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風水險惡

“你們不要高興太早,這一切僅僅隻是咱們的沙盤推演,關鍵是證據,必須形成完整的證據鏈,才有說服力,否則,咱們什麽也做不了,懂嗎?”黎叔兒見我和胖子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樣子,適時給我們沸騰的小宇宙澆了一瓢冷水。

黎叔兒話音未落,我和胖子的興奮點就開始持續走低,是啊,這一切,不過就是建立在我們的推理之上,不可否認,還帶有一定的主觀傾向性,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支持,那一切不過就是空想而已。

“黎叔兒,我琢磨著,咱們是不是可以雙管齊下,一方麵繼續利用技術手段監聽付景林的手機,畢竟他是有重大作案嫌疑的,這麽做也不為過。另一方麵,我們倆可以對付景林近期的活動軌跡進行一次徹查,如果是他雇凶作案,必定會留下蛛絲馬跡,除非這起案件不是人幹的……”話一出口,我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一下子就像想起了在礦洞時黎叔兒無法熄滅蠟燭的那一幕。

黎叔兒意味深長地看向我:“小子,在這個世界上,很多事兒,不是你說出來就會有人相信的,要學會管住嘴,記住沒?”

我點點頭兒,為自己的孟浪懊悔不已。

胖子眨眨眼睛,想問點兒什麽,但一見黎叔兒的臉色,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吃罷晚飯,黎叔兒我們仨在辦公室又看了一會兒徐燕被殺案的卷宗,還是不得要領。

大約十一點多,胖子開車,我們先將黎叔兒送回了家,然後回到了我們自己租住的房間裏。

一進門,胖子就擰住我的胳膊反剪到背後,迫不及待地逼問道:“兩錢,你丫跟我說實話,白天在礦井裏,你跟黎叔兒唱得是哪一出兒,說,不說打出你屎來!”

“你丫就不能淡定點兒,先讓我撒泡尿,憋得都惡心了。”我哭笑不得地看著急赤白臉的胖子,本來想戲弄他一下,但一想到黎叔兒那張蠟黃的臉,心情瞬間就黯淡了下來,歎了口氣,說道:“你鬆開我,我告訴你咋回事兒,但結果卻未必是你想聽的。”

胖子鬆開我,我們倆坐在沙發上,胖子遞給我根兒煙,我深吸了一口,幽幽地說道:“我們郎家打祖輩傳下來的,男男女女多少都懂點兒陰陽術,象我二叔,當年也是有名有號的陰陽先生,可惜wen革期間因為一場意外而生死不明……嗯,這個就不和你說了,反正吧,我也算是門裏出身,帶學不學的,多少懂點兒這方麵的手段,剛才,咱們進的那礦洞,你感覺象啥地方?”

見我一臉詭笑地盯著他,胖子臉上的脂肪都一哆嗦,色厲內荏、眼神飄忽地瞄著我:“你他媽要講就好好講啊,我告訴你,別跟我整沒用的……”

我一笑:“象墳墓,對吧?沒錯,其實,凡是在地下打的洞,基本上都可以視為是墳墓,這就涉及到風水之說了。進去時黎叔兒不說了嗎,礦洞底下下有條很深的暗河,在風水堪輿之術中,山水為乾坤二大神器,所謂龍脈,並不是單指帝王之家的陵寢,而是包括山之龍和水之龍,也就是山勢走向和水流方向,這其中的吉凶險煞,門道多了去了,我也是一知半解,有機會你倒是可以向我老爹求教,老爺子退休了閑得無聊,能口若懸河地給你講上一星期不帶重樣的……”

“嗬嗬,扯遠了,騷瑞,咱們接著說礦洞,”見胖子不拿好眼神兒看我,我趕緊言歸正傳,“那條暗河,就是水龍脈,不過,進去之後,我就感覺那礦洞裏麵有風……你瞅我幹啥,告訴你,在風水學裏,風就是氣,凡是墳墓裏,最忌諱的,就是有外來的風,因為墳墓裏的水是聚氣的,主靈魂安息,可一旦進了賊風,聚的氣就會散,《葬經》有雲:明堂**如惜血,堂裏避風如避賊。所以啊,古代帝王和公侯下葬結穴,都會以密不透風的青膏泥混上糯米汁做封土,就是想使墓穴內部生氣不外泄,外部賊氣進不去,否則的話,就叫風蕩穴場,反致災殃。”

“簡單說吧,那礦洞本身就離那具邪門棺材的發掘地不遠,且地下有暗河,也叫黃泉水,加之最近有剛有人橫死,其內必有髒東西或邪祟,所以,黎叔兒從恒記壽衣店取白蠟燭和紙錢,目的有二,其一,是打點孤魂野鬼,告訴它們,咱們沒惡意;其二,點白蠟燭,是測試鬼魂對咱們有沒有敵意,是不是想為難咱們,如果它們不爽,想留下咱們,那麽,那根白蠟燭就會一直亮著,咋吹都吹不滅,也就是老百姓所說的長明燈......”

";很多盜墓者進入古代墓葬地宮時,經常會看到幾千年不滅的長明燈,那就要倒大黴了,因為,那裏麵恐怕鬼魂都得摞壓摞了,嗬嗬";我看向胖子,毫無預兆地嘿嘿一笑。

胖子冷不防,被我嚇得又是一激靈,手裏的煙蒂落到大腿上,燙得他齜牙咧嘴,氣急敗壞。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拍拍胖子的肩膀,給他續上一根煙,“咱們臨走時,如果黎叔兒直接摁滅了蠟燭的火苗,那咱們就可以安全離開,但是,黎叔兒摁了幾次都沒能摁滅,就預示著礦洞裏有了不懷好意的髒東西想困住咱們,按說黎叔兒也是有一定道行的練家子,本事遠在我之上,完全有能力對付得了那些髒東西,但是……”

我頓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黎叔兒幾次都沒摁滅,不是他道行不夠,而是,黎叔兒體內的陽氣不足了,三味真火已經壓製不住鬼祟的邪氣了,聽懂了嗎?”

胖子一臉無知地看看我,然後很坦然地晃了晃腦袋。

我差點兒一個大嘴巴子呼過去:“你他媽還真是二師兄下凡啊,就是說,黎叔兒的陽壽快到了,這回明白了吧,操!”

“啊?”胖子大張著嘴,“兩錢,這玩意兒可不能信口胡說啊,黎叔兒對咱們不錯,你可不能這麽咒他。”

雖然嘴上這麽說,但胖子恓惶無助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他,因為他知道,我從來就不是信口開河、嘩眾取寵的人,這一次,我也不會拿黎叔兒的生命健康開玩笑,當談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