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回到封門村,這裏似乎比之前更加破舊了。
也不知道這個獨立的小空間,在他們離開後發生了什麽。
原本都還算能立得起來的房屋全部倒塌。
蘇若幾個人對眼前的場景倒沒什麽感覺,見的多了,心髒的承受能力自然也就變得強大了。
隻有沈三陽,從進入封門村開始,就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我...我怎麽覺得這個副本有點不對勁,我感覺好像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我。”
一股從腳底湧上來,直至天靈蓋的寒意席卷全身,沈三陽就連說話都有些不自然了。
別人可能不太理解這種感受。
因為他天生直覺,就比別人要敏銳的很多。
周圍有什麽變化,又或是有什麽隱性的東西,它都能夠第一時間感應到,並且感應的特別強烈。
他師父在見到他第一眼時就看出了他的奇特之處,所以才苦口婆心的勸說他父母,讓他跟著師父學道。
他在這一行還真挺有天賦,學起來特別快,並且很能融會貫通,一直都是師父最得意的弟子。
莫名來到詭異學校後,雖然很多在真實世界所學到的東西都不能用了,可他天生敏銳的直覺還是幫了他很多。
之前有一次副本在遇到靈體類的詭異時,所有人都無知無覺,隻有他感受到了隱藏在暗處的危險,靠著直覺脫身,最後安全逃脫。
當時就是那種好像背後有人盯著你,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與現在的情況差不多。
不太相同的是,那個時候最好是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而現在他覺得周圍全都是眼睛。
他感受到了洶湧澎湃的惡意。
好似要將他們所有人全都拆骨入腹一樣。
那種被危險盯上如影隨形的感覺讓人頭皮發麻。
沈三陽竟是一步都不想踏進去。
“老三直覺很準的,他的感覺不會出錯,這裏應該如他說的一樣,有很多眼睛在盯著我們。”
蕭然生怕其他人不信,趕緊幫著好兄弟補了一句。
之前沈三陽的直覺可是救過他的命。
對此他也是深信不疑。
蘇若倒是沒有不相信的想法。
學校裏能活到現在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本事。
李尚幸運值爆棚,天生的親和力與社交能力幾乎無人能敵,就算他是個傻白甜,也能在詭異世界混得風生水起。
洛無憂懂得利用身邊資源將利益最大化,自身有腦子,知進退。
翠果會偽裝,會演戲,不管她內心想法如何,她的演技爐火純青,能將所有人都騙過去,並且清楚的知道什麽對自己才是最好的選擇,作出選擇且堅定不移的走下去。
喬婉以美貌為武器,將自己的最大價值挖掘出來。
蕭然力大無窮,就連強化過的身體也比不過他天生的力氣,莽夫卻有能出主意的沈三陽作伴。
哪怕是惡毒傲慢,顯得很沒腦子的唐曉曼,也是個會趨炎附勢,能屈能伸的小人,特別懂得放大,利用自己的優勢。
這些都是他們能在這裏活下去的底氣。
沈三陽有個直覺很準的Buff疊加也不足為奇。
“我們上一次來的時候,這裏出現的友誼是詭異,隻有兩個,三天時間,隻有在最後一天我們見到了可能是詭異的其他村民,隻是那些村民就好像是劇情裏的npc一樣,沒有個人思想,最後也因為一場酸雨化為枯骨,而僅剩的兩個有思想的詭異,其中一個應該已經被另一個殺掉了,你所說的無數雙眼睛,出自哪裏呢?”
洛無憂沉聲開口,他這話的意思不是質問,大家已經相處了這麽長的時間,都明白他僅僅隻是在陳述事實。
幾個人還沒有踏入封門村內,就已經開始對裏麵望而卻步了。
按理來說這裏應該就隻有小雅一個詭異,等待他們解決。
總不能是他們離開之後,小雅分裂了吧?
