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阿姨,我一直很喜歡你。”在黑黑的小屋,俞堅坐在瑞奇?瑪麗對麵,聲音帶著些許無奈,“如果你肯幫我,我們會是夢幻組合,可你偏偏要去幫殷翔。”
瑞奇?瑪麗轉過臉去不看他:“殺人綁架,謀害親生父母,這樣的事我幹不了。”
俞堅歎息:“瑪麗阿姨,要不了多久,您就要退休了,名利雙收,安享晚年,何苦還來為難我們小輩呢?”
“哼!”瑞奇?瑪麗從鼻子裏哼出聲。
“好吧,我們永遠不會在同一戰線,出於對您的尊重,我不打算把您怎麽樣,但您能不能告訴我,殷翔接下來要幹些什麽?”
“我不是他,我怎麽知道?但我可以肯定,你把他惹毛了。”瑞奇?瑪麗冷冷道,“接下來你會吃很多苦頭的,你欠著很多人的債。”
“對於一個純粹的壞人來說,債這個字眼是不存在的。不過你一定要這麽說,我就讓你看看我還債的方式吧。”俞堅走到桌麵,打開電腦,上麵出現了冰川峽穀,雪峰深山,俞堅指著電腦道,“這條就是航空史上最有名的地獄航線——鋁穀,當然,對於現在的飛行器來講,這樣的航線再稱之為地獄已經過分了。所以,我代表太極星向航體會提了一個小小的賽事改進意見,對於這個意見的創意,航體會非常欣賞,當場拍板同意。”
瑞奇?瑪麗眼中露出疑惑的光,俞堅清清喉嚨,模仿他在與航體會代表談判時的口氣:“先生們,如果同其他航線一樣就這樣讓賽手們飛一下,那駝峰航線就顯不出它的特別,所以我大膽建議,我們模仿當年戰爭時期在這個占領區的日軍地對空火炮的排布方式,設置一個最精彩的環節:空戰。”
“空戰?”瑞奇?瑪麗眼睛一亮,連她也不禁為這個創意叫好。
“是的,空戰!就像當年英勇的空軍穿越敵占區,在無數火炮和子彈的威脅中衝鋒陷陣,在本次比賽中,為了增加難度,增加比賽的刺激性和娛樂性,我建議,在鋁穀八百公裏的航線上,安排能射擊空爆彈的火炮。當然,這種空爆彈是特製的,它能在空中炸出煙霧,形成像一條真實空戰場麵一樣的防空戰線,但是對機師和飛機沒有任何損傷,而我們特製了一種磁化粉末,煙塵在飛機靠太近時,會產生輕微的吸附作用,‘中彈’的飛機會染上各種不同的顏色,代表輕傷或重傷以及報廢,有點像空軍的軍事演習。將飛機穿戰防空區域後所受傷害的標準也計入評分,我們這次還打算一反常規,選擇最惡劣的天氣進行比賽,這一天,低氣壓,狂風,冰雹,霜凍都將出現,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穿越槍林彈雨,這樣一來,賽手們將切身體會到當年盟軍們在這條航線上的艱難險阻,並更加嚴格地考驗到飛行員們真正的飛行技術。當然,我們會做好萬全的安全保障,這句話其實是多餘的,我相信沒人會懷疑如今的飛行器還有飛行員會在這樣的賽事中受傷吧?”
瑞奇?瑪麗張大了嘴,俞堅得意地嘿嘿一笑:“在航體會經過詳細考察,確認我們的安全保障體係完美無缺後,同意了這個計劃,就在您被‘請’到這裏時,報紙上已經開始大篇幅地宣傳這次曆史上最殘酷,最刺激火爆的空中大賽,不光是航天愛好者,無數普通觀眾都為之興奮不已,無數電視台想參與直播的電話打得我們的接線小姐耳朵要爆炸,您說得對,這的確是舉世矚目的一場比賽。”
瑞奇?瑪麗的確為這個創意感到刺激,但一聽他的話,居然連她自己與殷翔他們說話的細節都知道,突然明白了什麽,她一把扯過自己放在旁邊的皮包,翻看兩下,扯下了上麵一個紐扣,怒道:“你一直在竊聽我。”
“我還竊聽到你對我們如何在這次比賽中作弊極有興趣,不必那麽辛苦的猜測,想知道,問我就行了。”
瑞奇?瑪麗強壓著怒氣:“你想怎麽做?”
