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到了元宵節。
元宵節這天, 秦母打了電話,交代秦東欒回家吃飯。下午的時候,秦東欒開車回了家裏。
秦家對於一些傳統節日上還是非常上心的。今天是元宵,家裏大大小小的角落都點了花燈。這樣突然回到家裏, 置身其中還是非常有過節的氛圍的。
因為是節日, 晚餐準備得也比較豐盛。除了晚餐外, 另外還準備了元宵。一家幾口圍坐在餐桌前, 熱熱鬧鬧地吃了元宵過完了節。
秦東欒吃過飯後,並沒有馬上離開。除了花燈外,秦家還準備了許多的煙花。齊以梵從天黑下來時, 就已經急不可耐了。這邊吃過飯後,就讓秦東欒帶著他去放煙花。
秦東欒跟著齊以梵,讓家裏人把煙花擺了出來。他在一旁點著煙, 齊以梵跟個猴兒一樣,在煙花堆裏上躥下跳。
畢竟也是個孩子,拿著煙點著引信, 煙花在空中炸裂開,齊以梵比誰都開心。秦東欒站在空地一旁, 抬眸望著夜空的焰火,看了一會兒後,拿了手機拍了張照片,發給了喬延。
喬延收到圖片,給他回了條消息。另外還拍了自己吃元宵的照片。看到碗裏的元宵,秦東欒眼中的神情變得柔軟了些。最後和喬延說了讓他先休息,就收起了手機。
“你小心點。”
秦東欒收了手機, 秦清的聲音從後麵傳了過來。
秦清原本是在客廳裏看的, 後來也覺得有趣, 就一並過來了。齊以梵在煙花堆裏上躥下跳,雖然煙花是安全的,但畢竟帶火,秦清還是叮囑了兩句。
秦清過來,秦東欒回頭看了她一眼,詢問她是否要放。秦清說不放,就想近著看看。於是,姐弟倆就站在煙花旁,看著齊以梵在那兒放煙花。
看著的時候,秦清和秦東欒閑聊了會兒天。
“我前幾天收到學校的消息,說喬老師辭職了?”
秦清持有啟渝的股份,算是學校的校董之一。原本喬延一個老師的辭職,也不用通知她。隻是上學期,秦清專門和學校打過招呼,說讓喬老師給家裏齊以梵補習。學校以為兩人有些私交,所以在喬延辭職後,還是通知了秦清一下。
秦清和喬延算不上私交。他和秦東欒的關係倒是親近些。這話也是隨便提一提,秦清說完後,秦東欒說。
“嗯。說是要考博。”
“這樣。”秦清應了一聲,想了想道:“他好像履曆還挺優秀的。考博倒是不錯的出路。考完也要做老師吧?我感覺喬老師的性格,進企業公司的,好像不太合適。”
雖然接觸不多,可秦清對喬延的性格也算有些了解,話少,清淡,反應遲緩,他可以從事一些技術崗。但技術崗也需要基本的社交能力。最適合喬延的工作還是學校老師,某種程度上,學生們對老師其實還算寬容。
“要考北城大學的老師。”秦東欒說。
“那挺不錯的。”秦清說。
秦清這樣說完後,對秦東欒道:“齊以梵這馬上高三了。數學成績還是要抓緊點。你要不問問喬老師,有時間的話,可以過來給齊以梵輔導輔導。也不用太頻繁,一個月一次,抽一下午的時間給他提提就行。”
秦清這樣說完,就看向秦東欒,等待著他的回答。而她問完後,秦東欒倒也沒思考,隻說。
“算了。”
“他估計也沒時間,要學習。”
“齊以梵補習的事兒另外找其他老師吧。”
秦東欒這麽說了一聲。秦清想了想,也覺得確實不太好打擾了。於是在秦東欒說完後,秦清點了點頭,說。
“行。讓他好好學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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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節過後,這個年也就算過完了。年一過完,原本循序漸進上手的工作,也重新步入正軌。
秦清在集團的工作逐漸開展,北城的一些商會和晚宴,也開始代替秦父參加了起來。
秦家在北城的地位還算穩固,尤其秦東欒去年一年在公司的所作所為,在北城圈子裏也算都有所耳聞,大家都知道秦東欒目前走的哪一步,對於秦清和秦東欒的關注也都多了起來。
像是這種商會或者晚宴,不管小輩或者長輩,都會來找秦清寒暄。尤其秦東欒不在,秦清需要做的就更多。好在有時候俞鬆可以應對一些,讓她有短暫的休息時間。
這邊秦清參加的晚宴裏,多少都會和陳家的人碰上。秦清是秦家目前的繼承人,陳家的則是陳景亭。
其實秦清比著秦東欒還有秦家兄弟都是大了不少的。陳景亭雖說目前已經全麵上手了陳家集團的工作,但實際上也就才三十出頭而已。
而雖然三十出頭,陳景亭也足夠穩重,尤其有陳景雨這麽個弟弟做對比,陳景亭已經完全是一個能壓住陳家的繼承人的派頭了。
和秦東欒還有陳景雨一樣,陳景亭小時候和秦清就有不少接觸,不過兩人之間也有年齡差,陳景亭心中也挺尊敬秦清的。
在秦清這裏,陳景亭即使穩重,也依然是個弟弟。兩人私下關係不錯,在公共場合碰到,兩人也會停下來寒暄交談一番。
這邊秦清剛應付完一群敬酒的人,去了一旁坐了。抬頭看到不遠處的陳景亭,秦清笑著就叫了他一聲。
陳景亭聽到,回頭看到秦清,也就走了過來。在他過來後,秦清說:“怎麽最近都沒見景雨了。”
秦清平時和陳景雨碰麵的機會也不算多。但她和秦東欒碰麵的次數還算多,有時候陳景雨會跟著秦東欒,所以也就一並被她碰到。
但從去年元旦開始,秦清好像都沒怎麽見過陳景雨了。
秦清這樣問完,陳景亭說:“前段時間去東南亞了。”
陳景亭說完後,秦清就是笑了一下,有些埋怨道:“又去?你這大哥真是,年後工作不是很重,老折騰你細皮嫩肉的弟弟做什麽?”
