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頂著狂風暴雨,時不時有幾道閃電劃過,不過我又沒發過誓,這也打不到我頭上。
我看到方安跑的方向,似乎在特意往山那邊跑,我皺起眉頭,自然知道他的算盤。
沒準在那山裏,他還有別的底牌,就算沒有,隻要到了那兒,他躲進去,我們也拿他沒辦法。
我深吸一口氣,再次加快了步伐。
就在這時,從前方的雨中,突然衝出了一條大狗,對著方安的腳就咬了上去。
“哎呦!”方安疼痛得叫了一聲,對著那狗踹了幾腳,險些摔倒,在地上連滾帶爬地瘋狂逃竄。
好樣的!我心裏一喜,心說這大黃狗還是有點用處,就是用處不大。
那狗似乎也是出來隨便轉一轉,被方安這麽一踹,叫了兩聲,就跑開了。
不過這樣也足夠我追上去了,我直接撲了上去,撞到他後背,順勢抓住了他的手臂。
這一下慣性,我們兩人都摔了出去,摔得七葷八素的。
地上積累的雨水形成了個小水潭似的,我趴在水裏,也顧不得那麽多,連忙爬過去抓著方安的腳,不讓他繼續跑。
方安也是被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對著我腦袋就踢了一腳。
這一下結結實實,踢得我腦袋生疼。
“嘶!”
我也來了脾氣,伸手抓著他另一隻腳,索性撐在地上。
他腳上還有被狗咬的傷口,被這麽用力一按,立馬疼得他哀嚎起來,嘴巴裂得更加猙獰。
“啊,快放開,放開!”
我也不管他,就準備逮住他的手,把他製住。
這一刻,他也慌張起來,伸手就朝我抓了過來,我連忙後仰躲過去。
這要被抓到,可不是開玩笑的,他那手指在那不知多久沒剪了,不說能抓破皮,上麵的細菌沒準都能讓你當場去世,絲毫不亞於蟲子的威脅。
他見一下不成,便直接迎了上來,動作毫無章法,就胡亂抓著。
“有話好好說。”我說道。
他這胡亂的打法也並不是沒用,抓到了我的脖頸,雖然我及時往後躲了一下,但還是留下了幾道抓痕。
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摸了下,感受著脖頸處的抓痕,一時間也是氣憤起來。
等他再抓上來時,我側身躲過去後,一拳打在了他臉上,把他打得倒在雨地裏,濺起了水花。
我叫道:“怎麽,好好跟你談,你不聽,非得要這樣?”
因為我覺得,隻要是人,即使再怎麽可怕,那也是可以談判的,這個世道,沒什麽事是不好談的嘛。
方安很快就爬了起來,露出的牙齒都帶著血,他吐了一口,道:“你妹,你們他馬的能不能滾啊!”
我們兩人就這樣在雨裏你一拳我一爪地打了起來,但這樣以傷換傷的打法,對我們倆都沒有什麽好處。
此時我都不知道在泥潭裏翻了幾下,他仿佛不知疲倦一樣,已經陷入了瘋狂。
再一次把他打倒下去,我躺在地上,力氣已經快沒多少了。
瞬間他又朝我撲了過來,迎著拳頭,但我打中他後,他也沒有後退,反而毫不畏懼,雙手直接掐了我脖子,把我死死壓在地上。
他的力氣是有的,並且,我感覺到他的指甲也全刺進了肉裏,疼得我頭皮發麻,感覺魂兒都要從頭頂飛出來了。
“啊!”
我用力一推,一時間竟然沒能把他推開。
感覺脖子已經開始出血,我忙抓著他的手,想要掰開,他那指甲都是黑的,這樣下去,我估計都得中毒。
“收手吧,你不必這樣!”我說到。
方安露出了瘋狂的笑聲,道:“收手?啊哈哈,你讓我收手,但他們又願意收手嗎?”
我緊皺起眉頭,呼吸也有點使不上來,雨水打在我們身上,那感覺是那樣的冰冷。
方安繼續瘋狂地說著:“你知道嗎,他們發現這種蟲子對身體的好處後,為了能一直下去,就用活人來培養蟲子,等長大後,就開始收割一部分,你讓我收手,可他們又想要收手嗎?”
說完這話,他掐著我的脖子,不斷晃動著,口中叫道:“不想痛苦,去另一個世界就好了啊,我隻是在幫助他們,為什麽要阻止我,為什麽?”
我感覺腦袋的血液都已經不循環了,被卡在那裏,隻能張著嘴,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同時,我仿佛看到天邊的大山房屋都開始倒轉。
都說憋氣兒死的,還可能會大小便失禁,我現在還真有種臨門一腳,馬上就要踹了的感覺。
忽然,方安笑著,俯身湊到我麵前,在這近距離下,我才第一次,看清他完整的麵貌。
五官很端正,這個樣子,年齡也不會太大。
我記得當初調查時看到過他的照片,是位十分清秀的青年。
現在,卻隻剩下瘋狂猙獰。
他笑著說道:“好好,既然這樣,那你也別好過。”
聽到這句話,我心裏一個咯噔,想著他要幹什麽,我身上多塊疤都是小事,就怕這小子給我醃了,那豈不是比殺了我還難受。
他把我死死地壓在地上,緊接著,竟然慢慢張大了嘴巴。
我看到他喉嚨處有什麽東西湧了上來,很快,那東西就從他嘴裏冒出了頭。
那是一隻蟲子,但……又不太一樣。
因為這隻蟲子竟然有五官,但是很小,就像是在一根手指上長了張怪異的臉。
那蟲子立即爬了出來,快速躥到我嘴裏。
我很想用力咬下去,但腦袋已經暈乎乎,發脹得厲害,本能的意識讓我張著嘴,拚命地想要呼吸外麵的空氣。
那蟲子很快便完整地鑽了進去,方安整個人,也在這一刻一下子倒在地上。
他鬆手的瞬間,我脖子一鬆,那蟲子立即鑽入我喉嚨裏,進了我的胃中。
我咳了幾下,忙摳嗓子眼,想要把那蟲子給吐出來,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麽,但從方安的那句話來看,多半不是什麽好東西。
更何況,這玩意是從他肚子裏鑽出來的。
我根本沒有心思去理會躺在地上的方安,趴在水裏就吐了起來。
一會後,我也是沒了力氣,心裏拔涼拔涼的,感覺自己得了絕症一樣。
我想要抽支煙,等把煙盒摸出來,卻發現早已被雨水打濕得透透的了。
“丫的!”我把煙摔在方安身上。
這時,我看到之前的紅毛老鄉,帶著不少人,氣勢洶洶地往這邊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