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離開的時候,老蕭拉著我,跟我說了一句非常奇怪的話。”

楊晨皺著眉頭,眼神裏閃過一絲驚悚。

他說:“時間已經不多了,世道大亂,你不該放棄這個機會!”

我一驚,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又跟著重複念了幾遍這句話。

世道大亂。

又是同樣的話,為什麽楊晨的朋友說的話,會和那人說的一模一樣!

是巧合,還是什麽?

難不成楊晨這朋友,跟我小時候見到的人之間,有什麽關聯不成,他們是一個培訓班出來的?

楊晨並沒有注意到我的表情,他長呼一口氣,平靜地說道:“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他。”

“畢業一段時間後,一次偶然撞見以前的同學,和老蕭正好是同鄉,我便跟他打聽老蕭的情況,這才知道,老蕭已經進了精神病院,而且,他家族的人,除了他妹妹和一些小孩外,其餘的全死了。”

蕭家這個家族,每到過年的時候,就會聚到一起,也就是蕭家宗堂,這家族上上下下能有三十多人。

但那一次,本來是蕭家年會,同輩之間交談的時間,卻因為一位青年,發生了改變。

這青年便是楊晨口中的老蕭,不知道怎麽的,他竟然把那些銅器帶了回去,也不知道他和那些長輩們說了什麽,接下來的幾天,除開家族裏的小孩,其餘的人全都躲進了宗堂內,開始了對銅器的研究。

等老蕭的妹妹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

她帶人撞開了門,裏麵已經散發出了一股惡臭,許多屍體倒在地上,爬滿了蒼蠅蟲子,一些人見到這景象,當場就吐了。

屍體蜷縮著,直到死後,屍體的手裏依然死死地抓著那種銅器。

而老蕭正坐在這些屍體上,雙眼通紅,仿佛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一切,嘴裏還說著旁人聽不懂的語言。

經鑒定,死去的人都是自然死亡,沒有外傷內傷,就像是心脹器官自己選擇了死亡似的。

這件事後,老蕭就被抓到了精神病院,當時震驚了周邊幾個縣,後麵不知道什麽原因,相關消息被封鎖,事情也被壓了下來。

我深深吸了一口煙,緩緩說道:“你朋友這事,確實奇怪,不過,一個銅器應該不可能影響一個家族這麽多人,或許是他說了什麽。”

楊晨點了點頭,說讓我等一下,便起身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他拿著台筆記本電腦回來,點開了一個文件夾,然後將電腦放在我麵前。

“這是之前參加老蕭葬禮的時候,他妹妹交給我的,裏麵的資料是從老蕭電腦裏拷貝來的。”楊晨還露出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

我有些納悶,心想這裏麵還有什麽好東西不成,寫真集?巨大好奇心驅使下,我點了進去。

在看清裏麵的東西時,我心裏咯噔一下,心髒仿佛慢了半拍。

裏麵是非常多的照片。

銅器的照片!

這些銅器從大致上看,都沒有什麽區別,但每一張照片上,都有一個奇怪的符號,有的是一條扭曲的線,有的是幾條線纏繞在一起形成的。

我十分不解,感覺這些線毫無章法,像是在打瞌睡時,手裏握著支筆,在紙上無意識寫出來的,鬼畫符。

每張照片上都有不同的符號,有一部分的銅器,是一種古鼎的樣式,這我不太懂。

接著,我又找到一個備注泉之的文件夾,點開一看,裏麵是一篇篇的文本,共有上百個,但占用空間少得可憐。

“呲……”

我吸了口煙,打開第一個,裏麵的內容非常古怪,隻有一個字:“逃。”

這是什麽意思?我感到驚奇。

後麵連著的很多文本,裏麵都簡單的隻有這一個字,像是烤串一樣。

逃。

逃。

逃。

……

幾乎一半的文本都是這樣,我呼出一口氣,看來這丫的真的是有精神病,不閑的蛋疼。

為什麽要編輯這麽多逃字,而且每一個還要單獨編輯出來,從時間來看都是在不同的日期編輯的。

我心裏一驚,心想難不成,他每天編輯這個字,是在提醒自己?

莫非他在很長一段時間,都受到了什麽追殺或者折磨?

我手都快點抽筋了,一直到最後的幾個文本,內容才終於發生了變化,變成了一些奇怪的話。

第一個變化的文本內容是這樣的:“我發現它了。”

後麵的都不一樣,越往下看,我就覺得心驚,盯著電腦屏幕,冷汗不自覺流了下來。

接下來的文本內容:“怎麽辦,如果被它知道我的話,一會殺了我的!”

“我的人已經死了。”

“必須趕緊找到線索。”

“我不知道它藏在哪裏,但我能感覺到,有一雙注視的目光在盯著我。”

“它發現我了。”

“逃,必須要趕緊逃。”

“逃!”

“逃!”

……

後麵的幾個文本,又變成了逃字,隻剩下最後一個文本沒有打開,我看著這個字,隻覺得渾身發冷,甚至我能在這些字裏隱約感覺到一股惶恐不安的情緒。

我呼出一口氣,仔細一看,發現最後的文本大小不太一樣,說明不是逃字。

點開後,上麵隻有一句話:你快逃!

我頓時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從這句話來看,他編輯這些文本,更像是在和什麽人進行交流。

而且,為什麽這上麵,也出現了這個“它”!

陳三金也是這樣,他們就像是被某種東西給盯上了,十分的詭異。

我吸了口煙,看向楊晨,我開口問道:“你剛才說,你參加了老蕭的葬禮,是怎麽回事,他不是被抓進精神病院了嗎?”

楊晨點點頭,沉默了會,說:“他在精神病院待了一段時間後,便出院了,不過,他卻是記不起有關銅器的一切,正常生活了兩年,直到前不久,我一位朋友告訴我,老蕭死了。”

他緊鎖著眉頭:“老蕭出院後,我們有位學弟曾跟著他學做生意,也開了一家古董店,在古水街那邊,後來老蕭就失蹤了,大約是在幾個月前,學弟收到了老蕭的短信,說晚上會去找他,但那天晚上,學弟等到的,隻有老蕭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