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大家講述一件奇怪的事,也是過年時發生。
因為頭一天除夕,我通宵打麻將,導致第二天整個人渾渾噩噩的,一大早就被催促起來,簡單吃了點東西,就跟著大家去上墳。
祖墳那塊地,是很大的,在半坡的位置,還挖了一大坑,原先是水井擴張來的,四麵都敷上水泥,麵積跟一些賓館差不多大,聽老人說,那裏本來是準備做成魚池,不過後來發生了意外,改成了祖墳,將家族的墳墓都遷了過去。
水池也就荒廢了下來,久而久之,裏麵堆積了許多垃圾,加上下雨,雨水沉浸其中,不停發酵,那味道,都快趕上生化武器了。
但要是把這拆掉,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水泥地非常牢固,也不能放任不管,汙染是一方麵,還要擔心有人不小心掉進去,發生傷亡,落葉歸根。
於是,家族裏的長輩決定,先將裏麵的水放幹,再把水池四麵圍起來,而這個重任,思前想後,就落到了我和表叔頭上。
我們抱著水管到那塊地,坐到半坡的位置,左邊,就是祖墳的區域,一眼望去,墳地裏滿是墳堆墓碑,右邊,則是水池,中間有一條山道隔開,距離很近。
當時水池裏的水,裏麵不知道混了些什麽,經過長時間的發酵,已經完全變成了綠色。表麵還浮著許多泡泡,跟翡翠湯圓似的,吃了直接回歸夢鄉。
表叔擺了擺手,差點轉身跑了,被我拉住,他說道:“不好意思,第一眼我以為這是糞坑,走錯了。”
池子裏會時不時飛出一些小黑影,我揉揉眼睛,才發現我眼睛沒毛病,裏麵是真的有許多飛蚊。
我從山坡上找來一根樹枝,伸進池子裏,攪拌一下,發現表麵的綠色像藻類一樣,可以被撥開,下麵又是豐富的蘆薈汁,看著十分飽滿,估計敷在臉上,你和病菌都麵麵相覷。
水管順著邊放進去,池裏有兩米多的深度,原計劃是打算用虹吸原理,通過壓強讓水流出來,但看到這水,我和表叔一時間坐在原地,誰都不想拿著水管吸。
這一池子的東西不知道變異成啥樣了,飼養著大量無家可歸的病菌,一不小心喝上一口,那可真是幫自己和它們找到了歸屬,一瀉到底,原地升天。
最終,我們還是石頭剪刀布決定,由誰來完成這個光榮的使命,表叔不幸落敗,他堅持三局兩勝,我又怎麽忍心剝奪他的希望,憑借著心理學的推測,表叔還是得到了這個機會,並激動得流下了熱淚。
他抓著水管的一端,毅然地說出了臨走前的心聲:“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複還。”
我建議他把眼睛閉上,就當喝奶茶了,大菌當小菌,小菌當補品,但他堅持睜開,說這樣公開透明,看得清楚,睡得安詳。
隨著表叔的犧牲,包漿的渾水從水管徐徐流出,他把水管這端放到小道邊上的水溝裏,迷糊著眼對我豎起了大拇指,點了點頭說我沒事,下一秒便倒在了地上。
接下來便是漫長的等待,我把表叔叫起來,開起了吃雞,他見人就跑,但還是喜歡去G港,隻為給那些可憐人送去物資,這種雪中送炭的品質值得大家學習,玩了幾個小時,硬生生被他玩成了跳傘遊戲。
傍晚,我們去附近舅公家吃了頓飯,便又回去照看水池的情況。
大概坐到晚上八點,我們帶了個小火爐,見水也放得差不多了,就收拾東西準備走人。
然而就在我起身的時候,忽然看見左邊的墳地裏,有一點光線亮了起來。
我感到有些奇怪,不知道這麽晚了,誰還會來墳上祭拜?
對於初一上墳,老一輩人是很講究的,有過午不上墳的說法,很多地方,也沒有晚上上墳的習慣,一來夜路不方便,二來民間有傳聞說,晚上陰氣重,尤其是在墳地,這個點來祭奠先人,會發生恐怖的事情。
我心頭一凜,心說白天的時候,家族裏的人都已經到齊了,這麽晚了,誰還會來這呢?
難不成喝多了?
我拉了拉表叔,小聲跟他說明情況。
我們沉下心,朝著那處光亮,摸黑走了過去。
墳地裏一片死寂,隨著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很快我便看清了那道光,飄忽不定,忽明忽暗,是幾隻蠟燭的火光。
我有些不解,這丫的白天不上墳,晚上來燒錢,沒事吃飽了撐的?
那是一座老舊的小墳包,我也有點印象,死了有七八十年了,是一個名叫白陽生的人,算是我爺爺的長輩,我爺爺生前,每逢上墳都要給這人也燒點。
墳前正站著一道身影,看不清麵容,不過這人真是膽子大,一個人晚上來滿是墳堆的墳地,竟然不害怕。
天色已經非常晚了,要是真的有鬼魂,現在也差不多該出來拿錢了。
那人嘴裏念叨著什麽,對著墓碑鞠了一躬,地上還有沒燒完的紙錢,我正想著,忽然刮起了一陣風,夾雜著許多紙灰,這陣風竟然打起旋來,十分詭異。
我頓時覺得陰冷陰冷的,紙灰吹進眼睛裏,我下意識就用手去揉,邊揉邊向前看。
風勢逐漸大了起來,嗚嗚嗚的風聲回**在墳地,旁邊的樹葉嘩嘩作響,在月光籠罩下,四周的景象愈發顯得瘮人,如同地獄一般。
我咽了咽口水,而就在這時,前麵的火光被風一吹,撲騰一下,熄滅了!
光線驟然消失,陷入黑暗,我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了一跳,心想這特麽的鬼吹燈啊!來收錢來了!
突然,一道類似嬰兒的啼哭聲傳來,我隱約看到一道黑影從眼前閃過,表叔拿起手機照明,我們往墳前照去,發現那人已經不見了,而原地趴著一隻碩大的黑貓,發綠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我們。
“貓妖!”表叔尖叫起來。
我被他這麽一弄,也開始害怕,冒出了一身冷汗。
下一刻,黑貓渾身開始炸毛,朝著黑暗裏躥去,我們忙追過去,跑了沒幾步,再往前看的時候,看到一些東西在光的照射下,泛著熒光般的綠色。
我有些愕然,因為這正是水池裏的水,黑貓縱身跳入水裏,噗通一聲,消失在視野中。
由於水池裏的水還剩下一點點,所以我們也不敢下去,而那隻黑貓跳下去後,水裏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仿佛銷聲斂跡一般。
“貓能遊泳嗎?”我問道。
表叔沒有回答我,我有些心慌,隻覺得有一種十分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