俞堅彎下腰,故作神秘地道:“想想那些做做樣子的噴煙塵的火炮,你就能明白。”
瑞奇?瑪麗臉色大變:“你不會……在裏麵放置真正的……”
“哈哈!”俞堅大笑,“您果然聰明。”
“你這個屠夫!”瑞奇?瑪麗要上去抽他,但被後麵的阿拉曼按倒在椅子上,俞堅道:“不錯,其中一門炮不是裝腔作勢,它會射擊出真正的飛彈,瞄準可能妨礙我成功的任何一架飛機,然後,轟的一聲……冠軍就是我的了。你為賽手們祈禱吧,希望他們不要做這個出頭鳥,讓我們輕鬆地得到冠軍,就不會有任何人受傷。”
“無恥!凶手!”瑞奇?瑪麗破口大罵。
“大聲地罵吧,不過我是你,我會想想為什麽我能毫無顧忌地告訴你這些呢?”
瑞奇?瑪麗臉色沉下去:“你殺了我吧,我不怕。”
“別這麽想。我說過我並不喜歡殺人,當然也不介意殺人,我告訴你其實是因為我不希望我這麽高明的計劃居然就我一人知曉,我希望您能陪我當好一名觀眾,看著我是如何走向成功。”俞堅得意的笑容越來越濃。
“你幹了這麽多見不得人的事,就算你成功了,以後,遲早會曝出來,到時你一樣逃不出法律的製裁。”
“我們中國人有句話,成王敗寇。還有一句話,叫一俊遮百醜,隻要你真正成功了,你的任何手段都會成為你努力奮鬥,富有機智的證明,到那時,法律已經無能為力,不要說我瞞住這一切並不難,就算是瞞不住了,我同各大媒體的關係非常好,我會找到最好的撰稿人來美化這一係列的陰謀,當然,不可避免就要醜化一下與我作對的人,而我們的政府是不會為了幾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去扼殺一個站在行業頂峰的大人物的,總之,收拾殘骸的工作不勞您操心,你如果熟悉曆史就該明白,哪個皇帝不是踩在屍體上的呢?”
“無可救藥!”瑞奇?瑪麗閉上眼,不再與他對話,她知道俞堅已經徹底墮落為陰謀家野心家,任何的大道理都對他不起作用了。
“好好休息,做好一名觀眾。”俞堅拍拍她的手,瑞奇?瑪麗縮了回去,俞堅一笑,向阿拉曼揚揚手,兩人出去了,囚門重重關上,出去前,阿拉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上帝!”瑞奇?瑪麗在胸前連連畫著十字,“仁慈的主,你怎麽能讓這樣的人誕生在世上呢。”就在她剛打算祈禱時,忽然看到門邊上有個小小的紙團,她心中一驚,是阿拉曼丟下的,她想起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連忙撿起來打開,紙團裏包著一片小小的囚門鑰匙。她不禁一陣狂喜,原來阿拉曼和俞堅並不是同一陣線的。
但這樣貿貿然逃出去是不行的,瑞奇?瑪麗悄然把鑰匙藏好,等待著最佳的逃跑時間,她默默向不知去向的殷翔傳送信息:殷翔,我們是有同盟的。
可惜,殷翔和她沒有心靈感應的特異功能,聽不到她的心聲,此時,逃離了試飛場的他和沐薇薇將二零一八垂直降落在一片無人的荒涼的山坳上,兩人狼狽地從飛機上下來,看看四處光禿禿的山脈,都是感覺四邊的淒涼。
“我們連最後的支持者也沒了。”沐薇薇急得幾乎要哭出來,“他怎麽連瑪麗也要抓。”
“最後關頭,他不會允許有任何破壞者。”殷翔已習慣了俞堅的狠辣和果斷,淡淡道,“我料到會有這天的,想不到他這麽快。”
