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狐狸休妻反被休!(萬更)

石室內的萌狐狸依舊亂奔亂跳,密室裏的風君舞依舊颼颼釋放冷氣,一旁管事瞅瞅當家主母,又瞅瞅邊上優雅品茶的青衣大人,這眼看二更天了,兩位“位高權重”的人都對“主上”特別關注,看樣子今兒他們的“主上”恐怕免不了又一場折騰。

哎……

我的爺,你究竟什麽時候能康複呢?就算不康複是不是也學聰明點?

眼下您身邊“忠心耿耿”的青衣大人,都跟主母一個鼻孔出氣看您笑話,這畫麵怎麽看怎麽別扭!

想當初,他們的“主上”一出場,哪個不是聞之變色?一招秒殺高手都不在話下,那威風勁兒讓他們出去都倍兒有麵子,現在再一瞧跳著抽筋舞的“主上”,管事簡直想找根繩子勒死自己。

風君舞冷冷看向石室,少年傻缺的護住小腦袋,一雙光/裸的雙腿交換頻率極為的快,那東跳跳西蹦蹦的樣子活似踩著鼓點,此刻他漂亮的唇上翹,奢貴的眉目流動俏皮之色,偶爾還頑皮的吐吐舌頭,哪裏有一絲害怕?

這廝分明是死豬不怕開水燙,自個玩的不亦樂乎,還故意撅起屁股扭了扭示威,他到是聰明斷定她一定在暗處看著他,所以胡鬧的更加肆無忌憚。

危險的眯了眯眼,風君舞手指落在桌麵上有規律的敲打,冷冶的麵容揚起一抹詭異的笑,仗著她舍不得“懲罰”他是嗎?她風君舞有的是辦法馴服一隻“野生”狐狸!

別說一個頑劣的少年,就是迅猛凶悍的獅子老虎她當初都一樣有辦法馴服,還怕馴服不了一個懂點小聰明的公狐狸?

染上霜容的眉目一動,風君舞終於出聲了:“去找一些蜈蚣,茅廁裏的蛆,體型較大的蜘蛛,對了再去海裏抓一些螃蟹,還有貝殼類的海鮮。”

管事:“……”

他家主母究竟要做什麽?

前麵的蜈蚣和蜘蛛他還能理解是威嚇“主上”,這後麵的茅廁裏的蛆,還有海裏的螃蟹和貝類拿來要做什麽?給他們家“主上”送晚膳?

管事好奇的空檔,風君舞忽然沉下臉,冷眉一挑看向沒有動作的管事,“聽不懂?”

管事一個哆嗦,“聽懂了,屬下這就去安排。”

交代下屬去找主母要的東西,回過頭就見奪魂宮宮主笑的直拍大腿,“哈哈!阿姐服你了,你還真疼你家公狐狸,打算幫著他繼續跳抽筋舞。”

抽筋舞?管事瞄了瞄石室裏的帝九君,一個人做著鬼臉,擠眉弄眼的同時嘴上嚷嚷與表情不符的言語:“啊!啊!啊!風君舞,你給小爺出來,小爺服了!小爺怕死了喲!”

管事:“……”

帝九君一邊“害怕”的扯著嗓子尖叫,一邊笑眯眯的東跳西蹦,自己在那玩的好不愜意。等了一會,見石室內還是沒有動靜,不由奇怪的挑挑眉,暗道一聲:“難道睡了?”

瞧瞧地上被半死不活的食人魚啃的差不多的死人骨頭,以及那些被咬殘廢的蠍子,帝九君拍拍小胸脯確定這些毒物沒有殺傷力,便自娛自樂的一蹦一跳唱了起來。

做出剪刀手的手勢,隻見某萌魅少年將剪刀手放在頭頂,一蹦一跳唱著:“小白兔白又白,兩隻耳朵豎起來,愛吃蘿卜和青菜,蹦蹦跳跳真可愛。”

一會蹦一蹦,一會又扭一扭俏皮的屁股,萌憨的公狐狸笑彎了眉眼,那燦爛的笑容洋溢著“無知的快樂”,任誰都看不出他有一點被恐嚇的意味,傻缺二貨的緊。

颼颼,寒風刮的猛烈,密室穩坐的風君舞冷氣跟不要錢似得往外冒,凍的其他人表情不一,眾人心想這算不算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饒是主母您招數再多,也架不住病了的“主上”沒心沒肺?

