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博強雙手扣住那雙強壯有力的大手,可是那雙手就像虎鉗一樣,無論怎麽用力都沒辦法把他掰開。

黑衣大漢一臉輕蔑地看著何博強,嘴角上掛著一絲冷酷的笑意,那條手臂幾乎與何博強的大腿一樣粗。

何博強有些喘不過氣來,抽出腳踹向黑衣大漢的小腹,卻被黑衣大漢用堅如鐵石的膝蓋擋了回來,何博強悶哼了一聲,就像是踢到了鐵塊上,腳趾生疼。

就在何博強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一尊雙麵魔神的雕像浮現出來,那黑衣大漢微微一愣,而何博強喉嚨與雙手的皮膚上浮現出一層銀色符文,那道符文帶有一種無法抗拒的魔法力量,將黑衣大漢的雙手彈開,何博強趁機一拳砸在黑衣大漢的臉上,並從地上掙紮站了起來。

在兩所房子之間的狹窄縫隙裏,黑衣大漢抹了抹流血的鼻子,再次向何博強撲過來。

而此刻,追在後麵的黑衣盾戰士們也擠進了狹窄的縫隙裏,前麵的戰士舉著方型盾開路,後麵的戰士將帕格立歐長矛架起來,兩人往裏麵衝。

何博強躲無可躲,隻好用肩膀頂住一側牆壁,想要硬抗兩側來人。

隻是他靠在牆壁上的時候,感覺身後的牆壁有些鬆動,何博強突發奇想,用肩膀猛的一撞牆壁,那麵年久失修的牆壁居然塌陷下去,而何博強整個人都跌進了這座民居中,房間裏麵好像是一件臥室,靠著裏側的雙層上床躺著兩個孩子,他們被突如其來的巨響嚇醒,睜著大眼睛盯著被磚石埋起來的何博強。

何博強從柔軟的地毯上爬起來,幾乎沒有選擇的餘地,大步衝向臥室門口,後麵的黑衣大漢再次將牆壁搗出更大的豁口來,整個人鑽進房間,才發現他的頭幾乎要頂在了天花板上了,他抓向何博強身後的衣領,卻是在手指剛剛觸及衣領的那一束瞬間,何博強身體猛地一矮,從這間露出大洞的臥室裏鑽了出去。

後麵的黑衣盾戰士也沒有停下腳步,緊隨黑衣大漢的身後追了上來。

衝出這間民居,後院裏竄出來一隻狗,隻是不知為什麽那狗根本不敢咬向何博強,無聲無息向身後的黑衣大漢撲過去,卻被那黑衣大漢一腳踢在腰腹處,何博強跑在前麵幾乎都聽到了那清脆的骨裂聲,那隻狗發出一聲哀鳴,身體淩空飛出去撞在籬笆牆上,籬笆牆上爬滿了野葡萄藤,立刻倒下了一大片,那隻狗滾在葡萄藤裏麵沒有了聲息。

何博強從這家院子裏衝到街上,就立刻發現從街的左右兩側都有黑衣人,麵前的兩層聯排小樓的牆壁光禿禿的,根本就沒有爬上去的可能,何博強看了看左右,算準了方向咬著牙衝向了左邊。

堵在街口左側那位黑衣人緊張的擺出了防禦姿態,隻要能將何博強擋下來,後麵追上來了人就能將何博強圍死。

這時候,其他方向的屋頂上也有十幾名背著長弓的黑衣人正向這邊跑來,他們站在屋頂上,視野顯然是更加開闊,停住腳步,拉開弓弦,又是一排齊射,這是這次這些弓手隊列不整齊,箭矢也失去了準頭。

但是箭矢射進牆壁傳來的‘篤篤篤’的聲音,依然會讓何博強感覺自己的腳心發酸,被一群這種身經百戰的弓箭手盯上,何博強隻覺得自己後背的汗毛都根根豎起,他們帶來的威脅可不是那些初出茅廬學院劍士們能夠給予的。

擋在左側街口的黑衣人看到何博強跌跌撞撞的衝過來,也不敢有任何大意,能夠讓他衝到這裏就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對於很多非盾戰士的戰職者來說,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因此這位黑衣人毫不猶豫地向何博強刺來一矛,他手中的長矛像是一條舞動的靈蛇,刺出來便讓人猜不透軌跡。

何博強咬著牙,將手裏的鳶尾盾擋向那柄長矛,卻不敢從正麵揮擊,否則這一矛勢必讓何博強停下腳步,而他隻要停下來一步,追在後麵的黑衣大漢和一隊黑衣盾戰士就會將他死死咬住,再想脫戰奔逃幾乎就沒什麽機會了。

