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我打算把牆體下麵挖空,沒有人會給封堵洞穴的牆打地基的,我隻要把牆體下麵挖空,讓牆懸空,恐怕牆體自身的重量就會使它倒下來。
不過想法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我的小刀子挖掘起來實在不是很得力,不得已我隻能放棄給他們驚喜的想法,求助於板寸頭。
不得不說板寸頭對於挖土確實比我這個土木工程係的輔導員專業。
同樣一把小刀,在我手上半個小時隻撓出一個小坑,可到了他手上,左插一下右捅一下,不一會就翹起好多土塊,下麵的土壤就比較好挖了,我也過去幫忙,雖然徒手作業效率頗低,可耐不住積少成多,兩個小時過去我們已經幾乎將牆下的地麵掏出四寸高的縫隙來,隻要再把幾個支撐點掏掉牆就會掉下來,至少不會像之前那麽牢固。
我興奮的去挖那幾個支撐點,卻被板寸頭一巴掌把手打開,“不要命了,十幾噸重的石頭牆倒下來能把你壓成肉餅。”
我一想也是,開始發起愁來,怎麽安全的把這幾個支撐點去掉,還沒等我的奇思妙想出爐,板寸頭推推搡搡的把我和呂薇趕到三米開外。
板寸頭腳尖點地,快速蹬了幾下,然後猛地向石牆衝去,就像一輛撞向卡車的摩托車,雖然速度很快,可噸位在那擺著,我對他不抱任何奢望,我幾乎已經看見他淒慘無比貼在牆上滑落的樣子。
現實總是和預想有出入,板寸頭奔到牆邊淩空躍起,然後一個360度大回旋,腳丫子狠狠的蹬到石牆上,發出空的一聲悶響。然後我就看見牆體四周冒起一股煙,然後矮了一截,晃啊晃,向板寸頭壓來。
板寸頭急忙後撤,可腳像是受了傷,
一瘸一拐的跑不快,眼看就要被埋在石牆底下,我和呂薇驚呼著伸手使勁拽他。
哐,石牆倒地帶起大量煙塵,沒聽見板寸頭喊叫,不知是被砸暈了還是沒砸到,不過我估計是前者,煙霧起來前我親眼看見他的腳踝還處於石牆的攻擊範圍。
煙霧微落,我看見板寸頭的腿短了一截,我很難過,呂薇眼淚已經吧嗒吧嗒掉了下來。
板寸頭在煙霧中站起來,抖了抖灰“媽的,還好老子關鍵時刻蜷了下腿,咦,你們怎麽了?”
……
剩下的工作簡單許多,隻是將幾米厚的封土打開。
顯然封土並不牢靠,石牆倒塌時,潮濕的封土也塌下來一塊,我們三人手腳並用很快就刨出一條路,爬了出去。
我急切的想看看差點就永別了的青山綠水,陽光白雲,可外麵漆黑一片,正淅瀝瀝的下著小雨。
雖然洞穴可以為我們遮擋雨水,可三個人都毫不猶豫地衝進雨中,連番的驚嚇讓我們不願意在那個不靠譜的通道裏有絲毫停留。
呂薇率先衝進雨裏,興奮的喊叫著,“歐巴,歐巴……”
我也跟著衝進雨水中,借著雨水衝洗滿頭滿臉的血汙和屍臭。
板寸頭站在雨中,任由冰冷的雨水衝刷身子,插在洞口的火把獵獵作響,火光照射在他古銅色的八塊腹肌上讓我一陣仰慕。
更讓我仰慕的是呂薇,雨水打濕了白色T恤,緊緊包裹著曼妙的身影,她依然沒心沒肺的跳著,一點也不顧忌兩個男人的感受。
……
雖然迫切的想回到賓館吃頓好的,再好好睡上一覺,可黑夜裏冒著雨下山很不實際,我們隻能先找到一處避風擋雨的山崖,對付一晚。
板寸頭到外麵轉了一圈,神奇的在大雨天找到些幹柴,升起了火堆。
呂薇很快沒心沒肺的蜷在火堆邊睡著了,臉上仍洋溢著劫後餘生的喜悅。
板寸頭靠在崖壁上打著盹。
身體疲乏至極,可翻來覆去就是無法入睡,我幹脆坐起來照看火堆。
剛剛經曆的奇幻冒險遺留了無數的疑問,一波波衝擊著我的理智。
邪惡的死亡之蟲,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真的有蟲子能靠吃岩石繁衍千年嗎?
詭異的地底岩洞裏包裹天地四方的黑色皮子真的是千年前的人皮嗎?
岩洞中的人皮滑梯到底是誰搭建,向王天子真的爬上天梯進入了神國嗎?
萬蛇膜拜的巨蛇,是什麽來路,為什麽呂薇說它是蠱蟲,蛻去凡胎化身為龍是真實還是虛幻?
密室中,千年前的神秘枯骨擁有什麽樣的魔力,幻境中的所見是真是幻?
巫蠱血祭盆到底是什麽,為什麽我的血液與它有著神秘的聯係?
