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何必強人所難?”葉凜的麵色忽然變得有些不好看,一雙眼睛越見幽黑,他直直的盯著李君然:“再者說了,此事又與先生何幹?”
李君然見葉凜的態度陡變,也不見怪,隻是似笑非笑的看了葉凜一眼道:“強人所難的究竟是誰?世子不會天真的以為有人會真心喜歡一個如此對待自己的人吧?你都做到這個份上了,還指望著別人待在你身邊,真是好笑。至於與老子何幹麽?嗬,不過是單純的……看不順眼罷了。”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李君然的最後那句話特地加重了語氣。
“你……”葉凜被李君然話的噎的麵上一僵,不由得愣了愣,這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持住了自己,沒有衝上前去掐斷李君然的脖子:“就算如此又如何,我不會放手的,她必須留在我身邊!”
“嗬,世人皆言世子聰慧,老子倒覺得世人都瞎了眼睛。老子還是那句話,你不答應解除婚約,我也可以不答應醫治葉王,就是這麽簡單。世子若是還考慮不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麽,恕老子困得很,不想奉陪了!”李君然的語氣比之剛才強硬了許多,看來是有些不滿意剛剛葉凜的態度。
葉凜見李君然做出如此形容,不由得皺了皺眉,臉上的笑意終是全斂,一雙眼睛黑的深不見底,聲音也越顯低沉:“我尊重先生之才,一直以禮相待。隻是先生若是一直這種態度,也莫要怪葉凜心狠了。我奉勸先生一句:識時務者為俊傑,你當真以為現在你還有提出條件的權利麽?”
李君然聞言既不害怕也不惱怒,反而是一副真的困了的表情,大大的打了一個哈欠,這次卻是連著眼淚都流了出來,真的是一副馬上就要困死過去的模樣:“所以呢,世子的意思是?”
看到李君然這麽一副不在意的樣子,葉凜心裏越加惱怒:“先生難道不相信我有的是方法讓你答應麽?”
“信啊。”李君然一副很是認同的點了點頭。
“有什麽結果想必先生如此聰明,應該也能預見才是。”葉凜的唇角的弧度越來越深,說話的語氣卻是溫和的讓人有一種生畏的感覺。
李君然眨了眨眼睛,麵上的神情也變得很是認真:“想必會被世子弄得很慘,就算死不了,也會被弄得四分之三死。”自己說完以後,李君然還覺得深有道理的再次點了點頭。
這一舉動卻是弄得葉凜沒來由的又生出一陣無名火,他發現他真的很不擅長應付李君然這類的人。
李君然見葉凜沉著臉一直不說話,不由得笑出了聲:“世子以為老子會怕?別看老子這麽一副模樣,我的身子骨可是好得很,想必還是扛得住世子所謂的手段的。喲,你不信?看嘛,看嘛,老子也還是有肌肉的。”
李君然說完忙卷起了自己左手的袖子,然後將手向上彎曲,將自己的手臂亮了出來。葉凜有些無語的看著那完全瘦弱的看不出任何肌肉的手臂,忽然覺得自己試圖和李君然溝通真的是有些太不明智了。
那種人在想什麽哪裏是正常人可以預料的!
而李君然卻全然不顧葉凜是如何想的,自顧自的開口道:“世子若是不信盡管來試試看,看是我熬得過去,還是葉王熬得過去。這個賭注……可就大了。”李君然的神色雖然帶著淡淡的笑意,可是一雙眸子裏透露出的認真卻是告知著他並不是在開玩笑。
葉凜不由微微的眯了眯眼睛,他並不覺得李君然這麽做的原因隻是看不順眼,這後麵絕對有著什麽。可是他卻不敢去細想,因為他竟是有些害怕去意識到也許這是白汐景的願望。不要想去想,說他是自我麻痹也好,如果可以他不想知道她對自己那麽失望。
李君然說的其實沒有錯,白汐景其實早已經失去了棋子的利用價值,而且一旦葉國對白國開戰,將她留在自己身邊其實是很危險的,畢竟就算他不想承認,那個時候的他們確實是仇人!按著常理來說,他確實應該將白汐景舍棄才對,可是,可是就算他腦子裏在怎麽清楚這些利害關係,心裏卻是一遍又一遍的說服自己說隻要她在身邊,什麽都沒有關係的。
而葉王和大臣們之所以現在還沒有公開反對將白汐景留在身邊,也不過是因為他們還是在懷疑白汐景手上擁有著大肇始皇留下的寶藏的鑰匙罷了。
而現在隻有保住葉王才是最重要的!
他明白的,他都明白的,可是他卻是無法放手白汐景!
“世上安得兩全法,世子還是快些作出決定比較好。”李君然見葉凜沉默的不開口,不禁悠悠的再次提醒了一句,然後再次一副悠閑的模樣的擺弄起桌上那個茶杯來。
葉凜聞言眉頭皺的越深了。
“對了,順便再跟世子說一句閑話,老子最近得了一壇好酒,所以邀了不少朋友前來一起喝酒,時間呢就約在今天黃昏。老子要是趕不上,不知道他們能折騰出什麽事情來呢?唔,要不然咱們試試?”李君然伸出一隻食指輕輕地在杯沿畫著圈圈,聲音有些漫不經心,可是葉凜卻是聽出了這裏麵的警告之意。
換句話說,李君然若是在昏黃沒有回去,那麽在這多事之秋指不定會生出多少事端來!
他不僅在利誘,還在威逼!
雖然做的是一副懶散和莫名的形容,可是這個男人卻不似表麵上的那般無害,相反的,這個男人其實很厲害。葉凜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小看李君然了。
無論如何現在的葉王不能有失,要不然自己苦心經營了這麽多年的謀劃全部都會化為泡影。可是白汐景……
不,不對,就算解除了婚姻,他也還有其他的手段將她留在自己身邊!想到這裏葉凜猛的抬起頭來,緩緩地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