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引蛇出洞

馬超所說的打獵在單福看來卻不像是打獵那麽簡單。給力文學網·首·發隊伍出城以後,看著隊伍中那些人並沒有向著平時的獵場方向走,單福不由找到馬超問道:“孟起,如今已經出城了,你是不是該跟我說實話了?”

沒有想到單福會詐他的馬超聞言一愣,隨即壓低聲音問道:“元直,你瞧出來了?”

“大哥,就算單公子之前沒瞧出來,你現在這麽一問,他也知道了。”一旁的馬雲祿有些無奈的出聲說道。

馬超眨巴眨巴眼,再看單福笑眯眯的看著自己,心裏不由一氣,鬱悶的說道:“好吧好吧,算我笨。元直,你猜我們這回出城是要幹嘛?”

“還能幹嘛,不就是誘敵嘛。大哥,幹嘛要把單公子帶來?刀槍無眼,萬一有個好歹……”

“你別多嘴,還沒過門呢。”馬超不滿的瞪了妹妹一眼,不管被自己說走的妹妹,馬超扭頭對元直說道:“元直,你猜會有誰來對付我們?”

“武威馬老將軍那裏已經準備妥當了嗎?”單福沉默了片刻,出聲問道。

“啊,早就準備好了。要不是不想背上罵名,我們早就動手了。”

“具體中伏的地點會在哪?”

“快到了,瞧見前麵那片樹林了沒有?伏兵就在那片樹林裏藏著呢。”馬超聞言隨手一指距離隊伍不遠的那片樹林說道。

“那你們是準備獨立麵對梁興等人?”

“當然,既然不能找張掖軍證明馬家軍的實力,也就隻有找梁興那幫人了,誰叫那夥人不識時務,自己不想投張掖軍,還不許別人投。要我說,都是我爹平時慣著他們,把他們都慣的忘記自己姓什麽了。”馬超說到這不由有些抱怨。

單福聽後搖頭說道:“馬老將軍是為了武威的百姓著想,兵禍一起,不管誰勝誰負,倒黴的都是老百姓。”

“那你說我爹現在為什麽又決心跟梁興等人開戰了?”馬超好奇的問道。

“長痛不如短痛嘛,幹掉了梁興那些人,等武威歸入張掖的治下,以張掖王的做事風格,肯定不會讓武威的百姓難過。”

“……我看你就是常有理,什麽事到你嘴裏都能說出理來。”

“大哥,快到地方了。”馬鐵跑過來說道。

“嗯,小鐵,一會你跟小休小心些,別跑散了。”馬超不放心的叮囑一聲。

“大哥你就放心吧。”馬鐵答應一聲,催馬去找走在隊伍後麵的馬休。

隊伍行進到馬超現在為單福所指的那片樹林邊,一陣箭雨自樹林中射出,頓時馬超的打獵隊伍亂作一團,沒有防備的人被射翻一片。馬超一邊大聲呼喝部下集中到自己身邊一邊盯著樹林。

就見樹林中衝出近千騎兵,也不說話,直奔馬超的隊伍殺來。馬超見狀也不猶豫,當即率領集結到身邊的百餘名騎兵迎了上去,馬雲祿順勢就接過了指揮權,帶著馬鐵、馬休繼續召集方才被射散的自家騎兵。

單福終於看到了馬超在戰場上的威風,就見他擔任鋒矢的箭頭,手下無有一合之敵,凡是攔在他前麵的騎兵無一不是栽落馬下。而跟隨在馬超身後的百餘名騎兵就沒有那麽好運,雖然士氣因為馬超的勇猛而高漲,可終究人少,往往砍翻了一兩個人就被人砍翻。等到馬超返回了時候,百餘人隻剩下十來個人。

而樹林裏的騎兵數量卻似乎並沒有借少多少,還在源源不斷的往外跑。單福見狀連忙提醒馬雲祿道:“馬姑娘,快讓孟起回來,我擔心一旦我們被包圍,縱是孟起神勇,我們今日恐怕也會有大麻煩。”

