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開燈。關燈。
按鈕啪嗒響了兩聲，高跟鞋被丟到地上，也跟著啪嗒響了兩聲。
“喝點酒怎麽樣？”姚慕堇的聲音在黑暗裏響起，帶著沙啞的性感。
“不怎麽樣。”李小婉回答的很幹脆。
對話很快結束，肢體很快地糾纏。仿佛這一來一往的說辭從來就不曾出現過。至於酒，兩個人不喝，倒好似喝了很多。這會兒，雙雙倒進床裏，陷進前所未有的溫柔裏。誰也不再提喝一杯，迷離卻升騰起來。
地板上不知何時多了兩條漂亮的紫色裙子。
傍晚的日光被攔在了窗簾外頭，李小婉的臥室很暗。姚慕堇說她的別墅離公司太遠，而她已經來不及要做些愉快的事情了。所以，車子迅速停在了李小婉家的樓下。
爛攤子留給了王秘書。
姚慕堇擁住李小婉的腰肢，感覺此刻世界就在自己的手裏。至於其他，全部都不重要。沒有什麽比李小婉柔軟的細腰更叫人著迷，姚慕堇輕輕地掐了指尖，確定自己沒有在做夢，心滿意足地笑了，附到李小婉的耳邊低語：“我終於知道什麽叫噬人魂魄，什麽叫……狐狸精。”
“你才是狐狸精！”李小婉反口道。
兩個“狐狸精”在黑暗裏麵麵相覷，沉默了兩秒，齊齊大笑起來。
“你不怕嗎？”李小婉躲開了姚慕堇的偷襲，輕輕地問：“可不是全天下的人都會買狐狸精的賬，你不怕被人亂寫亂說嗎？那樣不好。”
“你怕嗎？”姚慕堇不答反問，長發掃落在李小婉的臉頰上，惹得李小婉忍不住笑出聲來。
“怕，”李小婉邊笑邊說，伸手撩開姚慕堇的卷發，在昏暗裏細細地打量麵前的這張臉龐，“我替你害怕，記者的嘴和記者的筆，誰敢惹？”
姚慕堇不說話，手臂用力地圈住李小婉，溫柔地將吻住了李小婉的雙唇。這是個由淺入深的親吻，細密而緩慢，仿佛訴說般，種種情愫都聚集在了一瞬間。姚慕堇吻得極其投入，雙眸微閉，眉角少了鋒利，平添似水柔情。
這一回，李小婉沒有矜持。
她的身心因了姚慕堇的這親吻，仿佛要燃燒般，倏地火熱起來，情不自禁地張開雙臂摟住了姚慕堇的脖子，叫對方朝自己貼近再貼近些，最好貼到身體裏去。
李小婉的主動讓姚慕堇激動極了，不由自主地輕顫。
兩個人以不同的頻率喘息，胸口起伏交錯，但誰都舍不得結束這親吻。
夜幕逐漸降下來，霓虹閃爍。這個晚上與許多晚上並沒有什麽不同，依舊是日複一日的車如流水馬如龍，街口依舊往來著大群的人。但這個晚上，對於某些人來說，又是那麽不同。
“你拽得我太緊了，我要被你勒死了！”王小玉拖著身子，往後拉住了鍾淼，咋呼著喊：“走這麽急，我跑不動……”
鍾淼一回頭就瞧見王小玉委屈的睜著大眼睛，撇嘴：“你該減點肥了！這點路都跑不動！以後我媽繼續使喚你，你還不給累死？”一想到周雯蘭，鍾淼的腳步不知不覺就慢下來了。她在牽著王小玉往家走，但周雯蘭極有可能已經坐著車回到家裏了！她的浪漫情緒瞬間就沒有了發泄口，唯有紅著臉瞪著王小玉。
“我們去酒店吧！”王小玉豪邁地說。
“酒店……”鍾淼打了個嗝，臉更紅了。
“老娘請客！”王小玉反手拉住鍾淼，扭頭往回走。
