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夢是人類在睡眠時常見的情況,
有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有時是潛意識裏思慮更多,還有可能是因為自身,身體出現了問題。
做夢的原因有很多,有的甚至到現在人類都無法判斷其原因。
但自從來到這個學校,他們所有人就沒有做過夢了。
按理來說,這種情況不應該發生。
可事實就是如此。
但通常情況下,人們都是記不清楚夢境內容的。
所以沒有人會在意這些日常小細節。
可昨天晚上他們做了一個無比真實恐怖且印象深刻的夢境。
夢裏有很多人拿著火把,他們的臉上都洋溢著歡快喜悅的笑容。
而他們則是獨自站在森林之中的正中央,周圍沒有蟬鳴鳥叫,隻有風吹過來,猶如鬼哭狼嚎般的聲音。
拿著火把的人一點一點靠近,而他們毫無還手之力,縱使極力反抗,也根本逃不出這群人的魔掌,
身上的衣服被一點點撕扯變成破布,他們就像是待宰的羊羔一般。
接下來撕扯的是他們身上的人皮。
開膛破肚,露出裏麵的器官。
將整個人掏空後捆綁在了一個木棍上。
就像是升旗一般被人舉起。
隨後那些舉著火把的人紛紛跪地,嘴裏念念有詞似乎是在祈禱著什麽。
在夢裏他們清楚感受到了那種皮膚被撕裂,內髒被掏空的感覺,痛徹心扉生不如死,可偏偏他們閉不上眼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
真的好難受好恨啊。
那種無能為力的無力感,更是讓他們感到絕望。
他們腦子裏奇奇都蹦出了一個想法,為什麽他們要這麽對待自己?
他們有做錯什麽事情嗎?他們又在跪拜乞討些什麽。
為什麽在這些人絮絮叨叨的念叨之中,他們的身體和靈魂都會散發出灼熱的痛感。
本來以為這個夢境到這裏已經夠讓人絕望了,可事情還沒有完。
隨著他們祈禱聲音結束。
無數的黑影朝著他們撲湧而來,一個個看不清楚樣子模糊的影子,不停的撕扯著他們的神經。
身上僅剩的血肉都被啃食殆盡,木棍已經被他們的血染透。
可他們甚至連哀嚎都發不出。
最後也隻能帶著無盡的絕望與痛苦陷入永久的黑暗。
不知被黑暗囚禁了多久,囚禁他他們人都要瘋了,完全分不清今夕是何夕的時候,終於天光破曉,他們從那折磨人心的夢境中掙脫出來。
睜開眼睛,所有人都還久久回不過神。
大家麵麵相覷,似乎還在分清此刻到幾是夢境還是現實。
真的太可怕了,那種被絕望死死包裹住的窒息感,哪怕心裏知道這隻是做夢都不願意再回想一刻。
可越是想忘記夢境裏所發生的一切就越是清晰。
所有人都不禁打了個寒戰。
他們到底是怎麽了?
“你們是不是都做夢了?”
蘇若沉聲開口問到。
回答她的是所有人齊刷刷而又艱難的點頭。
大家都麵露苦笑,看來都被昨晚的夢境折磨的不輕。
沈三陽長出了一口氣,轉過頭問向蕭然。
“我記得昨天晚上最後一個守夜的是你,有沒有發生什麽?怎麽連你都睡過去了?”
沈三陽知道蕭然並不是什麽意誌不堅定的人。
相反,他是所有人之中最吃苦耐勞的。
而且他做事無比認真,就像他說話和行事態度一樣,一板一眼,絕不願意出錯。
守夜這麽簡單的小事兒,他絕對能一絲不苟的完成到底。
就算是發生突**況,他也會立刻提醒眾人。
正是因為她的性格一絲不苟,也足夠有實力反映突**況,所以眾人才將最後一段守夜的時間交給他。
那個時候已經很晚了,都是精神最不濟的時候。
也隻有他能勝任這份工作。
怎麽會這樣毫無動靜的沉沉睡去呢?
中間是發生了什麽不可抗的因素嗎?