沐薇薇不禁怒了:“你什麽都料到為什麽處處被動,被他卡得死死的。哼,簡直就是,事後諸葛亮,事前豬一樣。”
殷翔不禁苦笑:“是,我是豬一樣,薇薇,你應該回去了,再這樣下去,連你都會有危險。何況你父親現在還要靠他呢,你不能給家裏帶來麻煩。”
“什麽?你要當逃兵?”沐薇薇更怒了。
“不是,撤退也是需要勇氣的,這隻是為了保存實力,說真的,我不能預知這場較量的結果,如果我要是輸了,你就是將來反抗俞堅最後的力量了,你要好好保護自己,也許我……不能再保護你了。”
“你!”沐薇薇眼中差點湧上淚花,緊緊扯住他的衣襟,“你說什麽?我們說得好好的,並肩作戰,你又改主意了?你是不是嫌我礙事。”
殷翔想說不是,但他知道說軟話不管用,冷冷道:“是,如果你在,我就要分神保護你,你能幫我什麽呢?”
沐薇薇雖不像他那麽聰明但不是傻子,一下聽出他是想故意氣走自己:“你休想,現在連瑪麗也不在了,我們沒有團隊,沒有後勤,甚至飛行員都沒有,你連我都趕走了,你還憑什麽去參賽?”
“我會親自駕機,這樣更好。”
“去你的,你以為自己是萬能的嗎?”沐薇薇忽然停止了怒氣,她望著他深沉的雙眼,又一陣陣地心悸,她一下猛地抱住了他,“不,你別這樣,你不要老什麽都一個人扛著,讓我為你分擔,你不是愛我嗎?我也愛你,我們不分手了,我們複合吧,這樣我們就以情人的名義一起作戰,誰也不能拆散我們。”
殷翔身體是僵硬的,但心裏在翻騰,聞著她秀發上的馨香,他閉上了眼,他不能再說違心的話了,這個女孩已看透他的一切,他緊緊抱住她:“是的,我愛你,我愛你勝過這世界,薇薇,我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我不專一,想到葉蒂蘭和林露,我心裏就覺得對不起她們,你不要再讓我感覺還欠你們的,我真的還不起。”
“不要說還,誰也不欠誰。”沐薇薇抬起秀美的臉,動情地看著他。
“可是……”他話沒完,她已溫柔吻住了他的嘴:“你以為還能甩掉我嗎?”
殷翔閉上了眼,他心裏脹滿了純真的愛情,回顧以往,恍然如夢,仿如福至心靈,這一瞬間,他明白了自己該幹什麽。
沐薇薇還在吻著他,深深地吻著他,她感覺到他抱得自己越來越緊,她喜歡這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很安全又很緊張,不管他麵對多少危險,都是個可以依靠的男人,但是,她突然覺得殷翔把自己抱得太緊了一點,然後後頸部位突然被用力一扼,她昏了過去。
殷翔慢慢把她放倒,抱進了飛行器,他輕心攏去她臉上黏著淚水的秀發:“薇薇,我並不是怕欠你的,有些事,比愛情更重要,總得有一個人知道真相,總得有人來收拾這些人渣,我不知道我能否在這場較量中勝出,我毫無把握,如果我敗了,你要振作,所有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拜托了。”他俯下身,柔柔地吻了她的唇。
迎著山風,他立於山頂,天空的雲在翻騰著,迎著烈日和暴風,他舉起了手:“即使隻有我一個人,我也要戰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