聽閻騰的話,可是卻感覺有些道理,最後生硬地坐在了閻騰的對麵。
“我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我不會認,斯人已去,我的彌補確實沒什麽意思,我會為你正名的。”現在閻家閻騰最大,,這也是他能做的最好的,談利益太膚淺也傷人。
“不需要,隻要你以後別再糾纏這個話題就是了。”閻俊顯然還沒有明白從頭到尾這件事情都和閻騰沒有關係。
“我從來就沒有糾纏這個話題,背後之人真是用心。”閻騰將茶杯放在閻俊的麵前,挑眉示意他嚐嚐看。
閻俊看也沒看就把那個茶杯推遠了。
閻騰也不勉強。
“我如果提前知道你是我們閻家的一份子,作為一名商人我不僅不會說出來還會想方設法地隱瞞,因為這對我一點好處都沒有。”閻騰說的都是事實,醜聞一出,股票大跌,大家對閻氏集團的信任度也有所下降。
閻俊已經有所動容,但是還是繃著臉。
“我希望你不要被人利用,輿論如何一直久熱不下,你也應該有定奪。”閻騰說完便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