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尷尬地撓了撓頭,心說以前的人都是這麽莽的嗎,更別說這羊囚還被關了那麽久,現在看來,我似乎有點理解他為什麽被關起來了。

想來當年他應該也是個人物,那種左手拿香檳右手拿棍棒,當放棍放棍,當喝酒喝酒。

隻不過,看他現在這個樣子,我估計一個小孩都敢欺負他。

“你就別想那些了,好好待著,咱就當虎落平陽,當忍則忍。”

聽了我的話,也不知道他聽沒聽懂,他隻是淡淡說了句:“南村群童欺我老無力,忍能對麵為盜賊。”

坐著等了一會,這樣幹等著也不是個辦法,我們便拿出點食物,補充一下體力。

那些人還在注意著我們,好在目前雙方沒有太多的溝通,他們也聚在了一起,小聲說著什麽,有人還時不時看向我們。

白清風壓低聲音跟我們說道:“是不是在商量怎麽算計我們呢?”

我皺起眉頭,雖說這應該不大可能,但防人之心不可無,要是那幾個人跑過來,怕是可以直接圈踢我們。

“先看看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就在這時,之前背著我的那個人笑眯眯地走了過來,到我們旁邊坐下。

我們都看著他,什麽話也不說,或許是覺得這樣挺不好的,那人撓了撓臉頰,幹笑一聲,道:“幾位,你們沒什麽狀況吧?”

“什麽狀況?我渾身都挺酸的。”白清風說道。

我呼出一口氣,心說不管怎麽樣,這人也算救了我一命,便對他道:“剛才感謝了,不知道兄弟,你叫什麽名字?”

他微微點頭:“順手之勞,曾天。”

我先是一愣,沒聽懂他後麵說的什麽,等他解釋後我才明白,那是他的名字。

“白林。”我說到,算是交換一下雙方信息。

接著,曾天又看向了白清風,那目光像是在詢視。

白清風頓了頓,這才開口道:“白玉,玉佩的玉。”

“嗯?”

我看過去,看這小子臉不紅心不跳的,他笑著跟我對視一眼,但他都這樣說了,我也不好拆他的台。

緊接著,又到了羊囚,他說道:“羊……羊三貓。”

聽到這個名字,我發覺曾天表情有了些詫異,但很快被他調整過來,他對羊囚伸出手,道:“羊兄弟,看樣子,你是行裏人?”

羊囚點點頭,道:“算是吧,不過,我已經很久都沒有出去了。”

我不太理解,問道:“等等,你說的,行裏人,是怎麽看出來的?”

這一路上過來,幾乎有不少人都這樣說過,行裏行內,而我們則不是這裏麵的人,這就讓我不免有些奇怪了,這是怎麽看出來的,難道行裏人還自帶某種屬性?就好比“小姐”這個詞,聽起來卻有很多種意思一樣。

曾天想了想,這才解釋道:“關於這個,你可以理解為同類之間的那種感覺。”

白清風說道:“你們是不是身上都是一個味,以前一起在北街賣過烤地瓜。”

這個時候,羊囚依舊沒有理會曾天伸出的手,一副愛搭不理的感覺,就拿對方當空氣,曾天笑了笑,對我們說道:“這裏情況比較特殊,我們進來沒多久,就已經在這兒折了好幾個人,所以接下來的路,自然是人越多越好。”

我點點頭,這個倒是沒什麽問題,我問道:“接下來該怎麽走?”

之前我聽到他們的談話,就是在通道那邊,裏麵似乎有一個被叫做老蒲的人,似乎對這裏很是了解,提到了迷宮之類的話。

曾天搖頭:“大體的路線是有的,但並沒有實質的圖紙,我們隻知道,這裏所有的東西,都藏在這些地下建築裏麵。”

“也就是說,我們要一間間的找?”

那下麵還有那麽多的蛇,雖說我目前還不知道那種蛇的危害,但從那些失去了臉的屍體來看,絕對不是簡單的蛇類,如果不是它們做的,那麽更代表,這裏還有別的隱藏危險。

想到這,我開口問道:“你們在這裏,經曆了什麽?還有,這建築裏的東西,是什麽?”

白清風用餘光瞥了我一眼,這時候他倒是沒說什麽話,我心想他難得安靜一會,下一刻,就聽他對曾天說道:“你們那地圖,哦,那路線,是怎麽得來的?怎麽會沒有圖紙呢?”

曾天緩了緩,回答道:“這東西很複雜,並且一開始,是通過暗語來記的,起初會這暗語的老人,我們隻找到了一個,當時那人已經病危,所以得到的信息也不是完整的。”

接著他話一轉,又說:“至於這裏有什麽,那我就不太清楚了,這都是上麵人在管,我們這些就是拿錢辦事,但據說,那東西的價值。”

他表情變得神秘兮兮的,“那東西,可以讓你取一百個老婆。”

“嗯?”我往後退了退,道:“這不允許的吧。”

曾天眨了眨眼睛,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氣氛頓時顯得有些尷尬,我見狀,直接轉移話題道:“你們知道多少這裏的事?”

曾天搖頭:“這我更不清楚了,我就是拿錢辦事,別的我不多管。”

白清風笑道:“朋友,你心可真夠大啊。”

就在這時,那邊之前那個女人朝著這邊喊了一句:“差不多了,該出發了。”

“好嘞。”曾天拍拍褲子站起來,又對我們說道:“祝你們好運。”

我被他這一句突如其來的關心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白清風還指著那人道:“這是好人啊,小白。”

他話語裏明顯有戲謔的意味,我沒搭理他,把水瓶拿出來,喝了口水,就接著吃我的餅幹。

他們走到我們旁邊,站著往石台下麵看去,令我驚訝的是,這群人現在手上竟然都有一條布帶,仔細一看,他們的衣袖褲腿多多少少都破了點,都是從上麵扯下來的。

這是幹啥,臨行前還要割袍?

還沒等他們有什麽動作,其中一個帶著口罩的人就指著一旁吃東西看戲的我們說道:“讓他們先。”

我心裏頓感不妙,這是要拿我們三個趟雷子,我看著他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在這一瞬間我腦子裏也快速想著應對的方法。

“你看我們這體力還沒恢複,要不你們先,我們吃完就來?”

這群人都是人精,我不知道這下去後會怎麽樣,看這人的反應,顯然不是什麽好事,也就是說,他們也沒有把握,所以才會讓我們三個下去踩坑避雷。

“沒事,等你們吃完。”他們見狀也不急,原地坐了下來,大有一副能等到春夏秋冬的感覺。

我和白清風相視一看,暗罵一聲,瑪德分錢是不是也得叫上我們。

等我們吃完,我已經盡量吃得很慢了,但這件事是避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