瞧那股子歡快勁兒,如果不是地上還有一群半死不活的毒物,別人還以為他不是被罰,而是到此遊樂的呢!

風君舞臉色越來越冷,紫緣風笑容越來越大,能看見阿姐表情破功實屬難得,但是又不得不說這隻公狐狸很有“潛力”,要知道以前誰說能把奪魂煞帝氣到抓狂,那簡直是本世界最大的笑話。

因為風君舞上輩子經曆的太多,身處黑暗鐵血的格局太濃,早已扼殺了她的喜怒哀樂,基本上沒有誰有那個本事讓喜怒不形於色的她動容,現在這個缺少一根“害怕”神經,和過分樂天的公狐狸剛剛好是風君舞的克星。

因為熟悉風君舞的人,隻有兩個反應,要麽是怕的瑟瑟發抖,要麽是如家貓乖巧服從,唯獨這個帝九君不知害怕為何物,一個勁兒的挑戰風君舞的底線。

掃了一眼抬著幾個籮筐的下人,紫緣風笑嘻嘻看向一身冰冷的風君舞,“阿姐都準備好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做?”

此時,因為符合主母要求,天域宮所有茅廁的蛆都被掏了出來,密室頓時飄出一股刺激的臭味,不由讓風君舞幾不可聞皺了一下眉,“去把蛆洗幹淨。”

話音落地,一密室的人風中淩亂了,就連紫緣風都嘴角抽了抽。

哦!老天,我說阿姐啊,你這到底玩的到底是啥?

蛆還要用洗的?你當是瓜果蔬菜洗幹淨用來吃嗎?

見風君舞臉色又是冷了一分,管事揮揮手示意下人按照主母吩咐的做,把“蛆”洗幹淨!

“把蜈蚣和蜘蛛倒進去。”

風君舞冷淡下達命令,隨後為自己斟滿一杯香茶,“再把整個石室給我灌滿水。”

管事麵露狐疑,但還是聽從風君舞的吩咐,誰叫他們家的“主上”正常的時候,說過一切聽從這位空降的主母?

於是乎,隻見一筐筐蜈蚣和蜘蛛倒進去石室,虧得天域宮人才濟濟,擅醫和擅毒的能人不少,格外辟出一塊地方養著這些毒物,不然還真滿足不了主母“突發奇想”的要求。

“嗷!嗷!嗷!他慫爺爺的!你們一個個大晚上不睡覺,和小爺的娘子瞎折騰什麽!”

密集蠕動的蜈蚣和伸展毛蘇蘇觸爪的蜘蛛跟下餃子似得掉下來,雖說帝九君不怕毒,但沒說他看見這一群讓人直起雞皮疙瘩的東西不惡心吧!

一股嘔吐感湧上來,帝九君妖孽俊容囧了囧,跟個炸毛的獅子在石室七手八腳的躲開看著讓人惡心的東西,“混賬!等小爺出去了,看我不率領帝家影衛,把你們都活活吊起來毒打一頓!”

慫爺爺的!還真他娘的惡心啊!

這時,正當帝九君急忙跳腳躲避,一桶水劈頭蓋臉澆了下來!

嘩啦,一下子把帝九君澆個透心涼,隻見他的小表情那叫一個銷魂,氣憤憤的就差在他頭頂放一把草燒著了!

摸了一把俊臉,帝九君梗著脖子朝水源傾瀉的地方看去,心想風君舞不折騰死他不罷休是吧?他就那麽不招她待見嗎?好歹小爺生的貌美如花,雖然達不到美人一見就撲的程度,可好歹也是個水靈靈的美男子吧?

她咋就那麽狠心呢?

難道他不是她夫君嗎?就算他是她的奸夫,是不是也該適可而止了?

密室內,風君舞望著某隻炸毛被水澆的公狐狸,唇邊露出一抹淺淡笑,心情大好的又再度下命令:“把水換成燒開的熱水。”

敢給她唱小白兔蹦蹦跳跳真可愛,就要有做“蹦蹦跳跳”的準備!