雖然陳景雨去東南亞是以負責人的身份去的,但畢竟是不太熟悉的地方,肯定沒有在北城待著舒服。另外就是,開拓市場這樣的工作,艱辛困難,陳景雨早早就不願意。但是他不願意沒法子,陳家都是陳景亭說什麽就是什麽。
秦清這樣埋怨完,陳景亭倒是看了她一眼,說:“他自願去的。”
秦清微微驚訝了一下,看向陳景亭,不可置信地說:“自願的?轉性了?”
秦清說完,自己又笑了一下。
在秦清笑著的時候,陳景亭也隨著她笑了笑。他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沉默了一下,和秦清道。
“不是轉性。說是國內待著悶,想出國轉轉。”
“國內待著悶?出什麽事兒了嗎?”秦清說。
秦清這樣問完,陳景亭又看了她一眼,他再次這樣看過來,秦清也覺得有些不對了。她慢慢收起臉上的笑,問陳景亭道。
“怎麽了?”
陳景亭看著秦清,他微微沉默了一會兒,道。
“他和東欒有了些矛盾。”
陳景亭說罷,秦清道:“和東欒?”
提到秦東欒,秦清說:“多大的矛盾,竟然氣到出國。”
說到這裏,秦清又笑了一下。
“他們兩個倒是很少鬧矛盾。東欒做了什麽事兒,把景雨氣成這個樣子?”秦清說。
秦東欒和陳景雨這對朋友,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除了沒有血緣關係,跟親兄弟是沒什麽兩樣的。陳景雨年紀比秦東欒小些,性格也浮誇一些,但是他脾氣上得快去得也快,從來沒有隔夜仇。不光如此,因為秦東欒性格的緣故,陳景雨在秦東欒這裏,連很小的氣都基本上沒怎麽生過。也正因為如此,兩人很少鬧矛盾。而即使鬧矛盾,也是陳景雨做了什麽錯事,秦東欒沒覺得什麽,陳景雨就覺得羞愧,各種找秦東欒找補。
像現在這樣,秦東欒氣得陳景雨悶到出國的情況,還是二十多年來頭一回。
秦清這樣說完後,就看向陳景亭。既然他知道陳景雨是被秦東欒氣出國的,那應該是知道些內情的。而在她看向陳景亭時,陳景亭看著她,卻並沒有多說。
兩人之間就這樣安靜下來。
秦清的神情越來越奇怪,陳景亭最終也開了口,說。
“要麽你還是直接去問東欒吧。”
陳景亭說完,秦清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眼中的神情也慢慢沉靜下來。
這樣和陳景亭對視了片刻,秦清點了點頭,說。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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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也沒有持續太久的時間。
像是這種晚宴,一般六點開始,八點也就差不多結束了。晚宴結束,秦清得體地和晚宴上的人一一道別。道別後,秦清和俞鬆離開晚宴,來到了停車場。
停車場裏,司機已經等在那裏,俞鬆開了車門,秦清坐上了車。這邊俞鬆也開了車門自己上來,在司機詢問是否要回家時,秦清說去一趟南潭。
秦東欒最近一段時間都是住在南潭的公寓。她說去南潭後,俞鬆就看向她,問道。
“找東欒有事情?”
“去看看。”秦清說。
“那打個電話跟他說一聲,別到了他沒在。最近公司好像挺忙,要一直加班。”俞鬆說。
俞鬆這樣說完,秦清道:“不用。到了再說。”
“沒在家也沒關係,密碼我知道,直接進去就行了。”秦清道。
秦清這麽說了一聲,俞鬆看著秦清,最終也沒有多說什麽。
司機聽了夫妻倆的交談後,最終開著車駛出地下停車場,開往了南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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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快出正月了。北城也沒有再下雪。春日的溫煦在夜晚沒有日光的加持下,又重歸幹燥凜冽。
車子平穩行駛,最終駛入南潭的地下停車場。
車子停下,秦清從車上下來,俞鬆想一並跟上。但在他要下車時,秦清說。
“我自己去就行。”
秦清這麽說完,俞鬆也沒了動作,坐在了車內。
俞鬆停下動作,秦清將車門關上,而後朝著地下停車場的電梯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