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白翊從洞穴中走出,天空才剛剛泛起魚肚白,他打算先回去集市上再看看有沒有什麽容易打獵到的同時利潤又比較高的東西。
白翊背起佩劍,看過一眼還在熟睡的狼群便一人獨自離開。
可剛踏出這洞穴半步,一聲狼嚎從洞穴裏傳來,那頭狽叼著昨天給他的另一個布袋子坐在黑狼的背上從洞穴裏跟出來,把這個袋子扔到白翊的腳邊。
白翊打開它又確認過一遍這裏麵隻是些什麽動物的內髒之後就把袋子還給那頭狽,畢竟昨天才吃完兔肉,也不需要再烤些肝髒來補充食物。
可那狽指使著黑狼銜起袋子又扔到他腳邊,白翊很是不理解,明明自己的意思已經表達的這麽清晰,為什麽這聰明的狽卻不了解自己的意思。
緊接著,那狽一聲嚎叫,洞穴裏竟然躥出一頭細長的灰狼,一口奪下白翊腰間的盤纏口袋,扔在那袋子之上。
看著狼和狽怪異的行為,白翊也漸漸感覺到這袋子裏的東西或許絕非普通的動物肝髒那麽簡單。
他把盤纏口袋與袋子一起綁在腰間,三頭狼就這麽在洞穴門口目送著這個陌生人離開。
好在白翊從小也算在深山裏長大,這種山林對於他來說也不至於迷路,等到日上竿頭的時候也已經趕到集市裏。
集市中人來人往,形形色色的人在這裏交易,不同的片區分別賣著不同的貨物,這不僅為買家提供著便利,也便於官府對集市進行管理。
白翊在各個片區裏尋找著不同的商家詢問著自己這一袋子內髒是什麽東西又能值多少錢,但是得到的回複不過是告訴白翊讓他自己去食品區找那些廚子問問,可食品區的廚子也不收這一袋莫名其妙的肝髒,況且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取出的肝髒也不能保證它們是新鮮的。
最終還是沒有人願意買這袋來路不明的內髒,畢竟當人問起他這是什麽時候獵到的又是什麽動物的肝髒時,他也回答不上來。
正當白翊麵如死灰的離開時,一個聲音在後麵叫住了他。
白翊已經在這兩天的時間裏把集市中所有商鋪都逛過很多遍,可這個自稱是商販的男人自己卻沒有一點印象。
但是有人來買東西總好過帶一袋莫名其妙的肝髒回去。
商販仔細打量著袋子裏的幾塊內髒,並以五串錢一塊的價格收購了這一袋所有東西,臨走時他看白翊年齡太小不忍心,又多給了他五串錢這才放心的離開。
看著包裹裏的幾十串錢,白翊激動到已經說不出話來,他抱緊包裹飛速跑回客棧續上房之後回到房間細細端詳著自己賺到的第一桶金,房價兩串錢一晚不算貴,可對於原本就隻帶了幾串錢出門的他來說價格就有些昂貴了。
但現在身上有幾十串錢的白翊已經不怎麽在意關於房費的問題,隻要過程順利,他能在這裏賺到很多錢。
躺在**的白翊突然間想起麵館的老板,上次是他好心請自己吃了一頓熱騰騰的麵,便起身向街頭那家麵館走去。
白天再走上這條長街就沒有夜晚那種陰森森的感覺,他也隨著來來往往的路人很快便來到麵館店門口。
看著菜單上各種各樣的食物他也著實沒辦法決定吃些什麽好,要不是胃口不夠大他一定要把這些菜單上有的全都吃一遍才能罷休。
許久沒有吃過大魚大肉開開葷的白翊點了一桌子菜,盤子裏盛著各種做法的肉,除了用來調味的蔥薑蒜以外找不到一片菜。
白翊大快朵頤著麵前的一盤又一盤肉,直到盤子裏隻剩油光能泛起的時候才靠在椅背上揉著撐起的肚子,離開私塾也不過三四日,可這煎熬的程度讓他實在難以很快接收生活質量的轉變。
向老板付過幾串錢又把上次的麵前結完以後白翊又在老板這裏買了些餅和小菜,作為下次進山林裏打獵的食物備用著。
這時的太陽已經被山峰遮去一半,夕陽的餘暉漸漸覆蓋著偌大的鎮子,集市裏不管是商販還是行人都開始陸陸續續的離開,馬上就要到晚飯時間,麵館也準備要忙碌起來。
而白翊和麵館老板趁著這最後一絲休息的時間坐在門口望著遠處的天空。
街上來往的過客一時間突然變得繁雜,集市裏的商販和行人已經熙熙攘攘的遍布各條大街,麵館裏也坐下了不少桌的客人。
白翊向老板道過謝之後便離開回到客棧休息,而那老板一頭紮進灶房起鍋燒油開始給客人們準備晚飯,屋外的雪麵被夕陽的餘暉染紅,頓時間各個飯館的灶房都升起滾滾炊煙。
一天中最享受的時刻也不過就是結束了一天的勞累之後,能坐在桌前吃兩碗酒解解乏。
天色已晚不適宜再出行,白翊便早早收拾睡下,等到第二天清晨院裏的雞啼鳴起,再把行囊寄存好帶上口糧離開。
身上的佩劍對打獵幾乎起不到任何的輔助作用,白翊這時突然反應過來打不到獵物尤其是那些山雞野兔的原因,正是自己沒有一把趁手的武器。
現在顧不了太多,白翊揣上所有的錢串趕忙向集市跑去。
清晨雞啼時集市就已經開張了,雖然暫時買貨物材料的行人不多,可商販們已經上好貨開張營業。
白翊在集市裏四處找著能幫助他打獵的工具,一些商鋪裏掛著不少的弓,門口也擺著許多刀槍劍戟,但這些都不是他現在最想要的。
沒有什麽武器,能比一把弩更趁手。
可這諾大的集市,竟然找不到一間有出售弩的商鋪。
盔甲防具是違禁物品,可這弩難道也是違禁物品嗎?
