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合縱

臥龍鳳雛,二者得一可安天下。 熟讀三國演義的劉福對這句話印象深刻。不過在三國演義裏,劉福明顯看出了老羅的偏心。既然二者得一可安天下,也就是說臥龍鳳雛的本事應該是不相仲伯才對,但三國演義裏的鳳雛,卻更多像是臥龍的陪襯。除了赤壁之戰獻連環外,似乎就沒有多少出彩的地方。哪怕是投了劉備,一開始也因為長相的緣故並不受劉備看重,還是受到張飛的舉薦,龐統又拿出了諸葛亮的推薦信,劉備這才改變了態度。

龐統死在了入蜀的路上,不管是死在哪,還是因為什麽緣故而死,出師未捷身先死這句話用來形容龐統更加恰當一些。

劉福並不喜歡諸葛亮,哪怕諸葛亮智多近乎妖,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諸葛亮很有才,但卻太過獨斷,凡事喜歡事必躬親。雖然事必躬親是一樁美德,但反過來想就是對屬下的不信任。

諸葛亮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是大大的忠臣,可換句話說,這也是自找的。一個打犯錯軍士二十板子這種小事都要過問的人,不累死他累死誰?諸葛亮不懂放權,大事小事一把抓,他不信任自己的屬下,認為他的屬下不需要腦子,隻需要對他惟命是從。他的屬下在他眼中隻是一枚枚棋子,既然是棋子,自然隻需要任由他擺布即可。棋子如果表現出了反抗的意識,自然就會被諸葛亮清掃出局。

揮淚斬馬謖,表現出了諸葛亮大公無私的人格,但同樣的,害馬謖失敗的元凶又是誰?自追隨劉備開始,馬謖就從來沒有過一次獨當一麵的機會,突然讓他領軍掛帥,遇上久經戰陣的張郃,怎麽可能不敗?

斬馬謖很容易,一刀下去了賬,可除了表現出諸葛亮不徇私情外。還有什麽用。諸葛亮的麵子保住了,但蜀漢卻又損失了一個人才。

腦子裏想著那些有關諸葛亮的故事,難免就忽略了眼前活生生的諸葛亮。劉福有點走神,而諸葛亮卻不敢在這時發火,甚至有任何異動。

劉福是西漢帝,因為手握玉璽,劉福的西漢就是漢室正統。即便是諸葛亮這種性格高傲的人。在劉福的麵前也隻能行跪禮。當然諸葛亮跪的不是劉福這個人,而是劉福的身份。

得到曹操輕咳提醒的劉福回過神來。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諸葛亮,緩聲說道:“平身。”

不得不說,諸葛亮是挺帥,至少比起劉福身邊這些歪瓜裂棗要強。劉福神色平靜的看著起身的諸葛亮問道:“諸葛亮,朕要的人帶來了嗎?”

“回陛下,已經帶來,不知我家三將軍是否安好?”諸葛亮聞言問道。

“張翼德自然也沒事。孟德,你帶人前去見見那些故人,看看有沒有遺漏。”劉福隨口應付了一句。扭頭對曹操說道。

曹操點點頭,帶著夏侯惇跟夏侯淵走出了府衙。等到府中隻剩下劉福、諸葛亮跟典韋三人時,諸葛亮開口對劉福說道:“陛下,下臣奉我主之命有一事要與陛下相商。”

“孔明不必看他,有什麽話就直接說吧,朕信他。”劉福見諸葛亮看了看典韋,開口說道。一旁的典韋聞言心中有些激動。瞪了諸葛亮一眼,依然站在劉福身後。諸葛亮見狀心裏不由苦笑了一聲,輕聲說道:“陛下,我主與陛下皆為漢室宗親……”

“抱歉,打斷一下。孔明,劉備是不是漢室宗親還是兩說呢。反正朕命宗正查看族譜的時候沒有發現在中山靖王那一支有叫劉備的後輩子孫。”