老娘就看你怎麽蹦躂,今兒非活煮了你這隻公狐狸,扒了皮晾幹做衣服,省得看著還生氣!

倏然,一道冷光打在又沒有下文的管事身上,管事嘴角一僵又是揮了揮手示意下人按照主母說的做,心裏卻再說:“我的爺!你消停一會成麽?你越是這樣,主母越是生氣啊!這麽簡單的道理你還不懂嗎?”

一旁,青衣似看懂管事的表情,淡淡出聲說道:“少爺不懂。”

管事:“……”

青衣看了眼石室裏直撓牆生氣的傻缺“主上”,生病的主上若是知道什麽叫“見好就收”,他就不會有時常想弑主的心情,眼前對著牆壁張牙舞爪的“主上”就是有種“大無畏”犧牲的精神,愛好就是被風君舞虐,被風君舞揍,被風君舞管,最後被虐的就剩下一口氣,再被風君舞吃幹抹淨丟上床,繼續吃的骨頭不剩,他還樂得屁顛顛。

嘩啦啦,石室內水流灌到膝蓋腰腹位置,妖孽少年仿若旱鴨子撲騰手腳,來回滑動水流蕩開漂浮在水麵上的蜘蛛和蜈蚣,一張好看的俊容氣的鐵青,“風君舞!有膽你就給小爺出來,正麵和小爺掐一架,這麽耍小爺算什麽英雄!”

極為暴躁,想來帝九君已經氣的抽了,一雙漂亮的鳳眸虎視眈眈瞪著那群密密麻麻在水麵上滾動的生物,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啊啊啊啊!氣死他了!這風君舞就是陰損的祖宗,竟幹一些讓人惡心巴拉的事情!

忽然,一桶熱水當頭澆了下來,燙的帝九君“嗷”的一聲跳起來,小表情那叫義憤填膺:“你們有完沒完,倒涼水也就算了,還給小爺倒熱水!”

某隻氣的快腦中風的公狐狸掐著腰大罵,現在也顧不得那些蜘蛛和蜈蚣惡不惡心,直接氣勢洶洶抓過一把,就朝不停往下澆熱水的地方猛砸,“風君舞!!!!你給小爺滾出來!!!!”

“風君舞!!!!你給小爺滾出來!!!!”

“風君舞!!!!你給小爺滾出來!!!!”

除了自己的回音,再就是水聲,那個冰塊混賬娘子連個鬼影子都不見,吼的他的嗓子都岔音了,還是沒人出來!

直到比較喜感的一幕出現,隻見密密麻麻的螃蟹還有貝類丟進來,一開始快氣暈了的妖孽少年也不在意,忽然大腿驀地一疼,帝九君臉色巨變,然後顫巍巍把手伸進了水裏,在大腿上摸到一個異物,然後抓了出來一瞧,一雙鳳眸瞪的溜圓!

一隻螃蟹,還是一隻極為囂張揮舞那對鉗子的螃蟹!

倏的,帝九君丟掉螃蟹,一雙手快如閃電捂住自己雙腿間,嘴上不忘鬼哭狼嚎叫嚷:“風君舞!小爺服了!他慫爺爺的,你這是讓帝家斷子絕孫啊!你怎麽那麽陰損啊!”

哢嚓,哢嚓,隨著螃蟹大軍的湧入,那一對對鉗子可愛的揮舞著,開始慢慢向某個身白如玉的妖孽身邊靠攏,並且拿出“螃蟹”霸氣鉗住了他的細皮嫩肉。

嗷嗚!真他娘的疼,某隻狐狸佝僂著腰,雙手死命護住雙腿間,心裏把風君舞罵了千萬遍,這女人要玩死他啊!

嗚嗚嗚!帝家列祖列宗,你能告訴小爺,這女人是你們派下來讓帝家絕子絕孫的嗎?

太陰損了!耍招數不靈,居然用這招!

帝九君疼的小眼淚一對一雙的掉,那姿態要有多所猥瑣就有多猥瑣,萌魅的眉眼這回再也找尋不到一絲俏皮和輕鬆,反而皺成包子狀,就差誰再使把勁兒,把包子餡都掐出來了。

見狀,紫緣風差點沒笑抽了,隻見她笑的樂不可支,猛砸桌子說了一句:“阿姐,你好絕!”