這一次的任務很簡單,也很難。
他們所有人的任務都是淨化副本。
時間上是沒有限製的。
也就是說如果無法真正淨化副本,他們就會被困在這裏,永遠都出不去了。
來之前他們兌換了不少對付靈體類詭異的東西。
可那些僅僅隻是針對小雅這個詭異。
真正發揮作用的還得是沈三陽。
上一次他們進來的時候,發現了不少與玄學相關的東西,但那些知識他們都不懂,後來學的時候也非常吃力,如今遇到了一個曾經就是道士的沈三陽加入,才想著重新開啟這個副本。
蘇若知道大家現在都毫無頭緒,先把之前所發生的事情又詳細的給沈三陽講了一遍。
來之前他隻是大概的說下小雅身上發生的事。
本來就是準備到了副本後再仔細分析。
“這是我們發現的兩個八字,另外的兩封信的內容我之前說過,後來我們發現......”
“不對勁,如果你給我的八字信息是對的,那你說的換命的情況應該不成立。”
沈三陽皺著眉頭開口打斷了蘇若的話。
“有什麽不對勁的?”
蘇若微微愣了愣,她之前從來都沒有懷疑過換命的說法。
而且後來雙方口供都能對得上,已經側麵證實了換命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沈三陽這位專業人士怎麽就一口咬定此事是假的?
“換命這種說法在真實世界其實也是有的,不過不是交換靈魂,而是交換兩個人的命格,隻有孤魂野鬼,才會有上升奪舍這種行為。
當然這其中也不是沒有操作空間,隻要其中一方死亡,靈魂脫離肉體後再立刻奪舍,就能夠完成你們所說的換命。
可無論是奪舍還是交換命格,八字上都很有講究,兩個人的八字要麽相符,要麽互補,可你剛剛提供的兩個八字是完全相克的。
這種情況下換命,就算是換到了自己身上,也隻會厄運纏身。
完成換命,小雅肯定不能提前死亡,如果身體死了,小琪就算是最後奪冠成功,也不能讓屍體活過來,所以最先死的一定是小琪。
可活人身上都是有陽氣的,她剛死就要奪舍,再加上八字相衝,幾乎等同於找死。
所以無論是你們說的放血虐待,先殺死小雅,還是以八字換命,都是極其不合理的。”
沈三陽說的淺顯也很明白。
雖然他們並不清楚為什麽這兩個八字會相克,但隻要知道其中原理,以及這件事情幾乎沒有操作空間就可以了。
“你的意思是小雅也在騙我們?”
蘇若腦子有點懵懵的,她不是不相信沈三陽,而是開始有點懷疑係統對於通關的判定了。
她還記得最後離開副本結算時,係統給出的結束語。
【謊言是滅亡的開始。】
【她從未想過破壞插足誰的感情,卻被迫成為了別人愛情的犧牲品。】
如果小雅在說謊,那麽之前空間裏所演繹的一切都要被全部推翻。
熱聯係統給出的結束語,都需要被質疑一下。
蘇若腦子很亂,她已經不知道該認定什麽了。
回過神來後,她將自己腦子懵亂的原因說了一下。
沈三陽卻緩緩搖頭道:“不是係統的問題,也不是小雅的說謊,可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換命本身是不存在的,甚至連那個小琪,也不知道真相,不然的話你們進化副本的進度不應該卡在百分之六十。
百分之六十的進度僅僅隻針對於小雅,她應該是報了仇,完成了自己的夙願,而我們這一次進入封門村的副本,大概率與她的怨恨沒有什麽太大的關係。
命理學說這種事情大多數人都是半懵半懂的,很多人都不了解,也不知八字為何相克。
這些我就不跟你們說明了,就算是說的再明白,沒有幾年功夫你們也聽不懂。”
蘇若抹了一把臉,她現在人都要麻了。
可無論他們怎麽研究,最後都要朝著封門村內探索。
蘇若覺得還是放下一團亂麻的困惑,到裏麵去找線索。
畢竟到現在他們都沒有看到任何有關於規則的提示。
恐怕這一次的規則也得自主觸發。