他連人帶盾撞進黑衣人的矛影,身後瞬間浮現出一尊雙麵四臂魔神的虛影,那道身影出現同時,何博強力量大增,重盾輕而易舉地從矛影中將那根真正的長矛撥向一邊,黑衣人駭然地看向何博強身後的虛影,口中喊了一聲:

“你是一轉……”

話音剛說出口,何博強就已經衝到手握長矛黑衣人的近前,來不及拔劍刺過去,隻借著衝勁用肩膀頂在黑衣人的胸口,黑衣人扛不住何博強衝撞的力量,胸骨發出清脆的響聲,飛跌出去摔在牆上,這次何博強喚出了自己的‘勢’進行力量加持,算得上何博強全力一擊,那黑衣人撞在牆上,立刻將一麵石牆撞出一個大洞來。

而何博強也算是衝出了這條街,身後追上來的黑衣大漢隻與何博強間隔兩步,眼看著就要追上何博強,忽然下一步猛地竄上來,一隻拳頭砸向何博強的後心,何博強不躲幾乎是不可能,但是躲開就勢必要被黑衣大漢糾纏住。

危急關頭,強行扭轉身體舉起盾牌,黑衣大漢一拳砸在盾牌上,隻覺得仿佛有一隻野牛撞在身上,身體在這股巨力的撞擊下,徑直飛出街口跌進河中。

這條街上有條城內的河道,這裏恰好是裝貨的碼頭,而何博強下午的時路過這兒,知道這裏有條河,借著黑衣大漢這一擊‘轟雷’,身體越過街口的石台,直挺挺地躍進了波光粼粼的河水中,夜晚的河麵漆黑一片,何博強跌進河中隻是掀起不算太大的水花來。

何博強跌進河水中,也不敢浮出水麵,而是迅速潛入河底,沿著河道邊緣向上遊逆行而上。

此刻他隻感覺到體內運轉地那團氣幾乎要被震散,隻覺得氣血翻湧間喉嚨火辣辣的疼,嘴裏有種腥鹹的味道。

長街的另一端,軍官喬舒亞冷著一張臉帶著一眾手下正騎著馬火速趕過來,來到了河邊碼頭的時候,恰好是何博強已經躍進了河水裏,一隊弓箭手站在碼頭上,手裏的長弓張開,弓箭搭在弓弦上,隻要何博強從漆黑一片的河麵露頭,這些箭矢就會毫不猶豫的射出去。

那個黑衣大漢好像是不太願意跳進河水裏,等了片刻,後麵的黑衣盾戰士也趕過來,根本都沒用軍官喬舒亞發號施令,一群盾戰士丟棄了身上的重盾和重劍,‘撲通撲通’接連躍進河中。

隻是這群黑衣盾戰士潛入河底,朝著下遊摸出幾十米都沒能發現何博強的蹤跡。

那位黑衣大漢和兩小隊弓手立刻沿著河岸向下遊跑去,試圖沿途尋找想要爬上岸的何博強。

就在喬舒亞握著馬鞭立於河邊,身後那些作戰室的年輕軍官們大氣都不敢喘。

“草……他……貓的!”

軍官喬舒亞將手裏的皮質馬鞭丟進河水裏。

這時候,那位白胖的年輕軍官缺數瞪大了眼睛,看著上遊河岸邊三百米外河堤旁的路燈下,一個背著藍色盾牌的身影正從河裏麵爬上岸,渾身濕漉漉地手扶著路燈,大口吐出肚子裏的河水。

“頭,他在那邊……”白胖軍官一臉欣喜地對身邊軍官喬舒亞說道。

“追上去!”

軍官喬舒亞狠狠地說了一聲,帶著一隊作戰室的年輕軍官騎馬追了過去。

而何博強這時候也沒有繼續停留在路燈下麵,而是擦了擦嘴,掃了後麵那些騎著馬的年輕軍官,先一步鑽進前麵的巷子裏。

巷子不好跑馬,作戰室軍官喬舒亞帶著一眾年輕軍官追在後麵,始終沒能追上。

不過何博強卻在他們的視野中一直沒有消失,直到何博強慌不擇路之下衝進了一座灰色的回字形建築中,一隊年輕軍官們圍著回字形建築繞了一大圈,發現這座建築並沒有其他出口,軍官喬舒亞的臉上才露出冷酷地笑容,騎著馬從這座建築的拱形門洞,強行地破門衝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