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大鬧衛家
有話則長,無話則短,受命前往丹陽募兵的劉福完成任務,將新招募的三千虎賁郎交由張率領,自己則帶著龐德等人一路輕裝簡行,快馬加鞭趕回了洛陽。
洛陽出事了,不是皇帝,而是蔡邕。劉福先後收到了管家成叔派人送來的兩封書信。先一封的內容是說蔡邕不知什麽原因帶著蔡琰搬回了洛陽的府邸,後一封則是說洛陽有人傳言蔡邕之女蔡琰即將嫁入河東衛家,配與衛家子衛寧衛仲道為妻。
古代人早熟這點劉福很清楚,十五六歲就有孩子是很正常的事情。不過那是指納妾,而不是說娶妻。一般說娶妻,基本上都是男方二十,女方十六才是正常。蔡琰今年不過十三歲,這麽早就嫁人,其中肯定有問題。
劉福並不在意蔡琰最後會嫁給誰,對劉福來說,蔡琰與其說是自己青梅竹馬的妹妹,倒不如說是半個女兒更加的確切。老師蔡邕不聲不響的就把蔡琰許配了出去,這讓劉福心裏隱隱對蔡邕感到了一絲不滿。
回到洛陽以後,劉福讓龐德帶著人先回蔡家莊待命,自己則帶著胡車兒以及幾個親衛去了蔡邕的府邸。來到蔡府門外,劉福吃了一記閉門羹。不過這點事根本就難不倒劉福,給身邊的胡車兒稍微一示意,胡車兒立刻會意,拿下守門的蔡府家丁,劉福隨即進府。
蔡府對劉福來說並不陌生,輕車熟路的來到蔡邕的書房,遠遠的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味。劉福走到門前一看,就見蔡邕正毫無形象的仰麵躺在地上,整個書房酒香四溢。
劉福微微皺眉,上前扶起蔡邕。常年鍛煉身體,蔡邕這個隻有百十斤的小老頭還難不倒劉福。被劉福扛在肩上的蔡邕似乎醒了過來,眯著眼側頭湊了劉福一會,開口說道:“別管我,我還能喝……”
滿嘴的酒氣差點熏了劉福一個跟頭,劉福閉住呼吸,快走兩步來到花園中,這裏有一口用於澆灌之用的水井。劉福將蔡邕放在一旁,從水井裏打了一桶水上來,半點沒有猶豫的澆在了蔡邕的腦袋上。
被冰涼的井水一澆,爛醉的蔡邕渾身一激靈,酒頓時醒了。看到站在一旁的劉福,臉上先是一愣,隨即訕笑著問道:“福兒,什麽時候回來的?陛下交代的事情已經辦妥了嗎?”
“回老師的話,陛下交代的事情已經辦妥。學生之所以這時候趕回來,是因為得知小師妹已經被蔡師許了人,所以趕回來詢問一二。”
“怎麽?你有意見?”
劉福伸手將蔡邕從地上攙起來,點頭答道:“是的,學生有意見。蔡師,小師妹年紀尚幼,您為何如此著急把她許配出去?”
“這個,其實也沒什麽,為師與那衛仲道之父曾經交好,所以就與他訂下過一門娃娃親。如今衛家派人上門提起此事,我也沒什麽理由反對。”
“可小師妹年紀尚幼……”
“那衛仲道知書達禮,是一位謙謙君子,昭姬嫁與他,想必日後也不會受什麽委屈。”
劉福:“……”
蔡邕:“……”
“……蔡師,不能等小師妹年紀再長一些嗎?”
