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事情要追溯起源,才能找到更多的細節,也就是,要把我們的思想,回溯到十多年前。

這種事我也不止一次回憶過,但那更多的時候,是在一次次的夢境中。

而這一次,我們打算,把所有已知的細節結合在一起,得到一個更加完善的經過。

那是……十七年前。

地點,清風村。

張家的老爺子,當時我們並不清楚他的死因,而這一次,也被我們整合了出來。

那時,張老爺子的死因,是很奇怪的,他是突然在家裏突發心髒病死去的,被發現倒在家中的地上。

葬禮很快便在村裏開始進行,在這個過程裏,其實還發生過一件怪事。

當時村裏的壯漢在抬棺材後,回去便生了一場三天的大病,像是渾身發冷一樣,但三天過去後,這四人的病又莫名的好了。

這一點我們暫且不知道是什麽因素,所以先放在一邊。

張亭之出現的那天,正是張老爺子頭七的前一天,這一天,他獨自一人,來到了清風村。

事後才知道,他是從聊城來的,路上不知道走了多久,來到了玉溪,來到了清風村。

他說,他是張鬆柏的兒子,名叫張亭之。

但是這個時候,張鬆柏已經去世六天了,所以當麵求證是不可能了,不過,張亭之說出了張鬆柏的一些事情,而且從他的樣貌來看,也和張鬆柏很相似。

到此,張家便認下了這個突然多出來的人。

其中最高興的,當屬張鬆柏的兒子,張森,他們張家這麽多年,一脈單傳,突然多個兄弟,他自然是樂意的。

張家為此,還特意請來了村裏年紀大的有名望的老人,在祠堂做個見證,讓張亭之入族譜,認祖歸宗。

而這一次,也是我們第一次見到張亭之這個人。

以前的人,對於歸屬的觀念是很看重的,既然張亭之是張鬆柏的兒子,那麽認祖歸宗,也就算正式的張家的人了。

第二天,張鬆柏的頭七到了,而那天在早上,我爺爺白景行早上起來,扛起鋤頭準備去下田裏幹活。

那邊那條路,要經曆村裏最大的祠堂,而就當我爺爺白景行走到那個地方的時候,卻看到了十分恐怖的一幕。

一具渾身沾滿了泥土的屍體,就那樣跪在祠堂外的空地上,對著堂內的方向。

這件事很快便被傳開了,很多人都聚集到了祠堂,開始商量這件事。

具體的內容我們不清楚,隻知道當天便把張鬆柏的屍體又埋了回去。

有人認為是靈異事件,張老爺子想念家裏,所以頭七回來看看,正巧碰上了張亭之認祖歸宗,所以張老爺子覺得對他有愧,於是跪在祠堂,也是祈求原諒。

但也有人覺得,這是有人在報複,張老爺子在之前一定是和什麽人結了仇,所以死後被仇家找上來,用這種方式報複張家。

所謂的猜想有很多,無論是哪一種,在當時都沒有辦法,也沒有人去驗證過。

張鬆柏就這樣,又被埋進了墳墓中,然而這樣的事並沒有結束。

第二天一早,又有人發現,張鬆柏的屍體再一次出現在了祠堂,依舊是一樣的景象,一樣的跪在地上。

屍體身上還沾著不少墳中的泥土,如果不知情的,還以為是剛下地回來的老人,但不知為何跪在祠堂,請求什麽人的原諒。

這件事引起了很大的轟動,有人提議,把張亭之的屍體抬走,到外麵進行火化。

但那個時候,很多人的思想,都覺得人必須要土葬,落葉歸根,這樣才算是好的。

這個提議很快被否決掉了,畢竟張鬆柏也曾經是張家的長輩,張家是不可能這樣做的。

於是,眾人隻好把屍體重新埋了回去。

為了防止再出現這種意外,這一次,眾人商量出了一個辦法,那就是,請人在晚上去看著,不管是屍體自己出來還是人為的原因,有人看著,真相便會水落石出。

而守夜的人,便是張鬆柏生前交好的人,也就是我爺爺白景行,以及另外八位老人。

他們一起去了張鬆柏的墳墓前,還準備了柴火,晚上就這樣對付一晚。

到這裏,我其實是有一些奇怪的,便問道:“這不是張家的事嗎,為什麽,張鬆柏的兒子不去守夜呢?”

按理來說,出這種事,張家應該是最上心的才是,但守夜的,都是一些外人,反而張家的人,卻一個都沒有出麵,這不正常。

我看向另外兩人,白清風和廖恒,他們想了想,也是搖了搖頭。

但這時,廖恒卻是說出了一句話,道:“當年我爺爺,本來也準備一起去守夜,但其他人都叫他不要去,最終把他推回來了,你爺爺他們,在做這個決定前,都一起商量過,張家人也在其中。”

我不可置信地抬起頭,道:“你是說,這是他們與張家人一起商量出的結果?”

這太奇怪了,讓一群上了年紀的人去守夜,而張家自己的後輩卻一個不出,還是說,他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守夜的這一晚,具體究竟是怎麽樣的,我們誰也不知道,唯一知曉的,便是在天亮的時候,參與守夜的九個人,加上張鬆柏的屍體,一齊跪在了祠堂。

這一幕時隔十七年的時間,依舊深深的記在我的腦子裏,這對於當時的我,太過於驚奇和震撼了。

這麽多人一起離奇的死亡,而且查不到任何原因。

內外都沒有傷口,沒有中毒,他們就仿佛是自然死亡。

當時還請了一個先生,也沒有看出什麽來,各家都辦起了喪事,一時間,整個村子都沉浸在悲傷的氛圍裏。

而在這三天,我們也時常在村內見到張亭之。

他就那樣一個人獨自走著,像是在散步,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其中有一家,怕下葬後,屍體會發生張鬆柏那樣的怪事,於是,便將屍體進行了火化。

我在守靈堂的那晚,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一直到了淩晨驚醒過來,看到我父親出現在了我房間裏。

現在回憶起來,他那時對我說的話,就像是在臨行前的道別一樣。

而在那一晚,我透過窗戶,看到了外麵十分詭異的一幕。

張亭之被一個怪人拖走,就此失蹤了十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