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老爺子的屍體,在靈堂放了三天時間,這也是我們這裏的留下來的一個習慣。
廖家請了一個七十多歲的先生,算是在這片有名的,至少很多家白事一般都是請他來,我爺爺去世也是如此。
我和白清風就待在人群中,充當氣氛組的角色,其它的就沒我們事了。
接下來,那些來幫忙的人,在先生的主持下,開始抬起棺材,朝著定好的墳墓選址前進。
這些事情都是要在之前就計劃好的,後麵的流程,一個都不能亂。
那是淩晨六點多,天才剛亮不久,我為了趕上,特意設了五個鬧鍾,醒後就匆匆趕過來,先在廖家吃了早餐,這才跟隨隊伍往山上趕。
抬棺材的是村裏幾個壯漢,平時也都是幹的體力活,村裏有人去世,也都是找這些人。
畢竟有一個說法,說是棺材一旦起棺,中途是不能放下的,所以必須一口氣抬到目的地,沒有點體力是不能幹這活的,一旦中途放下,是很不吉利的事情。
起步前先放了串鞭炮,由一個人拖著走,隊伍就這樣,浩浩****的上山了。
路上也都沒有什麽意外,等到了地點,那是山上一處小的平地,棺材放下後,廖家跟著的人便都跪了下來,然後開始磕頭。
也不知道是誰先哭了出來,這一下就跟起了連鎖反應似的,其餘人也都跟著哭了出來,頓時周圍哭聲一片。
我和白清風則找了處比較高一點點地方,也好觀察前麵的情況。
剛坐下沒多久,廖恒便出現在了我們旁邊。
他看起來倒還算平靜,蹲下來後,就抽出了煙,開始抽起來。
我呼出一口氣,對他說道:“老廖,別太傷心了。”
這種感覺我是懂的,當初我也經曆過,而且當時我年紀還小,廖恒現在是青年時期,想的會更多,感情更深。
他苦笑了下,道:“謝謝,不過我還是覺得有問題。”
我心裏有些詫異,道:“你說那件事,你還在糾結嗎。”
這也不能排除是因為太傷心,才想出了那麽多事來。
白清風一臉疑惑地看著我們倆,驚奇道:“什麽事,你們有啥事瞞著我?”
我看了廖恒一眼,其實這種事,也不算是什麽秘密,更何況,對白清風沒必要藏著掖著的,便跟他說了廖恒的那個猜想。
說完後,白清風點頭道:“確實如此,要我看,我們晚上偷偷把那張亭之給綁了,就不信撬不開他的嘴。”
我無奈地看著他,道:“大哥,你當你是什麽,黑大哥啊?”
這種事若非必要,肯定是不能幹的,否則我們幾個都得被抓起來。
真要和張亭之有關,或者廖老爺子的死另有問題的話,可以先想別的辦法去調查。
就在這時,廖恒突然開口說道:“其實我這樣懷疑,也是因為之前有幾件事。”
“哦,什麽事?快說來聽聽。”我心裏一奇,心說有線索你早不說,耽誤多少時間你知道不?
廖恒緩緩吐出一口煙霧,看他這樣子我都想上去把他煙拿過來,幾口抽完得了,這半天啜一小口。
“你們還記得,小時候張亭之剛來村裏後,發生的事情吧。”
我點點頭,別的事情我都可能會忘,但唯獨這件事,我不可能會忘,這可是牽扯到了我很重要的兩位家人,這麽多年,每次做夢,我都會夢到那個場景。
廖恒頓了頓,繼續說道:“當年我們年紀都小,所以懂得也不是特別多,但後來我聽我爺爺說過,當初,他們似乎是在聊城,做過什麽事情。”
“聊城?”
我心裏一個咯噔,又是這個地方,二公在那裏,我爺爺也去過,似乎舅公也去過那裏,但他們當初的事情,我卻一點都不知道,隻知道二公以前是做考古工作的。
在後麵,我看到的那張照片上,有二公,還有我爺爺,以及其他幾人,他們都是年輕的樣子,而那張照片的內容,對我來說也十分驚奇。
照片裏那兩個小孩,到底是誰,為什麽會和我這麽像,難不成,是我之前的幾個兄弟?
不……不對,從樣貌年齡來判斷,那兩小孩應該在我之前很久,怕是我父親那一代的,但那兩人到底是誰,為什麽我從來沒有見過。
我也沒有聽說我父親還有什麽親兄弟之類的,當初我爺爺這一支,也就一脈單傳而已。
而現在,又把線索指向了聊城。
想到這裏,我開口問道:“老廖,你到底知道了些什麽,快說來給我們聽聽。”
他淡笑了一下,這才說道:“聊城,據我爺爺說,那是一個神奇的地方,那裏有很多奇人異士,當初他們一起的幾人,都在那邊待過一段時間,你們倆的爺爺都在,包括我爺爺,也在裏麵。”
“還有這張亭之的父親,也在那裏,你知道嗎,張亭之的年紀,就算在那裏,出生的時間推算過來,那麽他父親,是在那邊待的時間最長的,甚至已經和別人有了孩子。”
“但是,他父親最終還是回了村子,在村內娶妻生子,絲毫沒有透露過他在聊城的過去,直到後來,張老爺子去世,這才從外麵突然露出了一個人,那就是張亭之。”
說道這裏,廖恒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奇怪起來,他的臉在煙霧繚繞中,顯得更加神秘起來。
“你們這麽多年難道就沒有想過,為什麽張亭之會在張老爺子剛剛去世後就出現,這一切,不是太巧了嗎,又為什麽,他出現後的第二天,張老爺子的屍體就會出現意外,從墳裏爬出來。”
我聽到這裏,內心已經十分震驚了,但還是問道:“你是說,張老爺子的死,也有問題?”
他搖搖頭,道:“這我倒是沒想過,但我算過那個時間,張亭之回來的時間,剛好是張老爺子的頭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