“……日子都已經定了。”
除了搶親,眼下劉福也想不出一個能阻止蔡琰嫁給衛仲道的法子了。無奈的待人離開了蔡府,劉福一路鬱悶的回到了蔡家莊。沒有見到蔡琰,不是劉福不想聽聽蔡琰自己的想法,而是蔡邕不讓。劉福可以讓胡車兒對付蔡府家丁,卻不能動蔡邕這個師父。
回到了蔡家莊,收拾了一下心情,劉福命人立刻去辦兩件事,一是讓人去打探那個衛仲道的事情,二是下令鸞衛營進入邙山進行集訓。
見到了留守蔡家莊的鞠義跟先一步到達的黃忠、文聘。給力文學網劉福立刻對這三人進行了任命。從張掖帶來的兩千人分別交由龐德、鞠義率領,而張從丹陽招募來的三千虎賁郎,也被劉福分成三份交由張、黃忠、文聘三人統領。得到劉福的親筆手書,正閑的有些難受的黃忠、文聘帶著數十人前往張處領取屬於自己的那份虎賁郎。而劉福也見到了鞠義手下那支由自己設計裝備打造出來的先登營。
從張掖帶來的兩千人,騎各一千人,其中騎兵由龐德率領,裝備介於輕重騎兵之間,被劉福命名為龍騎兵。而鞠義統率的一千步卒則是先登營,這一千人裝備精良,左手持盾右手持矛,背後背著五把短矛,腰間掛著短弩,在張掖攻打那些小國城池的時候戰戰爭先,久而久之就成了眾人口口相傳的先登營。
看到眼前這兩支隊伍,劉福的心裏底氣梢足。蔡琰的事情隻是小事,隻要那個衛仲道真如蔡邕所言,那對蔡琰來說也不失為一個良配。劉福對蔡琰並沒有什麽男女之情,對一個十三歲的小女孩生出非分之想,劉福沒那麽禽獸。
現在是公元189年初,按照曆史記載,漢帝劉宏已經沒有幾個月好活了,留給劉福的時間也不多了。能否在接下來的皇權交替中安然無恙,劉福自己也沒把握。這次奉命募兵,既然已經回了洛陽,自然就要去皇宮複命,順便看看已經沒有幾天活頭的劉宏。
來到皇宮見到劉宏,看著劉宏精神頭不錯,劉福還有些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這隻小蝴蝶的到來令曆史出現了偏差,可等劉宏服用內侍送上的紅色藥丸後,劉福不由有些神色哀傷的看著劉宏。不管這個劉宏是不是一個合格的皇帝,但對劉福來說,這是個合格的父親。否則這些年來不可能如此縱容自己。
“準備什麽時候啟程?”劉宏微笑著問劉福道。劉福知道這是在問自己什麽時候去張掖,輕聲答道:“等父皇下旨以後,兒臣就會立刻啟程。”
“……記得走的時候帶上你母後。”劉宏沉默了一會,輕聲吩咐道。
“兒臣遵命。”
目送劉福離開,劉宏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一旁的內侍擔心不已的看著劉宏。等到咳嗽被止住,劉宏看了看自己剛才捂嘴的右手,就見右手一灘血跡。忍不住苦笑一聲,扭頭對正準備去傳禦醫的內侍喝道:“蹇碩,不要驚動他人。”
“陛下……”
“你過來。”劉宏打斷蹇碩的話,招手示意蹇碩上前,等蹇碩走到近前,劉宏從身後拿出一卷聖旨,遞給蹇碩說道:“你是我身邊最後一個值得信任的人了,這份聖旨你拿著,等我賓天之後,當著文武大臣宣讀。……照顧好我的協兒。”
“陛下……”蹇碩心中一悲,忍不住叫道。
“好啦,莫要做此小兒女態,我知道的蹇碩可是一個赳赳武夫。”劉宏笑著打斷蹇碩的哭聲,強掙紮著站了起來。蹇碩見狀連忙上前攙扶,劉宏扶著蹇碩的胳膊,低聲說道:“西涼董卓已經接到朕的密令,你無需擔心你是孤立無援。”
前往何後寢宮的劉福在路上遇到了劉協,對於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兄弟,劉福並沒有什麽感情。不過偶爾遇上了,打聲招呼還是要得。
“見到皇兄。”劉協拱手對劉福一禮道。
“嗯,你這是準備去嗎?”劉福點頭問道。
“聽說父皇身體微恙,臣弟打算去探望一下。”
“哦,你去吧,父皇想必也想見見你。”
“是,臣弟告退。”
兄弟就此分手,走出五步的劉福忽然叫住劉協,看著有些不解的劉協,輕聲說道:“守好父皇交給你的東西,不要輕易給別人。”
“是,臣弟知道。”劉協雖然不明白劉福所指是什麽,還是趕忙答應下來。不過等劉福轉身離開,原本一臉溫和恭順之態的劉協恨恨的瞪著劉福的背影,小聲嘀咕道:“神氣什麽?”
