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衝突

安備便跑便喊,一進門卻看到一溜的太監,獨獨沒有皇帝的影子。

“皇上呢?”安備用手戳了一下安陵的肩膀道。

安陵白了白眼睛道:“什麽火燒眉毛的事情,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

“哥,你就別笑話我了。”安備苦著臉道:“那邊蘇姑娘與皇後起了衝突,嬤嬤們勸不住,又不好去打擾太後她老人家,便隻好來稟告皇上了,別大喜的日子鬧出人命來。”

安備與安陵本是一對兄弟,

原本一家子是絕對不會讓兩個兒子都進宮當太監的,隻是十五年前他們家裏遭逢巨變,為了活命,沒有辦法,便都躲進了宮裏。

此時,安陵聽了此話之後,道:“皇上出去了,這算什麽事,現在既然有了皇後,自然是皇後主持後宮,什麽叫皇後與蘇姑娘起了衝突?若是蘇姑娘對皇後不敬,皇後自然是能處置的。”

被安陵這樣一說,安備也愣住了。

他歎了口氣道:“可是聽說蘇姑娘曾經為皇上立過大功,可是皇後並不知道此事,萬一因此讓皇上與皇後離心了怎麽辦?”

安備剛剛的說完,頭上便被安陵抬手打了一下:“這是你要操心的事情嗎?你就隻好好的伺候好皇後娘娘就是了,現在皇後娘娘在蘇姑娘那裏,你卻跑到乾清宮來了,你知道你這是幹嘛嗎?你這是擅離職守。”

安陵說完之後,一臉怒其不爭的看著安備。

安備恍然,“我走了,哥!”他話一說完便跑沒影了。

安備走了之後,安陵便對其他人道:“行了行了,都散了吧,別再這裏嚼舌根了,該幹嘛幹嘛去。”

安陵現在在皇上的跟前伺候,雖然還不是大總管,不過也又有了一些威望。眾人聽了他說的話之後,雖然心裏還有好奇,不情願離開,可是還是都各自去幹事了。

眾人退下之後。安陵便悄悄的將自己的帶的一個小太監小光叫到了跟前。

“義父,您找我什麽事?”小光子進宮之後,多被人欺負,是安陵一直護著他,他又比安陵小了很多。便自願做安陵的義子,在沒有主子差遣的時候,便為安陵跑跑腿。

安陵對小光子道:“你現在去後麵蘇姑娘所住的隱月閣看看,現在哪裏什麽情況,回來稟告我。”

小光子聽了此話之後道:“是,義父。”

小光子是個很機靈的小太監,收到安陵的任務之後,並沒有立馬往隱月閣跑去,而是轉了一個圈,從東麵的錦繡宮後麵轉過去的。讓人誤以為他隻是去禦花園。

他到了隱月閣附近之後,並沒有聽到什麽動靜。

他便拿出了身上的一個小玩意兒,大搖大擺的朝著門口走去。

剛邁進院門口,便被門口守門的丫頭攔了下來。

“哎,紫竹姐姐,木槿在嗎?我給她找了個小玩意兒想親手交給她。”小光子一臉討好的道。

紫竹聽了此話之後,臉上忍不住輕笑一下道:“木槿沒那麽好福氣,你以後還是不要再來找她了。”

小光子聽了此話之後,不由的急了,“紫竹姐姐。怎麽了?昨天木槿還好好的,怎麽今天便不理我了,還是你跟她說了什麽。”

小光子一臉狐疑的看著眼前的紫竹,仿佛自己真的真是來找木槿。給她送小玩意兒的。

此時,一聲瓷器脆裂的聲音從房中傳了出來。

小光子渾身打了一個機靈,咽了口唾沫道:“幾天不是木槿在裏麵當值吧,蘇姑娘一下不愛發脾氣的,現在皇上也已經立後了,過不了幾天就立妃、立嬪的。怎麽也有蘇姑娘一份,不知道蘇姑娘生什麽氣。”

紫竹朝裏麵看了看,對小光子說道:“不該你打聽的別打聽,像要命的便快走吧,皇後娘娘在裏麵呢。”

小光子故作一臉驚訝:“皇後娘娘這時候在這裏幹嘛?她現在可還是新娘子,不會是吃蘇姑娘的醋了吧?”