頑皮VS陰損,帝九君完敗!

終於被折騰的差不多,帝九君那隻欠揍和修理的公狐狸被淹的快蔫了,也快被螃蟹的鉗子夾的快爛了,風君舞終於仁慈的叫人把他從水裏撈出來。

帝九君精神萎靡,姿勢還是維持護住小小鳥的二貨樣子,他有氣無力看向一臉冷漠威嚴的混賬娘子,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顯得可憐兮兮。

起身,來到帝九君身旁,風君舞居高臨下冷睨著他,冷冷的問:“服,還是不服。”

噌噌,帝九君邪火小宇宙猛然上漲,他瞪著一雙亮晶晶的鳳目,梗著脖子大吼:“小爺不服!打死都不服!”

吼的很有架勢,什麽叫吃眼前虧,這位二貨少年就是典型的例子!

忽然,風君舞冷冶一笑,她抬起少年削尖的下巴,“很好,我希望你一直這麽有骨氣跟我較勁兒,我風君舞別的本事沒有,馴獸馴人的本事一流!”

丟開他的下巴,風君舞氣勢一震,“把他給我綁到老虎床上!”

話音落地,管事整個人傻掉了,一直觀局不語的青衣皺了一下眉,“少夫人,少爺不是犯人。”言下之意,罰也罰過了,差不多也該收手了,他家二貨“主上”現在已經一身傷了。

老虎床,類似現代老虎凳的一種刑具,屬於酷吏審犯人時的殘忍刑具,它的功效是將人拉直了身體禁錮,然後小腿或者腳跟下放著磚塊,使受刑人雙腳向上抬起,通過牽拉腿部的關節韌帶,給受刑人造成巨大的痛苦,導致肌肉撕裂或是淤血,它和老虎凳唯一的區別是床而非凳子。

通常,被用過這種刑罰的人,無不殘了一雙腿。

此時,帝九君一見青衣為自己求情,不知發哪門子的瘋,繼續挑釁吼的小臉通紅:“不許求她!小爺當初就是瞎了眼才會娶這個母老虎!上老虎床就上老虎床,小爺這回就是死都要休妻!小爺要休妻!”

少年滿目怒容,奢貴冶豔的眉目隱隱透著委屈,但就是不願在外人麵前矮了風君舞一頭!開什麽玩笑?小爺怎麽說都是帶把的,總不能失了男子的體麵,就算下跪認錯也得隻有他和風君舞兩個人的時候。

所以!現在打死他都要把這麵子撐住,不能讓外人看了笑話!

見帝九君那副“慷慨就義”的凜然模樣,青衣憐憫看了眼不知死活的“主上”,如果風君舞是個懂得這些男女之間扭扭捏捏的心態,她就不叫風君舞了。

就她一副生人勿進的鐵血氣勢,分明不懂得女人的溫柔和細心,她要的隻是絕對的服從,一個身為上位者的專權,他家的“主上”這次虧吃的比較冤枉。

親自拎起跟她叫板的帝九君來到老虎床前,風君舞聲音冷寒的問:“我再問你一遍,服還是不服!”

“小爺就是不服!”

某隻狐狸不懂看人臉色,繼續強嘴的後果便是被丟進了老虎床裏,上了鎖銬禁錮在空間狹小的床內,然後悲劇的事情發生了。

一筐筐泛著香氣,又讓人見到十分惡心的蛆倒了進來。

嘔!帝九君惡寒的尖叫:“風君舞,我/艸/你/老/母!”

啊!那是蛆啊!那可是恭桶和茅廁裏的東西,他敢不敢不這麽惡心他!

帝九君火冒三丈瞪著風君舞冷傲的背影,忽然她聽到自己的咒罵,悠然轉過身冷笑道:“隻要你有本事!”

冷冷看了他一眼,風君舞對著天域宮眾人命令:“沒有我的吩咐,誰敢把他給我放了,我燉了他!”

冷哼一聲,風君舞慍怒往軒雲殿走,身後跟著的紫緣風察覺自家阿姐的煞氣噌噌暴增,旋即準備腳底抹油打算開溜!

