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蒲紅失蹤後的一周,我的生活慢慢步入正軌。

我囤了點茶葉,開始學會平心靜氣,在經曆這些事情後,我必須要將自己的情緒壓下來,才能更好的去思考一部分細節。

很多事情,發生一段時間後,會慢慢被淡忘。

於是,我將這些經曆記述下來,在這個過程裏,我會再一次經曆那些詭異、神秘、痛苦的情景,或許在將來某一天,這些會被當做故事,被別人看到。

這些故事的發展,遠沒有我實際經曆的那麽驚心動魄,但是它其中帶來的信息量,絕對超出了我的預計。

那是一個天氣涼爽的下午,我在陽台裝了吊籃,正躺在上麵休息。

自那之後,警方便沒有再找過我,我店旁邊那房子的門,也沒有開過。

或許是真的消失,關於莫蒲紅的事情我所知甚少,但我心裏明白,她終究也隻是我生活裏的一個過客。

這段時間也攢了不少錢,學校的同學聯係我好幾遍,讓我回去準備論文,我口頭上答應著,想了想覺得論文的事還是延後再說。

外麵天色忽的黑了下來,烏雲翻滾,電閃雷鳴。

隨著狂風大作,我晾的褲衩子飛到我頭上,我一把抓起,按了按太陽穴。

“靠,躺得好好的。”我心裏罵著賊老天,起身突然發現,這褲衩子上麵印著個小豬佩奇,不是我的。

我剛把衣服全收進去,天空閃電劃過,接著震耳欲聾的雷聲在耳邊響起。

關上陽台的門,我心裏忽然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閃電在空中不斷閃爍,又炸裂開來,雷聲斷不絕耳,跟放炮似的。

一會,雷聲頓滅,猛然收聲,四周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雨的聲音逐漸清晰起來,我渾身的冷汗,聽了幾秒後,我才意識到,這聲音,我似乎在哪裏聽到過。

這雨比情深深雨蒙蒙裏,依萍找她爸借錢那天還大。

我站在玻璃門前,聽著暴雨打在上麵,想了一會,突然驚悚的發覺,這聲音,跟我在陳三金死去的出租屋那裏,聽到的一模一樣。

這不像是單純雨水打擊玻璃的聲音,我靜靜地聽著,當我抬起頭,看向玻璃門的那一刻,被眼前的景象死死驚住了。

因為我看到了不敢置信的一幕!

在玻璃門上,有兩處地方,完全隔離了雨水,像是什麽看不見的東西擋在了上麵。

看上去,竟然全是手的形狀!

我當即覺得,在外麵,有一個看不見的人,正站在陽台上盯著我!

“這……這他媽的到底是什麽!”我死死吞了一口唾沫,不自覺往後退去,跌坐在沙發上。

這比猴子反殺獅子王還要離譜。

我頭皮一陣發麻,哆哆嗦嗦的掏出煙盒,塞了根煙進嘴裏。

“不對勁。”用力拍打著臉,疼痛感刺激著我的神經,這告訴我,不是幻覺。

我深吸一口氣,打開玻璃門走到外麵,伸手在空中揮了幾下,確實除了雨水之外,什麽都沒有。

玻璃上的手印還在,我站在雨中,發現雨滴在手印那一塊,會極速滑落。

有一些車玻璃或者手機膜,就有這種效果,經過特殊處理,又或者,上麵塗上了什麽能隔離水的材料!

我環顧四周,總算是明白,為什麽在有些時間裏,我會感覺到渾身不自在。

大腦被雨水降溫,這一刻是無比的清醒。

我發現,自從我接觸陳三金案子後所經曆的事情,就變得怪異了起來。

為什麽白事店老板會在死前,將日記本給我,而後的線索,又把我引向了葬歸村。

我自知不是那名偵探柯南,那麽我能發現的線索,警方會發現不了?真要這麽聰明,我考試就不用打小抄了。

除非,是有人特意讓我發現的,甚至暗中引導我。

我回憶了一下,除了得到陳三金的日記本外,就隻有水晶棺裏的那尊佛像了。

暴雨還在下,我咬了咬牙,拿著佛像雨傘出門,打車趕往了老化街。

找到楊晨的店鋪,之前的女生正坐在門口,雙手托著下巴出神。

我丟掉嘴裏的煙頭,急急忙忙地跑進去,見狀這女生立馬站起來,伸手攔住了我。

“砸場子啊?”她皺眉看著我。

我意識到自己行為確實冒失了些,露出一個笑容,說道:“我找你老板,有要事。”

剛說完,楊晨便從屋內走了出來,看到我,有點詫異,開口讓夥計放我過去。

進去坐下後,楊晨又叫夥計上了熱茶,茶水下肚,我急躁的情緒才緩和不少,我拿起那個佛像,問:“楊晨,你看看這個,是什麽來路?”

他伸手接過,詫異了下,說:“這麽輕?”

我點點頭,說道:“假的真的都不重要,我就想知道,這東西有什麽來路?”

楊晨思索了一會,看我確實很急,便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道:“稍等,我對佛像了解較淺,不過我認識位開佛像館的老板,我問問他。”

接著他打了個電話,開了免提,對那邊說道:“餘老板,我剛發給你幾張照片,你幫我看看。”

電話那頭有人說了句好,緊接著沉默了一會,響起一陣嘖嘖聲,那邊問道:“這佛像有什麽特殊的嗎?”

“很輕。”

“那就對了。”

我聽得一頭霧水,那人解釋說:“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過脫空像。”

“這是一種特殊的製作手法,先用泥土捏出要塑造的形狀,風幹成泥模,再在上麵裹上特殊的輕質材料,一般是紵布,用漆塗凝修飾,等幹燥凝固,最後去除內部的泥土,脫空成像,封住底座,便造成了空心的佛像。”

我有些好奇,問:“那這佛像,能看出來路嗎?”

那人頓了頓,說道:“應該是北魏或者明朝,但你要問我是誰做的,那我就看不出來了。”

聽到這話,我隨即也有點小高興,這要是真貨,那我不發了嗎,直接走上輝煌巔峰,感受**時刻,從此我就是腰纏萬貫小郎君,出水芙蓉小白臉,哦不,是小白龍!

楊晨估計也好奇這東西的價值,詢問道:“餘老板,那這佛像市值多少?”

電話那頭淡淡到:“我出三千,就當交個朋友了。”

聽他解釋說,這東西就這樣,大部分的人還是更願意收藏其它的,因為這物件的特殊性,所以沒什麽市場,隻具備觀賞性。

我仿佛經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泄氣下來。

楊晨笑著拍了拍我肩膀,安慰道:“哈哈,沒事,要不五千你把這東西給我,不過,你今天怎麽突然拿著佛像來找我?外麵可還下著大雨呐,這玩意該不會來路不明吧。”

我呼出一口氣,想了想,跟他說道:“我想,我可能被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