紫竹推著小光子往外走,小光子一臉的擔憂,身體朝裏麵傾著就是賴著不走:“紫竹姐姐,我看看木槿有沒有被連累,我就看一眼,就一眼!要不你告訴我,皇後娘娘為什麽在這裏,她來這裏幹嘛?”

紫竹伸手便打在小光子的頭上道:“你這不要命的,什麽給木槿送東西,這才是你來的目的吧,告訴你,不知道,皇後娘娘的心思誰能知道。”

小光子撤著身子衝裏麵看去,道:“皇後帶了多少人來的,會不會對蘇姑娘不利?你們怎麽也沒人去稟告皇上一聲啊?”

“你以為蘇姑娘這麽多年在前朝的宮中是白呆的嗎?皇後不過是覺得蘇姑娘進宮早,心裏不舒服,來找晦氣罷了,我們蘇姑娘應付得來,不勞你操心。若為了這麽小的事便去麻煩皇上,也不是蘇姑娘了。”紫竹說此話的時候,臉上是一副與有榮焉的神情。

小光子大體摸清楚了情況之後,一臉誠心的道:“木槿今天沒有當值吧?會不會被皇後累及?”

紫竹臉上有些不相信的道:“你真的是來見木槿的?”

小光子使勁兒點點頭道:“當然,昨天她跟我要的東西我都準備好了,怎麽不是來見木槿的?”他說著便從懷裏拿出了一對胖阿福,道:“這是我托人去惠山買的?木槿一定喜歡的不得了。”

紫竹指了指西廂耳房道:“剛才確實是木槿在當值,因為對皇後不敬,剛剛被掌嘴之後,在二房休息呢。”

小光子聽了此話之後,忙不迭的朝著西廂耳房跑去。

紫竹忍不住歎道:“若他不是個太監也算是木槿有福了。”

小光子走進木槿的房中,見她臉上蓋著毛巾,正獨自坐在窗邊朝著正房中看去。

忽然聽到推門聲,正要站起身,見來的是小光子,便有坐下了,本來沒哭的,可是此時卻覺得心中萬分委屈,不由得眼睛一紅,眼淚便稀裏嘩啦的流了下來。

小光子見狀。忙上前將兩個大阿福舉到她的跟前道:“你沒事吧,我聽說你被帶累了,便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怎麽樣?臉疼嗎?我那裏還有義父給的藥膏。一會兒我給你拿點去。”

在宮中,被掌嘴大約是最輕的懲罰了。

所以他們都習以為常了。

木槿看著臉前憨態可掬的大阿福,忍不住破涕而笑。

一笑扯得被剛剛打的地方一陣火辣辣的疼。

小光子將她臉上的毛巾拿起又到冷水裏浸了浸,擰的半幹,又遞給了木槿:“皇後娘娘好好的怎麽跑到這裏來了。要說也該是你們主子去拜見皇後娘娘才是。”

木槿將毛巾敷在臉上,道:“誰說不是,不過我們姑娘說了,雖然她進宮早,可是她並沒有什麽封賢,不好貿然去拜見皇後,等以後有了定論再說。

可是卻沒想到今天皇後竟然帶著人來這兒了。

才剛進門的時候,還好好的的說話,我們主子也沒有越距,對她恭恭敬敬的。大約皇後是聽翠心姐姐說蘇姑娘早在十幾年前便認識皇上,心裏不舒服。

先是要懲戒翠心姐姐,可是這宮裏的人,誰不知道雖然翠心姐姐在蘇姑娘的跟前伺候,其實卻是給皇上做其他事情的,隻是現在大事已定,她便暫時留在了蘇姑娘的身邊,以後肯定會論功行賞的,誰敢上前懲戒翠心姐姐。

皇後見眾人不動,心裏便生氣了。遷怒到了我的身上,算了,我本就是奴才命,也沒有為皇上立過什麽功。被打兩下就打兩下吧。”

正如木槿說的,現在天下已定,翠心也沒有故意隱瞞身份,所以這裏的人是個倒有五六個知道她的身份。

可是小光子卻不知道,聽了木槿的話之後,不由得吃驚。

木槿也沒有解釋。隻是得意的道:“別看皇後站了名分的優勢,可是在我們蘇姑娘麵前,她還真的未必討了好去。”

“你對你們姑娘便這麽有信心?”小光子道。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木槿便上前握住了他的嘴,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隻聽正房的房門開了,皇後帶著她的人,氣衝衝的從裏麵走了出來。

蘇淺秋走在後麵,一直將皇後送出了大門,方行禮道:“蘇淺秋恭送皇後娘娘,皇後娘娘一路走好。”

木槿聽了蘇淺秋的話之後,忍不住無聲的笑了,待蘇淺秋回房之後,放開小光子道:“怎麽樣?我們主子厲害吧?”