馬雲祿聞言點點頭,一旁的馬鐵立刻抄起掛在馬鞍上的一支牛角號吹了起來。給力文學網正準備再帶人衝殺一陣的馬超聽到嗚嗚的牛角號聲,不由眉頭一皺,這跟事先商量好的不一樣。雖然有心再衝殺一陣,可考慮到這次隊伍裏還有單福,馬超不得不退了回來。找到馬雲祿詢問原因。

“大哥,你看那些人不急著攻擊我們,很顯然是打算將我們的退路堵住在做其他打算。”馬雲祿指了指衝出樹林向著自己隊伍兩邊活動的騎兵對馬超說道。

“怕什麽?我就不信我們想走他們還能攔住我們不成?”馬超不滿的叫道。

單福聞言勸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孟起你是想走就走,可你能保證其他人也能跟你一樣來去自如?一旦馬姑娘或者馬鐵、馬休落入敵手,你還讓馬老將軍如何作戰?”

“呃……那元直你說現在要怎麽辦?”

“目的已經達到,該是離開的時候了,趁著對方還沒有完成合圍,殺出去。”

“……好,就照你說的辦。一會我打頭陣,你們都跟緊了。”

埋伏馬超一行人的騎兵很快就意識到了不對,隻是還沒等他們有所反應,馬超已經帶著集結到身邊的二百餘人向著武威方向開始突圍。梁興派來的人見狀便知不妙,當即也顧不得合圍,指揮所有人一擁而上,試圖攔住馬超一行人。不指望生擒馬超,隻要能抓住馬騰的其他子女,也可以讓重視家人的馬騰就範,乖乖來當他們這些反張掖聯合軍的頭頭。

猛虎雖猛,卻不能照顧全麵,馬超順利殺出了包圍,回頭一看,卻見馬雲祿等人被人包圍。馬超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馬雲祿等人被人所擒,隻能返身再戰。救出了馬鐵,救出了馬休,剛要再次去救馬雲祿,卻發現馬雲祿跟單福從另一個方向殺了出去。

“大哥,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馬鐵攔住馬超叫道。

“可是雲祿跟元直還沒回來。”

“他們不會有事的,大哥,快回武威搬救兵,就憑我們這點人衝不過去。”馬鐵焦急的叫道。

連番廝殺,馬超帶回來的人已經所剩不多,除了自己跟馬鐵、馬休,身邊也就隻有十來人,而且人人受傷不輕,想要衝破數百人的攔截,的確不容易。更何況即便衝過去了,想要帶著兩個人再衝回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走!回去搬救兵,回頭我非要殺光這些家夥。”馬超恨恨的撂下一句話,帶著馬鐵、馬休以及殘存的十餘人拔馬向武威方向退卻。梁興派來的人見狀一麵帶人緊追馬超一行人不舍,一麵分出百餘人去追趕馬雲祿跟單福。

等到已經可以看見武威城時,看著迎麵而來的大隊騎兵,梁興派來的人暗叫一聲不妙,毫不猶豫的下令撤退。雙方都有馬,隻是一方長途跋涉,一方以逸待勞,等到馬騰的人停止追殺,梁興派來的人隻帶回了百餘騎。

梁興得到消息後大怒,這回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馬超等人沒有抓住,反而折損了一些人馬,更糟糕的是跟馬騰翻臉了。眼下唯一能夠讓馬騰投鼠忌器的,也就是看去抓馬雲祿的那些人能不能給自己帶回一個好消息。

馬雲祿帶著單福殺出重圍,由於二人馬快,倒是還沒有被身後追兵追上的可能,但一直被人綴在身後,想要停下來歇一歇也不可能。

“馬姑娘,再堅持一下,前麵就是古水,到了那裏就能擺脫追兵。”單福大聲對馬雲祿叫道。

馬雲祿雖然不知道單福為什麽那麽肯定到了古水就能擺脫追兵,卻也明白這時候不是停下來休息的時候。聽到單福的話後,馬雲祿點點頭,緊緊跟在單福的馬後。

一直緊隨其後的百餘名追兵見狀也連忙加快了馬速,試圖在馬雲祿跟單福到達古水前截住二人。沒人願意放箭,隻是因為在出發前梁興下了死命令,必須生擒活捉,誰要是傷了馬騰的子女,就砍了誰的腦袋。