“我也不知道怎麽了,剛開始守夜的時候,我一點都不困,後來周圍突然彌散起白霧,我以為就是晨起下霜,畢竟這種情況山裏很容易發生,可是當白霧拔我包裹的時候,我就感覺昏昏欲睡,然後實在是扛不住就睡過去了。
很奇怪,我好像看到了白霧裏有東西在動,但是我又不太確定。
那些東西好像跟白霧都融為了一體,我根本看不真切。”
蕭然非常詳細的說清了昨天晚上所發生的事情。
眾人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尤其是上一次就來過的蘇若他們。
白霧他們也見過,也正是因為那一串霧氣,才讓他們在最後一天沉沉睡去。
“晚上的霧氣一定有問題,今天我們帶著防毒麵罩,試著睡一晚,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觸發規則,同時也沒有觸發任何禁忌,所以我們在這裏安營紮寨應該是不會發生危險的,白霧不會毫無作用如果防毒麵具能夠抵抗白霧最好,如果不能我們再想別的辦法,一定要弄清楚白霧裏麵到底是什麽。”
現在大家都知道問題出現在每天都會出現的白霧上,但問題是該如何抵抗。
蘇若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去吸入那些如同迷煙一樣的白霧,卻不知道能不能真的有用。
可在毫無頭緒的情況下,他們也隻能選擇這樣做。
今天他們老老實實的待在院子裏,哪兒都沒有去。
上一次見到的小雅好像是消失了一樣。
等到夜晚,他們幹脆不輪流守夜了,而是全員清醒的等待白霧侵襲。
所有人的臉上都戴上了防毒麵具,甚至還穿上了防護服,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
如果這樣都能中招,那就證明他們的昏迷與白霧無關。
好在那奇怪的霧氣,並沒有生物物理規則。
周深霧氣彌漫,好像誤闖入了霧霾,嚴重汙染之中。
可視範圍逐漸降低,甚至一米都不到。
他們隻有湊近了彼此,才能看到對方的麵容。
不過大家都手拉著手。不太可能出現什麽突**況,就算是身邊人突然消失了,他們也能第一時間發現。
所有人都在緊盯著四周,企圖尋找蕭然白天所說霧氣裏的東西。
很快蘇若就發現了異常。
迷霧裏好像有影子在動。
正常的霧氣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層薄紗一樣,分布非常均勻。
可即便那些影子是白色的,能跟迷霧融為一體,在四處遊走時還是能夠看到一點點波動的痕跡。
隨著時間的推移,迷霧越來越稀薄,他們也逐漸看清了那些白色身影的樣子。
好像是隻有頭顱的靈魂一般,虛無飄渺,張著大嘴遊**來遊**去。
中間有一個空洞洞的圈,那裏好像是眼鏡,他們沒有任何目標,漫無目的的在他們身邊飄來飄去。
好像是在尋找什麽,又像是在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儀式。
這讓所有人都聯想到了不好的夢境。
昨天晚上最後啃食他們血肉的蠅子好像跟這一群白霧一模一樣。
日上三竿天光大亮時霧氣全部褪去,那些影子也隨著白霧消散。
“所以我們每天晚上身邊都有這些東西在晃來晃去嗎?”
李尚哆嗦了一下,結合昨晚的夢境,一想到天天周圍都晃悠著這些玩意兒就覺得毛骨悚然。
好似有什麽東西在虎視眈眈。圍繞在他們身邊,隨時隨地都要把他們拆骨吞入腹中一般。
“應該是的,清晨的迷霧有迷藥作用,但隻要我們不呼吸,不直接接觸就不會中招,接下來是該試驗一下,那些東西在我們睡著時會做什麽。”
蘇若奉承著實踐出真理,現在已經確定了,每天晚上都昏迷,都跟白霧有關,並且霧裏麵確實有模糊的影子在作祟。
接下來就要搞清楚,那些影子的意圖是什麽。
蘇若不由得想起沈三陽在一開始進村子時說的話。
他感覺到了,封門村有無數雙眼睛在看著他們。
那無數雙眼睛是不是就是,那些影子呢?