沒有去管劉協那副人畜無害的純正小正太模樣是裝的還是本就如此。劉福來到何後的寢宮,將自己方才與漢帝交談的內容與何後說了一遍。何後沉默半晌,頗有些不甘心的問劉福道:“辨兒,你就真的甘心去那種苦寒之地。朝中有你舅舅在,其實你也不是沒有機會。”
“母後,這不是孩兒甘不甘心的問題,而是為了孩兒的將來考慮,離開洛陽是一定的。舅舅雖然手握兵權,可他身邊心懷鬼胎之輩太多,孩兒就算真的繼承了皇位,也沒把握可以掌控朝堂。”
“不是還有你舅舅在嗎?”
“……母後,您真的覺得舅舅會真的什麽事都支持我嗎?”
“你這孩子,怎麽能懷疑你舅舅?他是你舅舅,怎麽會害你。”何後聞言不滿的看著劉福說道。
劉福見狀連忙解釋道:“母後誤會了,孩兒從來沒有懷疑過舅舅,孩兒隻是擔心舅舅到時會身不由己。”
“你舅舅是大將軍……”
“就算是大將軍也不可能一手遮天。舅舅手下的那些人,各個都有自己的利益,因為跟舅舅利益相同,所以才會聚攏到舅舅的麾下,一旦舅舅的決定會令他們利益受損,難保那些人不會做出背叛的舉動。而且母後你忘了,舅舅的耳根子一向軟,並且還有點固執。一旦認準了一件事,保不齊就會一意孤行。”
何後打斷劉福的話道:“好啦好啦,你不用跟我說這麽多,總之我要你答應我,不許算計你舅舅。”
“這是自然,舅舅對孩兒的好,孩兒一直記在心裏,從來沒有忘記過。”
離開皇宮後,劉福就一直待在蔡家莊哪也沒去。一轉眼就過去了五天,今天是蔡邕嫁女的日子,沒有受到邀請的劉福自然也就沒有去湊熱鬧的必要,待在自己的小院裏安排日後前往張掖的行程。
管家成叔的到來打亂了劉福的計劃,而他所帶來的消息,也就劉福大驚失色。就在剛才,被劉福下令收買的衛家家奴送來了一個驚人的消息,原本應該在今日迎娶蔡琰過門的衛仲道,竟然在昨夜子時病發。
雖然今天劉福沒去蔡家參加蔡琰嫁女的事情,可還是派人去看了看,結果被回報說衛家的新郎將一身喜服的蔡琰給接出了蔡家大門。可作為新郎的衛仲道已經死了,那今天來蔡家接親的新郎又是誰?
騙婚!?