鍾淼這輩子還沒有正經地開過房，心口突然像是揣了隻小兔子，撲通撲通，仿佛要跳出來了。這個世界上，果然還是王小玉最善解人意！她邊走邊想，瞧王小玉的背影都瞧出了美感。
同樣具有美感的，是李小婉低聲淺吟。
姚慕堇的唇落在李小婉光潔的肌膚，落在那漂亮的肩頭，漂亮的胸口，落在那被扯了一半的內衣上，沒落在一處，都能激起李小婉微微的顫栗。
李小婉的反應那麽顯然，沒有丁點兒的遮攔和羞澀。她擁抱著姚慕堇的肩膀，擁抱著整個的姚慕堇。在對方給予歡愉時便全身心地接受著，回應著。
質感。
姚慕堇恍恍惚惚地想到了這個詞。盡管思想發生了些微的偏離，但她的手依然戀戀不舍地貼在李小婉柔嫩的肌膚上，時而曲起指尖畫著圓圈，時而輕緩地糾纏。質感可以形容一件家具，一套衣裳，同樣也可以形容一個人。
李小婉就是個有質感的女人。姚慕堇漫步邊際地想著。她的手正傳遞著屬於李小婉的質感，那是種令人悸動的感覺，是從心底傳出的酥酥麻麻。
“在想什麽？”李小婉瞧出了姚慕堇突然的心不在焉。
“想你啊。”姚慕堇莞爾一笑。
“沒看出來。”李小婉挑眉，也跟著笑起來。
“想當然是看不出來的。不過，”姚慕堇話音未落，唇瓣就觸到了李小婉的眼角，輕輕地畫出個吻，輕輕地說，“看不出的，可以感覺出來。我會讓你感覺很好的。”她邊說邊笑，比溫柔多了些邪惡。
李小婉不說話，仿佛體會著眼角留著姚慕堇親吻時候的溫暖感覺。她的耳邊是姚慕堇淺淺呼吸，周身都是姚慕堇。披散著長發的姚慕堇，妖嬈極了。她還來不及再睜眼去仔細欣賞，對方就急不可待地俯身捉走了她的思維。
黑夜為親昵打了掩護，讓親昵來得越發猛烈。床單的皺褶還是漂亮的一圈一圈，漂亮的像是波浪，洶湧澎湃的。
“哎，還是家裏好。”鍾淼躺在酒店的大床上，意猶未盡地拍了拍白色床單說：“金窩銀窩，不如我的狗窩。”說完衝王小玉笑起來，眼睛都眯成了縫。
王小玉此時正裹著被子，羞羞答答的。鍾淼這麽一笑，她就更羞羞答答了。她一羞羞答答，臉上的紅暈便格外的惹眼，叫鍾淼笑得更歡了。
酒店的隔音不好，酒店的床不舒服，酒店的淋浴水太小。
這世界上沒有哪裏比李小婉的家還好的了。
“你還可以更熱情一點，嗯。”姚慕堇環抱著李小婉，邊說邊輕輕地咬了咬李小婉肩頭。她咬的既輕又重，牙齒停留在皮膚上，緩慢地磨蹭，緩慢的仿佛要水滴石穿，一點點侵蝕掉懷抱裏的人兒。
李小婉不答話，臉卻紅了。
“我喜歡你的聲音，很喜歡。”姚慕堇故我地說，輕佻而直白：“叫的再大點聲，嗯，就更好了。”這句說完，堅硬的牙齒在李小婉的肩上留下了個粉紅色的牙印。姚慕堇的襲擊通常都是這般突然。
“嘶……”李小婉倒抽一口涼氣，皺眉咬住了嘴唇。不等姚慕堇再說荒唐的話，反手報複似的掐了把姚慕堇的胳膊：“欺負我很好玩嗎？”
姚慕堇吃痛地緊了緊手臂，倒將李小婉抱得更緊了。
兩個赤條條的人兒麵麵相覷，不由地都笑出了聲。疼痛有時候竟也是親昵的一種，比親昵本身莫名多出了一重厚重。在相視的瞬間，疼痛又倏地的不見了，隻剩下親昵。
和姚慕堇談一場戀愛，或許是個不錯的決定。李小婉幽幽地想。
