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意思,似乎就是在找張道長的屍體,不過這外麵下這麽大雨,屍體怎麽會跑出來呢?

趙洛仲坐下來後,就跟我們說起了事情的經過,按理來說,山裏接連下這麽大雨,正常人都不會往山裏跑的,這裏又沒有什麽其他住戶,也沒有遊樂場之類的避雨港灣,這一下雨,山裏是危險萬分呐。

然而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卻是看到山林雨間,竟然出現了一隊人。

趙洛仲在十幾年前就開始跟著父親上山采藥,所以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會出現一種草藥,民間也叫做“雷公尖”,被譽為上天恩賜的良藥,這種藥的形成很奇特,它會在生長一定程度後,出現返長現象,也就是逐漸縮回土裏,陷入沉睡,當雨季來臨的時候,少部分會破土而出。

而這幾天,就是尋找“雷公尖”的最佳時期,趙洛仲一路順著山裏的林子走,在山穀抬頭仰望的時候,看到有幾個黑影,正在遠處的山脊上移動著。

在那個高度,整個天空的閃電都像是要蔓延下來,包裹住這片山頭,極其壯觀。

暴雨下也很難看清這些人的樣子,他隻能依稀辨認出這群人大概有六七個,渾身穿著黑色的衣服,猶如深山中行走的魅影,很快就消失在林子裏。

我忽然想起之前在賓館見到的那夥人,也是淋著雨來的,渾身都是泥巴,絕不可能是在鎮上的範圍裏活動弄的,他們身上的泥土甚至還帶著一股惡臭,像是大夏天菜市場的腐肉堆裏爬出來的乞丐,也就是屍臭,不過那群人看起來倒一點也不像要飯的,反而,更像是盜墓的。

按照趙洛仲的說法,這片山區要是想徒步翻山到另一邊的聚集區,沒三藏取經那個毅力是很難的,但是對方也不太像是走失的情況,在山上是可以看到鎮上的房子的,對方頂著雨,似乎就是要往深山裏走。

“難不成遇到山鬼了?”白清風聽了會,猜測說。

遇到這麽大的暴雨,並且已經連續下了四天了,當屬罕見,能夠在這種情況下不要命的往大山裏跑,不是附近精神病院逃出來的病人,那麽就隻有一個可能。

“盜墓賊!”

事情的真相暫時我們也無從得知,那群人已經消失在了山林雨霧之中。

事情的發展也由此到了另一個離奇的地方——墳地的屍體。

趙洛仲遠遠追尋那夥人的身影,但在暴雨天氣的幹擾下很難進行,所以沒多久他就失去了對方的蹤跡,然而停下來他才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山峰下的林坡。

這裏因為地勢比較寬闊,有不少老墳,在很久以前,對祖墳的風水是比較講究的,但請不起先生的情況下,就選一些天地廣闊,山清水秀的地方,還有一句俗語叫“山管人丁水管財”的說法,其中就包括依山傍水的原則,所以大多老墳的選址都是靠山建立的。

回去的路也基本會遇上不少老墳,不過常年無人打理,已經成了荒山野墳,唯一的新墳還是前不久堆的張老的墳墓。

趙洛仲從林坡走回去,最近的路線就會經過那個地方,並且今天還是張老的頭七,不少地方對這一天還是看得很重,但是也不過是給去世的人燒紙錢祭拜而已。

他本來就準備去一趟,順便看看自己父親的墳墓,等到了那地,他才發現,張老的墳,被人給刨了。

“會不會就是那夥人,我聽說山裏盜墓賊多得很,都跑山裏挖墳。”白清風對我們說道。

我剛想說什麽,又回想起來,張道長的屍體現在就在身後的房間裏,他出現在這個地方,首先就必須破開墳地才行,難不成還是他自己跑回來的不成?

“沒有痕跡,或者被雨水衝掉了。”

我點上煙,看著趙洛仲,但還是感覺不可思議,我知道他指的是從墳地到這裏這段距離,屍體移動到這,勢必會留下點什麽東西,但他什麽都沒有發現。

“你們是怎麽想著來的?”趙洛仲問我們道。

“照片。”

我吐出一口煙霧,道:“在一個老人那裏知道的,以往有不少人會委托她帶他們上山,而目的就是這裏。”

“前些年確實是這樣,不過現在幾乎沒了。”趙洛仲借了支煙,他臉色有點不自然,純粹是嚇的。

如果猜想沒有錯,那麽賓館那夥人就很值得懷疑了,我好奇的還有一個點,屍體身上的異樣。

我道:“你應該去看看,變化有點大。”

“怎麽個情況?”

“潰爛程度,還有…”我指了指身上的衣服,說:“類似玉衣的東西,出現在屍體身上。”

趙洛仲皺了皺眉頭,他站起身,開門準備進去,關於這些東西他也知道,看到後就明白怎麽回事了。

白清風不知什麽時候,手裏多了把扳手,他神秘兮兮的說道:“沒有桃木劍,湊合著用了。”

屍體估計經不住他幾下,不過我也摸不透情況,屍體從墳裏跑出來,這件事本身就很不可思議,小時候村裏發生過,現在又讓我遇上了。

我依稀記得,當初守墳死掉的人,他們守的就是一個張姓人的墳,還有當時失蹤的張家少年,竟然都姓張,這一切,莫不是有什麽關聯?

進入房間後,屍體還在原地跪著,地上有一些泥土,隻不過是屍體留下的還是我們留下的就不清楚了。

“小白,這事你怎麽看?”白清風問我道。

“依我看,此事必有蹊蹺。”我道。

“你也看神探,我問你,你信不信鬼神?”他問。

“無頭將軍事件都被解開了,還有什麽離奇的?”我搖搖頭。

他忽然笑起來,“我覺著麽,應該是有人在整這老道。”

“怎麽說?”

“你看,這老道若真是頭七自己回來,怎可能大白天的出現,要是盜墓的話,更沒必要了,他們要的隻是值錢的東西,這老道活了一百年,在外肯定有幾個風流債,難保不會有什麽仇家。”

我點了點頭,他說這話也在理,不過有誰會敢這缺德事兒呢,還在下雨天動手,不怕老天當場一道雷劈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