“……陛下此舉是否有些過分?”諸葛亮皺眉問道。

“嗬嗬……孔明。劉備此人巧言善辯,似忠實奸。早在黃巾之亂時就四處與人宣揚自己的漢室宗親的身份,隻是所信之人不多。後來流落青州的時候娶了琅琊國主之女,這才算是皇親國戚,但青州丟失以後,有人傳言劉備兵敗殺了琅琊國主,以至於其妻與其一刀兩斷。再後來劉備到了荊州。不思報答劉表的接納之恩,反倒圖謀起了劉表的荊州。從目前看,他成功了,就像當年把青州牧孔融逼走一樣,荊州很快就會成為他劉備的基業。隻是孔明,似這種奸詐小人,有什麽資格自稱漢室?實不相瞞,哪怕他真的有漢室血脈,朕也會讓宗正將他從皇族族譜中除名。”話說到最後,劉福已經一臉嚴肅。

諸葛亮靜靜的聽完劉福的話,緩緩的說道:“陛下,合則兩利,眼下袁紹勢大,哪怕是陛下……”

“朕不是曹操。劉備若是想要自取滅亡,那就讓他盡管來。”劉福冷笑著說道。

眼見劉福態度堅決,諸葛亮也就明白多說無益,當即向劉福拱了拱,告辭離去。劉福沒有阻攔,隻是告訴諸葛亮,明日午時雙方換人,某要耽誤了時辰。

一個張飛換近百人,這筆買賣不吃虧。當然換人的時候也不可能人員全數到場。諸葛亮手裏還有一個荀彧,劉福手裏還有一個張飛,至於其他人,已經被諸葛亮送進了宛城以示誠意。而諸葛亮之所以會冒險進城麵見劉福,實際上是想要看看有沒有與劉福結盟的可能。隻是從劉福的態度來看,兩家結盟的希望很渺茫。諸葛亮隻能退而求其次,將主意打到了袁紹的身上。

隨著曹操勢力的敗亡,如今天下勢力最大的也就成了袁紹與劉福爭雄,至於劉備、呂布、孫權、袁譚這些人,沒有一個有能力可以單獨對抗這兩家中的任何一家。想要在夾縫中求生存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既要發展壯大又不能被人吞並,這不是一般人可以辦到的事情。

孫權有天險,呂布有精騎,劉備有什麽?拿下了荊州全境,也就意味著需要獨立麵對西漢。而對劉備來說,此時的荊州根本就抵擋不住西漢的攻勢。如果不能與西漢結盟,那隻有借助袁紹來對抗西漢。隻是袁紹此時有沒有心情來管劉備的死活,那還是兩說。

自打敗了了平生的宿敵曹操以後,袁紹就將下一個目標放到了袁譚的身上。對於袁譚,袁紹可以說是恨之入骨。以前顧念父子之情,所以袁紹沒有對袁譚下手。卻沒想到養虎為患。袁譚會在自己背後捅上一刀,如果不是袁熙帶著田豐、沮授拚死保住了平原郡,這次袁曹之戰誰勝誰負還是兩說。

在退到濮陽以後,袁紹就開始考慮撤兵,這次南下也不是沒有收獲,雖然沒了並州,但卻得了兗州跟徐州。等到解決了袁譚,將青州重新收歸手中。袁紹的地盤反倒比原先要打上了許多。而且並州苦寒之地,對袁紹來說隻是一個負擔,而兗州跟徐州則不同了,這是中原腹地,人口眾多,經濟發達,這事後算算,怎麽都劃算。

在留下重兵監視虎牢關守軍動向以後,袁紹就率兵過黃河返回了鄴城。稍作休整以後,袁紹就準備去親手解決袁譚這個不孝子。也就在這個時候,劉備軍的使者簡雍來到了鄴城。

簡雍並不是第一次來到鄴城,但故地重遊的簡雍卻並沒有發現鄴城有多少打勝仗的慶祝氣氛。這讓簡雍不得不開始考慮改變原先製定的策略,沒有著急求見袁紹,而是先帶著厚禮去拜訪了袁紹身邊的第一紅人,許攸。

許攸貪財。而且不是一般的貪。得知簡雍帶著厚禮前來拜訪,當即便笑容滿麵的迎了出來。十分熱情的將簡雍給請進了府,不過在聽到簡雍說出自己疑惑的時候,許攸不由歎了口氣,“憲和莫怪,我非是對你。”

“子遠不必多慮。雍明白。不過子遠為何歎氣?如今晉王對子遠信任有加,似乎並沒有什麽不妥之處吧?”