兩撥人你追我趕,終於看到了古水。單福問馬雲祿道:“馬姑娘,會遊水嗎?”這下問到馬雲祿的短處了,馬雲祿從小聰明,雖然不學什麽琴棋書畫,但學別的東西卻很快,馬家軍高手的第三人,就是馬雲祿。但馬雲祿不會遊水,一是因為是女兒身,不方便下水嬉戲,二是馬雲祿不喜歡。如今被單福問道,馬雲祿不免有些為難的搖搖頭。

“不會沒關係,一會跳下水的時候抱緊我就成。”單福說話的工夫,二人已經到了古水邊。二人顧不得多想,身後追兵轉眼就到,趕走背著他們跑了大半天的兩匹馬,單福抱著馬雲祿跳進了水中,奮力的向著對岸遊去。等到追兵趕到的時候,單福已經帶著馬雲祿遊出去三十餘米。

率領追兵的將領見狀知道自己這回是追不上了,伸手摘下弓箭就要射,一旁有人連忙勸道:“將軍,主公吩咐不能傷馬家人性命。”

“我沒打算射馬家那個小娘子。”將領隨口應付一句,鬆開了弓弦。

的確沒有射馬雲祿,但帶著馬雲祿向著對岸使勁遊的單福卻中了一箭。馬雲祿看著單福肩頭中的一箭,不由一驚。單福忍痛安慰道:“不要緊,不是要害,等上了岸再拔箭也不遲。”

馬雲祿聞言點點頭,雖然不會遊水,但馬雲祿也不是笨蛋,雙手抱著單福,雙腳學著單福那樣不斷的踩水,希望可以快一點到達對岸。

眼看著單福跟馬雲祿越遊越遠,岸邊的追兵將領無奈的搖了搖頭,跟身邊的人說道:“回吧,要馬上把這個消息告知主公。”

“將軍,那兩匹馬被追回來了。”

“……也好,總算是有了點交差的東西。”

等到單福帶著馬雲祿遊到對岸的時候,單福已經筋疲力盡,要不是馬雲祿生拉硬拽的將單福拖上岸,單福很有可能會被水流衝走。

兩個人上了岸,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讓人感覺暖洋洋的。馬雲祿抽出綁在小腿處的一把匕首準備給單福拔箭,單福卻搖頭阻止了馬雲祿的舉動。認為此時不是拔箭的時候,二人此時隨身所帶的藥物都沒有了,就算拔了箭也沒法治療,傷口一旦惡化,那可就糟了。

隻是讓馬雲祿將肩頭的箭杆給砍斷,單福看了看四周,辨認了一下方向後對馬雲祿說道:“馬姑娘,我們需要馬上離開這裏,追兵說不定很快就會趕來。”

馬雲祿點點頭,簡單收拾了一下,隨著單福向著姑臧城的方向走去。

單福身上有傷,馬雲祿也顧不得女兒家的羞澀,攙扶著單福趕路,隻希望盡早趕到姑臧,到了那裏自己就安全了,也可以找人替單福療傷。

二人步行了不多久,遠遠的就看到了一支百餘人的商隊,馬雲祿跟單福本來不想要接近,卻沒想到二人的行蹤已經叫對方發現了。就見數人催馬湊了過來。單福見狀連忙將馬雲祿給護在了身後。

“這位兄弟,你們這是怎麽了?”騎兵隊正上下打量了單福一番,開口問道。

“這位壯士,我與拙荊省親回家,卻不料路上遇到了一夥馬賊,一路被追到古水邊,跳水逃生才擺脫。”

“這樣啊,我看你好像受傷了。”

“是啊,被馬賊射了一箭。”

“你在此等候片刻,我去問問這次的雇主,看能不能給你一些幫助。”