劉福不敢耽擱,立刻命人備馬,匆匆趕到了洛陽蔡家。看到劉福終於來了,蔡邕神色複雜的看著一臉焦急神色的劉福。隻是還沒等他想好怎麽安慰劉福,就被劉福帶來的消息給驚得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不可能!”蔡邕不敢相信的叫道。也難怪他不信,今天白天他剛剛才見過衛仲道,怎麽可能會在昨晚已經死了。
“蔡師,這種事情學生怎麽會開玩笑。不瞞蔡師,從知道蔡師將小師妹許配那衛寧衛仲道以後學生就命人暗中調查此人,想要看看那人的私德如何?可就在剛才,學生收到了衛家已經被學生收買的一個家奴的報告,說是昨夜子時,那衛寧已經因為病發身亡。”
蔡邕不相信自己的學生會騙自己,可自己親眼所見……劉福見蔡邕猶疑不定,咬牙說道:“蔡師,不管那個衛仲道現在究竟死沒死,把小師妹趕緊搶回來才是真的。一旦小師妹進了衛家的門,那到時候再想要搶就麻煩了。”
事關自己獨生女的終生幸福,蔡邕也顧不上許多了,不管劉福說的是真是假,先把女兒搶回來再說。即便最後證實劉福所說是假,受損的也隻是自己的名聲,可與自己寶貝女兒的終生幸福相比,些許名聲又算得了什麽。
得到蔡邕允許的劉福帶上接到命令整裝待發的兩千人,一路趕往河東衛家。隻是緊趕慢趕,劉福一行人還是晚了一步,蔡琰已經被衛家人先一步接近了衛家。
心中焦急的劉福也顧不得講什麽禮數了,大手一揮,龐德、鞠義帶著人包圍了喜氣洋洋的衛家。此時正在衛家做客的名流不計其數,發現衛家被官兵包圍,不由大驚失色。衛家家主衛憤怒異常,親自帶人走出了正門,想要看看是哪個狗膽包天,竟然敢來找衛家的麻煩。
“你是何人?敢來衛家撒野?”衛身邊一個年輕人出聲喝問坐在馬上的劉福道。
劉福冷冷的看了對方一眼,抬手一禮道:“在下劉辨,乃蔡邕蔡伯喈弟子,聽聞師妹蔡琰嫁入衛家,特來祝賀。隻是來此途中聽到一消息,說是今日原本該是新郎的衛寧衛仲道已與昨晚病故。可你衛家今日卻依然派人前去迎親,莫非是派人冒名頂替嗎?”
“荒謬!我衛家書香門第,以詩禮傳家,怎會做如此下作之事。”衛憤怒的喝斥道。
“是不是做了,那要見過本人才知道。得罪之處,還望老先生勿怪。來人……”
“你敢!”衛怒聲叫道。
“……老先生,莫要在我這裏倚老賣老,難道你沒有聽過一句話嗎?孝廉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令明,給我帶人進去搜!”
龐德應諾,帶著數百壯漢衝進了衛家,來衛家做客的名流雖然出聲阻止指責,但真敢出麵阻攔的,卻一個也沒有。因為劉福剛才所說並沒有背人,在場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尤其是最後那句孝廉遇到兵,有理說不清。跟這幫手持兵器的暴徒講理,那純粹就是在跟自己過不去。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衛氣得渾身發抖。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家那個衛仲道究竟死沒死,衛心裏最清楚。也正是因為最清楚,所以此時的他最緊張,一旦被證實衛家騙婚,那衛家的聲望在河東必定會一落千丈。有心殺人滅口,可周圍這麽多人看著,更何況劉福帶來的那些兵一看就是虎狼之士,就憑衛家豢養的那些家兵,根本就不夠看。
早就從衛家家奴那裏得到衛仲道確切位置的龐德帶人很快就找到了衛仲道停屍的地方。當一身白衣的衛仲道被人抬出衛家大門的時候,周圍正在等待結果的眾人一片嘩然。誰也沒有想到突然趕來的劉福所說的竟然都是真的。
堂堂河東衛家竟然騙婚,冒名頂替派人接親。雖然今日天氣不錯,陽光照在身上讓人感覺暖暖的,但此時的衛卻覺得渾身冰涼,那些鄙夷的目光就如同一把把利刃,切割得他體無完膚。無法承受這一後果的衛軟軟的癱倒在了地上,這一下又驚起一片呼聲。
劉福翻身下馬,沒有去理會暈倒在地的衛。人群自動分開,所有人都目送劉福走進了衛家。
無視衛家人仇視的目光,劉福找到已經被衛家送入喜房的蔡琰。蔡琰一見到劉福,不由納悶的問道:“福哥哥怎麽這時候才來?”
“我來帶你回家。”
“……福哥哥,你來晚了,琰兒已經嫁進了衛家……”
“那不作數。跟你拜堂的那人根本就不是衛仲道,你要嫁的的那個衛仲道在昨晚就病故了。衛家不要臉,找了個跟衛仲道相貌相似的冒名頂替。”
“……福哥哥,晚了,琰兒如今已是衛家婦……”
“你哪來那麽多廢話!”劉福被蔡琰的話惹火了,不由分說的上前扛起蔡琰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