豈料!忽然一股殺氣襲來,犀利剛猛的拳鋒直逼門麵而來,紫緣風頓時悲催的哀嚎一聲,該死的公狐狸!你惹阿姐生氣,倒黴的卻是我!

拳鋒如電,腿風剛硬,變化莫測的殺術花樣繁多飆出來,風君舞居然半路上就和紫緣風開打起來,一時間隻見兩人快如鬼魅的在長廊纏鬥起來!

跟出來的天域宮眾人被這一幕搞的丈二摸不到頭腦,這好端端的兩姐妹怎麽就變成仇人了?看那招招斃命下狠手的架勢,分明把對方當成殺父仇人了一般。

扣喉,戳目,斷椎骨,掐肋,這些地方都是人體致命點,兩人你來我往間沒有絲毫謙讓,稍有不慎便會被對方幹掉,兩個容貌各有千秋,氣勢同樣肅殺的美人打起來。美則美矣,但也太冷了!

乖乖,這還是女人嗎?

紫緣風沒用內力,大家還能理解是估計風君舞不會武功心法,怕一用傷了她,但這風君舞單憑力量就能轟碎石頭,這是吃了什麽猛藥,大力士嗎?

轟的一聲,風君舞又是踢碎一塊牆壁石塊,隻見紫緣風慢了風君舞一分,風君舞挾其殺戮之氣迅猛揮出拳,直逼被抵在牆壁上的紫緣風!

見此,紫緣風驚恐大叫:“我靠!阿姐我是風兒!”

倏爾,奪命的拳鋒轉瞬在空中變換了方向,狠狠砸在紫緣風腦袋旁邊,隻聽哢嚓一聲,牆壁碎裂成塊掉落在地上,而風君舞一身殺意,殺氣詭異的仿佛實質般,慢慢欺上眾人的脖頸,勒的眾人呼吸一緊!

太可怕的殺氣!光是見到都覺得膽寒,若是普通人嚇破膽都有可能,他們的“主上”究竟是上哪裏找來這麽恐怖的主母回來?

此時的風君舞雙眸漆黑如墨,冷的沒有人類情緒,仿佛深淵般透著魔魅徹骨的冷。

那是一雙吸引萬物生靈的雙眼,深邃中透著無盡的墮落與蠱惑,讓人一眼望不到邊,卻又深受那份冷魅吸引,想知道裏麵到底藏了怎樣的絕豔。

這是屬於風君舞的獨特氣質,冰冷透著一股能焚燒一切靈魂的火焰。

這樣的風君舞,比平時更拒人千裏,透著一股妖魅的冰寒與肅殺。

青衣第一次見到這樣失常的風君舞,不由訝然的挑眉望著她,眼底潛藏著一絲深意,她的反常會和“主上”有關嗎?

“阿姐,消消氣,若是他不服管教,我們頂多拍拍屁股走人嘛!何必為了這樣一個不聽話的狐狸這樣,再說他們天域宮再強,別忘了我們可是奪魂和疾風,饒是這個天下再大能人再多,還能難倒我們嗎?”

心知風君舞的失常原因,紫緣風揚起一抹燦爛至極的笑容,笑著挽著風君舞的手臂:“阿姐,我們相遇這麽久,我還沒給你講講我的風流史,你可是說過這輩子不管我闖了多大的禍都要罩著我,現在跟我回房間聽聽嘛,看看我睡過哪個男人不好惹,我們也好做好準備,別等哪天我真被幹掉,那就樂子大了。”

聽著烙印靈魂乃至骨血的熟悉腔調,雖然這張俏媚的臉頰不是昔日的疾風,但那靈魂釋放的熟悉感讓記憶重疊,風君舞轉瞬壓下那股心中無法理解的異樣憤怒,寵溺揉了揉紫緣風小腦袋,冰容露出一絲笑容:“還是這麽皮,若是我沒有出現風雲大陸,有天你被幹掉豈不是丟我的臉?”

聽到風君舞拿她打趣,紫緣風心裏鬆了口氣,別人或許不知道不會武功心法的風君舞有多大的爆發力,可是她清楚的很,真正動怒的風君舞可不比那個人形移動核武器殺傷力小!

“可是阿姐並沒有不出現不是麽?”

