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天豹與月亮女神首次試飛取得圓滿成功轟動了全國甚至全世界,各大報章都以醒目的各式各樣的標題來報道了太極星在短短五年內取得的這一奇跡般的成就,世界各地的賀電雪片一樣飛往太極星,連各國元首也紛紛向中國表示祝賀,如美國賀電:自中國改革開放以來取得最令世人矚目的工業成就。俄羅斯:比原子彈爆炸更令人震撼的奇跡。英國:東方之鷹的騰飛從此照耀天空。法國:團結的中國人民無所不能。
中國國家主席以及總理親赴太極星向全廠員工表示祝賀:作為改革最前沿陣地的試點,你們所取得的成就令所有中國人為之驕傲。
太極星新聞發言人激動表示:這一成就糅合了全國人民的智慧和力量,從中科院到國資委,從國防部到航管局,還有同行業的所有的行業精英以及國際友人還有中外民間難以計數的支持者,以及所有為中國飛機事業甘當鋪路石的先輩們,都為這一事業都作出不可磨滅的貢獻,它絕不僅是太極星的功勞。它以事實向世界證明,中國人民有決心有能力有智慧完成這一看似不可完成的任務,但我們不會因此而驕傲,路還很長,我們將繼續以更高的熱情和鬥誌,投入更偉大的事業。
這些熱情洋溢的報道振奮著所有人,尤其是中國人更加為之歡欣鼓舞。曾經在亞洲擁有極高航空市場占有率的外國企業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含有負麵意思的報道,尤其是歐洲航空業內的媒體更是直言不諱地聲稱這對曾在中國不可一世的航空業巨頭是個不小的打擊,估計未來的幾年如果這些企業沒有相應的對策,在市場競爭中將麵臨令人沮喪的境遇,反倒是波音空客等企業在發言中表示,亞太地區航空技術的崛起將對市場競爭有良好的帶動作用,在技術力量平衡的狀態將引導公平的競爭機製的良性發展,並刺激國內消費的增長,對境外企業有著有利的一麵,而且在友好合作的前提下,其工業和市場方麵的新技術對境外企業也有互補和促進作用。
不管這種言論有多少是恭維有多少是實話,太極星發言人都對境外企業這種頗有風度的舉動表示了讚賞,表示在全球化的競爭中中國還需向國外多加學習,並一如既往地保持良好公平的合作態度。
太極星一躍成為明星企業,更有人向《時代雜誌》提名俞越海為本年度封麵人物,而在太極星包括殷翔、韓鐵甚至是剛進入的付凱笛等人在內的精英骨幹也都因此而聲名顯赫,名字見諸多方媒體報章,在業內聲名鵲起……
在離太極星不遠的一個小茶樓中,一個戴著墨鏡和鴨舌帽的人在認真地翻看這些報道,他麵前擺著一杯已經涼透的龍井茶,他看得很認真以致連茶水都沒動一口。看完後,他抬起了頭來,露出一張滿是皺紋麵色略顯蒼白的臉,當他摘下墨鏡,眼神裏隱隱有殺氣浮動,這並不是他有什麽憤怒的情緒,他好像天生就是這樣,不管任何時候,眼中都露出這樣一種令不寒而栗的殺氣。從他的樣貌來看,他不大像中國人,反而有更多阿拉伯人的特征,麵孔四方,滿頭卷發,雖然剃了胡子,像下巴還是有著硬硬的胡楂。
放下報紙後,他就一直盯著馬路對麵的一條巷子,這裏是太極星員工下班後的必經之路,一直看了很久,他看到一個俏麗的身影正悠然地哼著歌走出來,是葉蒂蘭,她穿著典型的職業裝,夾著公文包,像一個普通的白領麗人,當然,她的姿色在白麗領人中無疑是出類拔萃的。他看到後悄悄起身,跟了上去。
葉蒂蘭走過街口,向停在馬路邊的車子走去,剛要拉開車門,身後傳來低沉的聲音:“伊麗莎。”
葉蒂蘭渾身一震,伊麗莎正是她在以色列受訓時教官為她取的名字,如今她遠在中國,隨著從前同伴或死或被抓,已經沒人知道她這個名字了,連她自己也都快忘記了。
她轉過身,看到那個男人摘下墨鏡,發出吃驚的叫喊:“阿拉曼!上帝,真的是你嗎?”