小光子的眼睛朝外看去,忍不住道:“你們姑娘還真是個厲害的角色。”

木槿沒有理會他的話,隻是笑了笑道:“多謝你的大阿福。”

小光子轉過頭,笑道:“小意思,你還喜歡什麽,盡可告訴我,我出去的時候順便給你帶回來。”

“你的例錢也是有限的怎好總是讓你為我花錢。”木槿說完此話之後,從自己的箱子底下翻出了一雙新作的棉鞋,臉上紅紅的道:“光子哥,天越來越冷了,我沒有什麽給你的,便偷偷給你做了一雙鞋,你回去試試合適不。”

小光子聽了此話之後,臉上不由得全是感激,趕緊將鞋子揣進了懷裏,道:“多謝,我也來了有一會兒了,該回去了,晚上我來給你送藥。”說完便起身欲走。

木槿忙要相送。

小光子笑著將她按在了床上道:“休息吧,我晚上再過來。”

木槿依依不舍的將小光子送出了房門。

小光子一出她的房門,見院中沒有人,便飛快的離開了。

柳珍的住處與這裏比鄰。

小光子出了隱月閣之後,遠遠的看到皇後一行人朝著坤寧宮方向而去,並沒有去柳珍的住處,他便朝著乾清宮的方向跑去。

到了乾清宮之後,他便將自己在隱月閣打聽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安陵。

安陵聽了此話之後,忍不住笑了:“你做的很好,那皇後出了隱月閣可又去了柳貴人的住處?”

這裏安陵嘴裏的柳貴人自然不是指柳珂,而是指柳珍。

柳珍自從住進了皇宮之後便像是隱形了一般,再沒有出現在眾人的跟前。

皇帝還沒有登基前,宮裏的人便都知道,有兩個皇帝的女人率先住進了皇宮,都想巴結,可是卻沒想到她們兩個人的住處都是銅牆鐵壁一般,蘇淺秋還好點,柳珍便直接誰都不見。

若不是今天皇帝提出來,安陵也記不起有這麽個人了。

安陵聽了小光子的話之後,道:“你做的很好,去休息吧。”

小光子遲疑了一下,道:“義父那裏可有消腫的藥膏?”

安陵聽了此話之後正要問,小光子便將自己如何進的隱月閣講了一遍。

安陵笑道:“你小子聽機靈啊,好,去我房中自己找吧,就在我床頭的櫃子裏。”

小光子趕緊跪地行禮道:“多謝義父。”

安陵的眼睛看著小光子離開,嘴裏喃喃道:“看來還要在隱月閣下點功夫。”說完這話便去做事了。

容爍卻一直到晚上亥時才從外麵落寞的回來。

安陵忙上前伺候。

在伺候皇上的時候,他便將跟前伺候的人都悄悄的屏退了,似是無疑的對皇上道:“陛下,今天下午巳時的時候,坤寧宮的太監來回,皇後好像在隱月閣中發作了,打了兩個丫頭,不過蘇姑娘倒是乖巧的,趕緊給皇後認錯了,皇後也是寬厚仁慈之人,便沒有再怪罪。”

容爍起初隻是閉著眼睛隻做沒聽見,後來聽說皇後在隱約閣發作,這才睜開了眼睛,厲聲道:“說話別跟朕拐彎抹角的,皇後在隱月閣為什麽發作?她從蘇淺秋處出來之後,可又往別處了。”

安陵聽了此話之後忙笑道:“那奴才哪知道,奴才也不再跟前,是後來聽隱月閣的小太監們說的。”

容爍聽了此話之後,自己也笑了,道:“不用問,朕也知道皇後為什麽發作蘇淺秋,就因為蘇淺秋比她進宮早。”

他說到這裏之後,坐起身,道:“走,擺駕隱月閣。”

安陵聽了此話之後,低頭道:“是,陛下!擺駕隱月閣——”說完轉身去傳旨,臉上盡是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