紫緣風依賴的將頭靠在風君舞肩頭,如一個小妹妹撒著嬌:“所以有阿姐在,風兒隻負責闖禍遊山玩水,阿姐負責保護風兒一輩子,下次可不許再嚇風兒了。”

奪魂宮眾人見此,不由掉了一地雞皮疙瘩,就她們宮主時常把“嫖爺們”掛在嘴邊的彪悍樣,再回想她殺人不手軟的樣子,她們一陣惡寒!

紫墓國的第一女潑皮,你能想象她小鳥依人的撒嬌嗎?這個素來喜歡撲倒男人的女人,也會這麽可愛?天上下刀子還比較快,但事實就是發生了,真是怪哉!

“我答應風兒,僅此一次。”

知道紫緣風賣乖巧安撫自己的殺意,風君舞笑了笑挽著她繼續走,“明天我跟你回奪魂宮,這天下多得是人讓我風君舞訓練,也不差一個處處惹我生氣的狐狸。”

聽言紫緣風詫異的挑眉,風君舞何其的霸道她最清楚,她認可的人和所有物從來沒有拋棄過,而這帝九君卻是風君舞第一次鬆了口,若是讓以前被風君舞禁錮的那些男人聽到,還不嫉妒死了?

風君舞對認可的人占有欲十分變態,比如她覺得一個人好看,放在身邊不覺得礙眼,那麽她就習慣性抓回自己身邊,不論男女這輩子隻能屬於她一個人,搞到後來她養成一個讓無數人扼腕的壞習慣。

出門看上誰直接下令抓了,這無關什麽生理衝動,隻是單純的欣賞,然後就斷送了人家一輩子追求幸福的資格,很霸道是不是?明明沒那種壓倒的衝動,就是圖個好看就要一輩子打上她風君舞的標簽,直到她死的那天才能解脫,偏偏她還是禁欲協會忠實信徒,不動情欲不與人親近,搞的她美人後宮怨聲載道。

當然,風君舞的眼眶十分高,能被她看上的不論男人女人家世都特別高,最後這些被打上風君舞標簽的“收藏品”得不到她的“眷顧”,一個個削尖了腦袋,暗中支持那些想拉風君舞下馬的黑道大哥。

換句話來說,如果說紫緣風四處風流是禍因,那麽風君舞這種習慣便是禍源,因為她比紫緣風更讓人記恨,霸道的禁錮了人家一生,一不睡二不喜歡,隻是單純的欣賞,而紫緣風好歹睡過了人家,還“仁慈”的放過對方,但風君舞卻不允許。

這是奪魂女帝鐵一般的規矩,違逆者殺無赦。

回到寢殿,紫緣風一如兩人在現代時,在地上鋪了一塊狐毛毯子,叫人送來幾碟點心和數不盡的美酒,兩人就慵懶的席地而坐,肩靠肩人手一壺酒,一邊品酌一邊閑聊。

“阿姐,以我過來人的經驗,你有可能喜歡上了你家那隻公狐狸。”

紫緣風恣意一笑,仰頭望著天空的明月,多少年來她都是一個人對著月亮,雖然穿越來這具身體皆有父母,但她依舊覺得無親無故,心中一直想念她的阿姐,現在能和她再度相逢,她的心情說不出的高興。

風君舞也是仰頭望著異鄉的月亮,細算她穿越而來也有半年之久,每逢看見月亮也是同樣想念紫緣風,隻是那個時候她不知道她也在風雲大陸,所以在找不到生活樂趣的時候,她的決定是守護來到異世第一眼看見的帝九君。

現在親人相逢,雖然那種信念還在,卻不如想象中的濃,反而每每湧在心頭的異樣憤怒讓她困惑,她無法找出任何詞語貼切形容,但她不喜歡這種無法掌控的情緒,現在聽到風兒說她可能喜歡上帝九君,她卻覺得可笑。

她的一生字典裏從來沒有所謂的喜歡,隻分順眼和礙眼,順眼的仁慈放過,礙眼的就統統殺了以絕後患,就算後來得到妖父的寵愛放她和風兒離開殺手組織,接觸了正常人的生活,知道了什麽是喜歡和愛,那也隻是一個蒼白的詞語而已。

她從小的記憶,便是從人海人潮中脫穎而出,殺光所有生存者活下去,她的世界永遠冰冷而血腥,她更不知道什麽是傷心,隻知道掠奪和與人爭搶自己想得到的一切。

常人不是說,喜歡一個人會有什麽心跳加速之類的反應嗎?這些她都沒有,難道這也算普通人口裏的喜歡嗎?