幾分鍾後,還是那個小茶樓,葉蒂蘭與阿拉曼坐在最僻靜的角落,葉蒂蘭小心地為他倒滿茶:“我真不相信,我一直以為……”
“我在紅海行動中喪生了,他們是這樣同你說的嗎?”阿拉曼盯著她的臉,表情僵硬得像塊石頭,“而且你還要告訴我你曾為此難過。”
葉蒂蘭放下茶壺:“我不想騙你,我沒什麽好難過的,我們甚至連朋友也算不上。”
“是的,那時教官還有所有的戰友都不喜歡我,當然,我也不喜歡他們。”阿拉曼慢慢地把茶端起來,“不過我至少不像你,我不會出賣他們。”
“關於阿輝是有原因的,你也知道曙光女神這件事很複雜,他們最後會到那一步隻能說是他們自討苦吃。”
“不必解釋,我不關心這些人,實際上換了我是你,在那種場合我已經殺光了他們,而你隻是在法庭做了幾句證供而已,何況你說的還是事實。”
葉蒂蘭麵上露出一絲愧色:“相信我,我真的為他們感到難過。”
阿拉曼不以為然地搖搖頭,轉過話題道:“聽說你有新主兒。”
“是的,我跟隨一個叫殷翔的人做事。”
“我聽說了,我還聽說他對你不錯,把所有能賺錢的機會讓給你,你因此發了大財而他還是一文不名。而你就幫他做一些他不方便出麵的事情,你還陪他上床?”
“是的,不過那並不是因為他愛我,而是因為他不在乎那些,另外,他的**功夫還不賴,那不算是工作,隻是享受。”
“那我就該為你感到高興,你在這兒過得豐衣足食,還有不錯的男人。而我還在中東過著付我四十美元就要去殺人的日子。”
“聽起來你打算洗手不幹了。”
“可以這麽說,最後一次,幹完這一次我就可以有一大筆錢,然後讓我的老婆孩子過得舒服一點。”
葉蒂蘭道:“我還以為你專程來看我的。”
“是專程來看你的,因為我要殺的人並不在你這裏。”
“那就在這多玩幾天吧,我們現在不是同行了,我們可以談談風花雪月,帶你享受一下這兒的美食和姑娘們。”
阿拉曼僵硬的臉露出一絲笑容:“你淡定了許多,我以為你會對我的工作有興趣的,看來你已經不再是個傭兵了。”
“是啊,不太習慣在槍炮中過日子了。”葉蒂蘭回想過往,深深地感慨,她像懇求似的望著阿拉曼,“從前除了教官,你是對我最好的人,我一直希望有所報答,我來這兒有段日子了,我了解中國,有些事我真的可以幫上忙。”
“我的母親也是中國人。”阿拉曼輕歎了一聲,“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滿足她回國看看的願望,每次想到她在臨死前哼著家鄉的歌謠,我就想哭。所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不再想給任何一個中國人帶來麻煩。當然,工作時例外。”
聽阿拉曼這麽說,葉蒂蘭看著他笑了笑:“好吧,我知道你一向獨來獨往,不管如何,歡迎你經常來找我玩。從現在起我們可以認真地做朋友了。”
阿拉曼聽了不禁也笑了:“那我似乎應該送你點什麽,可惜我一點準備也沒有。”
“我得到的已經夠多了。”葉蒂蘭神情滿足。
“你會嫁給那個殷翔嗎?”
“不會,我對他的感情有點特別,我跟隨他是隻是想嚐試做個正常人,而在他心目中,我也不會是做妻子的優秀人選。”
“你們都太明智了,愛情需要有一點傻氣才行。那你打算同他待在一起到什麽時候呢?”
葉蒂蘭思索了一會:“我想差不多是時候離開了。”
“為什麽?”
“五年了,我對他還有這個地方,這個行業也差不多厭倦了,我是該出去尋找新鮮空氣的時候了。”
“你覺得你離開的話他會傷心嗎?”
