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延在包廂裏等了一會兒。等了一會兒後, 秦東欒都沒有回來。包廂裏在他出去後,周桉也一並離開了。在包廂裏再待了一會兒後,喬延起身離開了包廂。
包廂外麵有點冷,喬延推開包廂的門, 外麵秦東欒剛準備回來。見他出來, 秦東欒收了煙和火機, 喬延走過去, 看了秦東欒一眼,後看了一眼吸煙台上另外一支沒燃盡的煙。
“你怎麽出來了?”秦東欒問。
“等很久你回去。”喬延說。
“剛抽完。”秦東欒道。
秦東欒這麽說完,喬延抬頭看向他, 應了一聲“哦”
他這麽應完聲,秦東欒低頭看著他,說:“周桉剛有事先走了, 讓我回去跟你們說一聲。”
他這麽說著,喬延又看了他一眼。秦東欒看著他,問道:“你也想走麽?”
原本這場聚會, 他也是突然被邀請的,雖然大家有共同話題, 但喬延坐在那裏,總歸有些格格不入,更何況還帶著秦東欒。
“走吧。”喬延說,“吃得差不多了。”
喬延這麽說了一句,秦東欒看了他一眼,看了一眼後,秦東欒說:“那我們去包廂跟他們說一聲。”
“好。”喬延應了一聲。
兩人在院子裏這樣商定好了。商定好後, 秦東欒和喬延回了一趟包廂, 先說了周桉有事先走的事情。說完後, 秦東欒說他也有些事情要先走。秦東欒這麽說完,包廂裏大家神情也就稍稍不自然了那麽一瞬。隨即也就點頭應聲,並且叮囑他們注意安全。
在和同學們說了要離開後,秦東欒和喬延也就沒再久待。包廂裏同學們要起身相送,也被秦東欒一一拒絕。
和同學們告別後,秦東欒拿了外套遞給了喬延,在喬延將外套穿好後,兩人一同離開了包廂。
身後的推拉門伴隨著他們的離開而關閉。單薄的推拉門內,也沒什麽聲響。秦東欒和喬延走在一起,兩人沿著來時的小徑,一同離開了餐廳。
餐廳外還是冷的。喬延跟在秦東欒身邊,兩人朝著停車的方向走。秦東欒到了車前,打開了車鎖,喬延開門上車,秦東欒發動車子,開車駛離了餐廳。
大年初五,正是聚會的好時節。忙完了過年的走親訪友,身處假期,就會招攬一些平日沒時間招攬的好友一並聚會。沿江的餐廳燈火通明,生意也是十分的興隆,路上路燈明亮,秦東欒開著車,駛入了這興盛起來的車水馬龍裏。
喬延坐在副駕駛上,望著車窗外的風景。身邊風景後退變幻,喬延看著前方的紅綠燈,在沉默了兩個路口後,開口問了一句。
“周桉找你說話了?”
喬延問完,秦東欒回頭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說。
“找了。”
“說什麽了?”
“一些你們大學時候的事情。”秦東欒說,“你大學和他有交集?”
秦東欒這樣說完,喬延回頭看向他。男人後靠在車座上,望著前方的路,依然安靜地開著車。
看著男人被夜色修飾的側臉輪廓,喬延說:“也沒什麽。就是他有次打球傷了。輔導員讓我幫幫他。幫他打過幾次飯,洗過幾次澡。”
喬延說完,秦東欒將車停到一旁,問道。
“還洗過澡?”
喬延說:“洗過。他不太方便,我給他塗過沐浴液。”
喬延這麽說完,秦東欒回頭又看了他一眼。
喬延沒注意秦東欒看過來的視線如何,隻是在他看過來時,和他目光對上,他說:“然後學校裏有些我和他的傳言,不過都是些傳言。”
“沒真實發生?”秦東欒說。
“沒有。”喬延道。
喬延這麽說著,秦東欒望著他,看了一眼後,他笑了一下,說。
“嗯。”
他這麽應聲完,喬延說:“陳景雨是不是知道了?”