風君舞冰冷的麵容鍍上一層迷茫之色,她的感情世界空洞而蒼白,現在有人跟她說自己喜歡了帝九君,她反而覺得可笑:“風兒,這個笑話不好笑。”

聞言紫緣風歎了一口氣,此時此刻不得不怨恨妖父,亦是製造出風君舞的男人,這是殺手組織最高機密,風君舞是通過各種高科技培養出的人造人,生下來便是妖父視如珍寶的完美殺手。

妖父是個醫學天才,生平喜歡研究醫學,喜歡拿活人做實驗,一直把風君舞視作最完美的作品,給予了風君舞最高的殊榮,教了她很多技能和本事,但唯獨沒有涉及過感情。

如果不是那年,身為風君舞護衛的她渴望外麵的世界,或許風君舞一輩子都會陪在妖父身邊。

那是一場煉獄般的廝殺,因為妖父知道她想脫離組織下了格殺令,風君舞知道後第一次反抗如神祗的男人,一個人殺光了整個島上的人,然後帶著她離開。

風君舞對妖父說:“風兒是我的人,是生是死別人沒權過問。”

那天,她站在萬人屍體上,手握唐刀直指妖父,一身淩傲霸氣,身後是萬人屍骨,血流成河,宛若人間煉獄,是紫緣風記憶最美的風景,雖然血腥卻極為的美。

她深深記得,那個宛若神祗惡魔般的男人,溫柔而慈祥拂去風君舞臉上的血,笑著說:“魂兒,如果你答應我,在疾風有一天背叛你前,你能做到殺了她我便放你離去,就當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現在的你就是橫掃天下高手都不畏懼,所以我很放心你離開。”

直到今日,紫緣風才明白原來“愛”也可以很殘忍,用一整島上的人來考驗風君舞自保的能力,雖然在那之前風君舞的生活充滿了血腥的殺戮,妖父對她從未仁慈過,但最終目的隻是為了讓她成為強者,可以擁有鷹的翅膀翱翔天下任何地方……

所以根據妖父彪悍基因推斷,她家阿姐一定遺傳了一些,是以她才會如此反常,因為她家阿姐不懂情,隻知道如何馴服反抗者。

而她性子本就冷漠,能在乎帝九君的生死自然是發自內心的喜歡。隻是她還沒明白,所以帝九君越是反抗她,她就越生氣。在風君舞的觀念裏,唯有成為強者不受欺淩和藐視一切人,才是對這個人好,而帝九君的行為偏偏和她對著來,而她又做不到真正殺了帝九君,所以越氣就越反常。

哎……

讓她家阿姐懂得什麽是“喜歡”,貌似是一個艱難的任務啊!

不過……,知道自家阿姐動了心,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男人,她總不能不做點什麽,讓這段姻緣擱淺吧?

紫緣風輕笑搖頭,喝了一口酒笑道:“好,就當我說了一個笑話,不過好歹我們都是出來混的響當當人物,好歹受過那個人形移動核武器的恩惠,公狐狸又和他是兄弟,我們走了總要交代一聲。”

聞言風君舞皺眉,不屑冷哼:“我想走為什麽要向別人交代?”

“因為我想看公狐狸跳腳啊?”紫緣風壞壞一笑:“我家阿姐可是黑道女帝,天下多少人渴望得到你的指點,而他卻不屑一顧,臨走了總要氣氣他嘛!他不是想休妻?我們就成全他,我們先發製人休夫!”

“休夫?”風君舞冷容漸緩,露出一抹讚賞的眼神,“好,你去拿紙筆來,一會我就寫休書。”

“是。”紫緣風乖巧拿筆墨紙硯,隨後笑眯眯幫風君舞研磨,心裏都快笑抽了!其實她家阿姐有時候也挺好忽悠的,她這封休書一寫,以那個公狐狸死要麵子的德性,能放她家阿姐走都是怪事。

寫好休書後,紫緣風本以為風君舞會叫人送給帝九君,沒成想她卻說自己親自送去,紫緣風當下暗笑到抽筋,還說不是喜歡那隻公狐狸?以她家阿姐的精明,難道不知道公狐狸什麽性格嗎?