李小婉的想法還沒有深入下去，姚慕堇翻了個身，就又有了用不完的力氣。於是，波瀾再起，比之前的更洶湧，更澎湃了。月亮沒了蹤影，留整片的黑夜靜靜地觀賞漂亮的激情。
半個月後。
“王秘書的公關做的真好！瞧瞧，都是咱們電影的報道！居然連半點姚慕堇的緋聞都沒有！”王小玉守在x浪網，用下巴指著電腦屏幕：“把薑蘇安拍的跟個天仙似的！換身白裙子，直接改演嫦娥得了！”
“你別瞎看了，下午是咱媽的戲，你趕緊給燉個銀耳湯吧！回頭她老人家又不高興了！”鍾淼撇嘴歎氣，伸手推了推王小玉：“廣茂是什麽實力，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會虧待你家小婉的，求你就別盯著新聞了！”她有些吃味地說，說完昂著頭，等著王小玉來安撫。
“得得得，廣茂厲害，你更厲害！我去熬糖水！”王小玉輕輕哼了聲，大眼睛睜得圓圓的：“我都成了你家的小保姆了，不是圍著你轉，就是圍著媽轉！回頭電影上映了，記得給我打個‘劇務王小玉’，我也算沒白忙活！”
鍾淼憨憨地笑，越看王小玉真是越喜歡。
電影剛剛開拍幾天，就像姚慕堇與李小婉的戀愛，雖然開始不久，卻進展的出奇的好。
卓沐辰追著薑蘇安跑，在片場仿佛一場遊擊戰。有薑蘇安的地方，就能找到另一位主演。卓沐辰說這叫“為了演戲找感覺”，薑蘇安說這叫“厚臉皮很煩人”，鍾導演說“這不關我的事”，姚製片人說“我不能限製演員的創作自由”。所以，薑蘇安還是躲來躲去，卓沐辰還是纏來纏去，記者樂此不疲地追來追去。
“過幾天，我們和小沁一起吃個飯。”姚慕堇邊穿衣服邊對李小婉說。在短暫的時間裏，她已經非常習慣了出入李小婉的公寓，習慣了李小婉煮的白水麵條，習慣了李小婉睡著床的手邊——習慣到隻要李小婉在身邊，就安靜不下來。
“很久沒見她了。”李小婉點頭說。
“她和她的一個女同學走的很近，叫……”姚慕堇蹙眉想了想，轉過身，單膝跪坐到床上，看著李小婉笑：“吃飯的時候記得不要打扮的太漂亮，我可不想我親愛的妹妹吃醋，或者是我親愛的妹妹的親愛的吃醋。”
這話比繞口令還繞口，但李小婉是聽懂了。
“等公司的事情安排的差不多，我們一起去旅行吧！”姚慕堇眨了眨眼，神秘極了：“戀愛蜜月怎麽樣？找個太陽很好的地方，把你這塊冰好好曬曬，說不定回來之後就變熱烈了。”
李小婉斂起笑容，故意擺出冷臉，哼了聲：“我才不冷。”
姚慕堇一滯，眼神深邃地盯著李小婉，半晌歎了口氣：“我剛穿好衣服，你就要我用實踐證明你的冷了嗎？還是，你覺得你真的可以表現的更熱情一點呢？好吧好吧，滿足你！”她自說自話地解衣服，自說自話地鑽進被窩，自說自話地去撥弄李小婉的睡衣，自說自話地……
“別壓著我頭發，疼！”李小婉碎碎地喊。
“親愛的，我們換張大床吧！”姚慕堇悶聲說。
“不要……”李小婉的聲音慢慢變小，最後通通淹沒進呼吸裏。
“我說要就要。”姚慕堇輕輕念叨，輕輕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