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教授開門進來的時候,我正在病房裏看電視,是一欄解密綜藝,正看得入迷,撇眼看到一人影走了進來。
他對著我做了個歉意的笑容,把水果籃子放在桌上,這才問我:“白先生,你是不是查到什麽了,怎麽突然受這麽重的傷?”
我本來想抬手,發現手痛得厲害,渾身上下的繃帶和石膏弄得我現在跟殘疾了一樣。
“你知不知道,陳三金在臨海市的公司?”我問。
張教授微微皺眉,眯起眼睛,似乎是在思索什麽,靜默一會後,他開口說道:“你也想到那邊去了?”
我心裏一奇,忙問:“什麽意思?”
他猶豫下,說:“那家在臨海的公司,資曆很久,但無論是公司背景,還是以往經手的項目,都沒有什麽問題。”
聽到這個回答,我倒是有些意外,心想難不成是我想錯了?
張教授頓了頓,繼續說道:“但我覺得,這就幹淨得有些奇怪了,世界上沒有完美的東西,隻能趨近完美,如果一點問題都沒有的話。”
說到這裏,他手在桌子上點了幾下,道:“……那這,就是最大的問題!”
我心裏咯噔一下,看向他那雙眼睛,十分深邃,仿佛能看穿一個人的內心。
不知道怎麽的,我腦海裏又想起小時候的事,那張嚇人的臉浮現在我眼前,對我緩緩露出一個瘮人的笑容!
“呼……”
“白先生?”
張教授叫了我幾聲,我才回過神來。
他疑惑地問道:“白先生看起來,似乎有心事啊?”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平複了心情,覺得有關葬歸村的事,還是不跟他透露了。
我揮揮手,說:“沒事,我這頭磕到了,有點後遺症,你接著說。”
他看了一眼我頭上的繃帶,點點頭,接著說道:“陳三金的死已經定為意外,所以臨海那邊沒辦法查了,不知道白先生有沒有什麽進展?”
我向他問了一根煙,點燃吸了一口,這才說道:“很難,像這種詭異的事,不止發生在陳三金身上,但這麽多年,都沒有一個被揭開!”
如果這背後,是某種未知的神秘現象,以我們現有的知識水平,無法解釋的話,那真的隻能放棄。
比如照片中拍到的,死了十年的人,光這一點,我是無論如何都想不通。
張教授也有些失落,他幹笑著,歎了口氣,說道:“也對,那麽多人都沒查出來,估計是我太執著於真相了吧。”
我緩了緩,這一刻有點猶豫了,還沒等我反應,他就站起了身,拿出一張銀行卡。
“白先生,錢我照付,這事雖然結束了,但你也可以接著查,日後若是有了什麽新的發現或者想法,可以打我的電話。”
我點點頭,跟他保證會留個心眼,他又問了我的傷勢。
對於這件事,我隻能撒謊說我去調查的時候,遇到了暴雨,過河便跑得急了些,不小心失足掉了下去。
這是我之前在看新聞的時候,看到的一則事件,便直接套用在我身上,加上這兩天確實在下雨,張教授對此也沒有多問,估計以為我水性不好。
等他走了之後,我才放下心來,算是鬆了口氣。
可能是我很少跟這種人打交道,所以我總覺得他有些怪怪的,具體是哪裏我也說不上來。
關上門後,我也無法活動,隻能在醫院躺著慢慢恢複了。
……
這樣的日子熬了三天,我才勉強能下床活動,便出去買了盒煙。
在經過走廊的時候,我聽到其他人正在說這幾天發生的事,好奇之下,我上去詢問了起來。
一問才知道,這幾天下暴雨,還真有墜江的人,被緊急救援到了醫院。
隨著我身體的恢複,我媽也放心下來,不再每天來照顧我。
過了兩天,我辦了出院手續,順便整理了我的衣物。
我最開始穿的衣服,已經破了幾道口子,要不是在我的極力堅持下,早就被護士丟掉了。
那尊佛像還在,但看著這些東西,我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我吸了口煙,仔細想了想,猛然一驚。
陳三金的日記,竟然不見了!
我被嚇出了一身冷汗,把病房翻了個遍,忙火急火燎的去找護士。
負責照顧我的護士是個小姑娘,見到她後,我二話不說拽起她手,連拖帶拉到了病房,我指著那堆東西問道:“我隻有這些嗎?”
護士有些不敢看我,許是被我嚇到了,帶著哭腔說:“先生,你的東西我都沒丟啊,都在這了。”
我陷入了沉默,那日記本我放在衣包裏,按理來說不應該丟,在手裏拿的手機和佛像也都還在。
會是誰?
張教授的話不太可能,從他的反應來看他並不知道還有這麽一本日記。
護士遲疑著,弱弱地問:“先生,你是丟了什麽很貴重的東西嗎?”
我呼出一口氣,坐到病床邊,我看著她詢問到:“我剛被送來時,身上就隻有這些了?”
她點點頭,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什麽。
“先生,你可以去問問把你送來的人,他說不定知道什麽。”
“是誰?”我心一凜。
護士思索著,說道:“我好像記著,那人說他是在老化街開了一家古董店,具體叫什麽名字我就不清楚了。”
“老化街……”我喃喃道,口中不斷重複這幾個字。
對護士表達歉意後,我便收拾東西,打車離開了這個地方。
很快,回到店裏,我癱坐在椅子上,想著護士說的地址,總感覺有點熟悉,像是在哪裏聽說過似的。
拿起手機搜索一下,結果倒是令我意外,那條街並不遠,坐車也就十分鍾左右路程。
凳子還沒坐熱,我叫了個滴滴,便馬不停蹄地趕往目的地。
老化街,是位於江岸邊的一片貨物市場,這裏的建築大多是古風,站在馬路上,不僅能欣賞遠處的江河風景,整個人還能感受到濃烈的古鎮氛圍。
地麵是石板路,沿著河道還修建了幾座小橋,區域內有不少窄巷,磚瓦木房,很有江南水鄉的味道。
不過這裏卻低調得很,藏於市,我坐車到這裏時,並沒有感覺到人潮喧嚷,反而顯得很安靜。
“這倒挺有意思。”
我點燃支煙,開始尋找起來。
在這些地方,古董店可是很少有的,基本上一眼看過去,我就能篩選掉一大片店鋪。