所以無論是白天黑夜,他們都是存在的,隻是僅僅隻能在特定的時間,才可以顯形。
這些又與他們的夢境有什麽關聯?
蘇若不相信那沒來由的夢是巧合。
自從進入學校開始,他們就不再做夢,這件事情應該也不是巧合。
做夢也跟精神力有關,最大的可能就是從他們一進學校開始,學校就一定程度的控製了他們的精神力。
而這個副本從第一次進入時麵對的就是靈體類的詭異。
靈體類的詭異,最善用的攻擊手段就是精神影響。
這麽多事情結合下來,那他們現在所經曆的每一件事都不應該是巧合。
“我來吧,我其實覺得那個夢境對我的影響不大。”
翠果默默舉起手,所有的視線都看向了她。
平時翠果這個小姑娘不顯山不露水,最習慣的就是縮在蘇若身後,等待他人解決問題,如果有能用得到她的地方再嚴格執行。
她似乎除了識時務者為俊傑以外,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而且多數她表現出來的都是膽小怕事的樣子。
突然這麽有勇氣的要麵對那些可怕的影子著實令人詫異。
其他幾人都覺得這種事情不應該讓一個小姑娘去冒險。
隻有蘇若和李尚兩個人麵麵相覷,有點不知道作何反應。
因為他們知道真相啊。
翠果天生少了情感的一根筋,無論是什麽情緒都感受不到。
平時的害怕慌張,全部都是裝出來的,那麽那個夢境會給他帶來痛苦嗎?
蘇若覺得是時候再問一下了,之前覺得這件事情是翠果的隱私。
隻要沒有衝突,他們沒必要問出口。
現在哪怕僅僅隻是為了隊友的安全著想,也不可能放著不管。
蘇若輕咳了一聲說道:“翠果,你跟我過來一下,我有事情跟你說。”
翠果疑惑的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後站起身,兩人朝著院子的角落而去。
“你可以嗎?我知道你沒有情感,可這種事情不是開玩笑的,如果你被那些白霧侵襲影響,可能很容易精神崩潰。”
翠果立刻明白蘇若在說什麽了,她詫異的看了蘇若一眼,卻也沒有隱瞞的意思。
“你知道我今天感情缺失了,那這個任務就更應該交給我完成了,放心吧,夢見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影響,那天醒過來,我是根據你們的反應才學習模仿出來的反應,你可能不太懂情感缺失,我在經曆那些事情的時候,就好像是在第三方視覺看著別人的故事。
本身就覺得那些事情與我無關,又因為感受不到情緒的存在,所以那對我來說就像是在看一幅一幅畫,絲毫沒有任何影響。
你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進入副本的時候,我在看到那個靈體類的詭異所表現出來的慌張,害怕其實是學習其他人做出的反應。
從那時起,我發現我竟然能控製自己的精神,無論是下降還是上升,我都可以根據我自己的理解進行調整。
在即將到對方可以攻擊我的臨界點時,我隻需要調整上升,就不會受傷。
那一次在院子裏,洛哥護著我,其實是他的精神極其不穩定,所以才會受傷,而我僅僅隻是能看到那個詭異而已,他對我構不成任何影響。
以我的觀察看來你們都容易被情緒所支配,而我是唯一一個能支配情緒的人,所以今晚的測試,應該是非我莫屬。”
翠果好像是在極力推銷著自己的作用。
她已經漸漸感受到了周圍的所有人都已經逐漸嶄露頭角,每個人無論是對於團隊來說,還是個人能力都有出色的地方,隻有她到現在留給別人的印象,還是在原地踏步。
再不發揮出自己的價值,早晚有一天他會被踢出隊伍的。
說好聽了,她的優點是審時度度,說難聽了不就是趨炎附勢嗎。
她一定要讓其他人看到自己的價值。
所以這一次是最好嶄露頭角的機會。
翠果從來都是能夠把握住機會的人,既然這個任務她能做,就絕對會抓到手。
蘇若聽到翠果能夠控製自己的精神時,已經有些驚訝了,見到她的態度這麽堅決,便也不再勸解什麽。
“你有你的想法,在能夠確保自身安全的情況下,我沒有任何意見,你確實很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