……
父親當年經曆了什麽樣的事情,微笑著淩遲自己是鬼附體還是謀殺?
呂琪去了哪裏,生還是死?
褲袋微微震動,用手一摸是呂琪送我的手機,手機上顯示現在是6月10日淩晨4點。
屏幕上顯示我有三條短信。
第一條是翔子的,6月8日23點47分:小樂,電話怎麽又關機,紅哥派的人找不到你,看到短信回他電話,號碼138***。
我微微一笑感受到一種溫暖,作為朋友我是不稱職的,自小就有些不近人情,翔子是怎麽忍受的。
第二條是個陌生號碼,6月9日12點17分:小樂,一定不要再找我了,它們會發現你的,危險!!!愛你的琪。
竟然是呂琪!她能發短信說明還是安全的,我有些興奮,可讓我不找她怎麽可能呢?
以前我表麵上和一個正常人沒什麽區別,可實際上內心是封閉的,父親當年的死亡事件,給我留下了陰影,我不敢麵對這個世界,裝作一切沒有發生,渾渾噩噩的過日子,她走入我的生命中,帶給我歡樂,把我從封閉中解救出來,讓我對生活重新擁有渴望。
突然之間她又消失了,留下一堆疑問,呂薇又說她有危險,我能袖手不管嗎。
這次,親身經曆了種種神怪,我不能再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父親的死,呂琪的失蹤,劉家千年的詛咒,我不能再視而不見,劉家躲得夠久了,到我這一代隻剩下我一個,就由我做個了結吧,要麽打開這千年不解的謎團解除詛咒,要麽就……死吧,別再禍害下一代了。
第三條是義父的,6月9日23點23分:小樂看到短信後與冥仔立刻到張家界市鬼街找我。
義父沒說什麽原因,可我知道一定出大事了,雖然接觸不多,但我知道義父是個不聲不響就將所有事情掌控在手中的人,能讓他突然來到張家界,催我去找他的事情絕不會是小事,隱隱約約我感到不安。
原來板寸頭叫冥仔,這名字,好冷!
……
“嗨!你們兩個醒醒天亮了。”
迷迷糊糊睜開眼,天已大亮,雨仍然淅瀝瀝的下著,感覺肚皮上濕漉漉的,抬頭一看呂薇不知什麽時候把腦袋枕到了我肚皮上,口水流了我一肚皮。
不管多好看的女人,趴著流口水的樣子都不會很好看,呂薇睜開眼,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說了句,“謝謝你啊,姐夫!”
我……
下山很順利,循著水流很快就找到天子溪水,也就找到了下山的路,可一路上都沒發現遊客,走到十裏畫廊,那裏有個景區小火車站,一輛觀光小火車,停在那裏,車上三三兩兩的坐著一些人,都是神情憔悴,像我們一樣,還沒到跟前,就有個瘦小的保安衝我們喊,“到這裏這裏,免費送你們下山!”
一問才知道,昨夜發生了五級地震,今日景區關閉,火車是專門來拉散落遊客出景區的。
地震時間大概就是大蛇與死亡之蟲爭鬥的時刻,地震該不會是我們引起的吧。
保安用曖昧的眼神望著我們仨,特別是狠狠的盯了呂薇幾眼,看來又被誤會了。
兩男一女黑夜露宿荒山,很難不引人遐想,特別是三個人樣子又極其狼狽,兩個男人還光著膀子。
車上已經有四個人,兩對。
一對是潮男潮女,十八九歲,頭發染成銀灰色,滿耳朵都是耳釘,很酷。
另一對是個穿襯衫的中年男人和一個年輕的女子,帶著眼鏡像是文化人。
看見我們上車,中年男人趕忙低下了頭,銀頭發少女打了口哨,衝著呂薇喊道“姐姐我好崇拜你哦”嘴裏還發出吧嗒吧嗒的聲音,眼睛不時瞟向板寸頭精壯的上身,我直接被無視了。
呂薇沒明白什麽意思,一臉茫然。
板寸頭橫了一眼,銀發少年趕緊拉了拉女伴。
少女有些惱怒,一路上仍然不時的看向板寸頭。
呂薇打趣道“寸頭哥哥,那個小妹看上你了呢!”
板寸頭沒搭話,反而對我說“東哥讓我們去鬼街,我的車就停在景區門口,出了景區我們直接去”。一點征詢我意見的意思都沒有。
呂薇說道“困死了,我想睡覺呢,休息一下再去好不好?”
我知道義父沒事是不會找我的,隻得說道“先去吧,到了那我給你開個房間想睡多久都行。”
耳邊忽然傳來那個中年人和年輕女人的對話。
“你壞死了,昨晚那麽用力。”
“小張同誌,昨晚什麽都沒發生,你好我也好,老王要退休了,他的位置,我覺得你挺合適”。
我茫然的轉過頭去,那對男女與我們離了有七八米,我是怎麽聽到的?
中年男子看我望過來趕忙又低下頭,小聲說道“別說了,引起太多關注不好,一會分開走。”
我揉了揉耳朵,見鬼了,什麽時候成了順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