喬延說完,秦東欒又回頭看了他一眼。
兩人將車停到了路邊,周遭沒什麽車輛,倒是十分僻靜安全。秦東欒看著喬延,喬延也在他看過來時,眼神沒有躲閃地和他對視。
秦東欒說:“知道了。”
秦東欒說完,喬延道:“哦。”
喬延應聲完,回頭收回了看向秦東欒的目光。
喬延的反應很慢。他在一些事情上,總是需要花費很多的時間去理解。但他也隻是反應慢而已,並不是笨。隻要有足夠的時間,再複雜的事情他也總會有梳理明白的時候的。
他和陳景雨第一次就他跟秦東欒之間的事情交談,是在那個秦東欒詢問他是否喜歡他,且他在秦東欒的詢問下,膽大包天偷吻了秦東欒的那個雪夜。
陳景雨等在秦東欒家對麵的金融中心,找到他,說他和秦東欒都知道他的想法和性向,讓他離著秦東欒遠一點。
那時候陳景雨並沒有說喬延直接喜歡秦東欒之類的事情,隻說知道他的性向,知道他喜歡秦東欒那個樣子的。而喬延在那兩天,也想明白陳景雨知道,十有八九是找到了趙晉,從趙晉那裏問到了一些他大學時候的事情。所以得出了這樣的結果。
而在那個時候,不管陳景雨是誤會秦東欒是周桉的替身,或者他是直接喜歡秦東欒都好,喬延都知道,秦東欒是知道他是喜歡他的。所以他沒有糾正陳景雨對他的認知,隻說會離著秦東欒遠一點。
然後就是他遠離秦東欒,再就是和秦東欒說開,兩人在一起,一直到現在。
今天上午,張柏突然打電話說讓他參加同學聚會的時候,喬延就覺得有些奇怪。他和大學同學交往不多,平時教育局開會碰到,也僅僅就是點個頭的交集。他們不可能說是突然的就邀請他來參加同學聚會。
而到了同學聚會,見到推門進來的周桉後,喬延也就稍微明白了一些。這個聚會,十有八九也是陳景雨通過趙晉操作的。
他可能想通過周桉的出現,讓秦東欒知道他對於喬延來說,隻是個替身一樣地存在。讓他不要對喬延有太多的感情投入,因為不值得。而實際上,他因為不知道裏麵具體的感情糾纏,造成了現在這麽個烏龍。
而他和陳景雨已經很久沒有見麵了。陳景雨也不可能在上次威脅他離開秦東欒後,時隔這麽久,突然地就又來了那麽一手。
所以他應該是知道了什麽,在沒有其他手段的情況下,搞了這麽一出。
至於他知道了什麽,聯合昨天他和秦東欒聚會,還有秦東欒回家時問他的問題,喬延覺得秦東欒應該是把他們兩人在一起的事情告訴陳景雨了。
喬延坐在副駕駛座上,望著前麵越來越朦朧的路燈,一時間有些不太清楚了。
他不清楚他和秦東欒之間的關係未來會如何。
他好像從沒有想過。
他隻是喜歡秦東欒,想和秦東欒在一起。而他自己是什麽都不用想的。他無父無母,在這個世界上沒什麽牽連。但秦東欒不一樣。
他本來是個直男,談過女朋友,家境優渥,能力突出,他原本會有一個非常好的人生。繼承家業,結婚生子……但現在,和他在一起後,他未來的光明坦途,好像因為他的出現,而被截斷了。
喬延的心情在這一瞬間,有些茫然,有些退縮,有些愧疚。
他覺得自己像是一個錯誤的病毒,將秦東欒原本優越的編程給毀了。
但是他同時又想起一些別的事情來。
所以在最後,在他思索了半晌的最後,他和秦東欒說了一句。
“我知道了。”
喬延說完,一旁安靜地等待他思索完的秦東欒聽到他說的話後,笑了一下。
“你知道什麽了?”秦東欒問。
秦東欒問完,喬延回頭看向他,他的眼眸安靜而清澈。他看著秦東欒,對他說。
“我不會讓你難過。”
喬延這樣說完,秦東欒和他對視的眼睛,眸光輕動了動。
他望著坐在那裏看著他的喬延,看了一會兒後,他過去吻在他的唇邊。兩人的吻,簡單而又溫柔。
親完喬延,秦東欒說。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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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路邊簡單地聊過後,就沒再路上耽擱太久,開車回了家。
聚餐的時候,餐桌上大家都沒有喝酒。但是因為在包廂裏待著,身上多少還是沾了些味道。回到家後,喬延在門口脫掉了外套,換好拖鞋後,就回了臥室。
秦東欒在進家門時,就接到了一個工作電話。簡單地將電話打完,秦東欒也跟著喬延一並進了臥室。
喬延進了臥室後,就去衣帽間裏找了換洗的衣物。他拿了換洗衣物,詢問秦東欒。
“你要先洗麽?”
喬延問完,坐在床前的秦東欒看了他一眼,說。
“你先。”
秦東欒這樣說完後,喬延就點了點頭,拿著換洗的衣物進了洗浴間。
洗浴間裏,因為常年開著暖氣,溫度有些潮濕的溫熱。喬延脫掉衣物,擰開花灑,等著落下的水流變熱。
在等待水流變熱間,原本關閉的洗浴間的門被推開。喬延回頭看了過去,秦東欒站在門口,朝著他看了過來。
喬延眼鏡已經摘掉了,而進門的人即使看不清楚,他也知道是秦東欒。所以在秦東欒進來時,他有些茫然地看向他所在的方向,抬手去拿他的眼鏡。
拿眼鏡前,喬延因為沒穿衣服,多少有些臉熱,動作也稍微有些顫抖地慌亂。
“你要先洗嗎?”喬延邊找著眼鏡邊問。
在他問著的時候,秦東欒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他抬手握住了他因為找尋眼鏡而有些顫抖的指尖,男人的氣息在他過來的那一刻變得濃烈和潮熱起來。
他將他的手收了回來,秦東欒低頭看著抬眼望著他的喬延,說。
“你幫我洗。”
喬延眼睫一顫。
秦東欒眸光細細描繪著眼下的喬延,他看著他琥珀色的眼,問道。
“你當時幫周桉洗澡的時候,也沒穿衣服麽?”
秦東欒問完,沒等喬延說話,他將他推入花灑下,關上了隔離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