這一趟跑下來什麽東西都沒買到,反而白白浪費了一上午的時間。
這下他可再沒有能繼續浪費的時間,在肉販那買上幾公斤帶骨頭的肉打包好就回到客棧挎上佩劍匆匆離開向林子裏趕去。
那些吃肉的掠食者,才是這片森林裏真正的獵人,這下,還是得去拜托狼群幫他捕獵了。
再回到洞穴裏見到那群狼時,白翊已經不再感到恐懼,望著狽坐在黑狼身上出來迎接。
白翊距離洞口還有幾裏時,這群狼就已經聞到那袋子裏的血腥味。
頭狼伏在洞口上麵盯著白翊,人類對於它們來說,並不可信任。
但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這話可不是白說的。
剛才還抱有敵意的頭狼現在已經啃著冒油的肉塊顧不上別的事。
無事不登三寶殿,狽自然也清楚白翊來肯定有事相求,而他也不跟狽藏著掖著,直接講清來找它們的目的。
但是這狽卻有些麵露難色,既然要狩獵一些特定的獵物,那團隊中的犧牲在所難免,這一頓飯就想傾動整隊狼群,倒是有些不太現實。
“要是你們能幫我打到珍貴的獵物,這個冬天剩下的時間你們頓頓有肉吃。”
狽不可置信的看著白翊,或許是在想他一人類少年怎麽可能能做到養活整個狼群半個冬天?
但是有安穩的食物來源也是件好事,畢竟送到嘴邊的食物能多一頓是一頓,況且捕上一些獵物也不是什麽難事。
狽向頭狼傳達完意思後又通知過群狼,在頭狼的帶領下,由數十隻森林狼組成的狼群浩浩****的一同進發。
白翊開始時還能追在狼群,到現在隻能跟著腳印辨別狼群去向。
眼看著天色漸漸變得暗淡無光,白翊在後麵緊緊的追趕著狼群,可還沒等他見到狼群的身影,卻先聽到遠處一聲尖銳嘹亮的狼嚎。
緊接著,就是狼群發出的吼叫怒衝天際,中間又夾雜著哀鳴。
眼見前方情況不對,白翊顧不得腳下深厚的積雪,匆匆加快腳步向狼群跑去。
昏暗的森林裏,交錯雜亂的樹木間透出點點火光。
“就是那裏了!”
白翊心想著,可轉念一想又反應過來,這狼群捕獵,怎麽會有火光?
預感大事不妙,白翊抽出背上的佩劍,在夜間昏黑的森林裏如同鬼魅般於林間穿梭,月光透過葉隙照到劍刃上,斑駁的寒光淩冽著,溫度似乎比這嚴冬的森林還要低上許多。
當白翊衝出森林站在一片陡坡之上,放眼望去才發現數十隻狼在互相撕咬,借著火光依稀能看到雪麵那成片的鮮紅和遍地的狼屍體。
狼群的後方插著幾支火把,如不是靠著那微弱的火光他還真沒看清在交戰的狼群中竟然有一個身影混在裏麵,白翊看不清那黑影的模樣,隻能分辨出那不是一頭狼,而更像是...一個人。
那黑影在狼群中不停揮舞著手中的東西,破壞力竟然一下就能掀翻一頭狂暴嗜血的狼。
白翊找準那黑影的位置從陡坡上一路躍下,如果不擊退他,那狼群將很難以撤退。
隨著距離的逼近,那黑影的體態外貌也清晰起來,那確實是一個人...
但是...
那人弓背持斧竟也有兩米之高,濃密的毛發覆蓋在全身大部分皮膚上,隻留有臉和前胸似乎沒有如此這般的毛發。
這究竟是人是妖?
白翊第一次身臨戰鬥,要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起碼如果應對的隻是狼群那還好,可這兩米多的妖獸哪裏是白翊能對付的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