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白翊做出些什麽反應,元沈衝反手又揮刀砍向了他。

原本他是有機會逃跑的,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嚇到、一時失了魂的原因,他卻傻傻的呆愣在原地。

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刀刃向自己劈來。

下一秒,白翊的頭顱就被徑直劈開,頓時黃白相間摻雜著紅色的各種各樣的黏稠**噴灑在地麵牆壁各處。

隨著半顆腦袋落地,白翊的身軀也直挺挺的向後倒去,最終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隻留下元沈衝一人興奮的看著痛苦掙紮著的司馬朔,臉上滿是玩弄獵物生死的變態笑容,還時不時的把鼻子靠近他,迅速地吸入幾口氣味,然後心滿意足的發出一聲歎息。

過了幾分鍾,他才覺得玩的有些乏味了。

畢竟眼前這人隻是哀嚎,無論他問些什麽,這人都不答話,於是元沈衝嫌棄的翻了個白眼,隨後再次順手召喚出斷頭長刀,在轉身之餘隨便將其一揮,便也平齊的砍下司馬朔的腦袋,正不斷翻滾著。

本就有些掃了興致的元沈衝還沒地方發泄,司馬朔的頭顱就滾落到他的腳邊,將他險些絆倒,急忙大胯幾步才穩住身形。

這下可好,元沈衝的怒火再難以壓製,猛然衝來高高提起右腿,然後出腳迅速跺下。

來回踩踏無數次、直到司馬朔的頭顱已經麵目全非,甚至碎裂到已經看不出是人類的頭顱,就好似摔碎的西瓜般零零散散碎落在地麵時,元沈衝才算出了口氣。

最後使勁一腳將還沒有完全碎裂的那部分頭顱如同踢垃圾般隨意踢開,這才算是心滿意足的離去。

元沈衝雙手插兜走在路上,然後並不意外然的用盡最大聲音懶散的喊了句:“算你跑得快,小子!下次讓我再碰到可就不會再讓你這麽走運了!”

隨後他一轉身走入岔路口的巷子裏,消失在二人的視線中。

此時的白翊和司馬朔正扒在遠處的小院圍牆外麵,探著頭遠遠觀望著剛才一切的發生。

聽到元沈衝這麽說,司馬朔也是哈哈一笑。

畢竟二人交手那麽多次,雙方各自的底牌大致有哪些還是都能猜到的。

至於說為什麽剛才要把他變出來的自己和白翊的假身殺死,或許隻是出於對於殺戮的渴望也不好說。

但是目前來看起碼二人不至於再被追殺,也算是件好事。

當務之急是找到其他人匯合,其餘的都不再那麽重要。

不過還沒等他們走出兩步,夏伯符和沐禾小姐就在前方的巷口等待著他們倆。

“夏叔!沐禾姐!”司馬朔看到二人那一刻就興奮的打起了招呼,隨後一臉開心的看向白翊,拉著他一起趕忙跑向他們二人。

“你們怎麽知道我們在哪的?”他走近二人語氣十分疑惑的問道。

但夏伯符卻表示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再談其他的為好。

於是司馬朔不再多說話,隻是和白翊一起默默地跟在他們二人身後一起走著。

等他再說話時,幾人已經來到了一座相比於其他建築來看,已經是十分莊嚴正式的祠堂般的地方。

夏伯符輕輕扣響三聲房門,隨後將其打開,示意著三人進屋。

當他們倆進去後才發現,原來除了他們二人之外,其他人早已都碰麵聚集在這裏。

左語堂看著最後兩人也安全到來後,從一旁的桌子上端來兩碗水交予二人。

等司馬朔甩著胳膊用袖子把嘴擦幹後,才和大家講出來今天他們所遇到的。

但是坐在一旁的白翊聽著聽著,麵色卻越來越不好。

現在天空已經隻剩下最後一點點光亮,或許不到半個小時就要天黑了。

可哪怕就是現在出發,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去,也不一定能趕在天黑之前將臥室裏的拉住點亮。

於是白翊不再能如此像沒事人一般安安靜靜坐在這裏,立刻打斷了司馬朔的講話說道:“雖然我不想掃了各位的雅興,但是我們倆直到現在都還沒有點燃房間裏的蠟燭,外麵的天馬上就要黑了......各位,閑聊的事就還請麻煩往後放一放吧。”