“會吧,但不會太多的,他有很多事要做,對我不會記憶太久。”葉蒂蘭眼神中略有一絲傷感,“其實我早就該走了,隻是他現在處在人生低潮,這時走似乎有點對情義有虧。畢竟一直以來我都是希望依靠他,並沒有在他身上投入什麽感情。”
“他遇上麻煩了?”
“是的,但我也不清楚什麽令他不安,從前他什麽都對我說,但這次他隻是藏在心底,我想一定是很大的事情。”
“這麽說,你是打算幫他渡過這個難關了再走。”
“嗯,不過看起來他很頹廢,我擔心他不知熬不熬得了這一關,他在太極星的地位正在慢慢喪失,他脾氣也變得一點一點不好起來,這也是我想走的一個原因。”
“如果你想早點離開他,你就應該早點幫他解決這件事。”
葉蒂蘭歎了一聲:“說真的,我也有點舍不得,我似乎有點習慣生活中有他存在了。如果離開他,離開這個行業,我都不知該幹什麽了。”
“你認為你為這個行業做過什麽嗎?”
“做過一些吧,作為他的幫手,我幫他獲得過許多情報,有不少都冒了許多的風險,當然他並沒有虧欠我,他是個奇怪的人,他很聰明,可是目的卻很單純,並不是為自己打算什麽,隻是為了這個行業,這個國家。”
“我很欣賞這樣的人,但你既然要離開了,我也不過多評價了,伊麗莎,如果你有興趣,等我辦完事後,我們一起回中東吧,我有興趣退出這個行業後去從事阿拉伯國家的房地產業,到時我們可以賺到許多錢。”
“不錯的建議啊。”葉蒂蘭麵露興奮之色,道,“我答應你。隻是就像我先前所說的,我想幫他渡過難關。”
阿拉曼道:“我剛才還提到給你什麽禮物,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幫他解決這個麻煩來當成禮物。”
葉蒂蘭麵露喜色:“如果你真能幫到他,那比幫到我更讓我承你的情。”
“那你要先弄清楚他想要什麽。”
葉蒂蘭想了想道:“我也不清楚,不過一切的麻煩好像都是一個叫俞堅的人出現後帶來的。”
“他與殷翔作對嗎?”
“不知道,可是他來了後,把殷翔從重要的位置上擠走,奪走了高層對他的信任,更重要的是,他還是我們老總的兒子,本來我們所有人都覺得殷翔有望成為這個事業的繼承人,如今看來,他是個威脅,也許殷翔為公司所做的一切最後會因為他什麽都得不到。”
阿拉曼手指屈伸幾下:“那你殺了這個俞堅不就行了?”
葉蒂蘭苦笑:“我說了我已經不再是傭兵了,我們都按奉公守法的原則來辦事,就算我願意,殷翔也不會答應的。”
阿拉曼端起了茶杯:“那讓我來吧,這樣事情就與你們無關,俞堅的死會同交通意外一樣。”
葉蒂蘭沉默良久:“可是,這樣不知會不會對殷翔真有好處。”
“如果這事沒什麽內情的話,隻要事情幹淨利落,不留與你或殷翔有關的線索,那就沒什麽問題。”
葉蒂蘭手指絞緊了,她在反複地思索著,阿拉曼勸道:“我很希望你能加入我未來的生意,伊麗莎,你要明白,我做這件事不是為了那個素未謀麵的殷翔,而是為了你。你不是曾經希望成為一個大有錢人嗎?從你剛才的話裏我覺得你的理想還太遙遠,你該考慮新的方法了,難道你真的希望跟著他繼續中規中矩地做事?難道傭兵的血在你體內已消失殆盡了嗎?”
葉蒂蘭手指慢慢鬆開,終於,她用力地點下頭:“辛苦你了。”
阿拉曼扶正帽子:“那我先忙完我的事情,我會盡快幫你還清你的情債。”
阿拉曼走了,葉蒂蘭獨自坐在窗前,殷翔的身影在她腦海中不停地晃動著,她在猶豫:“我真的舍得離開這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