“我們還是先找規則吧,無論這一次任務是否與小雅的怨恨有關,我們都得以她為突破口,畢竟所有的一致信息都是以小雅為圓心展開的,副本不會給我們必死的結局,在沒有其他信息之前,我們得主動接觸一下小雅。”
總在村子口呆著,也不是那麽回事。
不行動不主動就永遠找不到破局之法。
這一次來封門村是黑天。
與其她的空間和詭異世界不同的是,這裏的黑天真的是漆黑一片。
因為有了之前的經驗,幾人掏出了原本就準備好的手電筒,摸黑朝著村子裏走去。
封門村比他們上次來的時候變得稍顯靈動了一些。
不再是永遠那一幅靜止的畫麵。
時不時的還會有微風吹過。
隻不過那一陣陣的微風吹到人身體上,總有種冰寒刺骨的涼意。
他們首先去的第一個地方就是之前小雅收留他們住了一晚的屋子。
可到地方發現此處的房屋已經完全倒塌,再也沒有任何探索價值。
隨後他們兜兜轉轉又來到了村鎮中心,擺放著太師椅的房子。
沒想到周圍都已經變成這樣了,太師椅靜海安穩穩的擺放在屋中間。
頂上倒她的房梁絲毫沒有影響到太師椅。
而那把椅子的狀態依舊光潔如新。
“這村子裏的人挺迷信啊。”
沈三陽踏入院子,粗略看了一眼,不由得感慨道。
“怎麽說?”
蘇若好奇的問到。
“雖然現在這裏已經變得破爛不堪,可從院子以及東西的擺放位置來看,都是極有講究的,而且每家每戶我都能看到專屬於風水使用的擺件,雖然它們現在變得破破爛爛,掉在地上,但能看出那些風水擺件本身所擺放的位置是極為正確的。
這村子有點門道啊,要麽是這裏的人都學過,要麽是這村子,以前一定有個厲害的老師傅。”
沈三陽沒說的是,那些個風水擺件所擺放的位置,都有點奇怪。
不是招財旺家的,幾乎清一水都是用來擋煞的物品。
都說生平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這種家家戶戶都得來一套擋煞風水,怎麽看都像是他們虧心事做多了,在防著什麽。
主要現在沈三陽還不那麽確定。
因為有可能是他推斷錯了。
畢竟那些風水擺件如果換一個位置又會是另一層含義。
“天色太晚了,在這村子裏,晚上行動多少有點危險,今天就先在院子裏安營紮寨吧。”
蘇若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想起上一次的經曆,覺得夜半三更的還是不要行動比較好。
其他幾人包括沈三陽對此都沒有任何異議,幾人忙忙碌碌的架起了火堆,圍坐在一起輪番守夜。
不知不覺上層血色的月亮突然撥開雲霧冒出了頭。
而就在月亮出現的一瞬間,村子從外到內擴散起一層層煙霧。
原本應該守夜的蕭然,昏昏欲睡。
他逐漸控製不住眼皮,腦袋一點一點的打起了瞌睡。
其他閉目養神休養生息的人,也都感受到了一股抵擋不住的困意。
又來了。
蘇若心裏默默的想著。
上一次在副本裏她就有這種感覺。
明明一點都不想睡覺的,可身體完全不聽自己精神的使喚,無論怎麽掙紮努力都沒有用,眼皮就是睜不開。
最後也隻能順從這股睡意,陷入深度睡眠。
同樣的情況再一次上演。
他們還是毫無還手之力,就沉沉睡去。
火堆在中心劈啪作響,整個村子靜謐的可怕。
與此同時,陷入夢鄉的幾人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眼皮下的眼珠不斷轉動,還是惶恐不安的樣子。
待到迷霧散去。
蕭然第一個睜開雙眼,胸口不停的上下起伏,他的眼中滿是驚恐,渾身上下已經被冷汗濕透。
隨後第二個,第三個,大家接二連三的醒了過來。
包括蘇若在內,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做夢了。”
“我做噩夢了!”
李尚和翠果同時出聲,兩人幾乎都是驚呼。
這也是其他幾人心底裏的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