哎……

感情白癡談戀愛都這麽別扭嗎?直接按倒在床上,不服“做”到他服不就好了?男人不是都吃這一套嗎?幹嘛要這麽慢熱?看的連她這個外人都著急。

咯吱,密室的門一開,老虎床內滿腹委屈的公狐狸一驚,該不會又是他家混賬娘子又出什麽慫主意折騰他吧?

惴惴不安的躺著,此刻老虎床裏沒有了那些惡心人的蛆,而在風君舞離開青衣偷偷叫人給他了洗個澡,但又怕放了他風君舞生氣,所以又把他綁在老虎床上。

少年魅惑若狐,一襲豔麗若霞的紅袍加身,眉微微挑釁的揚起,鳳眸卻憨萌的露出少許害怕,那修長卷翹的睫毛呼扇呼扇的煞是可愛,尤其那漂亮菲薄的唇微微嘟起,更是為他添了一份俏魅之色。

見到帝九君衣袍整潔躺在老虎床內,風君舞俯視著他,最後一次的問:“再問你一次,服不服。”

聞言帝九君委屈的抿了抿唇,可憐兮兮的問:“能不能讓我坐起來再回答你?”

見狀,風君舞微一挑眉,覺得他撒嬌的可憐樣比較順眼,便解開了扣著他手腕的鎖銬,然後就見萌魅少年坐起身,急忙忙左顧右盼找尋什麽,再然後比較喜感的一幕出現了!

猛撲過去,帝九君一把困住了不拘言笑的混賬娘子,用肩膀拱了拱她,喜笑顏開的說道:“我服,小爺心服口服,娘子你就別再氣了。”

風君舞一愣,這和預料的不一樣,他之前可是嘴硬的說打死不服,現在卻改口這麽快?

挑起半邊秀眉,風君舞睨著摟著自己腰肢大吃豆腐的妖孽少年,隻見他俊美的玉容說不出的柔順,此刻他微眯著鳳眸,嘴角的笑容都快翹上天,現在就差屁股後麵多出一條尾巴了。

狐狸,一個仿佛偷吃到甜果子的狐狸,他用頭磨蹭著風君舞撒著嬌,好脾氣說道:“娘子,你怎麽才來看小爺,害小爺等你等的好辛苦喲!”

等她?這是演的哪出戲?

“原因。”撥開粘人的狐狸,風君舞鑒於他態度良好,把腿上的鎖銬也解開了,讓他恢複自由省得他以後真殘廢了,轉瞬又把休書放在桌上,靜靜看向伸展手腳美滋滋走來過的燦爛狐狸。

“都說你這個女人煞風景!”公狐狸顯得有點欠扁,但見那張臉上沒有挑釁的神采,反而透著一股幽怨,風君舞難得沒賞他一個大鍋貼伺候,而帝九君習慣了她的沉默和言簡意賅,繼續說道:“你還有臉問小爺為什麽等你?你是小爺的娘子,雖說小爺挺慫的打不過你,但又不是腦袋讓門夾了,不懂跑吧?”

風君舞玩味的挑眉,“繼續。”

見她還沒明白自己的意思,帝九君氣憤憤的衝過去狠狠咬了她一口,然後惡聲惡氣道:“混賬娘子,你就不會給我留點麵子!就不能趁沒人的時候問小爺服不服?”

嗯哼!這下風君舞明白了,原來公狐狸早就服了,隻不過礙於那可笑的麵子硬撐,知道帝九君因為這個和自己叫板,風君舞忽然沒那麽生氣了,就連他咬自己也不計較。

“下次給你麵子。”

聽言公狐狸極為得瑟的滿意點點頭,仿佛得到了什麽天大恩典,臉上的叫笑容那叫一個燦爛,全然忘了風君舞對他如何的“過分。”

既然誤會解開了,公狐狸尾巴又翹上天,然後好奇抓過桌上的紙張,待看清上麵的文字,凶神惡煞吐出三個字:“風、君、舞!”

她居然敢給他寫休書!並且還是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