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是白天,又下著暴雨,所以我很難形容這一刻我的心情。

我無法去兼顧每一個人,更何況,這些老鼠就像是狗皮膏藥一樣,被黏上很難甩掉,不小心就會被咬上一口。

那方安站在鼠潮之中,猶如一位閻王的狗腿子,帶著死亡陰冷的氣息,要來收割所有人的性命。

“哈哈,不用掙紮,就這樣解脫,多是一件美事啊。”

方安的身形十分瘦弱,要換平時,我自覺可以一拳把他打出幻覺來,送他去見他老祖宗。

不過這個時候,也沒有誰去理會他了,我們全都朝著大門口跑去。

這其中最誇張的,當屬高淼了。

她在前麵的雨中奔跑著,那速度不比我們慢多少,但是讓我頭疼的是,我們的傘都是放在門口的,這女人從旁邊直接跑了過去,看也沒看一眼。

我順手拿了把傘,就朝著那邊追去,這下雨的情節,總讓我心裏有些不好的預感,仿佛所有變故,都是發生在這樣的天氣下。

一路跑出去沒有多久,這雨傘就被迎麵的大風掛得倒卷過來,還差點蒙在我臉上。

這雨實在是太大了,這一刻,我才明白,帶著傘卻是一種累贅。

想清楚後,索性直接把傘丟掉,脫手的瞬間,那把黑傘就被大風刮著往遠處飄去,飛至半空。

加上暴雨朦朧的景象,這傘看著還真有點未知生物的感覺,要是被人發現拍下來,又是一大未解謎題,專家又要分析了。

震驚:大雨天在花頭鎮天空出現神秘飛行生物,疑似未知物種?

在雨中跑了好一會,這大雨跟洗澡用的噴頭沒什麽區別,有塊香皂都可以直接洗了。

在這樣一種情況下奔跑,對身體也算是一種消耗,沒多時,我便是停了下來。

還沒來得及喘氣,旁邊就有人疾馳而過。

我臉色陰沉地看過去,見那人頭發濕答答的,隨著奔跑的動作左右甩動,衣服褲子貼在身上,就跟穿了隱身衣似的。

“丫的,本命年?”我湊準那人下麵露出的紅色三角,猛地反應過來,這人竟然是白清風。

他沒有回頭,口中大叫道:“別愣了,趕緊跑啊!”

我回頭一看,頓時被身後的景象驚得說不出話來。

餘生已經不見了蹤跡,隻剩下林尚天還有王清,在奮力逃命著。

模糊的暴雨中,那些老鼠看上去就像是一道黑色的洪水,正不斷朝著我們湧來,十分可怕!

看了一圈,也沒有發現餘生的身影,我心裏一個咯噔,心說難道他已經遭遇了不測?

但他這麽人精的一個,怎麽可能會被一群老鼠給幹掉呢,還是說逃跑的途中腳下打滑摔了。

等林尚天迎麵跑來的時候,我不禁問道:“怎麽隻有你們,餘生呢?”

林尚天一邊跑,一邊抹了把臉上的水,由於他這是逆風,一張嘴那些雨水就玩命地往裏灌,他隻能咕嚕咕嚕地說道:“別……別管他了,他要分頭行動。”

“毛玩意?”這樣說我都差點想歪了。

王清落後了很大一截,她的頭發全被綁在身後,倒也沒有什麽影響。

等她靠近,我才跟她一起逃了起來,這個時候,我其實也沒什麽力氣了。

最開始跑出來的時候,渾身的臭味,還有一些血跡。

我不知道那些老鼠是怎麽樣的,它們和尋常的老鼠相差不多,同樣脆弱。

即使體型大了不少,用力一鏟子下去,它們依然承受不住,但還是悍不畏死地衝上來,這一點倒是不同。

尋常的老鼠,別說衝上來,人要想赤手抓住它都很難。

這種老鼠要是在印渡,以及那些柬、緬、越地區,可就算得上是一道燒烤美食了。

此刻,我身上的血液也被雨水衝洗幹淨,王清隻顧著往前麵跑,完全不看身後,我便在那些老鼠撲上來時,將其一掌打飛。

“還能行吧。”我開口說道。

王清點點頭,眼睛也被雨水打得眯了起來,說道:“還行。”

我們大概跑到一座剛拆掉的廢墟旁邊,在這附近,隻有幾戶人家還住在這,人算是相對來說較少的。

就在這時,我看到前麵的房簷下,正趴著一條大黃狗,似乎也是覺察到了這邊的狀況,猛地起身,朝著這邊叫了幾聲。

我也不知道這狗是在衝我們,還是說那些老鼠,但這個疑問很快便得到了答案。

那條大黃狗左右渡步,看樣子很是興奮,也顧不得雨了,直接就衝了過來。

“啊!”王清嚇得半蹲捂住了頭部。

大黃狗看也沒看我們一眼,徑直朝著我們身後跑去,顯然是被那些老鼠吸引了過去。

我咽了咽口水,心說這狗的體型可比那些老鼠大得多了,沒準能震懾一下,讓那些老鼠知難而退。

想到這裏,我高興地回過頭。

然而那大黃狗隻是往那邊興奮地跑了沒多久,很快,它便是發現了不對。

大黃狗立馬一個急刹,隨即調轉過來,原路返回,快速跑進了房子裏。

我的笑容瞬間凝固,對著那狗消失的方向暗罵一聲:“丫的,沒出息,上啊怕個毛啊!”

不過此刻我們比這狗好不到哪去,被一路追到這裏。

這些老鼠是挺脆弱,但眼下我們也沒有什麽兵器,難不成赤手上去打嗎。

那樣的話,消滅的數量是完全趕不上老鼠撲上來的數量的,我敢肯定,不出一分鍾,絕對會被老鼠給淹沒,成為養料。

往前又跑了一段,抬頭一看,我看到林尚天、高淼,還有白清風都在前麵停了下來,正站在一座屋子前麵。

在他們旁邊還站著個青年,一副殺馬特的樣子,頭發染紅,穿著個破洞牛仔。

見到我們來了,白清風立馬揮手示意我們過去。

到了那邊,我就聽到白清風對那人說道:“老鄉,就在那,老鼠大軍!”

那青年漫不經心地看了過來,還在說著:“都說了,咱們這地兒的老鼠有什麽好怕的,多了又怎麽樣,看我……”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在看到我們身後的一刻,青年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破口大罵一句:“我艸!”

見狀他連忙後退到屋內,準備關門,林尚天眼疾手快,立即伸手卡住,其他人也上去幫忙,推著房門。

我跑上去,抹了把臉上的水,把濕透的頭發往後一抹,對那人說道:“老鄉,幫個忙啊。”

青年看著我們,表情都快要哭出來,說道:“別啊,我就吹個牛,你們就當我是個屁,這麽多老鼠,大象來了也不頂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