“晉王宅心仁厚,雖然家門不幸出了一個忤逆子,但晉王卻並不想對那個忤逆子怎麽樣。隻是大義當前,晉王也不得不大義滅親。故此這些日子晉王的心情不是太好,憲和所托之事,恐怕……”

“子遠不必如此。事在人為,隻要盡心即可,雍理解。”簡雍連忙說道。

許攸聞言笑笑,對簡雍說道:“憲和先在許府住上一些時日,待晉王心情好轉,許攸必為憲和說情。”

“那就拜托子遠了。”

命人將簡雍帶下去安排住處,許攸拿起簡雍送來的禮單,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袁紹這幾天的性情的確不太好,畢竟要對付的是自己的親兒子,換誰都不會心情愉快。不過許攸現在心情不錯,平白得了一大筆財物,換誰都會心情愉悅。

帶著這份愉悅的心情,許攸來到袁紹的麵前。命為探望,實際上卻是來看看袁紹今日的心情如何。看到袁紹那張陰沉的臉,許攸就知道今天說事不太可能。隻是讓許攸沒想到的是,就在他向袁紹拱手施禮過後,準備去座位坐下,等待開始議事的時候,坐在他對麵的審配忽然站了起來,向袁紹稟報道:“大王,審配有一事要稟報大王。”

“你說。”袁紹嘴裏蹦出兩個字。

“審配今日要參一人。”

“誰?”

“許攸。”

“審正南,你要參我?”許攸有些難以置信的指了指自己問審配道。隻是審配卻看也不看許攸,對袁紹恭聲說道:“大王,許攸在袁曹激戰之際,指使家人在鄴城囤積居奇,哄抬物價,從中牟取暴利……”

“胡說,一派胡言。”許攸跳腳叫道。

“子遠,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你慌什麽?”袁紹盯著許攸說道。

“大王,審配害我,他定是嫉妒微臣深受大王信任,這才故意誣陷。”許攸急聲解釋道,隻是他的神色此時卻顯得有些慌張。袁紹那句話說得好,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而許攸恰恰就是幹了虧心事的,審配方才所言一點誇張也沒有。

“你就老實聽著,正南,你接著說。”袁紹冷冷的說道。

聽到袁紹這話,許攸的心裏不由咯噔一下。作為袁紹的多年好友,許攸自問對袁紹這個人是很了解的,他此時這個態度,也就是說他已經相信了審配方才所言。一想到這裏,許攸的額頭不由冒汗。

袁紹冷眼旁觀,一見許攸此時的表現,心裏不由冷哼一聲,也無心再聽審配繼續例數許攸的罪狀,直接開口問許攸道:“許攸,你可知罪?”

“許攸,許攸知罪。”許攸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連連磕頭求饒道:“還望大王念在許攸追隨大王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饒過許攸這一回。”

許攸的確是最了解袁紹的人,袁紹原本心中對許攸充滿了憤怒,但在看到許攸磕頭求饒,眼淚一把鼻涕一把之後,不由心中一軟,冷聲嗬斥道:“許攸,本王待你一向不薄,為何做出此等可恥行徑。滾回家去,無有本王的赦令,不得出門。”

“是,是,謝大王寬恕。”許攸不敢多言,連聲答道。

不過許攸剛剛退到殿門口,似乎又想到了一事,急忙又跑了回來,對袁紹恭聲說道:“大王,有一事許攸需要稟報。”

“何事?”袁紹皺眉問道。

“昨日荊州劉備派來使者簡雍,商議兩家結盟一事,如今簡雍被微臣安排在府中,不知大王何時要見?”

“兩家結盟?有這個必要嗎?”

聽到袁紹這個問題,許攸不敢回答,但審配卻沒有什麽顧忌,聞言答道:“大王,如今曹操雖敗,但西漢依然是我大晉的心腹大患。眼下我大晉需要專心消滅青州齊王,若是可以讓荊州劉備出兵牽製西漢,倒也可以讓我大晉少一點後顧之憂。”

“唔……既然正南這麽說,那就由你來負責與荊州使者商議兩家結盟的事情吧。許攸,你回府以後通知簡雍去驛館居住,不得對簡雍作任何提醒。”袁紹想了想,對審配、許攸說道。

“微臣遵命。”審配、許攸齊聲答道。(。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