“如此多謝了。”單福連忙道謝道。

沒有一會的工夫,騎兵隊正給單福帶回了一個好消息。他們的雇主得知了單福的遭遇後同意了騎兵隊正的建議,答應帶上單福跟馬雲祿。

單福聞言大喜,連忙道謝。騎兵隊正可能也是見單福不像個壞人,命人拿了兩套幹爽的衣服給單福、馬雲祿換上,又找來隨隊的醫生為單福療傷。單福見狀自然又是一陣道謝,同時也知道了騎兵隊正的名字。

“劉兄,不知你腰上掛著的那東西是什麽?”單福無意中看到了騎兵隊正掛在腰上的東西,不由開口問道。

“單兄弟不必客氣,叫我劉七就成。你說這個啊,這個可是好東西,是寶貝。不過我不能告訴你這是什麽。”劉七笑著對單福說道。

“是寶貝啊,那我猜猜,此物是用來觀察敵情的對不對?”單福聞言說道。

“單兄弟別問了,我真的不能說。”劉七邊說邊把被單福看到的那個黑色圓筒用一個布袋裝了起來。

“好,好,我不問了。劉兄,你們是不是要去張掖?”

“是啊。”

“那不知是何人雇了你們?不會這個也不能說吧?”

“這個告訴你們倒沒什麽,是河北的甄家。”

“甄家……我聽說甄家與張掖王關係深厚,是不是真的?”

“嗬嗬,聽說是不錯。單兄弟,你們在這等下,我去看看羊湯好了沒有。”劉七幹笑了兩身,起身要走。單福見狀連忙叫住劉七道:“劉兄,你對我有恩,所以我絕對不會害你。你把這個拿去給你的上司看看,說不定他會願意來見我一麵。”單福邊說邊從懷裏掏出一塊令牌遞給了劉七。

劉七疑惑不解的接過令牌,衝單福點點頭後便離開。而等到劉七離開,一直沒有開口的馬雲祿好奇的問單福道:“單公子,你給那個劉七的令牌有什麽用?”

“……馬姑娘,在下有一事需要請馬姑娘原諒。”單福沉默了一會,開口對馬雲祿說道。馬雲祿聞言一愣,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麽,臉色微紅的低頭說道:“事急從權,當時你也是為了救我,我是不會怪你的。”

單福見狀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搖頭說道:“多謝馬姑娘寬宏,不過我要說的是另外一件事。馬姑娘,其實我並不叫單福,我姓徐名庶,是張掖王的手下幕僚。早年間徐庶想要做一個遊俠,結果因為與人發生口角而誤傷人命,若不是當時張掖王剛巧帶人路過,徐庶此時恐怕已成塚中枯骨。而張掖王在救下徐庶後沒有要求徐庶知恩圖報,反而在知道徐庶想要求學上進之時將我送去襄陽龐德公門下求學。從那時起,徐庶就已經在心裏發誓要做張掖王手下一臣。這次出師前往張掖,途徑武威時得知張掖王有意對武威用兵,徐庶就想要留在武威為張掖王效力……”

馬雲祿聽到這裏猛地站了起來,不敢相信的看著徐庶,“你,你說的都是真的?”

“千真萬確,徐庶不敢對馬姑娘有所隱瞞。”徐庶見狀趕忙說道。

“你是張掖王派來混入馬家的奸細?”

“不是,我是有意混入馬家,可張掖王對馬家似乎並不打算動武,得知我留在武威以後,更是派人來告知在下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你一直不願意投靠馬家,也是在行欲擒故縱之計?”

“……”

“你一直在騙我們?騙我爹,騙我大哥,騙我……”

“……”

“你這個混蛋!”馬雲祿看到徐庶沉默不語,忍不住罵道,邊罵邊抽出了匕首。心裏有些愧疚的徐庶見狀也不躲避,閉目準備挨上一下,就聽不遠處傳來一聲急呼:“哎呀~夫妻兩人吵架拌嘴在所難免,可動刀就不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