看著白翊這般嚴肅的神情,夏伯符卻突然沒忍住,‘噗’的一聲大笑出來。

“傻小子,你還是沒看懂紙條上寫的內容,來看看這個是什麽。”說著,夏伯符將口袋裏的規則紙條拿出來遞給白翊。

而他來回看著上麵的文字與自己的那張一模一樣,卻是顯得更加困惑,沒弄明白夏伯符到底在說些什麽。

“看你最關注的第四條,上麵寫的要點燃哪裏的蠟燭?”夏伯符手指著白翊拿著的紙條。

“我用於睡覺休息的房間內啊。”他回答道。

“我們今天都在這裏一起睡,那你呢?”夏伯符微微一歪頭,略帶笑意的看著眼前這個初出茅廬,顯得有些不知所措的年輕人。

頓時白翊恍然大悟,已經緊鎖一整天的眉頭終於釋然的打開,不自覺的慢慢抬起頭,視角緩緩向房頂平移著。

他呆愣在原地幾秒後才無奈的大笑起來,心中暗暗感歎到這裏的規則竟是這般巧妙。

但他也被這文字遊戲驚得背脊有些發涼,要是不去仔細品讀分辨,遲早是要在這上麵吃大虧的。

而一旁的夏伯符掏出懷表,將其拿近麵前眯著眼睛看過一眼後,便又拿出口袋裏的打火機,走到蠟燭邊等待著。

“還有十分鍾到十一點了,沐禾,你也去準備一下,一會兒去把你們那個房間的蠟燭點燃了。”

沐禾小姐看了眼手表,然後也起身拿起一旁的火柴走進另一側房間裏。

隨後夏伯符又示意白翊跟著自己一起進入房間裏,但他沒有注意到,此時的白翊眉頭又已經緊鎖住。

“你是現代的年輕人,不了解這些我倒是覺得也可以理解,但是我還是要跟你詳細說一下,免得日後你再遇到些什麽麻煩。”

隨後夏伯符向白翊解釋起時辰的劃分。

古代的計時單位,是以十二地支命名的十二個時辰,來組成一天的二十四個小時。

一個時辰,則是對應平日裏所說的兩個小時。

而古代的時辰與現在的時間最大的區別在於,前一日與後一日的劃分時刻。

現在判斷有沒有進入下一天,憑借的判斷依據是有沒有超過當日的24時,也就是第二天的0時。

但十二時辰的劃分,是在當日的23時,也就是晚上11點的時候。

從23時至下一日的淩晨1時,這兩個小時就是第一個時辰,子時。

那麽由此就可以推斷出,八個小時後,也就是卯時結束的清晨7點辰時開始,便是‘晝’。

子醜寅卯四個時辰所在時間,便是‘夜’。

所以,這條規則也就是告訴各位參加副本的人員,必須在晚上的十一點點燃其今日所住屋子裏的蠟燭,並且在第二天清晨七點將其熄滅。

白翊心不在焉的點點頭,這才讓夏伯符發現他還有心事,便詢問著他還有什麽情況。

但是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所以隻是抽出紙條,顫顫巍巍的交給到夏伯符手上讓他看。

而這一眼看去,也頓時讓夏伯符驚出一身冷汗,隨即立刻拽起白翊就往大堂走去。

眾人有說有笑的坐在大堂各處閑聊著,剛剛還輕鬆愉快的氛圍卻被夏伯符突然製造出的動靜掐斷,一時間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轉頭看向二人。

“左語堂,去,快把他帶到今天我們看到的那條河邊!記得給他拿床被褥,今天晚上讓他睡那裏!”夏伯符焦急的催促道。

雖然左語堂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但動作卻沒有絲毫受影響,隻見他迅速起身兩步便衝進房間取出被褥,隨後踏出來拽起白翊就向外跑去。

夏伯符看著懷表上的時間,還剩七分鍾,如果跑的快一點還是能趕到那裏的。

他緩緩咽下一口口水,緊張的連手心都漸漸開始出汗。

眾人雖然都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並沒有幾人敢現在來上前詢問情況的。

隻有沐禾在另一側房間門口大聲問著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

夏伯符這才緩緩開口與眾人說道:“那孩子的規則上,有第五條……”

他頓了頓,又接著說道:“白翊在這個副本中,被明令禁止與他人一同居住……所以他必須要先去河邊的橋洞下獨自睡一晚,那裏已經是距離最近的可以住人,且又是足夠安全的地方。”

“那他的蠟燭怎麽辦?”司馬朔在一旁問道。

“橋洞又沒有房間,既然他睡覺休息的地方不屬於房間,那今晚他就不需要點蠟燭。”夏伯符回應道。

眾人也才搞清楚事情的大概原委。

不過千幸萬幸的是,幸虧在還有幾分鍾的時候白翊他把這件事說出來了,如果再晚幾分鍾,事情會發展到什麽樣誰都不清楚。

另一邊,左語堂扛著被褥在前麵健步如飛的跑著,而白翊空著手拚了命的跑也始終趕不上他的速度,甚至被甩開越來越遠的距離。

見白翊的這速度遠遠不夠剩下的五分鍾趕到橋洞,於是左語堂右腿猛然用力將身體旋轉接著回身一躍,徑直向著白翊的方向衝去。

當二人即將撞上之時,左語堂雙腿猛蹬從白翊頭頂翻過,隨即順勢抓住他的右肩向外甩開,又輕輕一撥,便一把扛住飛出的白翊。

於是夜色之下,隻剩下一個粗獷魁梧的身軀,一手夾著被褥,一手扛著個人在鎮子的各條小巷裏快速穿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